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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央突然拉起她的手:“姐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沈凝震住,受不了地抽回手:“你做什麽?”
“嗬,沒什麽。我們其實很有緣分呢!你一直叫我小憂,我卻總是叫你沈小姐,怪生疏的。我雖然是小央的堂姐,但實際上還比你小一點,叫你一聲姐姐,你不會介意吧?”鄭央故作輕鬆地說道,她所說的年紀是按小央和鄭憂兩張身份證上的日期所算。當年前鄭炳文將她帶出來,怕被人發現秘密,找人登記戶口時故意改小了兩歲。
沈凝語氣生硬:“沒事突然叫什麽姐姐,我比你老那麽多嗎?”
鄭央不以為意,還是笑著:“隻是覺得叫姐姐親切嘛!我有句話要告訴你。”
“什麽?”沈凝感覺一下子被她叫老了,自己還沒結婚,突然有個孩子四歲多的媽咪叫自己姐姐,真是怪異!
“我決定帶小星離開了。”鄭央將思索了一下午的決定毅然說出。
事後,如果有必要,她也決定跟黑司靳好好談一談。
“真的?”沈凝的眸光頓時亮了亮。
“恩。打擾你和黑先生真的很不好意思,這短短兩天,小星的狀況好了不少。我想,就算我親自帶著他,應該也沒問題。”
隻是這一次,鄭央無法離開這座城市,她決定幫助姐姐,同時也讓小星擁有和爸爸在一起的權利。所以,她也並沒有答應沈一橋三天內離開,卻誠心地保證讓沈凝快樂也是她最想做的事。
回到房間將衣服都收拾妥當,她走到小星麵前。
“小星,你聽好,我才是你的親生媽咪。而那個,是你的阿姨哦!”鄭央認真地對孩子道。
小星張大眼咬著唇,反應已不像前幾天那樣激動抗拒,他指指沈凝,又指指自己,輕輕搖頭:“我……要爸爸!”
“好,你要爸爸,媽咪現在就帶你去找爸爸。”鄭央一手拖起簡單的行李箱,一手拉起孩子的手,朝門口走去。
沈凝沒想到她說走就走,這會又要去找“爸爸”,心中不放心,跟在後麵道:“你們要去哪裏?突然就這麽走了,如果阿靳回來不高興怎麽辦?”
鄭央回頭對她鼓勵地笑道:“如果他不高興,你就想辦法讓他高興哦!加油,我相信你,姐姐!”
她低頭勾了勾小星的手:“你也相信我,我一定會帶你找到爸爸,等見到爸爸的那一天,你就會承認我就是你的媽咪。”
孩子仰起小臉蛋望著她,回頭對沈凝不舍地擺擺手:“再見……媽咪……”
那聲小小的“媽咪”遲疑地喊出,鄭央彎起堅定的嘴角,大步往外走。
她默默地在心裏道:寶貝,媽咪會還給你一個爸爸,還你一個健康幸福的家。但是,請你給媽咪一點時間,媽咪不想再有後顧之憂。
是的,她很堅定!在黑暗裏徘徊了很久,沒有人可以依靠,也沒人可以為她指明方向。
過去的半年多,她迷茫過,自私過,害怕過,痛苦過。
她卑微地艱辛地生活,即使有全心幫助她的人,她的內心仍擺脫不了那種軟弱和陰影。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她,沒有經曆過那種折磨與掙紮的人,她也不奢望能來理解她。
她深深地恨過,恨過天、恨過地,恨過所有人,更以為會恨一輩子,不再相信黑司靳那樣的男人會再給人幸福。
但,他變了!他對小星有著慈父一般的愛,讓人感動……
他的變化讓她也感覺體內心注入一股鮮活的血液,發現傷你最深的人都可以換個角度重新認識,又有什麽不可以麵對?
今日,有種霧開月明的感覺,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前麵的路很清晰,她的人生又有了重要的方向。
這一次,為了她所愛的所有人,她將要慎重地耐心地將一件一件事情都安排好,並勇敢地去努力!
回到自己熟悉的小巷子,鄭央默默地望向住了半年多的窗戶,感慨萬千。
將孩子交給小嬸後,她刻不容緩趕去醫院。
“醫生,親屬腎源是不是契合率最高?”
“請給我檢查。”
……
大約兩三個小時後,她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走進巷子,醫生說她的體質不錯,但是長期勞累營養不良,血氣不足,如果要捐獻腎髒的話,恐怕需要先調養一段時間。
突然,一個黑色的人影擋在她的麵前,將她嚇了一跳。
“是你?”鄭央望著他,一秒鍾,兩秒鍾之後,反而鬆了口氣地微笑起來,“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了?一聲不吭就離開,你把我的家當成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連旅店都不如!”黑司靳咬牙切齒地盯著她,不明白她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鄭央見他麵色不善,眸中閃動怒火,不慌不忙用十分認真的語氣答道:“不是,哪有那麽舒適的旅店?讓人住了就不想走。”
黑司靳驀然發現她今天晚上的態度有些不同,粗聲粗氣道:“我看你是住不安心,巴不得離開。”
“嗬……”鄭央苦笑了一下,畢竟能理解她的人太少,“沈小姐怎樣了?”
“她用不著你關心!”黑司靳沉著臉緊盯著她,心中湧起奇怪的感覺。這女人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