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143章 艾莉婭：對不起，我要違約。
第143章 艾莉婭：對不起，我要違約。
十月二十日。
距離凜冬還有十天。
科里米亞大草原上，西邊獸人皇庭熊人族和東邊的獸人皇庭齊聚在草原的中心，戰錘王國的北部，西西諾亞王國的東北部。
一場隆重盛大的祭神大會逐漸拉開帷幕，這場大會一般會持續數月，甚至會從凜冬一直延續到第二年的秋季。
這是一場收割信仰的狂歡，也是一場增加獸人凝聚力的盛典。祭神大會後，獸人部落會在獸人皇族的帶領下，南下侵略。
秋季，草原上牛羊最肥的時候。到了凜冬，沒有足夠的草料，牛羊會掉膘。這時候獸人們會宰殺牛羊，風乾牛羊，為凜冬儲存足夠的食物，但是這仍不足夠它們度過凜冬。
無論是否有神庇佑，一片土地有其自身的承載極限，這也意味著，科里米亞大草原上的獸人有一個確實存在的極限數量。
無論是獸人還是人類，繁衍都是刻在基因里的東西。
所以科里米亞大草原上的獸人數量絕不是一成不變維持在極限數量，而是會圍繞著極限上下波動，保持著一個動態平衡。
來自宏觀上的動態平衡科學合理，但對於單獨的獸人顯得格外殘忍。
生存是每一個生物追求，既然這片土地承載不了，那就只有一個選擇，向外掠奪。
通過戰爭的掠奪，既獲得了其他地區的資源，又消耗了自己地區的獸人數量，減輕了環境的壓力。
而秋季是人類王國糧食豐收的季節。這時候入侵，獸人們往往會獲得不菲的戰果。
所以獸人的入侵往往在秋冬季節，而人類的反攻往往會在春夏季節。
因為春夏季節，草原上的牛羊正處於繁衍生息的時候。
但星雲麥的出現改變了這一現狀。
一個能跨越寒冬的神賜作物，生長期只有六個月。意味著它秋季種下，明天開春就能收穫。
凜冬將至，凜冽的寒風在北疆呼嘯，樹木光禿禿的，草地乾枯只有光禿禿的地皮，動物們也都冬眠起來。
但一抹鮮艷的綠色改變了這個灰白的凜冬，生命力旺盛的星雲麥苗已經發芽長大。
諾克茵河區域，二十多個村莊建立起來，有兩萬多農奴耕作著幾萬公頃的田地。
這幾萬公頃的田地種植著一公頃能產一萬斤的神賜作物，可以預見的是，到了凜冬要塞的春季，糧食會富裕到把所有的糧倉填滿，糧價會低到讓每一個凜冬人都能吃飽的程度。
而此時，一場從西西諾亞王國南部爆發的糧荒正在席捲北疆，與糧荒相伴的還有瘟疫。
河谷要塞旁的軍營里。
夏爾閱覽完各地從來的情報。
有來自凜冬要塞的老馬克，有來自他的盟友居住在鮮花城的凱特子爵，還有各個小商人流傳的小道消息。
這些走南闖北做生意的小商人，對各種時事的敏感可以說到了一個非常誇張的地步，大到天災人禍，小到一位男爵的情婦是否受寵。畢竟誰也不知道，負責管理這些小商人的管家，是不是某位男爵情婦的父親。
對於整個西西諾亞王國的整體境況，夏爾有一個更清晰的整體判斷。
首先，這對於凜冬要塞絕對算一個好消息。
糧荒襲來的時候，一倉庫發霉的小麥比一車金納爾還要珍貴。尤其是在北疆這個無比動蕩的時候，鬱金香家族和國王查理三世正在進行著互相警惕的軍事競賽，他們擴軍，擴建兵團，訓練士兵。
而這一切都需要糧食。
為此，夏爾立刻回信，讓老馬克重視諾克茵河耕作的情況。
在木犁的開墾下，凜冬要塞北部的區域全被開發出來，但是西部靠近黑石山脈和東部靠近阿爾卑斯山脈的區域還處於一片荒涼之中。
並不是木犁不夠用了，也不是牛頭人干不動了，情況很簡單，農奴不夠用了。
因為東西這兩部分區域加起來的面積還有近十萬公頃，他至少還需要兩三萬的農奴，才能把諾克茵河兩岸的區域全都耕作上，把諾克茵河作為他們諾克薩斯家族的內河。
值得一提的是，半人馬彼得又來信了。
自從他上次跑過一這趟后，儼然成了阿里哈烏祭司的鐵杆心腹，成為了飛爪部落舉足輕重的人物。
這算什麼，異界版本的卧底嗎？
再不動飛爪部落，他就要成飛爪部落的酋長了？
