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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我做噩夢了嗎?

  腫么……

  元一嘴角抽了抽。

  索性也不管她了,端了小椅子手裡的一壺茶,送到韓經年跟前。

  「師父,雲頂寺的方丈青雲大師來信了,明日他會將雲頂寺供奉了多日的長明燈送往天壇,請師父屆時前往,一同定燈。」

  夏晚安瞅著他恭恭敬敬的態度,撇了撇嘴,心裡嘀咕,小孩子,還搞兩面派呢。

  正覺得嘴巴干。

  旁邊小椅子跪坐下來,將手裡的茶放在她面前。

  她瞄了瞄,「什麼茶呀?睡前喝茶,容易傷脾胃的呢。我從前中過毒,胃不太好。」

  端起茶盞的韓經年頓了下。

  元一立時翻了個大白眼,「那你別喝。」

  夏晚安氣得磨牙——這熊孩子,早晚收拾他一頓。

  旁邊的小椅子倒被嚇住了,臉紅紅的,忙要去將茶收起來。

  就聽桌案邊,韓經年淡聲道,「此為金駿眉,適合晚上飲用,尤其對於脾胃衰弱之人,此茶可溫胃暖胃,安神助眠。」

  「真的么?」

  夏晚安眼睛都亮了,「還有這樣的好茶呀?從前都沒人告訴我的呢!」

  韓經年眸色微動,看了眼手中香氣裊繞的茶。

  又聽夏晚安大大地喝了一口,感嘆,「好茶!嗯……就是有點澀。」

  元一看她將一兩難求的金駿眉當牛飲了,眉頭都快打成結了。

  不由怒道,「澀你就別喝!浪費我師父的好茶,簡直……」

  話沒說完,聽無機道,「去取些牛乳來。」

  「……」

  元一扭頭,看了看自家神色淡然的師父。

  小椅子已經立時起身去了。

  夏晚安轉過臉,笑眯眯地道,「多謝國師。」

  聲音那個嬌,那個嗲的呀!

  說完,還朝元一挑釁地抬了抬下巴。

  元一幾乎氣死,索性不理,轉過頭又道,「師父,再過半月,便是一年一度的秋獵時了。皇上今日命李公公來問,今次秋獵,您是否參加?還有,五日後的天氣如何。今次秋獵,各方神路可有哪裡要避忌的。」

  秋獵?

  而這一年的秋獵,則發生了一件大事。

  父皇在秋獵之中,遇到黑熊襲擊,被傷了腿,差點喪命。幸而有夏正林在側,拚死保護,才等來了方園的救駕。

  也就是這一次,父皇之後的身子便一直不太好。

  而夏正林卻深受了父皇的信重,回宮后就封了親王,在宮外開府,還安排了他跟著太子協理朝政。

  給了他足夠的人脈和時間去培植自己的人手。

  到後來,叫他一朝露出羊皮之下真正的獠牙后,再無人能擋!

  這一世,不管夏正林再多拚命,她也絕對要攪合了去,絕不能讓他順順利利地重走上一輩子的路!

  韓經年正跟元一說著話,眼角的餘光就掃到夏晚安戳著糕點心不在焉的模樣。

  不知想到了什麼,白嫩的小臉上儘是清寒冷意,連翹起的眼角都漫開了點點霜色。

  圓白的指尖,沾了一點糕點屑子,她似乎也沒注意到,只將那精緻的糕點戳了個爛,還沒停手。

  韓經年收回視線,對元一道,「告訴元四,去內務府再領些茶回來。」

  元一一愣,「飛雲宮中的茶還有……」

  話沒說完,見韓經年已低頭提筆,只好收聲,「是,弟子這就去告訴元四。」

  說完,起身退下。

  退到夏晚安身邊,見她居然伸手將那被一盤被戳爛的糕點一推,然後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趴在了桌子上,頓時腦門直突突。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退出去的時候,碰到了端著牛乳匆匆走來的小椅子。

  撇了撇嘴,攔住他,「不用送進去了。」

  「可這是……」

  「人睡著了。」

  「啊?」

  小椅子傻了,朝書房看了眼,才反應過來元一說的是誰,「無迷大人就這麼睡在書房么?國師,國師不會生氣吧?」

  元一的眼白都快掀上來了。

  一臉厭煩地說道,「誰知道啊!走!不許把牛乳送給她喝!」

  反正師父對這女妖精是一點底線都沒有,他是管不了了!

