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禮物
張茂安:「本官必不負所托。」
蕭元朗滿意了。
這可是他自己上趕著求自己利用的,將來可怪不得他。
好看的桃花眼裡閃過一抹算計,搖了搖手中風扇,讓心腹先將張茂安「請下去」。
「霽安,張大人今日累了,還不快扶他下去休息,待明日一早,再派人送張大人出城。」
霽安:「是。」
聽見「出城」兩字,張茂安喜出望外,再三對蕭元朗致謝,跟著霽安下去了。
生怕晚一會蕭元朗就改了主意,步伐走得飛快,肥胖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蕭元朗眼神譏諷地望著他背影,心道:周疏,本王又送了你一如此大禮,你該如何感謝本王?
被他惦記「送禮」的周疏此刻正焦頭爛額。
聽完秋旻來報,周疏愁得連口水都喝不下,未進食,便帶著人要趕去泗溢縣。
「秋旻,去把縣衙里的所有人都喊上,跟我一起前去泗溢縣。」
她說完,才想起還跪在地上的拂袖,眼神又冷了下來。
「且慢。」
秋旻剛邁開的腳步一頓,聽話地轉回身,「公子,還有何吩咐?」
周疏:「讓阿花過來,我有話交代她。」
「是。」
秋旻下去了。
不多時,他帶著阿花過來。
「公子,阿花來了。」
聞言,周疏嗯了聲,冷聲讓跪在地上的拂袖起來。
壓低了嗓音警告。
「拂袖,我念在你跟在我身邊十多年的份上,可饒你一命,但你與人私相授受,無從抵賴,待此事了,你將那個男人帶來見我,若他真心待你,願娶你回家,我便為你做主,替你置辦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出嫁。」
她的話讓拂袖感激不已,熱淚盈眶。
拂袖剛要磕頭道謝,被她抬手給制止了。
「你也別急著謝我,先聽我把話講完。」
出了這種事,她們的主僕情分,算是到頭了。
周疏壓下眼眶中的淚意,繼續道:「你犯下如此彌天大錯,我能留你一命,已是開恩,從今往後,不論你是嫁人,還是做妾,皆與我無關。」
「若那男人真心待你,我祝願你夫妻恩愛兩不疑,白首到老,子孫滿堂,若那男人是個忘恩負義的陳世美,將來你受盡欺凌,也莫要怪我心狠不替你撐腰。」
她話音落下,拂袖先落下淚來。
「拂袖自作自受,絕不怨恨公子。」
磕頭。
周疏紅著眼眶,不忍再看她,待她磕完頭,讓她起身,去自己平日放物件的檀木柜子里,將一個紅匣子給拿過來。
拂袖聽話地走到檀木柜子前,打開,從里捧了個紅匣子過來。
小心翼翼放到她眼前,「公子。」
周疏顫抖著雙手,打開紅匣子,從里拿出一張賣身契。
「這是我救你時,你感激涕零,稱願為奴為婢報答於我,硬要於我簽下的賣身契,如今你我主僕情斷,我便將這賣身契還給你。」
「往後天高海闊仍鳥飛,山高水長任你行。」
到底是跟了她十多年的人,說到最後,周疏聲音帶上了點哭腔。
她紅著眼將那份賣身契塞進拂袖手裡,念念不舍地看她一眼。
「你好自為之。」
說完,便不顧身後拂袖放聲痛哭,洗了把臉,整理好衣裳,開門,走了出來。
屋外,秋旻與阿花聽著裡面拂袖痛哭流涕的聲音,面面相覷。 見周疏眼尾略紅,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出門,低著頭,想問卻不敢問。
周疏沒有向他們解釋拂袖痛哭的原因,只朝阿花招了招手。
待阿花乖巧地來到她跟前,周疏一隻手扶在她肩膀上,蹲下身子,與她平視。
「阿花,你說想感謝大人,今日大人正巧又一樁事要麻煩你,你可願意?」
阿花乖巧地點點頭,「阿花願意。」
「那好。」她笑了下,回頭看屋內一眼,接著對阿花道:「大人現在要去處理公務,拂袖姐姐捨不得大人,想要跟著大人一起去,這些時日,你跟著拂袖姐姐,不要讓她出門,好不好?」
阿花年紀還太小,想不明白為何她正常去處理公務,拂袖卻捨不得要跟著一起去。
更想不通的是,周疏為何不願讓拂袖跟著自己,更不許她出門。
但又覺著周疏必有她自己的道理。
她如何吩咐,自己便如何做。
這樣想著,阿花重重地點頭。「大人放心,阿花一定會守好拂袖姐姐的。」
「阿花乖。」周疏寵溺地摸了摸她腦袋,站起身,和秋旻一起離開了。
泗溢縣處於湘州城邊界,此處地形低矮,群山圍繞。
發生山體坍塌時,泗溢縣的村民正在家中安睡。
只聽得突然一聲巨響,接著便見天邊黑石滾滾而來。
好在坍塌的方向在與泗溢縣相反的方向,不然,剛建好的屋舍又得被沙石給砸毀了。
馬車行至泗溢縣就再也無法往前,周疏只好從馬車上下來,和秋旻互相攙扶著,步行至坍塌的山坡。
王友賢已提前派人來清理山路,見到周疏,立即迎了上來。
「周大人。」
「王將軍。」
周疏朝他行禮,餘光瞥到不遠處一身紅衣似火,雙手背在身後,無比閑散的溫昱庭,上前幾步,來到他跟前,拱手作揖。
「小侯爺。」
溫昱庭薄唇微勾,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微笑,涼涼地瞥她一眼。
「本侯還以為,周大人又要像那日一般看不見本侯呢。」陰陽怪氣。
周疏維持著作揖的姿勢,臉上笑容不變。
「小侯爺說笑了,您如此耀眼,下官又沒瞎,如何會瞧不見小侯爺您。」
她這是嘲諷他穿得像花孔雀呢。
溫昱庭臉色變了又變,咬牙切齒,「周大人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齒,本侯佩服。」
「佩服」兩字咬得極重。
周疏神色淡淡的,一言不發,算是默認了他對自己的誇讚。
這邊氣氛劍拔弩張。
那邊王友賢卻後知後覺,絲毫沒察覺出兩人間緊張的氣勢。
還笑嘻嘻地附和周疏的話。
「小侯爺,您今日這身確實耀眼。」
他話音落下,就見溫昱庭徹底黑了臉。
這是怎麼了?
王友賢不解地撓撓後腦勺,求助的目光看向周疏。
周疏嘴角彎了彎,「王將軍,好端端的怎麼山體坍塌?可找到緣由了?」
聞言,王友賢正色起來,搖頭,「還未。」
那邊溫昱庭眯著眼眸,看向坍塌的山體,倏地說了句:「有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