第329章 誤會

  「好,這兩日你定個時間,我準備一下。」

  亭甫見一安終於鬆口了之後,終於收回了他那委屈巴巴的表情,滿足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的一安,還不覺得這是亭甫的手段。

  直到後來這樣的事情,發生得多了,一安才發現,這樣委屈的表情,對於亭甫來說,是信手拈來。

  而她偏偏就吃這一套,每每都應承了下來。

  追溯到本源,或許就是這一次一安的心軟,種下來的因果,也只能是一安她自己來解決。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當下一安滿足地在亭甫的房間里睡下,亭甫也滿意地開始計劃這荊楚之行的細節。

  兩人默不作聲地躺在床上,沒有人開口打破這樣的平靜。

  因為前幾次一安耍賴,非要留下來的原因,亭甫這邊已經給她多備了一套洗漱用品。

  也幸好這房間的床足夠大,兩人之間用半透的紗帳阻隔著。

  一安依舊睡在靠近牆壁的那一面,亭甫習慣地睡在了床邊,床上的結界陣法一直都在,陣眼的位置也沒有任何改變。

  每每亭甫要下床的時候,就不得不在一安的同意下,才可以。

  一安得意地享受著這一切,而亭甫卻從來沒有想過把陣眼的位置換個地方,或許換一個兩人都方便觸碰的地方,倒也少了這一份尷尬。

  可是亭甫沒有,直到後來的後來,一安才發現了這傢伙,單純的外表下的小心機。

  當晚亭甫也付出了應有的懲罰,在地板上度過了那冰冷僵硬的一夜。

  若是那個時候他們想起來,玉簟樓現在剛剛起步的樣子,恍如隔夢,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而現在的一安,倒也滿足地享受,當下的曖昧。

  一夜好夢,知道亭甫輕輕地拍了拍一安的肩膀。

  「嗯?你要下床嗎?」

  一安已經習慣了每次亭甫溫柔地把它叫醒,慣性地把手伸到自己枕頭下面,解開陣法。

  窸窸窣窣,似乎是亭甫起身穿衣的聲音,一安慵懶地翻了個身子,正好對上了亭甫那清澈的眼睛。

  這時候,亭甫已經洗漱好,站在床頭,看著一安側躺著,伸手想要替她攏了攏杯子,卻沒有想到那想午後的貓一般倦懶地的眼神,闖入了他的視線。

  「醒了?」

  一安迷迷糊糊低看著亭甫的眼睛,許是因為早起,聲音有些沙啞。

  她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環抱住了亭甫的脖子,輕柔地落上去一個吻。

  「去吧,我再睡一會兒。」說完,便又翻轉身體,睡了過去。

  獨留亭甫,半弓著背,在床頭楞在了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亭甫聽見了一安,平穩而均勻的呼吸聲,才失神了一般,離開了房間。

  打開房門的時候,正好看到王貞一身侍女打扮,已經在樓梯口等候多時。

  她時不時看了一眼亭甫的房間,但身子一直是對著一安的門口。

  其實自從上次,仰修為不合時宜地敲響了亭甫的房門,這幾位新人就已經猜出來了這兩位樓主的關係。

  這幾日從賴雨薇師姐的態度上,想必大家也知道了這兩位樓主,形影不離的事實。

  王貞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兒的,自打昨日燕樓主提及了她不想在自己房間里休息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自己今早要從亭甫公子的房間里,去服侍自己的主子了。

  既然是侍女,王貞倒是適應自己的身份很快。

  倒是還沒有從剛剛那落在自己唇上的柔軟中清醒過來,看到走廊里的王貞的時候,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徑直地走了過去。

  王貞倒是沒有料到亭甫公子,會是這樣的回應。

  「公子?」她出聲提醒著。

  「嗯?」亭甫這時才在王貞的面前,提留了下來,他擰著眉頭上下打量了王貞一番,這時候想才想起來,昨日一安對自己說的話。

  王貞留下來了,但是暫時以侍女的身份陪在自己身邊,之後還會帶著她去調查鬼狐的事情。

  鬼狐善於偽裝,,那麼這個侍女打扮的女子,應該就是王貞了。

  亭甫瞥了王貞一眼,「有事?」

  語氣里收回了剛剛的倦怠沙啞,倒是一臉冰冷地問道。

  「主子起床了嗎?我要不先把主子的房間打掃一下。」

  亭甫一聽,就知道了王貞是在等一安出現,他看了看對面一安的房間,走上過把門打開,地上還是一灘血跡,還沒有處理。

  「嗯,你去房間里收拾一下吧,不該你動的東西不要碰。」

  亭甫想著一安說她還想繼續睡一會兒,只要給王貞布置些活兒,這樣一直在走廊里等著的,也不是事。

  只是亭甫從來沒有習慣有人照顧的情況,即便是出去任務,江詔和牧建茗在身邊,也是盡量讓他們該做什麼做什麼。

  但既然王貞是侍女的身份,去打掃打掃房間,也是合理的。

  何況一安的房間里被他布置的有陣法,那血腥味暫時不會泄露出去,作為同族的王貞來說,祛除這樣的異味,應該知道有效的方法的。

  於是,王貞領到任務,走進了一安的房間。

  原本亭甫是不太放心王貞的,那畢竟是一安的房間,不說裡面囤積了多少一安煉製的丹藥,就單單是她那些筆記,都是很多人修鍊的法寶。

  可亭甫想著一安既然願意把王貞留在自己身邊,還是那麼親密的位置,他應該適當地收回自己的戒備心。

  他只是在門口停留了片刻之後,囑咐了一句:「最好不要讓別人察覺。」便離開了。

  王貞蹲坐在地上,擦著那些帶有血跡的地板,本以為亭甫公子會一直在身後監工,沒想到竟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王貞擦地板的手,輕微地停頓了一下,眼裡目光閃動,繼而賣力地收拾了起來。

