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蘇州
第64章 蘇州
「我到不認識什麼名醫。」辛素昭也不知道那裡學到的大喘氣,在陳恆失望之色浮現時,才解釋道,「不過我師父會啊。」
「你還有師父???」陳恆也很是詫異。
「不然你以為我武功是怎麼來的。」辛素昭得意的抬起下巴,像個得勝歸來的小將軍,「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師父早年受過我爹恩惠,就上門給我診治。不過三帖葯,我的病就好了,他還順手教了我套功夫。」
「這麼說你師父醫術很厲害?」
「反正我是沒見過比他厲害的。」
見辛素昭如此作答,陳恆哪裡還忍得住,急忙坐到對方身側,欣喜的問道:「那伱師父現在在哪?」
「倒是有些遠,他最近躲到蘇州了,前兩個還在金陵晃蕩的。」被陳恆這麼一問,辛素昭有些尷尬的撓撓頭。
陳恆那裡顧得上素昭的用詞,此刻他只一心惦記著尋醫救人,忙問道:「辛兄,可否書信一封,請你師父過來?」
「怕是不好辦。」辛素昭卻搖搖頭,直言道,「我師父這人閑雲野鶴慣了,多少人求他看病問診,他都是能躲就躲。若你真想請他,少不得我們得去一趟蘇州城。」
說到最後,陳恆都沒注意到對方已經雙眼放光。
陳恆只在原地渡步數回,才凝重的問道:「我們去一趟蘇州城,得花多少時間。」
「若是騎快馬,過去一趟就要十五日。不過要是咱們肯花錢,坐船渡過江,去鎮江渡口搭船,沿運河直下,只需三四日就能到蘇州。」
三、四日嗎?陳恆心中估算幾遍時間,突然反應過來差點被這小子坑了,走陸路既然要十五日,那來回一趟的住店開銷還能比船費多?
「還是坐船吧。」陳恆直接決定下來。
聽到同窗的答案,辛素昭很是失望的搖搖頭,嘀咕道:「坐船有什麼意思啊,憋著動都不好動。」
陳恆那會把他的抱怨放在心上,他現在頭疼的是自己用什麼理由請假。心中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太過適合的理由,上輩子能用的借口,放到現在都容易讓人戳脊梁骨。
術業有專攻,陳恆決定問問辛素昭的意思,「辛兄,你決定用什麼理由告假。」
「這還用想啊,直接跑唄。」
辛素昭那裡會在乎這個,他已經興奮的不得了。這種帶著好孩子翹課的背德感,又有救人這樣的正當理由,辛素昭恨不得現在就插上一雙翅膀飛出書院。
陳恆一聽,也是這麼一回事。現在還管那麼多幹嘛,別書沒讀會,迂腐勁學了一身,救人要緊。
他到底是個成人芯,膽子比一般孩童大上許多,當場拍板,道:「我們回屋跟大有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明天轉告師長,免得明天讓他們擔心。」
「成。」辛素昭搓搓手,跟著陳恆起身,一起快步走向寢屋。
將屋內還在熟睡的大有、薛蝌搖醒,陳恆把自己的去意一說,薛蝌最是驚愕,本想開口規勸,可看著陳恆滿臉堅毅,不由道:「恆弟,你只管去,梅學正那邊我會幫你去說。」
「身上盤纏夠不?我身上還有點,你要不要拿去路上先用著。」錢大有作勢要起身拿銀子。
陳恆那裡好意思拿他的錢,趕忙勸阻他,「沒事,錢兄,我身上夠的。」又道,「那書院的事情,就拜託兩位了。」
「你只管去,我一定幫你處理妥當。」薛蝌心中亦有計較,自己在梅學正面前說話不一定好使,說不準還得他爹出面一次。
「嗯。」陳恆重重點頭,他們兩人之間,到不必說太多感謝話。
四人悄悄摸摸相互作別,唯獨薛蝌跟辛素昭最是有趣。前者僵著脖子道:「照顧好恆弟。」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找個醫生都找不到。」
