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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第222章 他都沒正眼瞧過我(加更!)

  第222章 他都沒正眼瞧過我(加更!)


  這場景未免太過微妙,一群錦衣華服的公子哥魚貫從榮禧堂內走出。領頭的賈璉神態輕鬆,緊隨其後的薛蟠更是一臉解脫的快意。唯獨落在後頭的寶玉跟王義頻頻回顧,他們的身後,正被下人合攏的門扉間,尚能看清堂內的情況。


  賈赦在堂上眉頭緊鎖,堂下面對面坐著的王、林二人,俱是面帶笑意。這也就罷了,姑父身邊那個毛賊,穿著極不合身的花哨衣物,亦是一臉的風輕雲淡之色。


  看看此時的陳恆,再想想剛剛自己在堂內的幾分不自在,賈寶玉真有種折身殺回去的衝動。


  這小子憑什麼?真拿榮禧堂當成自己家了?真叫人可氣。更叫人可惱的是,陳恆自從進了這門,從始至終都未正眼看過自己。好一個子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心中如此憤憤的想過,賈寶玉強壓下回去暴打陳恆的想法,還沒走出一步,就聽到身側的王義,一句『好會裝腔作勢的人』。


  賈寶玉把眼一瞧,只見扭著半身的王義,側顧的視線也落在遠處的陳恆身上。對方正是騷包的喝起茶,細口慢飲的舉止中,全是一股裝出來的文人風骨。


  聽到王表哥如此評價陳恆,賈寶玉頓生知己之感,若不是林珏快步跟在後頭,他就差拉住王義的手,大呼知己。


  眼見林珏要追上來,賈寶玉連忙清了清嗓子。親熱的伸出手,挽住林珏的肩膀,稍稍落後幾步。從此處去到榮慶堂,尚有段距離。林珏對這位肯送禮物的表哥印象十分不錯,見其拉著自己落在隊伍後頭,索性也陪著寶玉一起聊著閑話。


  「表弟,最近讀書可還好?怎麼都不見你來找我玩。」


  寶玉只是信口一問,倒沒太在意林珏的回答,全是為了打開後面的話茬。誰知林珏聞言,卻長嘆一口氣,道:「表哥有所不知,弟弟這日子……好,也不好。」


  寶玉見他這副模樣著實有趣,忍不住多嘴了問一句為何。對方馬上解釋道:「表哥,你的夫子是進士嗎?」


  寶玉搖搖頭,整個寧、榮兩府,也就出過一個進士,半路還出家修道去了。


  林珏也不意外,進士是多稀缺的資源啊,除非血脈至親,哪個進士肯放著升官發財的事不幹,跑出來教人讀書。他又問:「那你的夫子是解元嗎?」


  寶玉已經反應過來,抽了抽嘴角,尬笑一聲,決定不接林珏的話頭。誰知林珏錯把寶玉的笑聲理解為同情,很是悲憤道:「那我的好與不好,表哥就體會不了了。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一話畢,一話又起。林珏擔心寶玉以為自己年紀小,不懂求學之難,忙解釋著:「表哥放心,我沒事的。伱別看我年紀小,其實我清楚,世間多少人想求這兩位的指點,還沒個求告的門路,我不會身在福中不知福。」


  「額……你能這樣想……表哥也是高興的很。須知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的道理。」寶玉擰巴著臉,也不知該說什麼,只乾巴巴的轉移話題道,「你姐姐……最近都還好嗎?」


  林珏聽到這話,也不奇怪,只當是親戚間的正常關心,道了聲:「天天在家,也不出門,能不好嘛。就最近不知碰到什麼好事,她成日看見我都笑眯眯的。想來是哪路的菩薩顯靈,順了她的什麼心事吧。」


  寶玉聽的暗叫糟糕,他怕就怕自己離得遠了,讓姓陳的小子近水樓台先得月,忙追問著:「你這話說的不清不楚,快跟哥哥說說,你姐是碰到什麼好事了?要是她想要什麼玩意兒,你只管跟表哥說,我定然替她尋來。」


  「表哥,你問她啊。」林珏也是傻眼,抬腳邁過一處台階,疑惑道,「我姐不也是你表妹嘛,你叫我去問,我可不敢。」別看黛玉這幾天一直笑眯眯的,真叫林珏去捏一捏虎鬚。呵,還是算了吧。別放著太平日子不過,給自己找不痛快。