  等一安睡醒的時候,王貞已經處理好一切,在門口候著了。

  一安倒也沒有解釋為何自己會從亭甫的房間里出來,她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這些。

  自打在閉關之前,一安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已經把亭甫化作了自己的所有物上。

  只是奈何亭甫不通人情,一安不想太過於誘導,只是等著亭甫情竇初開,知道開竅的時候。

  每每亭甫泄露出來的醋意,一安倒是樂得自在,這幾日在亭甫身旁睡下,她好歹也是一個在凡間活了七十多的老太太。

  人都是有慾望的,女子也不能除外。

  只是她知道亭甫或許還不懂得情愛為何物,她只能一忍再忍,可是在玉簟樓里她到時希望有一天,可是光明正大的宣誓主權。

  倒也一點兒也不在意,別人對於她和亭甫關係的猜測。

  今早睡意朦朧的時候,隱約記得自己似乎沒有忍住,親了亭甫一下,起床的時候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許是又做了春夢罷了,倒也沒有多想。

  一開門,正好看到王貞等在門口,臉上潮紅,似乎剛剛乾完重活。

  一安想著,也許王貞作為侍女,在門口等自己起床已經很久了。

  「以後,你就在亭甫房間門口等我,把我的一些衣物收拾一下搬過來。對了,還有一些書籍。」

  一安既然已經開始信任王貞,倒是一點兒也沒有防備的意思,把自己重要的東西,都交給王貞整理,儘快搬到亭甫的房間里來。

  本來一安只是嫌棄自己房間里的血腥味,來亭甫這裡,或許是能讓她想起玉樽仙境的事情,或許是因為床上陣法的原因,一安不想要離開這裡。

  沒想到,這一次搬動,就再也沒有搬回去。

  王貞作為一個侍女,倒是一點兒也沒有顯露出八卦的神色,只是恭敬地點頭,領命去收拾房間去了。

  本來一安還想要交代一句,說那些衣物趁著天氣不錯的時候,拿出去晒晒,那血腥味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祛除的。

  可沒有想到,她看著王貞收拾好的衣服,乾淨整齊,沒有一絲異味,反倒是有一股子清楚的薄荷香。

  「這衣服……」一安摸了摸王貞手裡,自己的衣角,詫異地聞了聞。

  「樓主放心,這些衣服都沒有染上異味,房間也是早上亭甫公子讓我收拾乾淨了。」言下之意,就是房間已經收拾好,如果燕樓主想要回去,隨時都可以回去。

  可是在一安的眼裡,就誤解了這話的意思。

  難不成因為昨日她真的對亭甫做了什麼?導致一大早起床的亭甫,就急匆匆地想要趕自己回去?!

  不可以,一安冷哼了一聲,看著王貞收拾好的物件說道:「搬進去,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搬到亭甫的房間里。」

  只是這樣,一安還是覺得不夠解氣,「還有,記得在房間里多加一個書桌案幾。」

  想趕她走?不可能,她不僅僅要在他房間里睡覺,還要再裡面辦公。

  然而這個時候,被誤會的亭甫還不知道一安心中所想,正哼著一安曾經唱過的小曲,在早市買早餐呢。

  回到玉簟樓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在門口守衛的弟子,「這麼高興啊,公子?」

  亭甫立馬收回了列出去的嘴角,白了人家一眼,說道:「他們快回來了,你們這幾天動作快一點兒。」

  那人立馬就不說話了,撒走就走。

  亭甫為了能在這幾日趕上和一安一起,去荊楚之地的行程,倒是哭了這門下的這幾位奔波的弟子。

  剛剛回來,就帶著包袱,騎馬離開了。

  牧建茗和江詔自從上次離開,就一直沒有消息,想必是還沒有接近玄機閣。

  否則的話,應該是能回來傳遞個消息的。

  巴洛他們去的地方,相對於玉簟樓所在的京城,倒是荒蕪的大漠,來回一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歸期。

  倒是南下的那幾個成員,似乎已經帶了不錯的消息。

  亭甫早晨處理好這些事情,就帶著早飯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里,一進門以為自己去錯了地方。

  只看見一安這個時候,抱著自己的手臂,坐在床邊,嘟著嘴不知道跟誰生悶氣。

  而王貞利落地替一安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在亭甫的房間里,衣服被褥,案幾書籍,一應俱全。

  若不是亭甫的房間足夠大,當下他進門,實在是沒有下腳的地方。

  他看出來一安似乎情緒不好,惡狠狠地瞥了一眼王貞,心道定然這個丫頭把一安惹生氣了。

  早知道就不應該這麼輕易相信她,早上就在那裡監工的話,也不會給讓她惹一安生氣的機會。

  低著頭正整理書籍的王貞,一下子就察覺到亭甫看向自己後背,那冰涼責備的目光,無辜地低著頭。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早上剛把那一屋子的血跡異味清理乾淨,以為即便是得不到獎賞,定然也是不會出錯。

  可沒想到,被燕樓主一記白眼之後,還要被亭甫公子如此責備嗔怪的眼神看待。

  王貞想到這裡,忍不住加快了手裡的動作,祈求快一點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今日出門,定然是沒有看黃曆,把兩個煞星鬧脾氣的時候,竟然被她這個剛剛進來的小人物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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