陳恆才沒空管他們倆,連行李都顧不上收拾。帶上所有錢兩,做賊般跟著辛素昭跑出寢屋,一路來到牆角。
書院的圍牆比成人稍高些,又有一處貼近它的假石立在角落。陳恆踩著它爬上圍牆,兩條腿跨坐在上面,看著寂靜無人的街道,突然哎喲道:「壞了,怎麼沒想城門會關門。」
揚州的宵禁雖然不像京城那般嚴厲,半夜的巷口街上還會有擺攤的商家與行人,可城門半夜是絕對不會開的。
「都到這了,你還顧慮這個?走,先下去再說。」辛素昭二話不說,直接縱身跳下牆頭。陳恆見此,只能無奈跟上。 兩個人沿著揚州的巷街小弄,七歪八拐的趕到靜悄悄的渡口。「去那個客棧對付一宿,明天我們趕早坐船渡江。」
都已經走到這份上,陳恆自然不會拒絕,等辛素昭將掌柜敲醒,就主動上前付過住宿錢。
這晚歇息的時候,辛素昭拉著陳恆說道:「沒想到恆弟還有這種膽氣,你要救的那個人對你這麼重要嗎?」
我怕自己不救下他,對不起紙鶴跟桂花糕啊。陳恆搖搖頭,勉強解釋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你這話說的,我師父聽到肯定會誇你有慧根。」
陳恆不置可否,在床上翻個身,他悄聲問向辛素昭,「你不用跟你爹說一聲嗎?」
「這還用說?你到明日就知道了。」辛素昭隨意的擺擺手。
陳恆不解,只好和衣睡去。
第二天,他們倆人早早起來離開客棧,剛走出門口,就瞧見之前護送他回泰興縣的護衛,已經站在街上等他們。
「少爺……」
「你不必多言,此去是為成全我與恆弟之義,即使我爹在這裡,我也會這樣說。」辛素昭回答的義正言辭,頗有牛都拉不回的架勢。
那名護衛看了陳恆一眼,只好默默點頭,一言不發的跟在倆人身後。
「你瞧,我爹這不就知道了。」辛素昭笑著向陳恆攤開手,陳恆也是絕倒,沒想到他打的是這個算盤。
一行三人不再多言,趕著渡口人少坐上去往鎮江的客船,渡過江面,又搭了一條直下蘇州的貨船,此去一路的奔波辛苦,到不必多言。
只他們走後的消息,也在學堂中逐漸傳開。好好倆大活人,一夜之間消失,換誰家師長來都受不住。
薛蝌畢竟年幼,跟梅學正百般解釋,對方也聽不進去。薛蝌無奈,只能借了陳恆的辦法,在桃樹下掛上紙鶴,先喚出林妹妹,又通過林妹妹才將寶琴喊至面前。
「哥哥,是有什麼要事嗎?」寶琴對薛蝌如此大費周章找自己,有些不解。
待薛蝌將陳恆的事情說明,連旁聽的林妹妹也瞪大雙眼,不敢置通道:「你說我家兄長,跟他同窗一起跑了?」
這叫什麼事,林妹妹只覺得頭腦一陣發暈,一時弄不明白陳恆這麼做的原因。
薛蝌也不好詳細解釋,一是顧慮陳恆萬一沒請回那位名醫,二是擔心名醫治不好林妹妹的兄弟,只能把理由含糊過去。
「妹妹,你今日回家,把此事告訴爹,讓他出面代為斡旋。」
見事情緊急,薛寶琴直接脆聲答應,「哥哥放心,妹妹知道輕重,一定勸爹爹出面。」
第二天就在薛瑱坐著馬車來到書院時,辛耿也從城外大營騎馬來到門外,兩位家長相視一眼,都以為對方是某個逆子同窗的長輩,只攀談幾句。
一人提著禮物,一人握刀,攜手推開梅學正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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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三日的水路,縱覽江南兩岸水色風光。陳恆終於抵達熱鬧的蘇州城,沿著渡口下船,再等著官兵查檢時,陳恆拉著打哈氣的辛素昭,問道:「現在去那裡找你師父?」
太陽高懸頭頂,辛素昭手搭涼棚朝遠處眺望,報出一個地名,「寒山寺。」
怎麼是此處?陳恆雙眉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