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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鄭憂看到小星的心情複雜而酸楚,她可以抱著一絲希望去認為,黑司靳真的沒有那樣做嗎?
司徒釗拿著一疊報紙大刺刺地走進來,眉毛掀得高高的。
“來,女人,一起來看看。你今天可真風光,《商業報》、《都市報》、《精英雜誌》……還有這個,全是你的頭條啊!”他忽一下坐在鄭憂旁邊,沙發無聲地凹了下去,帶給她一股莫名的壓力。
司徒釗看她一眼,又道:“你真的已經想好了?”
她的手指上已沒有那枚戒指,分明是沒有勇氣戴上去,或許也因為決心不夠。白天已經接受了小婷小美她們一天的羨慕和追問,也受到咖啡廳客人的關注目光,連老板也親自打電話給她問候……
而最讓她心亂到不敢戴戒指的原因,卻是因為黑司靳。
她和他還算夫妻嗎?
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如果夠決心,她可以將被隱藏的身世和真相一輩子埋藏,然後隻要接受楚子睿的嗬護,給自己和小星一個安全的港灣。
可是,她的的確確猶豫了。
原因——隻為宴會上看到他抱著沈凝衝出去後,突然發疼和落寞的心。
這股心思越深究便讓自己越驚恐,不敢想象……
“那個男人呢?”司徒釗狀似隨意地問道。
“誰?”鄭憂心驚了一下。
“黑司靳。”
“他……關我什麽事?”
“那就永遠不要再理他,這樣的危險人物離得越遠越好。至於你那個情人,不可否認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司徒釗突然笑出聲來,“當然,如果你想後悔的話還來得及,轉到我的懷抱也可以。嗬嗬。”
鄭憂白他一眼,站起身:“你就愛亂開玩笑。”
司徒釗的眸光倏地閃過暗光:“你認識江弈?”
鄭憂回身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麽突然問起他?”她下意識聯想到了黑司靳與江弈的關係,莫名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司徒釗的笑容慵懶而深沉:“江弈是黑道大太子,他跟黑司靳是多年的兄弟。最近江弈從美國回到A市,據說身涉一筆重大的軍火走私,背後有一個強大的集團做掩護,我在想這其中會不會跟黑……”
“不會的!”不知為何,鄭憂會如此堅決地脫口而出,為黑司靳辯駁,“黑司靳雖然心腸冷酷,但他還不至於做出這樣犯罪的事。”
“你這麽肯定?”司徒釗的利眸鎖住她。
鄭憂抬起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審視著司徒釗,這才發現這個時常掛著頑劣笑容的男子,並不是那樣單純簡單。
“你怎麽知道這些?我從來沒問過你,你究竟是做什麽小生意的?”這是他一直以來的說辭。
“傻女人。”司徒釗上前揉揉她的長發,彎身與她的眼睛平視,“我隻是一個愛管閑事又恰好認識他們的人。”
“告訴我實話。”鄭憂嚴肅道。
司徒釗收起笑容,一把攬住她的肩,語氣也跟她一樣前所未有的嚴肅:“小憂,不要問那麽多。你隻要記住:你是個難得的好女人,也是一個讓我想盡力保護的女人。”
鄭憂愣住,這是什麽意思?他想盡力保護自己?
司徒釗捏捏她的臉頰,變臉一樣就恢複了笑嘻嘻的模樣:“嗬嗬,誰叫你是我孩子的媽咪啊!等你嫁給了楚子睿,我就不用這麽費心啦!嗬嗬,時間不早,你休息吧!”
鄭憂衝著他驀然轉身的背影道:“你究竟是什麽身份?”
司徒釗回眸,衝她露出帥氣一笑:“我答應你,不久之後就會讓你知道。”
第二天,陽光依然大好,黑司靳頭一次主動到憶豐集團去找沈凝。
沈凝驚喜不已,以前她都要再三搬出合作的理由,他才會到憶豐。
“阿靳,今天怎麽有空過來?是企化案有什麽問題嗎?”
黑司靳隨意地坐下,秘書送到一杯咖啡後,他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道:“你還記得那日我收到的一盒禮物麽?就是小星親手疊的紙鶴?”
沈凝的心立刻被重錘撞擊了一下,皺起眉頭問:“紙鶴?啊,我記起來了,嗬嗬,當時讓你送我一個,你還不願意呢!怎麽啦?特意來我這裏,不是要聊那小孩子的東西吧?”
黑司靳細細觀察著她的神情,沒錯過她嘴角一閃而逝的僵硬。
“鄭憂以為我把小星的紙鶴轉送給你了。”他望著她。
“嗬嗬,你就老實跟她說,根本沒送嘛!不過話說回來,她怎麽會這樣認為啊?”沈凝笑意盈盈地坐到他身邊,臉色鎮定自如。
“不知道。”他的目光對上她的眼睛。
沈凝真不心虛嗎?當然不是。她極力裝出不知情的樣子,道:“看來小憂是誤會你什麽呢!你特意來,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化解其中的誤會啊?”
他不語,沉默著。
她握起他的手,又道:“放心吧!我跟小憂是好朋友,有什麽事我會幫你說明的。不過,你是不是把那孩子的禮物弄丟了?”
黑司靳見她神色自然不像是說謊,微微皺眉:“沒有,或許是她自己疑神疑鬼,搞錯了吧!”
沈凝笑著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聲道:“你這人哪!一天到晚就喜歡繃著個臉,冰山一樣,有什麽事情也不愛解釋,別人對你有什麽誤會也難免。小憂帶著個孩子也真不容易,她怎麽說也是小央的堂姐,我們都有義務照顧她。”
黑司靳垂下眼眸,注視著這張跟小央一模一樣的甜美麵容,奇異地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起,他看著她,心情竟也可以如此平靜。
看看時間,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他必須得去找鄭憂說明一切。既然凝凝這裏沒有問題,那就是那個女人自己誤會了,最好的證明自然就是將她帶回家去看看那擺在自己床頭的藍色紙盒。
隻是,那樣固執的一個女人,她願意相信他嗎?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