  見林珏不住搖頭,賈寶玉心道:我要是能問,能這樣拐彎抹角找你嘛。他思量了一會對策,又道:「表弟,我看姑父最近也有假,你們一家可有出門遊玩的打算。」


  林珏聞言,笑著點頭道:「還真有,不過我爹他們到不出門。是大哥要約姐姐跟我出門哩,我們準備去香山寺賞一賞楓葉。」


  林珏說的是如此理所當然,卻聽的賈寶玉又是著急又是慶幸。好啊,你個姓陳的,可算是讓我抓住你的狐狸尾巴。如今讓我知道這事,可不能讓你在香山寺跟林妹妹獨處。


  平白得了個關鍵的消息,寶玉還在心中思索著辦法。一眾人已經走進榮慶堂,才繞過屏風,便見到賈家一眾姑娘,簇擁著幾位遠道而來的親戚。


  其中一對模樣長得相像些的是李紋、李綺。她們是寶玉大嫂李紈的堂姐妹,因父親過世,孝期剛滿,才跟著她們的母親來投奔李紈。


  另一個姑娘叫邢岫煙,跟水蔥似的李家姑娘不同,模樣最是俏麗雅緻。衣著雖然樸素,氣質卻是三人最出挑的那個。


  寶玉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何故自己傻樂開,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他這副犯痴的模樣,旁人看著都已經習以為常,這才更叫人奇怪。


  林黛玉探頭望了眼進來的人,忙將林珏拉到身邊,盤問著:「兄長呢,怎麼沒跟你們一道過來?」


  她以為是表哥暗地裡使怪,將兄長撇在半道上,正欲聽弟弟說個分明,卻聽林珏忙解釋道:「姐姐別擔心,大哥在正堂跟爹爹和其他長輩談事呢。」


  這話一聽,黛玉才放心擔憂,只點了點頭,又拉著林珏坐在一處。賈敏剛給老太太拉到內房說事,就連她的貼身丫鬟紫鵑也被鴛鴦姐姐喊走。身邊突然少了些人,黛玉索性做起敲鐘念經的和尚,只看著寶玉走進眾美中,十分高興道。


  「老天老天,你有多少精華靈秀,生出這些人上之人來!可知我平日井底之蛙,成日家自說現在這幾個人有一無二的,誰知不必遠尋,就是本地風光,一個賽似一個。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到叫我現在一時詞窮,竟形容不出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自笑自嘆。渾身上下散發著花中痴情種的作態,真叫旁人不好評價。賈家姑娘是習慣了寶玉的痴相,就是聽到這些話,也只會一笑置之。


  本還笑著作陪的寶釵可就難受了,面上浮現一絲莫名之色,只僵僵的立在原地,倒叫黛玉看的一陣心疼。她本不欲出言,駁斥寶玉的孟浪行徑。


  剛剛那些話,不論是當面說還是背後說,都是極不禮貌的言辭。君子有德,非禮勿視,更何況是對遠道而來的客人評頭論足一番?這裡面,還帶著幾位久居府中的客人呢。


  表哥未免太糊塗了。黛玉寒著臉,正想替寶釵出口氣,探春、湘雲趕忙出聲打起圓場,場面才堪堪應付過去。


  …………


  …………


  紫鵑也是奇怪,自從自己跟著黛玉去了林府,跟賈府丫鬟的往來,倒是少了許多。今日不知何故,被鴛鴦姐姐約到自己的小屋裡。


  兩姐妹從小跟在老太太身邊,不論吃住、調教都是一起,感情自然極好。紫鵑原以為是鴛鴦姐姐要藉機敘敘舊,誰知鴛鴦三言兩語就把話引到自家小姐身上。


  紫鵑多聰慧的人,她對鴛鴦的性子也了解的很,只聽了一會,就問道:「姐姐,可是老太太讓你問的?」


  「妹妹,我也不瞞你。」鴛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隱瞞,她性子柔順又有烈性,處事磊落中帶著分寸,向來不是個好管閑事之人。


  鴛鴦知道今日這般問的突然,必然會被紫鵑猜中緣由。她當即將寶玉之前在屋裡鬧僵的事情一說,又把寶玉求到老太太的事情提了提。


  一番來龍去脈,聽的紫鵑也是瞪大了眼睛,驚呼道:「他怎麼敢的?」才說過這句話,紫鵑又把嘴捂住,深怕自己冒出什麼粗鄙之語。停了半天,見鴛鴦也是露出苦笑。紫鵑搖搖頭,趕忙給這位好姐姐解釋著。


  「此事,必然是沒指望的。」紫鵑才從陳恆那處聽到進宮請旨的事情,知道小姐的婚事上,隨時會跳出個皇帝攔路。可這事要怎麼給鴛鴦姐姐說,再通過鴛鴦之口轉給賈老太太呢?


