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著火
第12章 著火
烈火，黑煙。
滾滾熱浪直衝向上，舔舐過顫巍巍的樓梯，書頁邊角焦黑捲起，空氣里充滿了燒糊了的味道。
「撲簌簌」
柳汜探頭向窗外看了看，但見火星飄動，遠處山坳似乎燃起了熊熊大火，半邊天空都隱隱泛著紅光。
藏書樓不能待了。
她將裝著金屬錠的方袋解下，只把袋子皮帶捆在手腕上，以防被燙到，再緊急打開面板翻了翻，找到一個爬坡加速度的特殊技能，趕緊學習了。
「咚」
柳汜幾乎是翻滾著從樓梯上跑了下來，幾卷書「咕嚕嚕」滾出書櫃，在她身後落在地上。
她差點與外邊的報信小弟子撞個正著。
「你怎麼在朝回走，是來搶救這些書的嗎？」
小弟子大聲道：「書重要還是人重要，我是看到你還在上面，來找你的。這些書趕緊燒光，咱們快走吧！」
看起來，除了諸命葯這種嚴肅大師姐，山水宗的的人真的很討厭看書。
外邊的風更加悶熱，火星子隨處飄蕩，碰到柳汜的手臂，竟然不燙。
柳汜問道：「這是那個什麼藍師兄放的火？怎麼火星碰到人不痛的？」
小弟子緊張兮兮地拽著柳汜的手，在前邊引著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是。這是地火，不知道怎麼回事，和藍師兄那幫壞人來襲撞到一起了！」
「地火又是什麼？」
小弟子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看了柳汜一眼：「地火就是地火啊。偶然之間，地面會莫名奇妙升騰起一股火焰，看起來很是唬人，人會覺得很熱，但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會燙到人的身體的。屬於天地異象的一種，你不知道嗎？」
聽起來很像是什麼神奇的自然現象。柳汜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失憶了。」
小弟子道：「啊？——」
忽然間。
冰冷的劍鋒跨過熱風，猛然橫在小弟子腦袋前，劍光一閃，小弟子的身子就要自己撞上這柄突然衝出來的劍！
柳汜猛地抓過小弟子的領口向後一拉，與此同時使開神影步，拔出短劍向前送去！
「哧！」
血液從長劍主人的手腕里噴涌而出，柳汜眯著眼睛看著這個突然竄出來的襲擊者，不給其喘息機會，一隻手用力抓住他的受傷手腕，另一隻手握緊短劍，向襲擊者最柔軟的腹部刺去！
「啊！」
襲擊者來不及多說半句話，劍鋒就已絞穿了他的肚子。
小弟子哭喊道：「這是失銅宗的人！怎麼已經跑到這裡來了！」
【姓名】：王申
【等級】：3
【所持物品】：普通長劍
一個開路的小嘍嘍。
柳汜挑了挑眉，拔出短劍：「你們被攻陷得太快了吧。」
小弟子擦了擦嚇出來的眼淚：「是藍師兄他們這次太快了，而且剛好趕上地火噴發，搞得我們手忙腳亂的。」
柳汜看著地上失銅宗人流出的這灘血，猶豫著要不要餵給金屬錠「喝」了，讓金屬錠也冷卻一下。
前邊卻又傳來紛亂的吵鬧聲，武器聲乒里乓啷，火光燒得更歡。
柳汜聽著覺得疑惑：「失銅宗到底來了多少人？這打鬥動靜可不小啊。」
小弟子搖著頭：「藍師兄上山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後面卻突然之間嘔出了好多人。」
「嘔出來？從他的嘴裡嘔出來的？」
小弟子臉色蒼白：「是的，真的很噁心。」
