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8蒸汽塔
第99章 98.蒸汽塔
離開白金宮，瑞季和吾妻又去天國會所的其他區域逛了逛。雖然賭場和天國之宴對她們來說太過刺激，不能接受的是區域和項目終究是小部分，泳池派對和舞廳之類的場所還是一如既往地喜聞樂見。
不需要額外花錢，也能領略到賞心悅目的美景。
會所的泳池派對來參加的都是年輕魔女，年紀在15歲到30歲之間的佔大多數，沒有來玩水的老年人和礙事的小屁孩，清一色的全是自己眼睛喜歡欣賞的類型。
和澳洲公共海灘看到的魔女們不同，這片泳池的魔女們作風更加地放蕩，行為大膽，向經過的路人搭訕時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
她們的每一個行為都和發泄自我掛鉤，不受世俗的條條框框束縛，剝去了道德和禮儀等外衣的演示，以最原本的姿態展現在眼前。
瑞季越來越覺得將會所的名稱取為「天國」很恰當，這裡是魔女們的烏托邦，逃避現實的避風港，抑或是有錢魔女的樂園。
兩位穿著法袍，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小魔女，在一眾打扮得極其清涼，身上沒幾片布料的魔女中間，再一次顯得很另類。
經過一個淺水池，瑞季收穫了幾十位魔女好奇或熾熱的眼神，有魔女向她吹口哨，搭訕和調戲的意味明顯，還有魔女大膽邀請她下水一起玩，自己可以親手幫她解除身上不必要的布料型武裝，盡情釋放天性。
這些邀請都被婉拒，瑞季很清楚這些西方魔女們做起事情來有多麼瘋狂和脫線，勢必將不按常理出牌，另闢蹊徑的精神發揮到極致。
而且……誰知道這裡有沒有學校里的人，萬一被她們「不小心看到」，第二天學校里又會流出不好的傳聞。
和藤永之間的傳聞已經夠嗆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形象變得更加黑暗，讓靜流在一年級生面前被吐槽。畢竟這事情是真的發生過，她們對靜流戲稱「你姐姐現在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
「我其實有點後悔來這裡。」
忍不住拉緊身上的法袍，瑞季加快腳步，穿過一排排沙灘椅和妖嬈多姿的泳裝魔女，初步下定決心要離開。
她們實在是有點瘋狂，盯著自己的眼神總像是鎖定獵物的野獸和鷹隼。
吾妻對她露出同情和關切參半的表情，在電子地圖上輕點，一座正方體建築的全息電子模型在圖上出現，。
「弗洛汀就是這樣一個地方，除非你要去市立圖書館。圖書館的風氣倒是挺正經的，也沒有大聲喧嘩的傢伙，每一位魔女都在座位上安安靜靜地看書查資料，沒工夫和別人搭訕，要去嗎？有部分構建術式公開的魔法書能在圖書館白嫖，我就經常這麼干。一些魔法書是能借閱的，借閱費用也很實惠。」
「這主意好像不錯。我現在恨不得把落下的課業都補回來，以前擺爛太狠了，突然就後悔那時候沒有好好學習。」
瑞季現在就像回頭浪子，正一點一點撕掉身上的負面標籤。
「真的嗎？我怎麼不信呢？」
鑒於上個學年的期末考試，三人複習小組經常三缺一，吾妻根本不相信她會真的產生上進心。肯定又是突然熱血上涌，在體內產生短暫的積極慾望，等看到堆積如山的作業和長達一萬詞的全英文報告書，就一定會偃旗息鼓。
吾妻和宿吏私底下用10000日元當賭注，賭瑞季能不能振作起來好好學習。宿吏劍走偏鋒，認為瑞季可能在醞釀著什麼，相當於遊戲玩家打BOSS之前憋個大招。她對瑞季的現狀持悲觀態度，因為班主任小岩井老師用過各種辦法勸說，也沒能讓瑞季答應要填寫接下來的進路調查表。
其他同學基本上都寫了未來想去的大學，全班只有瑞季一個人沒想好。直到現在，她那份調查表還是沒填。
