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第470章 各施其能
第470章 各施其能
此蟲一經現身,四方靈氣便朝其狂涌而去。
在須臾之間,只見敖赤身形從丈許陡然暴漲至二三十丈高大,渾身血光大盛,猩紅的血氣幾乎化成了實質,縈繞在其四周,好似千百條暗紅觸手在扭曲狂舞。
下一刻,曹魏身形驀然消失無蹤,而當他剛離去的那一剎那間,虛影還未消散,從虛空中突兀出現的十餘條觸手,猶如長矛般將其洞穿而過。
見此,曹魏身形閃爍騰挪,在瞬息躍動間便留下了成百上千的金光。而那觸手卻是如影隨形,動作亦是快如閃電。
而在閃躲之間,在曹魏丹田中的元嬰小人臉色肅然,雙手連連掐動法印,一道道晦澀難懂的法咒從其口中道出。
數百里方圓的天地便如入了深秋一般,滿是肅殺之氣。
而在此之前所留的點點金光,驀然靈光大放,化作了千絲萬縷,彼此縱橫交織,驟然間一座《天羅地網大陣》便已成型,將敖赤、嘯金以及雲傳盡皆籠罩在其中。
與此同時,在嘯金所施展的那徑長十餘里粗大的龐大雷柱之中,忽然傳出了一陣陣吟唱誦經之聲,一個神色祥和的老僧雙手合十,從中走出。
只見對方抬首輕望了一眼嘯金,對方臉色赫然大變,搖身一變化作了一隻翼展數十丈的金翅大鵬鳥,發出了穿金裂石的啼戾之聲,響徹天際。
隨之那雷柱也緩緩化作了縷縷雷光電弧。
而在這一道通天雷柱落下之時,遠在數百里開外的一艘捕獵大船正在海面行馳著,在前方十餘個築基修士正乘坐著梭舟,在其身後留下了一道道白浪,而前方則是一頭背上插著七八根手臂粗魚矛的妖鯨。
在魚矛末梢處則有鐵鏈,而鐵鏈的另一端在那捕獵大船上。
而就在此刻,那妖鯨忽然感受到了天地間所傳來的一陣陣狂暴靈氣潮汐,當即朝著海面下潛去,而後強按地心中的恐懼,扭轉了身形,拖拽著那捕獵大船,拚命地朝著那幾位元嬰修士鬥法方向游去。
下一刻,那十餘位梭舟上的築基修士也感受到了從遠處傳來的這股靈氣狂潮,當即心生驚悸,不顧座下梭舟,當即御器朝著捕獵船飛去
而就在這時,閣樓中的一個頭髮發白的老者驀然睜開了雙眼,身形突兀地消失在房間中。
緊接著他出現在了甲板上,手中長劍一揮,劍光飛縱,一下子便將那連接著魚矛的鐵鏈盡皆砍斷。
「爾等回航!」老者吩咐道。
一說完此話,他便頭也不回地朝前飛遁而去,舍下了捕獵船以及那些築基修士,急忙遠離曹魏等幾位元嬰修士鬥法之地。
而那些築基修士則竭力地催動捕獵船,緊隨而去。
……
……
而在另一邊,當嘯金所施展的雷柱,在散化成無主的精純靈氣,返歸於天地之前,曹魏背後的句芒青金翅便猛然一振,翎羽之上突兀地顯化出了繁複深奧的風雷紋。
此雷紋一現,那剛要消散的雷光便朝曹魏所在湧來,反為其所掌控,化作了一團團紫光閃耀的雷團,涌動在其周身,而後以法力驅使,順延《天羅地網大陣》脈絡而行。
在剎那間,此陣便猶如一方雷獄般,雷暴肆虐不休,將敖赤所施展的千百道血觸手擊潰成縷縷黑煙。
而後狂風忽起,黑煙陡然升空而起,化作濃雲翻湧,掩去了天上的陽光,在這數百里方圓的天色陡然暗淡了下來,無數的黑雷在其中穿行,一股充滿著不詳的死氣驟然衍生而出。
只不過曹魏剛一施展這蓐收肅殺之法,那狻郁便怒道了一聲:「休想!」
言語之間,它全身法力狂涌傾瀉而出,整個人化作了三頭六臂模樣,渾身上下長滿了黑鱗,前額上斜生了一隻獨角。
這是狻猊一族的傳承功法《梵聖真魔功》,而當下只是對方化作人形所施展的模樣,並未以本體狻猊催動。
只見狻郁三首仰天,六目圓睜,六臂高舉,那烏黑的利爪上激射出了一縷縷黑光,沒入了雲層之中。
而後六臂朝其左右一扯,只聽到嘶啦一聲。
那在其頭頂上空的雲層便猶如布帛般,被嘯金撕開了一道口子,順延兩側而去,將其一分為二,足有數百里之長。
只見陽光從那狹長的縫隙中揚灑而下,天地間重見光明,光輝落在海面上。
