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冥冥中自有食意
神情恍惚，動作卻是行雲流水，很快就做出了二十張。
「現在是蓋樓。一層米皮一層調料。」
「千層餅的做法嗎？」
「嗯。」
第一層上面加魚茸，再一層，上芝麻醬，又加了一層米飯，再鋪了一層菜糊，又加了一層米飯，加海苔。
「好了嗎？」
「沒有呢……不過也快了。」
又從冰箱里找出冰淇淋擺在一邊，往已經燒開的湯鍋里下了烏冬面。
冰淇淋並沒有塗得很均勻，還拿了酒店的蘇打餅乾捏碎了灑在這一層。
然後又是一層米皮加蛋黃醬。
「現在是茶葉粉。」
「然後是冰淇淋，扣在一起。」
….……
夏目小山菜想了好長時間才搖頭：「確實是沒有印象，也許是看我們生意太好，或者是因為我們餐廳沒有足夠的底蘊，直接就被評為輕井澤最值得去的十大餐廳之一。」小山嘆了口氣。
「有沒有可能因為你們的名字起得讓人不舒服了？」林雙突兀問了句。
島國這裡作風其實是很矛盾的，有時誇張得很中二，有時又會低調謙虛。
神之食，這名字，神明的食物，很能拉仇恨的感覺。
「我家也開了神社，所以起這個名字也很正常。」
「.……你們開神社？」
林雙皺皺眉，「什麼神？」
「我們供奉的是饕餮。」
「這是什麼？」小五郎不解。
「就是來自中國的腸胃之神，非常能吃，什麼都可以消化，還是龍的九子之一。」
林雙一臉無語。
饕餮的本事確實是能吃，這貨肚子是個黑洞。
但它並不是龍的九子之一，反而是上古四大凶神。
算了，你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他也沒心情去糾正。
小鬼子這裡的神道教還真是發達，什麼都可以供。供一個神，求一個願，聽說還有專門的痔瘡之神，頭髮之神。
開飯館的，供這個神倒是很正常，人家一問說這是什麼神，一聽說是饕餮，想必也不會覺得這飯菜品質有多好。
「神社是十年之前開的，當時我是看到了報道說現在很多人有腸胃病，所以就想自己申請一個神社，來拜過的人可以得到好的胃口。」
「那來拜的人多嗎？」
「還可以，正好拜過之後就到我的餐廳吃上一頓養胃餐。」
「而且我覺得漱石枕流君的廚藝足夠當得起神之食的名字，就算現在達不到，總有一天會達到。」
「為什麼？」
夏目小山菜捏起拳頭，中二氣十足：「因為，他領悟了廚之心！」
「廚之心？」
「對，廚之心是可以把廚師的心意通過食物讓食客感受到，這是通往廚神之路上必不可少的要素，要不是因為他的身體前幾年出了問題，他早就可以成為特級廚師，……」
夏目小山菜突然停下，那邊已經做好了。
「倉促了點，請好好享用！」漱石枕流把做好的料理放在盤子上，親自端到桌上。
「這是主食心意飯糕，這是雜味烏冬濃湯，這是甜點果味布丁。」
六人份的早點，三十六個飯糕，六碗濃湯烏冬面，果味布丁，.……僅從外觀來看，確實是名廚水準。
「這個是我把米打碎了之後蒸出來的，如果是正常要蒸米飯時間要長一倍，現在這個溫度正好和我們體溫一致，不會傷胃，還好消化。」
「漱石枕流先生做了十八層，最外面是米層，然後是海鮮層，然後米層，然後是雞蛋醬，芝麻粉米飯層，水果層，最中間還用了冰淇淋。」
「是嗎，有這麼多層次啊！」
毛利小五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放進嘴裡，剛咬了兩口就表情猙獰起來，一手扯開領帶。
