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143章 獵人與獵物4
第143章 獵人與獵物4
派席爾學士很周到，夜晚的時候格林接收了昏迷不醒的修夫。
調查兵團的傑佛里先是將修夫固定，隨後把人弄醒，並在他的手腕上劃開了一道口子，讓血滴落到預先放置好的木桶里。
滴答滴答，傑佛里讓人蒙上了修夫的眼睛，又打了個手勢。
…………
次日，天微微亮，天空呈現出朦朧的淺藍色。
格林放下了修夫書寫的證詞，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敲擊了幾次。
瓊恩首相離世的那天，某個蒙面男人突然找上了修夫，先是給了他一大筆金龍，又說辦好了一件事情，蒙面男人承諾他會得到騎士頭銜。
蒙面男人交給修夫的任務很簡單，等艾德公爵找來的時候告訴他，瓊恩首相生前一直在暗地裡調查勞勃國王在君臨的私生子們，偶爾會聽到他說……種性強韌。
為什麼修夫沒有懷疑過蒙面男人？
修夫偶然偷看到了培提爾伯爵與萊莎夫人的苟且之事，他卻沒有選擇把看到的事情稟報給瓊恩首相，而是利用這件事情威脅了培提爾。
修夫猜測蒙面男人是培提爾的手下，拿到手的金龍是封口費，這個任務是投靠培提爾大人的考驗與獎賞。
大家都知道培提爾伯爵一向慷慨……修夫覺得他賭贏了，他不僅得到了財富，而且冊封騎士的夢想也即將實現。
貪慾蒙蔽了修夫的雙眼，他甚至開始調查國王私生子與種性強韌之間的秘密……等擁有了騎士頭銜，他還想要得到封地，修夫要成為真正的貴族。
…………
格林的瞳孔微縮，狡詐的培提爾已經提前掌握了王室血脈的真相，他是準備利用這件事造成混亂的局勢，並讓它成為他的上升階梯。
培提爾不留痕迹地引導艾德公爵找出瓊恩首相生前調查的王室血脈問題，等艾德公爵發現王室血脈的真相，他會認定殺害瓊恩首相的兇手就是蘭尼斯特王后。
至於謀殺的證據……那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也沒有人會追查，因為玷污王室血脈的事情更加重大。
奔狼撲擊，金獅反撲。
…………
格林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艾德公爵的公正之心肯定會給培提爾辯解的機會，以培提爾的狡詐僅靠修夫一個人難以讓他就範。
光靠培提爾與萊莎的*情證據，難以把毒殺瓊恩首相的罪名按在他們的頭上……格林睜開了眼睛，他笑著微微搖頭。
他剛才似乎忘記了這裡是維斯特洛，而且大家都是權力遊戲的玩家，要什麼真憑實據？！格林領主心裡清楚沒有冤枉培提爾就是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了寂靜的房間。
格林站起了身子，他準備去找情報總管瓦里斯，說服他給培提爾補刀。
假如瓦里斯拒絕配合……那就暫時放過培提爾，刀了瓦里斯……然後格林與培提爾攜手共創混亂。
格林拿起長劍別在了腰間，身為領主要冷靜思考，還是盡量與瓦里斯達成合作，這個人留著還有用。
…………
格林領著護衛剛走出鉤巷，拉了下韁繩放緩了馬匹的速度，他發現了前方的寶冠雄鹿與金玫瑰的旗幟。
藍禮·拜拉席恩、洛拉斯·提利爾、瑪格麗·提利爾三人在護衛們的簇擁下騎行而來。
藍禮英俊，洛拉斯俊美，瑪格麗迷人……畫面很美，而且還很高調。
可惜詹姆不在……格林抬手示意護衛們移動到路邊，讓出大道，等待對面的隊伍過去。
藍禮公爵昂著下巴掠過了格林一眾，他直接無視了藍色鮮明的十幾個克萊勃藍袍子。
瑪格麗的美目輕瞥，格林歪歪頭……他的臉上掛著一抹禮貌的淺笑，她抓著韁繩的小手緊了緊，又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洛拉斯側頭上下打量了下格林。
洛拉斯身穿淺藍色絲衣，系著朵朵金玫瑰連綴而成的腰帶，溫柔的晨光彷彿為他渡上了一層金色光暈，引人注目。
格林的眼眸微動迎上了洛拉斯的目光。
格林挑了下眉：手下敗將。
洛拉斯的眼眸里有了怒火：等著瞧！
…………
…………
格林路過梅葛塔花園的時候看見了正在一起散步的喬佛里·拜拉席恩與珊莎·史塔克。
喬佛里一改往日的高傲神情，臉上的笑容溫和，顯得彬彬有禮。 珊莎的栗色長發梳得發亮，身穿著藍絲絨禮服，她似乎完全被喬佛里迷住了。