不過這次半人馬彼得來信並不是討論諾克薩斯什麼時候偷襲飛爪部落，而是繼續商談之前的買賣問題。
上次夏爾給阿里哈烏祭司的貨很好，是正宗的純凈無暇的淡金色獸神信仰。
阿里哈烏祭司很滿意，他表示自己還想要，這段時間，他又準備了兩千人的農奴，打算繼續交易，同時還表示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能不能給個優惠。
夏爾大手一揮，兩千農奴，那就算十一加侖的信仰值。
阿里哈烏祭司很滿意，回信說，他打算趁著距離祭神大會還有幾天，再打銀狐領一次。
兩千人，夏爾又能建立一個兩個村子，又有兩千多畝的荒地即將種上神賜作物星，明天春季，又能獲得兩千多萬斤的糧食。
夏爾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明天春季，糧食會獲得大豐收，那他就能大擴軍。
不說十萬虎賁大軍霸西西諾亞王國，怎麼說也得有一萬諾克薩斯勇士。
這時，有護衛小聲提醒道：「男爵大人，阿布德卡德軍團長回來了。」
夏爾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前幾天，阿布德卡德已經派人送信，把勝利的捷報傳回來。但很可惜，沒有俘虜。
信中，阿布德卡德請罪認錯，對自己這次屠殺的做法做了深刻的檢討，簡而言之就是我知道我錯了，但是遇到下次的事情，我還犯。
對於這樣的檢討，夏爾又能說什麼呢，只能在信中笑罵幾句。
畢竟對於一群吃人的傢伙，也談不上同情和仁慈。
不過對於阿布德卡德的做法，夏爾是不認同的，至少可以讓他們去挖土豆啊，再不濟可以去阿爾卑斯山脈搬運石頭。 夏爾覺得，長久的慢慢折磨更有教育意義。
不過誰叫他看重的軍團長是個強盜呢，野蠻和殺戮是刻在骨子裡的。看不過眼的事情就要立刻毀滅。
諾克薩斯第一軍團，第三軍團回歸后，隊伍再次變為四五千人。
不過與之前相比，諾克薩斯的士兵多了一股殺戮和嚴肅的氣氛，新兵已經逐漸融入諾克薩斯軍隊，成為一名合格的士兵。
這麼看來，這些強盜還是有點用的，讓新兵們見了血，明白戰爭是怎麼一回事。
鐵血的諾克薩斯士兵陳列在河谷要塞外，濃郁的血腥氣瀰漫在凜風中，吹向安穩了好幾年的河谷要塞。
來自諾克薩斯的倫道夫成為了艾麗婭騎士的座上賓。
對比之前，倫道夫多了一種自信，這是他身後諾克薩斯兵團帶給他的，「艾麗婭騎士，我們已經剿滅強盜弗立茨·霍桑，現在該輪到你兌現承諾了。」
坐在倫道夫對面的艾麗婭嘆了口氣，他穿著一身火紅的長裙，手上塗著鮮艷血紅的指甲，「倫道夫先生，我也想兌現承諾，但是我沒有辦法啊，」
倫道夫臉上多了一絲厲色，說道：「難不成你要違背諾言。」
艾麗婭捂著臉，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我哪裡敢欺騙強大的諾克薩斯家族，。你不知道，銀狐男爵已經不相信我了，他派出一支兩千人的步兵團。現在這支步兵團就在河谷要塞，我怎麼敢打開要塞的大門。」
「兩千人的步兵團？伱是在騙我吧。」倫道夫盯著艾麗婭，說道：「銀狐家族總共有兩支步兵團，一支被我們諾克薩斯家族全殲，另一隻被飛爪部落的半人馬打的潰敗。他哪裡還有兩千人的步兵團，嗯？」
「倫道夫大人，這支步兵團是新建立的，總共有三千人。其中一千人在銀狐城堡抵禦半人馬的進攻，剩下的兩千人來到河谷要塞，監視我們諾克薩斯家族。」
倫道夫補充道：「對於你來說，是你們諾克薩斯家族。」
艾麗婭哭哭啼啼說道：「不，我的靈魂早已歸屬於諾克薩斯。我想為諾克薩斯獻上我的貢獻，我想……」
倫道夫冷不丁插了一嘴，「但是你的土地屬於銀狐家族。」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艾麗婭急中生智，回答道：「不，是未來的諾克薩斯。」