而就在此刻,曹魏見一法不成,雙眸陡射金光,趁此機會直衝嘯金而去,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對方的護體靈光,也將其鱗甲視為無物,直入識海神府。
在得手的一瞬間,曹魏剛想將這金靈眸的肅殺庚金之氣,轉而以《採藥歸壺》中的金魂元針之法,加以攻伐,將其神魂重傷。
只是在這思緒之間,一顆宛如小山般的鯤首驀然從半空出現,赫然撞在了曹魏身上。
曹魏整個人便如隕石般直墜海面,濺起了一道巨大的水柱。
緊接著一條大鯤從空中一頭扎進了海水之中。
而在這一瞬間,嘯金口中再次發出了一聲啼戾,硬生生將自身識海中的肅殺庚金之氣逼出。
此啼戾之聲竟與之前所發的相互迴響,化作了一陣響徹天際的巨響。
另一邊在海面之下的曹魏止住身形后,剛想有所動作,而四方海水好似有生命般,朝其狂涌而來,那磅礴的壓力足以將精鐵直接壓成薄片。
緊接著隨著天際一聲巨響,海水之中多出了一陣陣奇異的波動。
下一刻,曹魏卻發覺自身動彈不得,而在識海中竟響起了一聲聲鵬鳥啼戾,宛如有萬千鵬鳥在撕扯其神魂,啄食其心肝!
在這一剎間,他除了感受到了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外,其他的五感六識盡皆失去了作用。
而趁此機會,敖赤所化的六翅血色靈蟲發出了刺鳴聲,一頭扎入了海中,猶如鬼魅般出現在了曹魏身後,那鋒利的口器便要狠狠朝其後腦刺了下去。
只不過就在此時,曹魏背後凸鼓變形,一團肉球撐破了衣裳。
只見在肉球之上有無數的筋膜在蠕動,一張張看不清五官的臉龐印在了那肌膚之下,好似幽冥黃泉中的惡鬼般在哀嚎。
當敖赤那口器剛要碰觸到曹魏後腦之時,忽然間從其背後的肉球中激射出無數道灰黑的絲線。
緊接著一張臉龐撐破了肉球皮膚,上半截濕漉漉的身子,宛若無骨長蛇般將敖赤緊緊地纏繞,伴隨著那一道道煞魂絲,將其裹成了一團絲繭。
而在絲繭一成形之際,那半截身子赫然斷裂開來,腥臭發黑的血液化作了一道道符紋,浮現在了繭身之上。
緊接著那肉球從曹魏背後脫落,在一陣扭動后,化作了一具青面獠牙的天煞魔屍。
此屍剛一現身,在其背後的蝠翼驀然撐開,又將煞魂絲繭裹上了一層肉膜。
而後它揮動手中的神火鏈,在鏗鏘作響之間,此鏈便將繭纏繞得嚴嚴實實,從中湧出了一股冰寒刺骨的陰火來。
只見在絲繭之中,敖赤瘋狂地掙扎了起來,時大時小,但終究未能破開。
「可算是抓到你了。」曹魏語氣淡淡地說道。
言語之間,他以提示詞看了這絲繭一眼,果然不出他所料,這敖赤雖受了傷,但並未有生命之危。
不過既然這傢伙不想以命相搏,那他也不必要非得與之不死不休。
想罷,曹魏一頭從海底衝出,然而剛離海面不過十餘丈之高時。 剛才他所召來的雷雲,卻已然又被雲傳凝聚在了一塊。
只見數百里的磅礴雲層凝成了一顆徑長丈許的黑球,被對方所化的大鯤含在了口中而後噴出,化作一片黑紅的光刃,而後朝曹魏所在激射去。
見此,曹魏雖然神識早已注意到對方的舉動,但那光刃速度之快,遠超他想象。
雙方尚隔著百餘里之遙,這一片光刃在眨眼間便已然而至。
曹魏儘力側身一躲,但一條右臂連同肩胛部分,還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傷口處更是焦黑一片,沒有半點血跡。
而那黑紅光刃去勢未絕,劃過了數百裡外的捕獵船。
而在其甲板上的十餘位築基修士,只覺得眼前有一陣光芒一閃而逝。
下一刻,他們便發覺自身的視線竟突兀地矮了幾分,驀然看到了一雙雙腿腳。
這時,有些人才發覺過來他們已經被攔腰斬斷了。
而那黑紅光刃最後直射在某座小島上,將一座座山峰洞穿而過。
下一刻,此法引動了敖赤、嘯金、雲傳提前所布置下的禁斷陣法。
剎那間,只見數座島嶼上,沖射出了無數道幽光,而後朝海面直墜下。
