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醫仙朝語(十四)
「宿主,我才發現,你真的很會安慰自己啊。」
「不過,宿主不用擔心,不管那些人族怎麼樣,麵糰子是不會傷害宿主的。」
平白無故的隨意交流,鳴白月竟然得了……,破系統居然也敢同情本神?
(與其可憐我。你還是可憐可憐自己吧。)
鳴白月絲毫不覺得感動,如果可以,她更想把這東西給卸了。
一個用人族的話來說就是能量不足,即將衰竭休眠的智能,跟鳴白月強制綁在一起,變著法兒的,想依靠天道的力量來保全恢復自身的生命力。
這樣天真的想法,鳴白月不可置否。
不管這麵糰子怎麼考慮,反正她這種……,是永遠不會把自己的命交給旁的東西的。
因為想活著,所以,誰,都不可以相信。
「宿主,底下有人。」
幾道黑影遁在黑夜掩護下,悄悄地摸索在寂靜的院子里,行跡鬼祟,看樣子是在找什麼東西?
這破落院子都快揭不開鍋了,能有什麼值錢東西,居然還能招來賊的覬覦。
「宿主,他們是壞人吧?」
(你覺得呢?)
明知故問,大半夜不睡覺翻人牆,偷偷摸摸的,不是壞人,難不成,還能是好人?
不過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鳴白月是懶得管。
這人間的月亮,夏天夜晚像這麼吹吹風,真是舒坦。
「宿主他們好像是去小丫陸老那邊……」
「宿主?」
夜風涼涼,青瓦房上空無一人。
寂靜無聲的角落裡,傳來陣陣鈍物撞擊的嘭嘭聲背後還夾雜著隱約的哀嚎,經久不絕。
半晌后,那角落裡走出來個女子,白衣映稱著月光薄苒,隨風翩翩舞動的裙邊,弧度唯美。
「唉!」
「大晚上的都不消停,可真是累人!」
鳴白月滿嘴抱怨,步履款款,離了這裡。
月光陰影處,無聲撩動的墨衫,一道視線隱隱跟隨,目送那縷白衣遠去。
「雨公子識得白姑娘?」
墨衣旁的官差詫異地問道,這位從京城來的那位尊貴王爺的客人,性格怪癖,一個月前住進了這裡。這一個月深居簡出,沒曾想居然還認識那位白姑娘。
這姑娘可不好招惹,該不會是白天鬧起來的事傳到了這位公子的耳中了吧?官差想到這兒不禁有些擔心,想多問句時,便已聽到雨公子說:
「把人帶回去。」
「哦,是!」
後邊官差喊了同行來「抬人」的時候,才曉得這白姑娘下手有多重。
再想想之前,他竟然會覺得光聽聲音就很慘了,唉!果然做人還是不能太天真啊。
「這些人……」
「應該還活著吧?」
一官差很不確定問,一共五個人,個個鼻青臉腫就不說了,連死魚眼都快出來了。
這怎麼看都是快要死翹翹樣子,所以雨公子交代的審問,是……怎麼審?
「這真的是白,白姑娘打的?」當值的四位官差里最小最年輕的那個不確定的問。
「小三子,你這臭小子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能誑大家不成?」
「再說了,看到的又不光我一個,雨公子剛剛可是也在。」
「那場景,太兇殘了」
舊景重提,光想想就讓人膽寒。
「那我……,我」
「你什麼你,你個臭小子,你說你吃什麼不好,偏偏吃了那女煞神的飯,害得大家集體因為你挨揍。」
「那還是她不知道吃她東西的人是誰,要是知道了」
那插話的官差給了小三子一個你自行體會的眼神,硬生生看的小三子生出種自己狗頭不保的冷意。
「張哥,劉子,你們可千萬得幫我,我還想多活幾年。」
「不過也怪,我總覺得白姑娘有點邪門,武功高就不說了,白天揍人的時候,她所有人都沒放過,單就漏了小三子這個傢伙。是真的不知道,還是……」
這行為,憑劉子幾十年做官差的經驗,總感覺有幾分刻意在裡面,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老劉,你別老疑神疑鬼的,白姑娘就是個小丫頭,我們還是別在人背後猜來猜去的了。」
「咱啊,還是把正事處理完了好交工,免的雨公子回頭問起來不好交代。」
張哥是個心大的,當然了,他的年齡也大。
所以說,很多事情不是不明白,只是因為經歷的多了,已經習慣性的開始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是自己的為人之道,也是在這世間能夠活下來的法則。
不管那白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單純的人也好,甚至是城裡近來傳說的妖又怎麼樣?
說到底了,這些事,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分割線———————————————
時間走的很快,轉眼就是秋涼。
鳴白月一直住在這院子里,小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聽說外面近來邏川的怪病已經得到了控制,有不少百姓的病症在消退,越來越多的人走出絕境,重新站到了陽光底下。
你知道嗎?
活著,其實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也或許,活著就會痛苦,無奈,絕望。但最起碼,只有活著,才有資格體會人的萬般感情。
而對於那些逝去的人,生命則成為了他們再不能渴求的東西。
這很矛盾,其中道理,卻讓人無法拒絕。
「今天可真是熱鬧,咱這裡是有什麼喜事嗎?」
鳴白月窩在房頂曬太陽,溫煦的陽光還有淡淡微風,吹的人迷迷糊糊。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院子旁邊太過喧擾。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吵吵嚷嚷的,一直不歇,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白姐姐。」
小丫在院子里扯著嗓子喊,鳴白月悠悠睜開眼,還沒發聲,就見到小丫身後院門口衝進守衛,把房頂下面位的滿滿的。
「宿主,這些人族來者不善啊!」
來者,不善?
大概是吧。
「白姐姐,你快走。」
「有壞人,嗚嗚嗚……」
小丫被下面的人當成小雞仔似的提溜起來,「白姐姐!」
「白酒酒,還以為你死了,沒想到躲在這裡。」
白衣飄飄的女子從侍衛隊伍里走出來,容忍動人,眉眼如媚,清冽淡然。萬語琉抬眼對上那安坐瓦礫之上的女子,眼底早已是抑制不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