瑟曦王后在為喬佛里順利繼承鐵王座做準備……格林收回目光，朝著梅葛塔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卷王格林身上還有個監視史塔克的差事，隔個兩三天就要向瑟曦王后稟報一次。
格林稟報的內容看似毫無隱瞞，其實關鍵情報都被他用語言技巧隱藏了下來，但這種辦法無法長久，紅堡內蘭尼斯特的耳目眾多，只要時間拉長就很容易被人發現問題。
…………
梅葛塔大廳。
王后侍女行了禮，恭聲道：「格林大人，王後殿下吩咐今天拒絕任何人的覲見。」
格林看了眼遠處的紅袍子守衛，一枚金龍輕輕一拋，正好滑進了侍女的呼之欲出內。
侍女的臉色頓時一紅，猶豫了一下，靠了過來低聲道：「王後殿下早上才入睡。」
…………
…………
王座廳外，艾德公爵看著臉色蒼白的詹姆爵士擰緊了眉頭。
他冷淡地道：「詹姆爵士，有你們護衛國王和鐵王座，應該說很欣慰嗎？」
詹姆爵士洒然一笑，道：「奔狼公爵，勞勃國王雖然不在紅堡，但我們御林鐵衛還是要守夜的，我現在本應該休息，我可是特意過來找你的。」
十幾年前，艾德公爵領著兵馬進入王座廳時，他看見瘋王已倒卧血泊，而身著亮金戰甲的詹姆高坐於鐵王座上……他外罩御林鐵衛的白色披風，金色長劍橫陳於大腿之上，國王的血從劍尖不斷滴落，那景象直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聽到詹姆爵士的解釋，艾德公爵的眉頭微松：「找我是什麼事情？」
詹姆聳聳肩，道：「我們算是老相識，現在又是鄰居，自然是要親近一下。」
艾德公爵不喜歡這種調侃方式的交流，他冷聲道：「勞勃讓我來擔任御前首相，可不是為了做你們的友好鄰居。」
詹姆的笑容僵了一下，頓了頓，道：「勞勃國王為了慶祝伱的上任，準備舉辦盛大的比武大會，也許我們兩人還能較量一下騎槍，金獅與奔狼相鬥，觀客們肯定會不由自主地熱烈歡呼。」
艾德公爵凝視著面前之人，如果毒殺瓊恩首相的兇手真是蘭尼斯特的人，那動手之人會不會就是詹姆·蘭尼斯特……十幾年前，他已經親手毀掉了御林鐵衛的榮譽，更不會在乎利用其他骯髒手段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我不會參加比武大會，因為我不希望在決鬥的時候，讓敵人提前了解到我的實力。」
他又道：「而且我不喜歡被人圍觀。」
詹姆的語氣含帶嘲諷：「沒想到奔狼的舌頭也很靈巧啊……這個理由聽起來很有誠意。」
艾德公爵冷聲道：「這就是事實，我會抽出時間觀看你的雜耍。」
說著，他的灰眸掃了眼詹姆身上的盔甲，接著道：「你的盔甲很漂亮，一道划痕都沒有，希望你能保持。」
詹姆緊了緊拳頭，道：「史塔克公爵，感謝你的關心，你放心吧，他們夠不著我的。」
艾德公爵的目光移向了王座廳，道：「我知道你很會選擇對手。」
詹姆已經顧不得瑟曦交給自己的任務，艾德公爵刺痛了他心下最為敏感的地方。
詹姆冷笑了一下，他也看向了王座廳，道：「史塔克公爵，當你走進這個大廳一定感到很難受吧？那天我就在這裡，你的父親和哥哥都很勇敢，他們不該這麼死去。」
艾德公爵沒有像詹姆想象的那樣發怒，他的目光變得複雜：「詹姆，你選擇了置身事外，你卻絲毫沒有羞愧。」
詹姆沉聲道：「當時在場上百人也都是見死不救，他們可是七國最優秀的騎士，但有人說過一句話，動過一個手指頭嗎？一個人都沒有。王座廳內像墓窖一樣死寂……當然，除了慘叫聲和瘋王的笑聲。」
嗤笑了一聲，他看向了艾德公爵，又道：「瘋王臨死的時候，我就想起瘋王燒死你父親時的狂笑，倒是讓我有種……幫慘死之人報仇雪恨的感覺。」
艾德公爵冷哼了一聲，道：「一個御林鐵衛從背後刺殺了國王，竟是為其他人報仇？」
詹姆怒聲道：「伊利斯國王要命令他的火術士點燃埋在城市下面的野火，要把整個君臨城化為他的火葬堆，還命令我帶來父親泰溫的人頭……」
說著，他忽然想起了御林狩獵時的那個夜晚……他與格林的談話。
頓了頓，他問道：「史塔克公爵，如果當時換做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艾德公爵看向了面帶怒色的詹姆，他的目光變得銳利，冷冷地回道：「也許我的選擇不會比你更好，但我會在最後時刻挽回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