「自從紅月之夜被地域性怪談給困住，在裡面遇到各種困難，我才明白魔法學習的重要性。和我一起行動的魔女，雖然是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高中生，卻表現得無所不知，讓我受到不少激勵，決定要給靜流減輕點家庭負擔。」
「我的上帝……你終於長大了。」
兩人感慨高中生活轉瞬即逝，穿過人群密集的淺水池區。深水池的人口密度相對稀薄一些，會去那裡玩的基本是愛好游泳和潛水的魔女。
淺水池不像是拿來給魔女游泳才建的，更像是為她們展示自己的身體，發泄某種不可名狀的情緒提供合理場所。
躺在庭院里，服用致幻魔葯的魔女們嘴裡不斷發出愉快的呻吟，游泳池裡的魔女們完全清醒，卻也發出同樣的聲音，鬼知道她們為什麼會這樣。
反正瑞季是不清楚，她純潔得很。
離那是非之地越來越遠，熾熱或輕浮的眼神也被掩映的綠樹形成的高大圍牆徹底遮擋。姣好的魔女身體在泳池裡玩水的聲音，嬉鬧聲，還有那令人耳朵發熱，身體停滯的呻吟聲，都被會所的高牆隔開，再也沒能干擾思考和判斷。
瑞季像個倉皇離開的逃兵，狼狽地離開魔女們用慾望共同構成的美妙之地。
地方是好地方，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每位魔女臉上都洋溢著滿足
自從離開娛樂區，始終縈繞鼻尖的清淡香氣就變得很淡，最後被泥土和植物的氣息掩蓋。那種香氣也帶有致幻魔葯的效果，也許是通過排氣系統和加濕器等設備運作，讓它們飄散在空氣里，對進入會所的全部魔女產生作用。
只吸入一點點，眼睛就開始看到幻覺。
泳池裡長相普通的魔女變成傾國傾城的美女，普通的表情和動作變成婀娜多姿和故意勾引，瑞季很難分得清自己看到的事物是真是假。
吾妻的狀態也跟她差不多，但之前用了揮散周圍空氣的魔法，吸入的致幻魔葯氣體量少，還不至於走路雙腿發軟，差點陷入虛假的幻夢裡。
「下次來要不要先喝點【凈化魔葯】？它能為身體提供幾個小時的防禦時間，對有害氣體尤其有效。」
「下次你還敢來？不怕等下暈了被嘎腰子？」
瑞季站在晚風裡貪婪地呼吸，努力排出吸進肺里的致幻魔葯。雖然這麼做效果不大，起碼心裡會舒服一點。
長期生活在那種環境里，腦子遲早會壞掉。資本家是知道怎麼從魔女的錢包里弄錢的，也知道怎麼源源不斷地弄。
「腰子被嘎問題不大，去找醫師魔女施展【再生魔法】，一下子就能恢復如初。有魔女靠這一招賺到了買房的錢，過程可能有點痛苦，但收益非常可觀。作為朋友我不建議你嘗試，噶腰子會對魔力量產生一點影響。」
「誰會去嘗試啊……我還是喜歡正經一點的賺錢方式。」
怕痛的弱點就已經讓她對這個出格的想法望而卻步了，再想到犧牲自己好不容易提升的魔力量，瑞季就更不會考慮。
無數魔女為了突破那點可憐的魔力量傾家蕩產，比如今晚在印度魔女的魔藥商店裡看到的幾位。她們斥巨資購買不知道有沒有用的突破魔葯，追逐商販們虛無縹緲的承諾。
瑞季知道提升魔力量很困難，妹妹靜流花了好幾年時間，也才從2500左右上升到3500，期間獵殺了很多怪談，整個過程只可用艱辛來形容。
成為大魔女沒有捷徑，只能靠天賦和勤奮。
從寬闊的石磚道路盡頭走來兩位穿黑西裝，但是沒戴黑墨鏡的魔女。兩位魔女腰間都配有武器——太刀和槍，看打扮是這個會所的保鏢，比普通安保人員級別更高。
高級會所有保鏢沒什麼出奇的，總有些客人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給周圍的魔女和會所帶來困擾，有時發生損壞設施和鬥毆事件。保鏢魔女的職責是制止或中斷這樣的事件，把惹事的魔女扔出去，嚴重的可能要揍一頓再扔。