緊接著,這一方方圓數百里的海域莫名地震動了起來,波濤翻湧不休,捲起了一道更比一道高的巨浪,最後直至近百里之高,近乎遮天蔽日,從四面八方朝著諸位元嬰所在之地覆攏而去。
隨著巨浪所過,曹魏在匆忙所布下的《天羅地網大陣》的靈氣脈絡盡皆被沖刷掉,此陣也赫然消散開來。
而在雲傳所化大鯤施法之際,那神色祥和的老僧卻赫然睜開了雙眼,宛如一尊怒目金剛。
只見其一步踏出,便已然出現在了鯤首上,而後猛然朝下一拳。
那近乎百餘丈之巨的大鯤身軀便布滿了裂痕,而後猶如琉璃鏡般寸寸瓦解開來。
下一刻,雲傳顯出了本體雲程萬里鵬,鳥喙中忍不住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而見遠處那如萬馬奔騰而來的滔天巨浪,曹魏與其化身陡然直射天際而起,凌於高空之上。
緊接著各方化作一道道驚虹,隨之而來。
下一刻,四面八方而來的百里巨浪,裹挾著巨量的海水,使得這一方海域的海面都下降了幾分。
而後這巨浪拍撞到了一起,發出了震天巨響。
在此之中,先前被困在海底煞魂絲繭,被巨浪裹挾,在拍擊之下,便一下子被壓扁成了紙張般細薄。
趁此之際,一道道道血影從絲繭中脫困而出,衝破了海浪。
在高空之中,血影匯聚而來,化作了一條氣息萎靡的血蛟,渾身上下沒有半片鱗片完整。
剛一脫身,敖赤便猛然咳了好幾口鮮血,而那一雙豎瞳則從始至終怒視著曹魏。
只不過它瞥了下,眼珠子一轉,不知想些什麼。
下一刻,敖赤忽然扭頭便走,直接舍下了狻郁、嘯金、雲傳。
而狻郁化作了一道黑光,緊追而去。
一見此幕,曹魏不禁輕笑了一聲,沉聲問道:「二位,可願為曹某讓路?」
此話剛落,在其身邊的那老僧卻緩緩變成了白雲模樣。
「嘯金、雲傳二位施主,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此次權當做平手,就此各自散去吧?」白雲雙手合十道,言語中帶著一股悲天憫人之意。
「今日是我兄弟倆技不如人,甘敗下風,告辭!」嘯金沉聲說道。
言罷,兩頭鵬鳥羽翅一展,扶搖而上。
只見在轉眼間已然不見了對方身形輪廓,只有兩個小黑點在高天之上,轉而消失在雲中。
而這時,那天煞魔屍則化作了一絲絲黑灰屍氣,湧入了曹魏體內。
「以人為屍,有傷天和,善哉,善哉!」白雲雙手合十道。
言及於此,他卻忽然神色一變,倒吸了一口氣,皺眉自語道:「這老和尚是已經迂腐到骨子裡了嗎?這才多久,我就差點被他蠱惑本性了!」
聞言,曹魏緩聲說道:「玄悲大師乃是得道高僧,你身為其衣缽弟子,豈能這般不敬?」
「得了吧,這老傢伙從小便說我魔根深種,需長伴青燈古佛,誦經養性,每天嘮嘮叨叨的,煩人啊!曹兄,你明白這種感覺嗎?」白雲不耐地說道。
只不過言語之間,他垂眸下來,眼中卻流露出一絲緬懷之意!
聞言,曹魏輕嘆了一聲:「已經忘了!」
說來,每個修士心底都有一個柔軟之處,形形色色,懵懵懂懂。
只是在浮浮沉沉的回首過望之後,卻發覺了原來只剩下了追憶,猶如身在幻中。
沒有一顆歷經滄桑,但卻澄澈如一的心,斷然難以渡過那朝暮枯榮的漫長時光歲月。
而就在此時,在千餘里開外,那先一步逃走的金丹老者仍不敢有片刻鬆懈,一路朝著遠方遁逃而去。
直至到了數千里開外之時,他方才稍微安心了下來。
只不過下一刻,一道血影掠過,敖赤所化的血蛟已將此人一口咬住,咀嚼后便將其吞入腹中,以其精血法力治療所受的傷勢!
而在其身後,狻郁所化的那一道黑光仍緊追不捨。
二者之間,其實並無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是趁其病要其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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