  紫鵑急中生智,豎起食指指了指天,才道:「姐姐可懂我的意思?天公有意做媒,小姐的婚事,真要往大了說,怕是老爺、夫人都不好多問。」


  鴛鴦細想一遍紫鵑的舉動,自己也是給嚇了一跳,也做出指天的模樣,「妹妹說的,可是?」


  「噓。」紫鵑忙遮住鴛鴦姐姐的嘴,她又愁苦著,「老太太也是,這個事情,一看就沒個指望。她就是凡事都太慣著寶二爺,別的不說,哪怕沒有上頭這位,小姐也是看不上寶二爺。」


  「哎。」鴛鴦也是嘆氣,她又豈會不知。若是黛玉有意,又怎麼輪得到她跟老太太出來旁敲側擊。以寶玉的個性,怕是早拉著黛玉玩鬧到一處去,成日樂不思蜀。


  「姐姐,這事你輕易不要摻和,左右肯定落不著好。寶二爺跟陳少爺根本沒得比……」


  見紫鵑的話鋒,裡外都向著陳恆。鴛鴦聽的也是暗笑,忍不住開起玩笑道:「好哇,你家小姐還未嫁過去,你到先幫起未來姑爺說話了。我就說怎麼寶二爺就是入不了林小姐的眼,原是有你們在旁扇著風,點著火。」


  紫鵑一聽,心中一嘆。到底姐妹倆人一個在林家,一個在賈家。她紅了紅眼睛,給鴛鴦解釋道:「姐姐莫以為是妹妹在裡頭作怪,你又豈知寶二爺跟陳少爺比起來,更有螢蟲與皓月之別?」


  見她露出這副姿態,鴛鴦當即慌了神,忙從位置上起身來到對方身邊,用手抱住對方,趕忙道歉:「好妹妹,若是姐姐說錯了話,你只管說我就是。我們自小一起生活在老太太身邊,你是知道姐姐的,老太太最心疼寶二爺,姐姐我愛屋及烏,自然覺著他好。才會想著、盼著寶二爺好。」


  鴛鴦一番話,說的坦蕩又自然。紫鵑聽到這,才將鴛鴦重新拉回位置上。說來也是巧,紫鵑在賈府、林府都有待過。她生來有一對慧眼,將陳恆、賈寶玉都私下觀察過。


  眼下有心讓鴛鴦瞧個好壞真假,紫鵑思量再三,突然想到一處地方,正好能讓兩個不同身份的人分出個高下,便道:「姐姐,你且聽我說。」


  紫鵑頓了頓,問:「倘若我家小姐真的有意寶二爺,你也知道兩家主母關係不合。他們倆真想要個結果,中間少不得波折磨難。要二夫人一直不允許,姐姐覺得,寶二爺會如何做?」


  「這……」鴛鴦陷入沉思,便道,「怕是會哭鬧一場,非得到老太太跟前,發幾陣瘋,再摔幾次寶貝,才肯罷休……」


  「你看,如此做下去,即便以後我家小姐真嫁過來,那她又該如何跟婆婆相處。難不成真要吃上幾十年苦,等苦媳婦熬成婆,才能讓我家小姐出了頭?過的快意些?」


  讓紫鵑前後這麼一比,鴛鴦也是馬上看出陳恆的好來。如此看來,這個能說一不二言出必行的男兒,確實有一等一的擔當和處事的能力。


  「哎,寶二爺還小。少年總有糊塗時,過上幾年就好了。」鴛鴦苦笑著,只乾巴巴的替寶玉說道。可真叫她來選,她這個賈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也是犯了難。


  「姐姐,陳少爺跟他的年紀,可是一樣大呢。」紫鵑又補了一句,鴛鴦頓時說不出半句話來。 …………


  …………


  榮慶堂內的熱鬧還在繼續,眼下各家的長輩都不在,這麼一群鶯鶯燕燕俱在一起,難免想找些樂子。寶玉故計重施,又要領著一群姐妹往大觀園裡去,說是園裡楓葉紅勝火,絕對是極好的景色。


  李紋、李綺、邢岫煙都是客人,自然是要聽從主人家的安排。其他姑娘,更是不會多話。寶玉領著這麼一大群人出門,心情更是喜悅。連前番在陳恆那處受的氣,都是一掃而空。


  什麼臭男人,也敢在自己面前拿喬,自己還不稀罕呢。還是天下如水的女兒家,最值得親近。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站出一處更有暗香撲鼻,叫人心情都要好上不少。