  ……

  書房裡。

  韓經年垂眸,翻書,批閱,記錄。

  一直到宮燈恍惚了一下,才分散了精神。

  抬頭,剛要將那宮燈調亮一些。

  伸出的手卻停在半空。

  緩緩轉臉,就見,矮桌旁,小女孩兒趴在那裡,已經睡著了。

  這丫頭,似乎總喜歡在他這裡睡。

  從前在禪房裡是這般,如今在這裡,居然又是這樣。

  他抬著的手指頓了下,伸手,將那宮燈罩上了一層罩子。

  明亮的光線,頓時柔和下來許多。

  「真夠憐香惜玉的。」輕笑聲,自桌案邊的月窗後傳來。

  韓經年轉臉,瞧見秦風趴在窗棱上,笑眯眯地撐著頭朝里看著。

  他掃了眼那邊睡著嘟噥一聲,又歪過臉朝另一邊去的夏晚安。

  起身,走到窗邊,「如何?」

  淡冷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秦風笑了笑,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藍布摺疊包裹的布包,「地方在這裡,還給你弄了兩張通行書,正好兩日後會開張,你若是想去,就去走一趟吧!」

  頓了下,又道,「不過我最近打聽到的,可是說那裡頭藏龍卧虎的,可不是一家小小的店面那麼簡單。你過去的時候,最好小心些。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韓經年接過布包,淡淡地點了點頭,又問:「李楠堂那邊如何了?」

  秦風再次笑開,「如你所說,是個能用的。心眼多,心思也多。」停了停,笑,「想要的也多。」

  「嗯。」

  韓經年略頷首,幽淡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鎮遠公其人雖剛愎自用,幾個子嗣中倒沒一個無能的。李楠堂受其父重用,必然有人心生不滿,你可以此為點,小心探入。」

  「你放心。」

  秦風笑著站起來,剛要走的時候,忽而又轉過臉來,笑道,「對了,最近我還發現了一樁有趣的事。」

  韓經年看他。

  秦風站在窗戶外,朝他靠近了些,低聲道,「誠親侯有個庶子,叫文敬乎的,你可認得么?」

  韓經年略一思索,問道,「為何提到此人?」

  秦風低笑,「帽兒衚衕那宅子,就是這文敬乎帶人去清理的。」

  韓經年神色微動。

  秦風又道,「要不要查查?」

  韓經年沉吟片刻后,道,「我讓蘇木安排暗者跟蹤,你先將鎮遠公手裡的東西拿到。」

  「行吧。」秦風笑開,剛要轉身就走。

  忽然瞄見矮桌那邊的小丫頭動了下。

  眼珠子一轉,當即提高了幾分聲音,故意道,「狗賊國師,納命來!」

  「啊!」

  驚得桌邊的夏晚安驚呼一聲,一下就坐了起來。

  韓經年皺眉,待要呵斥,秦風已經腳尖一踮,沒了蹤影。

  他扭過頭來。

  就見小丫頭呆坐在桌邊,眨了眨眼,像是呆了,又有些茫然。

  知曉她這是夢中驟然被驚醒,嚇到了。

  頓了頓,道,「可是夢魘了,回去歇著吧……」

  話音未落,就見小丫頭轉過臉來,一雙大大的眼睛里,滿是驚恐。

  他猛地頓住,頓時眼神微沉,朝夏晚安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近前,那驚恐的眼睛里,忽然有淚水漫涌。

  韓經年腳下停住。

  隨後聽到夏晚安用一種似是呢喃的輕聲,低低地問:「我是做夢了,是在做夢,對么?」

  那可憐的模樣,叫他驟然想起,那一次在牢房中。

  她抱著他,大哭著搖頭,不斷地說:「我一定是在做夢,你不會死的!我不許你死!這都是夢!你快醒啊!你不要死啊!韓經年!韓經年!!」

  他猛地攥起手指。

  卻看夏晚安忽而爬起來,直直地就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前世今生,猛然重影!

  他濃深的黑眸,倏然緊縮!

  下意識想推開懷裡的小女孩兒。

  卻感受到了她渾身的顫慄。

  一雙小小的手,像扒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纏著他。

  「我在做夢,我只是做夢,做夢了,對,做夢……嗚嗚……」

  明明是哭著的,卻還要這樣自言自語地安慰著自己。

  可見是真的被嚇到了。

  韓經年欲要推開她的手掌頓了頓,最後,落在她的後背上。

  輕輕地拍了拍。

  「莫怕。」

  那聲音溫和低柔,彷彿無數次夢中大和尚的輕聲細語。

  夏晚安一時哭得更凶了,將小臉緊緊地埋在他的懷裡,死死地環住手。

  她再不要去經歷親眼看見大和尚慘死的模樣了。

  也不想去過那沒有大和尚萬念俱灰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這個人,不管他如今是國師,是大和尚,還是誰。

  她都不想再看他受一點傷害了。

  「國師,國師……」

  她抱緊他的腰,一遍遍地哭著問:「你能不能不要死?我不想你死。」

  韓經年皺眉,他甚少埋怨旁人,卻到底沒忍住在心裡對秦風念了一句『佛』。

  「啊啾!」

  飛到半空的秦風忽而一個大大的噴嚏,差點踩空掉到地上!

  驚得屋頂底下的人當即驚恐大喊,「有賊啊!」

  飛雲宮的書房內。

  韓經年被她抱得只覺氣息都有些不順,可也沒法將人粗暴地推開。

  只得面無表情地應道,「人有生老病死,輪迴無常,不可能不死……」

  「哇啊!」

  夏晚安哭得幾乎都能用慘烈來形容了。

  韓經年垂眸,面上一片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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