打鬥聲逐漸朝這邊靠近，小弟子慌得六神無主，抓著柳汜的手不放：「下山的道，好像被他們擋住了。」
柳汜觀察著空中盤旋的葉片：「那你就先找逆風的方向避一避——」
「轟！！」
話音未落！
但聞一聲巨響，遠邊的烈火猛地倒衝上天，彷彿一個鉤子，要將天空給拉下！
山坳已被火焰填平，天地間彷彿沒有空隙。
柳汜只覺手腕上捆著的方袋不斷搖晃，將她帶得一個踉蹌，金屬錠從里飛出，正正好好落在了地上的血泊中！
完全不對勁！
柳汜一咬牙，顧不得金屬錠滾燙，直接把手伸了過去——
「【嚴】：
說明：天地定位，山澤通氣，火水相射，雷風相薄。
進度：一
估價不明」
霎時間，柳汜通過進入系統面板的子彈時間，看到地面拱起一個個小泡，細微火花從里胡亂竄出，蓄勢就要噴發！
一滴火飛漸躍起，似乎就要撞到柳汜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在她漆黑的瞳孔里。
「嘩！」
柳汜撿起金屬錠，趕緊打了個滾，避開火星，火焰就已如同噴泉一般，猛地從地面濺射而出，割開她和那小弟子。
左手傳來一陣疼痛，柳汜低頭看去，原來手上的皮都被金屬錠燙落了一層，鼓起好幾個大水泡。
「殺了他。」
金屬錠上的暗紋錯綜變化，就像老式播放器的可視化圖像，發亮后柳汜的腦海里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柳汜來不及表示自己的驚訝，身邊的火焰卻似乎被這神秘聲音所「蠱惑」，自動分開兩邊，為柳汜讓出一條通道！
不需要再多言語，柳汜知道，要殺的人應該就在這專門通道的盡頭！
「真帥啊。」
疼痛和熱風讓柳汜的神經興奮不已，她有許多話想要說、想要問，此刻卻選擇沉默不語，順著這條路走了下去。
——畢竟誰能拒絕這麼一條火焰專門為之開闢的道路呢！
「地火！地火變得不一樣了！開始燙人了，大家小心！」
「失銅宗也有人被地火燒死了，我們把他們往火那邊逼就是了。」
火焰分出高牆，隔開兩旁打鬥的人群，各色各樣的討論聲傳入柳汜耳中。
她走到盡頭，眼前只有一個腫脹駝背的男子，眼睛里充滿膿水，趴俯在地上不停乾嘔，頭髮一把又一把被風吹落在地上。
「殺了他。」
聲音再此響起，柳汜反手握住短劍：「你就想讓我殺這麼一個看起來馬上就要死的人？」
她用腳尖碰了碰這人：
【姓名】：藍水汛
【等級】：20
【狀態】：將死之人
「你就是那個藍師兄吧，再見了。」
劍刃挑破藍水汛的動脈，鮮血從裡面洶湧噴出，柳汜才鬆了一口氣，剛想往後退，卻見藍水汛腹部一陣鼓動，有東西穿破血幕，猛地朝上撲來——
電光火石之間，柳汜打開系統面板，進入子彈時間，欣賞到一張乾癟發霉的怪臉！
「這是之前藏在他肚子里，還沒來得及嘔出來的人嗎？」
柳汜關閉面板，向後退了一步，火焰自然而然地向前合攏，猛地擊穿空中血簾，怪臉瞬間被消融成灰燼！
「嘩！」
灰飄落到藍水汛屍體邊，又被風輕輕吹起，天空的角落露出血紅的太陽，地面卻不再有鮮艷火光回應。
眨眼之間，火突然全都消退，一切重歸於平靜！
「唉。」
柳汜耳邊響起一聲嘆息，金屬錠的熱感也隨之褪去。她皺了皺眉，事情似乎結束了，手上的痛感越發明顯了起來。
她看了看左手，用乾淨的匕首挑開金屬錠，皮膚和金屬錠表面黏黏糊糊，差點連在一起，水泡癟下：「痛得我差點暈過去，明天應該能好吧？！」
這一章，我寫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