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鯊我自己可還行(2)
「臣女記得,錦瑟題中,白小姐也是第一個破開來的,當時並未察覺有異,可如今想來,那日的事連楚王和國師都未曾料到,她如何能毫髮無損呢?」
這女子是白鳥書院的佼佼者,只比秦雨柔稍差一些。
眾人都明白,無論今晚的結果如何,白揚歌都已經同大妖扯上了關係,別說皇上,就是民間也會能避則避。
白揚歌略顯孤僻的性格在這一刻終於顯出來弱勢,林蕭等人不在,願意幫她的人少而又少。
異相不是人為可控的,不存在誰害誰這一說,只能說白揚歌倒霉。
「楚王和國師未到,」皇后道,「皇上這麼想?」
寂靜。
眾人都等著黎容城的話。
過了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黎容城道:「此事實屬無稽之談……」
「白揚歌曾痴傻數年,突然有一天恢復了神智,她當時在鄉下,因此這事沒有外傳」皇后見他猶疑,道,「白揚晚在我宮住過好些日子,據她所說,白揚歌回來之後,照顧她的那家女主人便死了。」
「後來皇上您也知道了,她一回京便鬧出了徐石一案。死了不少人。」
這分明就是毫不相干、是非顛倒之語,乍一聽覺得沒什麼,實則卻將白揚歌釘在在了大妖說上。
怪不得,怪不得白揚歌甚至沒有選擇面對,因為皇后說的這些事都是真的!
皇上聞言,果真不再猶疑,道:「傳白敬。白揚歌。」
「白揚歌身體不適,已然回去了,」夜二唇邊噙著笑,看戲看的多了,便覺著無聊想要插話了。
他的出現無疑讓白鳥書院的人再不敢言語。
淵的人一向出入自由,黎容城似乎從不在意,也因為他相信楚王不在乎他這一畝三分地。
林蕭幾個不甘心的問了好幾家醫館,都說沒救了,也是,若是白揚歌自己給自己下套,就不可能出現任何披露,誰都查不到她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可她究竟知不知道骨舍無葯可解?
她不知道素問咒,但是敢畫,有沒有可能她同樣不知道骨舍,卻敢吃?
這個設想讓眾人無比心寒。
最終,林蕭等人還是決定將白揚歌的屍身放回白府。
秦雨柔沒驚醒白葉,悄悄的溜了出去。
「她太正常了,」她小聲點對林蕭道,「完全沒有一絲負面情緒。」
「你見她什麼時候有情緒過?」林蕭道。
秦雨柔無言以對。
「只希望她能給自己留一條生路吧。」
晚宴后,元予禮第一時間找到了夜二,後者居然靠著亭上欄杆喝酒,在她記憶力里,夜二滴酒不沾。
元予禮一想就知道這就酒是為了誰喝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反手打掉了他手上的酒壺,怒道:「你為什麼幫她?你不知道白揚歌的存在只會讓主子更加……更加忘了初衷?」
呦呵。
這還挺會給自己找借口的。
反正此時沒人,他也沒必要裝穩重、裝沉穩了。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骨舍了。
夜二——這個名字不是他自己起的,誰都不會承認自己二,他一開始沒有名字,也只是淵里的一個小少年,那個時候的零也不是元予禮而是另一個人。
後來楚樓興兵之際,他身負重傷,還是那個人割破手腕給了他續命的血,笑道:「還不到人肩膀,逞什麼能?」
「真的是太二了,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最後一刻出來就好,不出幾次,保你成為淵的一把手。」
那人明明自身難保,還在一本正經的教人如何摸魚,當時的他並不知道那人早就不是人,而最後的靈血都給他續命了。
「誰稀罕,」少年犟道,「若都學你,這天下不亂了套?」
「這麼中二啊?你看看你們家主人,摸了數百年的魚,不一樣有了你們甘心為他賣命?」
少年反問道:「難道你不是么?」
「我?」那人身穿緋紅色官服,幾乎要與身後滿是硝煙的城池融為一體,「我可不是,我屬於憑一己之力讓天下亂了套。」
少年:「…………」
有病吧!
後來國破,那個人卻死了,那天也是這樣,電閃如晝,百獸皆哀。
「可沒有她,王爺會死,」夜二傾身,深深的看著元予禮的眼睛,薄唇微翹,「你,不過活了百年而已,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在親眼看到一隻麻雀撞樹而死的時候他就想起了少時的記憶,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從何而來,可那個時候已經晚了。
天降異相併不是雲漠所降,而是萬物為另一個生命的逝去而痛哭。
元予禮不像夜二同往世的白揚歌有很深的牽連,更沒有那滴血,那異相對她毫無影響,自然想不起來以前的事。
她道:「你瘋了吧?」
夜二挑眉——他們這些早期的人或多或少有有些受楚樓的影響,體現在習慣上。
「瘋的是你吧?」
「我若是你,就趕緊跑,跑的越遠越好,直到王爺死,」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叫回了「王爺,」道,「喔,你還不知道是吧?」
元予禮簡直要懷疑面前這個人是否被人奪了舍,道:「什麼?」
夜二瞭然。
白揚歌純屬自殺。
「白揚歌死了。」
「什麼?!」
她聲音劈了,不可思議的道:「怎麼可能?」
「我也不明白,直到我想到前幾天她因為你的事到府上,後來王爺便撤了我的人,」夜二似笑非笑,「所以,該是什麼東西讓她認為,沒有人能救她,沒有人願意幫她,於是選擇自我了斷。」
「零,哦不,元予禮,同赤歸合作感覺怎麼樣?」
若是得到了全部記憶的白揚歌在這,定會贊上一句到底是她親手救下來的人,真相猜的果然八九不離十。
只可惜元予禮把赤歸想的太好了,那個人回來的目的不就是殺了白揚歌?
不得不說赤歸很能把握住白揚歌的心思,從一開始就沒有動過手,一來利用失了憶的元予禮嫉妒之心,二來利用白揚歌本性中的弱點,從一開始,他就在攻克白揚歌的內心。
可是,她就這麼容易上當?
元予禮精緻的面孔慘白,道:「你是誰?」
絲竹聲盛,夜二笑道:「未有你前,我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