可能是哪裡發生了事情吧，瑞季心想。沒想到保鏢魔女竟然擋在身前，兩人不約而同地盯著她，眼神不夠友善，但也不特別兇惡。
「佐久間瑞季，現在跟我們走一趟，有人要見你。」
「啊？」
被陌生魔女喊出碼字，瑞季是懵逼的。
來弗洛汀玩的時候，校徽和學生證都收起來了，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不可能遺失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別磨蹭了，趕緊跟我們來，要是耽誤時間我們也不好交代。你也不想被武力『請』過去吧？」
帶刀的保鏢魔女很不耐煩，只是強忍著沒有拔刀。
想見瑞季的人來頭不小，絕非是兩個保鏢魔女能撼動的人，她們會害怕也很正常。見過那位大人雷霆手段的魔女，無一不感到敬佩和畏懼，擔心哪天就輪到自己遭罪。
假如瑞季拒不配合，兩位保鏢魔女會真的動用武力把她帶過去。無論什麼卑鄙的魔法，能完成任務就算成功。
「那我朋友怎麼辦？」
瑞季看了眼把自己擋在身前的吾妻。
「會有人來帶她去該去的地方。我老闆會安排人好好招待，不用擔心遇到危險。」
保鏢魔女對著暗處打響手指，兩位穿相同黑色西裝的保鏢魔女走出，黑色的身影在無光的環境里形同鬼魅，充滿不詳。
她肯定是被莫名其妙的黑惡勢力給盯上了。除了名字，可能連家庭狀況也調查過。會不會是以前的瑞季招惹的？
一切只有等見到那個神秘人才能知道。
事已至此，好像也不可能拒絕保鏢魔女的要求。一介高中生魔女很難對抗來自法外之地的黑惡勢力，只好先屈服一下，隨機應變。
「希望你們信守承諾，別對吾妻做什麼過分的事。」
接著，她把自己的學生證和校徽等能證明身份的物品悄悄塞進吾妻的法袍口袋裡。吾妻面露擔憂之色，有種兩人這一次見面就是永別的悲壯感。
親眼看著好朋友被來歷不明的魔女帶走，是只有小說和電影里才會出現的情節，沒想到竟然會發生在眼前。
真切的無力感讓她有些難受，但這四位穿黑西裝的保鏢魔女都是大魔女，普通魔女肯定是打不過的。
瑞季佯裝輕鬆拍拍她顫抖的肩膀，「我去去就回，別擔心。明天下午請你去車站對面的甜品店吃大份的芒果沙冰壓壓驚，先走了。」
在吾妻和兩位保鏢魔女的目送下，瑞季和先出現的那兩位走向一條岔道，身影逐漸被昏暗的樹林和建築物高大的外牆吞噬。溫暖的晚風吹來一陣帶機油味的蒸汽，周圍再次變得寂靜。吾妻走上和瑞季相反的方向，每走一步就回頭一次，內心忐忑。
……
時間過去了15分鐘，跟著保鏢魔女在會所內悠長的廊道來回穿梭，瑞季想記住沿途的標誌物，可惜每條迴廊的風格和樣式都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突出的記憶點，彷彿是複製粘貼數十次的產物。
只要保鏢魔女不停下，她就得繼續跟著。身上沒有帶標記魔葯，想沿著原路逃回去基本不可能。退一步講，能暫時逃離保鏢魔女的視線範圍，也難保不會被她們追上。
經過一番有點激烈的思想鬥爭，瑞季最後決定當個躺平人，隨波逐流。
在鬱鬱蔥蔥的園林里「散步」很久，保鏢魔女的腳步終於放慢。林蔭道的盡頭是一片水深不到5米的水域，水底安裝了淡藍色射燈，在晚風的吹拂下，被射燈映照得湛藍的水面漾起溫柔的漣漪，頗有幾分夢幻感。
人工水域中間有一座黃銅色的金屬橋，橋樑通向一座高大的蒸汽塔。
瑞季記得這座塔，從東京飛向弗洛汀時，從很遠的地方就能看到它的身影。它是整個水上都市弗洛汀最高的建築，穿過雲霄，屹立在這座被金屬和蒸汽覆蓋的樂園中央，像一座為航船，飛艇和魔女們指路的燈塔。
燈塔的頂端透出亮光，是這片區域唯一的光源。
爆更還得等等，最近在忙著搬家，每天只能寫四千字，更新也比較晚，實在是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