  黛玉心情不佳,身邊又沒有陳恆陪著,只覺得美景不過如此。獨自落在後頭慢慢渡著步,連寶釵悄悄走到身邊都沒留意到。


  「妹妹,在想什麼?」


  黛玉抬了抬眉,見是含笑的寶釵,也是替她生氣道:「寶姐姐倒是笑得出來。」


  「總不能像你一樣,想發脾氣就直接發脾氣吧。」寶釵莞爾一笑,默默的陪著黛玉閑逛。後者一聽,知道自己剛剛的怒氣,已經被寶釵看在眼裡。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替姐姐不值,表哥未免太糊塗些。」


  寶釵對寶玉的心意,林黛玉這些姐妹豈會不知。她只盼著寶釵能得償所願,卻又覺得寶姐姐這樣的性子,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叫人看著干生氣。


  寶釵細細一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道:「你這表哥天性如此,且隨他去吧。」


  「姐姐真是好心胸。」黛玉贊了一句,又見前頭的人正圍著寶玉說笑,又看看身側形單影隻的寶釵,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她總覺得,哪怕以後成了婚,寶姐姐的日子,也未必會好到哪兒去。


  一眾人又走到水渠迴廊處,齊聚在涼亭內外,聽著寶玉講述起假山後的楓葉。其中的諸多巧思,有些人都會背了。但有新客在此,大家也只好做出附和狀。


  林黛玉聽的煩了,索性就拉著寶釵獨自挑了條道,兩人一起遊玩起來。這般離了眾人,只覺空氣都清新許多。黛玉臉上多了笑容,寶釵卻沉寂下去。


  「寶姐姐是不開心?」黛玉瞧著她的神色,不免多心問了一句。


  「妹妹放心。」寶釵輕搖著頭,在山花爛漫處,語氣輕鬆道,「只是平日笑的多了,跟你一起,反倒不想笑了。你別多想,我心裡頭是快意的。」


  黛玉越聽越難過,只伸出手牽住寶釵。二女之間,雖陷入難言的沉默,可都沒覺得不適。逛著逛著,寶釵更是突然笑出聲來,黛玉忙問怎麼了?

  「我剛剛看到一隻蝴蝶,在花叢里飛來飛去,實在覺得好玩。」寶釵的笑點十分奇怪,黛玉完全聽不出這有什麼好玩、好笑的,可寶釵卻已經掙脫她的手,直接往花叢間的蝴蝶撲去。


  見一向穩重端莊的寶釵,突然露出女兒家的姿態。黛玉忍不住笑道:「好好好,你這尊假菩薩,到底是破了菩提心。」


  寶釵站在山花中,迎著徐徐秋風,戲笑道:「那林妹妹快去西天請如來佛呀。」


  …………


  …………


  從賈府回來時候,也不知賈敏在賈府碰到什麼,臉色一直鐵青的很。嚇得一干晚輩都不敢多言,才過了家門,三小就低著頭各回各屋。


  陳恆才在屋裡忙上不久,就聽到外頭傳來清脆的敲門聲。等他允了對方進來,林妹妹怯生生探進頭來。


  「又來送茶了?」陳恆見她這副模樣,打趣道。


  「今日可沒有茶。」黛玉抿著唇,又作怪的端出一份食盒,笑道,「不過我給兄長送了點心來。」


  陳恆忙起身,將桌子收拾一番,又請著妹妹坐下道,「天天這樣吃,我要是胖了,可得找你賠。」


  「兄長,你可別冤枉好人。」林黛玉瞪起眼,做出生氣的模樣。陳恆哪會被她嚇到,他如今七竅全通,直接笑道:「難怪老話常說好人有好報。」


  林黛玉不解,忙問此話作何解。陳恆哈哈大笑:「不然怎麼會有好人惦記著我,夜深了,還送吃的來。」


  好哇,這都什麼人,這都能拐著彎誇起自己來。林黛玉抿著嘴,只嗔怨的撇了兄長一眼,又笑著打開食盒,「既是惦記吃的,那就快吃吧。」


  「好。」


  陳恆的胃口一直很好,可他在賈府必然不會多吃。黛玉深知這一點,才有了此次送吃的來。她在一旁,瞧他吃的熱鬧,心中更是高興。


  左右看的也是無聊,黛玉又問起對方今天在賈府碰到的事情。陳恆自然是會說的,因有李贄的原因,他已經將妹妹看作自己未來的妻子,說起事情來更是詳細。


  原來寶玉、林珏等人走後,賈赦就領著幾人賞畫閑聊,因有陳恆這個外人擠著當顯眼包,王子騰倒是沒找到什麼機會跟林如海交心深談。賈赦倒是有心幫忙,想借故支開陳恆。


  陳恆豈能如他所願,真要自己走了脫,回頭傳出去一句王、林借賈家私會,林如海真是一個百口莫辯。


  這種事,一次兩次倒罷了。要次數一多,李贄再信任林如海,也會生出間隙來。


  陳恆的身份,好就好在身家清白,從讀書舉業的路上,都沒跟四大家族產生過任何瓜葛。眼下又是李贄欽點的六科給事中,在臨敬殿里也能尋個邊邊角角站著。他一心不想走,替李贄當起眼線,賈赦跟王子騰也奈何他不得。