這時候，倫道夫也沒有了回懟的心情。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著，很快艾麗婭就把話題帶偏，帶到了女人的服飾，女人的衣服，還有女人的指甲。
艾麗婭伸著他的手指，介紹著顏色的由來。
倫道夫強忍著噁心對抗，逐漸忘了他這次要來幹什麼的。直到他被送出河谷要塞，他才發現，這艾麗婭騎士不光拒絕了之前的承諾，也沒說如何兌現。
不過倫道夫也不是沒有所得，他還是了解到了一些消息。
這次統領步兵團的是銀狐男爵之前的軍團長艾克拜爾。沒想到他戰敗一次后，還能得到銀狐男爵的信任。
這些消息傳回諾克薩斯軍營后，阿布德卡德第一個拍案而起。
他對於這些強盜吃人的憤怒還沒消失呢，現在這河谷要塞的艾麗婭又要違約，這不是把他們諾克薩斯當猴耍呢嘛。
「男爵大人，我們應該踏平河谷要塞，殺艾麗婭騎士全族。」
敢放他們諾克薩斯的鴿子，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
諾克薩斯都是一群野蠻人，這下倫道夫是親身體會到了，動不動就殺人全族。不過這反而讓倫道夫暗爽，這艾麗婭再能說，他能把長矛說彎嗎？
但夏爾搖搖頭，說道：「你沒聽見嗎？河谷要塞多了兩千步兵，我們怎麼打？」
阿布德卡德說道：「男爵大人，我們有四五千人，都是見過血的士兵。而他們的步兵是剛剛組建的，直接猛攻，早晚能啃下來。」
「啃下來是能啃下來，但是得死多少人啊，一千？兩千？」夏爾說道：「打仗不是這個打法。」
「男爵大人，你難道有什麼好辦法嗎？」
「當然，別忘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夏爾自信一笑，「我們可是有飛爪部落這個盟友。」
「來人，給阿里哈烏祭司送信，我們要加價，五十個人就能換一加侖的信仰值。」
五十農奴兌換一加侖信仰值，是之前的四倍，他就不信阿里哈烏祭司不動心。
一旦動心的話，他就要加大攻擊力度。
銀狐領西部和北部兩個戰線，一邊的壓力變大就意味著另一邊的壓力要變小。
他就不信這兩千人能一直呆在河谷要塞。
當信件快速往飛爪部落郵寄的時候，河谷要塞里也在進行著一次談話。
一間密間里，身著火紅長袍的艾麗婭騎士坐在左邊，身穿騎士便服的艾克拜爾騎士坐在右邊。
艾克拜爾率先開口說道：「我聽說你回絕了諾克薩斯家族，恕我直言，你最好不要這麼做。」
「哎呀，你最好再晚點說，我已經拒絕完了。」艾麗婭含著鮮艷血紅的指甲，說道：「我聽說銀狐男爵向伯爵大人求救了，這才打算再拖拖看，萬一伯爵大人讓諾克薩斯家族滾回去，那我不成小丑了嗎？」
「艾麗婭，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明。」艾克拜爾嘆了口氣，說道：「話說我這麼晚告訴你，你難道不知道嗎？拉里派了一個銀狐家族的人來監視我。」
「哎呀，男爵大人也是的，好好的不行嗎？非得對我們下手，聽說克勞德騎士長最近一直被他針對。」艾麗婭跟著抱怨了一句，隨後打聽道：「現在伯爵大人回信了嗎？」
艾克拜爾搖搖頭，不過他估計，這諾克薩斯家族早晚退兵。
之前，銀狐家族是旗幟鮮明支持鬱金香家族的，而諾克薩斯家族則是苟延殘喘，勉強生存。
現在，雖然雙方的實力對比發生變化，但是銀狐家族還是鬱金香家族的小弟，而諾克薩斯家族還是誰都沒有投靠。
一個是小弟，一個是外人，鬱金香伯爵會偏向誰還用想嗎？
艾麗婭笑著說道：「你是說，我押對了，這諾克薩斯家族囂張不了多久。」
艾克拜爾回答道：「應該是。這鬱金香伯爵的長女來北疆，就是因為諾克薩斯侵佔了落日要塞。現在諾克薩斯又要侵佔河谷要塞，你說鬱金香伯爵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