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接連詭事
羅盤瘋狂旋轉,左右搖擺不定,一時間,讓燕赤霞也確定不了這大妖所在方向。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際,忽聽得「叮」的一聲,探測妖氣的羅盤指針竟是直接歸回了原位。
「怎麼可能?妖氣……竟然憑空消失了?
難不成,是我的法器失靈了?還是那大妖已經離開了聶府?」
燕赤霞眉頭鎖的更緊,呢喃自語,一臉不解。
「要不,我試試?」寧采臣在一旁小聲道。
昨日,在吳亥府邸,斬了幾隻狐妖,讓他又有了能夠開啟「天目神通」的本錢。
燕赤霞點了點頭,只能寄希望於寧采臣。
無法確定大妖所在方向,在偌大的聶府里,自然也尋不出大妖的蹤跡。
輕輕撫了下眉心的銀色豎紋,寧采臣心裡默念了句:「開!」
天目神通開啟,視野驟然開闊了些,濃濃的夜色在其眼中,宛若白晝。
寧采臣站在原地,轉動身體環視了聶府一圈,不由驚呼一聲:「怎麼可能……?」
「寧兄,你看到了什麼?可否尋出了大妖的蹤跡?」
見寧采臣如此神色,燕赤霞急忙問道
寧采臣搖了搖頭,「大妖的蹤跡沒有發現,倒是瞧見了昨晚的那隻大狐狸。」
「那你在吃驚些什麼?」
「我吃驚於聶府今夜與昨晚僅一日之隔,卻是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象。
昨晚觀之,妖氣濃重而磅礴,遠遠瞧上一眼,便叫人心神不寧。
今夜再看,除了好似黑夜裡一盞明燈的狐狸精,其餘地方不僅芊塵不然,並且還透著一股浩然正氣!
真是太奇怪了!」
聽寧采臣這麼一說,燕赤霞非但沒有放鬆下來,臉色反到愈發的凝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大妖的妖氣突然消失,無外乎兩種可能,要麼就是那大妖達成了此行目的,離開了聶府。
要麼,便是它發現了他們二人,故意斂起了妖氣。
不過,他不相信,在此處蟄伏了多日的大妖會就這麼一聲不響的輕易離開了。
但如果是第二種的話,那就得需對這大妖的實力重新評估一番。
妖氣,乃是妖的根本。
能夠將自身妖氣徹底斂盡的妖邪,那可不是一般的棘手難纏!
「寧兄,那狐妖和浩然之氣可在一處?」燕赤霞沉聲追問道。
寧采臣搖了搖頭,「分別在一東一西,正是方才羅盤指針瘋狂搖擺的兩個方向。」
「既然如此,那我們二人便分頭行動。我去那狐妖所在之處,從她口中定能問出些什麼,寧兄你便去那處透著浩然之氣的方向一探究竟。
記住,只需查探便可,切莫擅自行動,如遇危險,便用這張「傳聲符」喚我!」
燕赤霞當機立斷,將一張黃色紙符塞進寧采臣手裡道。
寧采臣聞言,心裡雖千百個不願,但看著燕赤霞那副極為凝重的表情,只好點了點頭,不想拖他後腿。
眼見燕赤霞的身形宛若一片秋葉,忽然憑空而起,隨風而動,消失在茫茫夜色。
寧采臣只好拽緊手裡的符籙,慢悠悠的轉過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一邊心裡在狠狠的吐槽道:「說的那麼危險,竟然還要分頭行動,是嫌我命長嗎?我又不像你,有道法傍身。
我可只是個普通的弱書生而已。
莫說遇上什麼妖魔鬼怪了,即便遇上了一些體格壯碩的漢子,我都不是對手!」
吐槽完燕赤霞還沒完,寧采臣又惡狠狠的開始罵起自作主張給他開啟任務的系統。
「都怪你這狗屁系統自作主張,非得讓我完成這什麼除妖任務!
讓我除妖,好壞也得讓我先有些自保能力啊?
哪有軍糧和武器都不發放,就讓人上戰場的道理?」
寧采臣低著頭,滿腹怨氣。
走了走著,忽然發現,周遭竟是平白升騰起一片白茫茫的濃霧。
好在他距離開啟「天目神通」還未過去一個時辰,這些白霧對他來說,如若無物。
可白霧中,在他身後驟然出現的兩道黑影嚇了他一大跳。
他連忙緊貼著牆根,死死捂住自己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眼睜睜的瞧著有兩道身影緩緩從他身旁經過。
一位是穿著大紅披肩以及大袖子長袍的老嫗,攙著一位紅蓋頭蓋臉,一身鳳冠霞帔,體型婀娜的女子。
寧采臣死死盯著二人愈走愈遠的背影,越看越覺得這位鳳冠霞帔的女子眼熟,只是,一時沒能想起來。
暫且壓下心頭的疑惑,寧采臣發現,那兩道身影所去的方向,正是目光中,那股浩然氣所在之地。
沒得辦法,寧采臣只好壓低腳步聲,悄悄跟了上去。
……
「吱呀……」
聶府一座空無一人的庭院,大門緩緩自行開啟。
「嘀嗒,嘀嗒……」
有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到近,緩緩傳來。
原本的漆黑一片的路上,突然亮起了一盞盞大紅燈籠。
就像是專門在為那腳步聲的主人開路,一直通到了這座宅院的大門口。
大紅燈籠所散發出的一團團紅暈非但沒有驅散濃稠的黑夜,更是給這座宅院平添了幾分陰森可怖。
待那腳步聲離這座院子的大門更近了些,這才看清,正是方才自寧采臣身邊經過的兩道身影。
身穿大紅披肩的老嫗,顫顫巍巍,扶著鳳冠霞帔的女子,步紅氈,緩緩行進院中。
院子里,與大門正對的一間正廳,裡面掛紅布紅番,上面貼著巨大的金色「囍」字。
正中的天地桌上,鋪紅布,設天地爺牌位,坐北周南。
這裡,儼然是一處拜堂成親之地。
一直緊著那老嫗與新娘的寧采臣,在二人進入院子后,躬身躲在門后觀望。
心道:看來那聶府管家方平說的沒錯,聶府的確實是在籌備婚事。
只是見鬼的是,這婚事不談沒見到聶府的其他人,為何連迎親隊伍,和新郎都沒見到?
自始至終,只有一名像是媒婆的老嫗,顫顫巍巍拉著新娘子來到堂前。
還未來得及多想,寧采臣面色一驚,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躲了起來。
原來,將新娘子帶到此地的老嫗,同樣面色驚慌,匆匆離去了。
整座院子里,只剩新娘一人,孤零零的跪在天地桌前,一聲不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