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醫仙朝語(十五)
只是啊,被美人用抽筋拔骨、銷肉斷魂,如此痛恨至極的眼神看著,鳴白月可真喜歡。
「躲?」
「區區螻蟻,有何,躲的必要?」
鳴白月撩袖換了個更舒坦的姿勢,居高臨下,如尊位者睥睨一切的姿態。
那樣理所應當的神情,憑什麼!
白酒酒!
萬語琉極其厭惡地看著那個人,毀我之顏,毒我所愛,將她身邊所有愛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奪去!
世人皆道醫仙谷醫者仁心。殊不知,白酒酒這個人心如蛇蠍,根本不配成為醫仙谷的一員,更不該是白柯的女兒!!
「白酒酒,交出解藥,留你全屍」
如果可以,萬語琉更想,殺了白酒酒這個人,一了百了。
只是那樣的話,王爺的命就沒人能就救得了了,她萬語琉唯一喜愛的人,這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會就此消失。
這種事情,萬語琉絕不允許!
「什麼解藥?」
「瘋女人」
「不曉得是哪兒來的瘋子跟本姑娘這兒瞎吠?」
鳴白月抖抖袖子,雲淡風輕地說道,
「宿主,你什麼時候給人下毒了?」
光團一直都有跟著鳴白月,它怎麼沒瞅見宿主下毒?
「毒藥這種不入流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本姑娘豈會用?」
鳴白月說得高傲十足,堂堂神君,怎麼可能有必要去下毒害人?這種說法,簡直有辱於本神臉面!
「黃口小兒,敢說留我全屍?憑你?」
「也配!?」
輕挑的眼角,邪氣橫生,鳴白月語氣隨意又具有壓抑。白影清鴻,眨眼身影就消失在人前。
「我是不是忘了提醒了」
「也怪我,抱歉吶,這次見面,得是你的死期呢。」
風寂靜無息,說話的人聽聲音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卻沒人能察覺到她的行蹤。
竹葉飛刃割破血肉,血滴沾染在碎綠的青色之上,防範,有時候根本沒什麼用。
地上倒了一大片,全是被割頸而亡的侍衛,兇器便是一招斃命的翠竹。
「雨哥哥!你沒事吧!?」
墨衣尊貴,清冽初塵的執劍男人,臉頰上血痕清晰,使得他看起來唯美又卿絕。
身邊萬語琉神色倉皇又一臉緊張地查看他的傷勢。
白衣墨衣,你別說,看起來還挺般配!
「白姐姐,你沒事吧?!」
「自然,小丫,讓你受驚了」
趁著壞人們互相關心的間隙,小丫跑到鳴白月身邊。
對這個平白無故被牽連扯進來小丫,大抵是鳴白月最不願意看到的場景。只是,人心難測,所以,
「宿主!」
「白姐姐……,白姐姐你別怪我!」
「是她,她讓人抓了爺爺,小丫如果不這麼做她就會讓人殺了爺爺……。」
小丫哭的好傷心,指著萬語琉對鳴白月解釋。
「白姐姐…」
「沒關係。」
「宿主,宿主你……」
「我說,沒關係。」
白衣沾了血,看樣子……是洗不幹凈了。
本來還挺喜歡的一件衣裳來著,鳴白月微笑著拔出插在腹部的那柄刀,在小丫驚恐的眼神里,原塞回她的手裡。
「白酒酒,交出解王爺之病的葯,我就給你斷魂的解藥。」
「如若不然,你就等著化為一攤膿血吧!」
趁你病,要你命。
凡人趁火打劫,是慣會使用的手段。
「死?」
把這個字放在鳴白月的身上,還挺有意思。
「斷魂?」
「名字倒是挺好,就是作用貌似不太行呢~」
腹部鮮血淋漓,一絲一縷的血意沾染痛感,無邊無盡。鳴白月眼帶笑意地看著諸生之象。
「怪物……」
萬語琉驚恐不安,連斷魂之痛也忍了下來,她到底是……。
「是啊,就是怪物。」
「所以,接下來,就是怪物的」
「——獵殺時間。」
白影消失不見,帶起隱不可察的破空聲,銀刃交錯,殺意斂息。直到景象定格。
「愛之深,死生可待。」
「雨公子之心,真令本人,感動萬分。」
「雨……雨哥哥!!!」
驚恐的尖叫,血意夾雜笑聲,白衣本就染了血。
鳴白月的胸口的銀劍錚然,只是,想殺她的人,又怎麼能不付出任何代價呢?
既然心甘情願地想保護鳴白月要殺的人,死就是必要的代價。
「早說了,下一次見面,我可是會要你的命啊。」
纖細白凈的手破胸而入,滿手血肉黏膩的感覺,可真是噁心,鳴白月皺著眉頭想。
下次,可不能再碰髒東西了。
沒意思,鳴白月想抽手,不料會被人抓著胳膊,
「想死?」
人的生命,太過脆弱。
指節一動,鳴白月笑看著眼前的人族,即使她有意留手,這個人也免不了臉色蒼白,如風中殘燭,即刻就要觸及死亡的樣子。
「……白…白…」
神色頹唐,垂死掙扎,臨死之前的凄美之態,加上那雙眼裡的東西,鳴白月莫名忽覺得……這個人族還挺可憐。
可憐?
鳴白月心底不禁生出聲嗤笑,這個人族可談不上可憐!
「宿主!」
鳴白月的注意力放在眼前人的身上,全沒注意到身後沖她而來的箭矢,以及,滿面嫉恨的萬語琉。
奇怪的……人?
所以當一切發生的時候,鳴白月只能這麼覺得。
「雨哥哥你在做什麼!!」
全力的一箭,萬語琉還以為終於可以殺死她。
誰知道替她擋下來的竟是……雨哥哥!
「為,為什麼?」
巨大的打擊,弓弦從手中掉落,萬語琉怎麼也想不明白,雨哥哥為什麼會保護鳴白月。
為什麼……要保護她!!
「奇怪的人」
「不過,我可不會感激你。」
冷若冰川的眼神,與初次相見時看他的眼神不同。這當中的改變,其示緣由,雨公子知曉。
可是……,他不希望……,即使我曾殺過你。
人心萬變,鳴白月可不會覺得,自己是個什麼寶貝,會值得一個人族保護?
「宿主,他要死了?」
(誰知道?)
死了,就死了唄。
那倒在地上的人靜靜地閉著眼。
死?
只瞧那臉上恬靜的笑容,倒更像是在做一個美夢。
可夢,虛無縹緲,有什麼好做的?
「白酒酒!」
「你殺了雨哥哥,我要你血債血償!!」
「我殺的?」
鳴白月轉過身,神情邪肆無趣地甩甩手,指尖血滴飛落,砸在了地面上。
「可是我怎麼瞧著,是你一箭把人給射殺的呀?」
「敢做不敢當?真像那陰溝里的臭老鼠,上不得檯面。」
三句就挑的萬語琉紅著眼,一身殺意與忌恨,壓都壓不住。
只是那忌恨中的嫉……妒?
鳴白月瞧著眼裡笑意更甚,這世界的女方天道擇定人居然會,嫉妒她?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