  黛玉聽到這些外頭的事情,也覺得十分開眼界。這些都是身為女兒家接觸不到的事情,她也趁機跟陳恆說了說賈家親戚的事情。聽到李紋、李綺的名字,陳恆倒是知道此二人的來歷。


  「她們倆人的祖父,我倒是有所耳聞。」陳恆大口吃著點心,給妹妹解惑道,「我不是常去國子監借書看嗎?」


  「嗯。」林黛玉輕聲應著,見陳恆吃的急,忙起身去倒了杯茶。


  「上任國子監祭酒姓李,我聽人說起過,榮國府二房的大媳,就是李大人的孫女。」


  「竟然還有這等事?」林黛玉是真沒想到,李家人還有這番來歷。她跟大表哥賈珠素未蒙面,只聽聞對方是個勤學上進的男兒。沒想到這早逝的大表哥,娶得竟是這樣書香門第的人家。


  她常跟著林如海、陳恆身邊,見人見事已經不同凡響。前後一聯繫,再一想娘會嫁給爹。從中就能看出上一代的賈家長輩,有在積極思考如何擺脫家族的困局。可再看看如今的賈家處境,真叫一個命運難料。


  「可不是。」陳恆點點頭。兩人又將話題轉到其他上,全是散散的聊著。這,即是兩人交心的時刻,也是增進彼此感情的時候。


  他們說著說著,不免說到寶釵身上。對她,陳恆到真不好評價。他只是奇怪林妹妹怎麼會跟寶釵關係這麼好,可一細想,原書里,這倆人的矛盾都是落在寶玉身上。現在這三人中多了個自己橫刀奪愛,林妹妹反倒多出一了個手帕交,也算是件好事情。


  林黛玉到底是心疼寶釵,一說到這個事,話題不免多起來。陳恆一邊聽著,一邊忙著手頭的事情。只時不時出聲應和一句,等黛玉慢慢說完,陳恆才笑著評上一句:「人各有命,冷暖自知。」


  陳恆心裡清楚,寶釵以後是好是壞,跟自己並無多大關係。他這輩子,能摘下林妹妹跟英蓮的芳心已經足夠。往後的日子裡,他只想好好過著,替家中妻兒掙個皓命下來。順道要是能為天下人,小小的做上一些事情,就算得上不負此生。


  天下苦命人這麼多,真要一個個救,哪裡救的過來。還不如著眼些實事,腳踏實地更好。陳恆思考著,黛玉說話的聲音卻漸漸輕下去。


  等到無聲時,陳恆掃了身側一眼,對方不知何時已經趴在桌上睡著。那張吐氣如蘭的小臉,枕在一雙玉臂上,神色竟是小貓般的舒適、安心,真叫人看的又愛又憐。


  陳恆抬頭,看了看紫鵑,又做了個披衣的手勢。後者心領神會,卻有些犯難,她想著小姐這樣睡著有些不雅。可叫她現在上去叫醒黛玉,又實在不忍吵醒夢中人。


  紫鵑沒得法,只好從陳恆的屋裡找了條單衣,先披在小姐的身上。陳恆也未多瞧,自顧自在旁繼續忙碌。說好要陪林妹妹出門賞秋,公事、私事都不好耽擱,只好自己多勞累些。


  這般快要忙好公事,見黛玉還未睡醒。陳恆才沖紫鵑點點頭,示意她把妹妹叫醒。小小的睡過一覺,黛玉半夢半醒見,才突然發現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丫頭,現在才知道害羞。紅著臉,就拉著紫鵑狼狽的逃出去。


  陳恆才找出遮風用的披風,本想拿給對方,避免回去的路上著涼。這一回頭的功夫,對方卻已經跑出門,他只好追上去,出聲道:「天黑路暗,你仔細些,慢點走。」


  「知道啦,兄長好好忙公務吧。」


  漆黑的夜中,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倒是銀鈴般的笑聲,傳至耳旁,也叫某人低頭輕笑。


   七千字,小小加更一下。好好好,真不錯,真不錯。我真厲害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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