林雙點點頭，看他會不會死掉。
毛利小五郎長長舒了口氣，沒死，但表情獃滯，而且頭上像燒開了水似的冒出幾十個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泡泡。
這些泡泡裡頭，似乎有些聲音，有些小畫面。
這是什麼鬼東西？
林雙眼前現出銀色提示：這是品食者的感悟，本內容付費查看，十元。
呸！
誰要看這玩意，十塊都貴。
小蘭也夾了一個，馬上頭上也瞬間冒出一堆五彩斑斕的泡泡，同樣也付費，二十元。
呸！
林雙瞄了眼柯南，柯南頭上同樣也有泡，泡泡多得像是遊樂園裡的泡泡機。
好傢夥，他的居然要五十元。
哼！
林雙也夾了一個，一口咬下。
閉上眼，怎麼說呢，這份料理味道是很好，層次分明，各層有不同的口感和滋味，每一次嚼動都會生出不同的滋味。
但所謂的心意，他真沒吃出來。
那個廚之心，應該不會是讓人幻想自己在原野里果奔，春夏秋冬四季變化這種吧？
那玩意真的跟迷幻劑差不多了。
「好厲害！」毛利蘭說道。
林雙急扭頭：「真的？」
「我吃的時候好像回到了校園，園子跟我說明天要去外面露營，心裡雖然很開心，可是又聽到了消息說下午馬上就要考試，然後我又沒有複習，然後回到家，正要做功課，爸爸又喝醉了把家裡弄成一團糟，然後柯南又生病了。」
小蘭你什麼舌頭？
你這樣顯得我很沒文化啊！
「我也有啊，就像是回到那一次，我接了一千萬的委託，就去了十和子店.……」毛利小五郎剛說到這，小蘭已經把他的嘴捂上了。
十和子店是毛利小五郎最熟悉的夜店，媽媽桑名叫十和子，跟小五郎是「至交」。
林雙替他說：「接了委託之後，把錢先花完是嗎？你呢柯南？」
柯南眨眨眼，他可不敢說出真實想法，他想到的是自己萬一永遠變不大怎麼辦，以後可能得看著小蘭跟別人結婚。
「毛利夫人？您沒有.……」
「沒有啊！」
呯！
漱石枕流霍然起身，兩手拍在桌上，緊盯林雙：「真的沒有嗎？」
林雙乾笑搖頭，麻蛋，這種特效是系統加的，我沒付錢怎麼可能有。
「請喝一口這個麵湯！」
小蘭已經開始喝了，一口下去，頭上那發角爆開變成了一朵雲狀，嚇林雙一大跳。
「怎麼會這樣，分數剛及格，連園子都比我的分數高！」
「歐卡桑，不要走，.……」
林雙一頭黑線，小蘭你是回憶起了十年之前嗎？
而同樣喝了一口的毛利小五郎直接爆衣露出了肩膀：「快快快，快點啊！納，納尼，就差了一個號碼就中了！」
林雙再看柯南，這小子原來頭髮就不順滑，現在更是直接成了爆炸頭，嘴裡叨叨咕咕聽不清說什麼。
「毛利夫人？」
林雙一臉無語地喝了口湯，然後不動聲色抬頭，對面兩人極度失望，漱石枕流更是跌坐回去。
「納，納尼？」
「這是漱石枕流先生的水平嗎？」
「啊，大概是因為是臨時廚房，所以比他最好的水平還差了一些。」夏目小山菜看看漱石枕流。
「原來這就是食之意象，可惜，我沒有感受到。」林雙看看兩人，皺皺眉，「不過好的料理應該能讓人開心才對。如果每一口都像是痛苦回憶……」
漱石枕流垂首：「是的，只是今天實在高興不起來。是的，很抱歉，沒能做出讓您滿意的食物。」
林雙點點頭：「廚師的廚藝是會因為環境而受到影響。」
麻蛋，搞不好這一次劇情是讓自己學習一下這種神奇廚藝，這玩意現實當中肯定是沒有的，只能在文藝作品才會出現。
偏偏自己搞錯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