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機密會議

  「……親愛的姐妹們，別傷心，別難過，直面這些殘酷的事實吧。

  「試管嬰兒泛濫成災，使我們從此失去了征服男人的獨一無二的生育權，而多夫多妻的情人制則讓高貴、美麗的我們變得和臭男人一樣下賤。臭男人必須從胚胎期就天然地接受我們身體的折磨，自覺形成對我們的依賴，長大后才會因我們的征服而心滿意足。

  「只有奪回生育權，捨棄情人制，我們的美麗和貞操才不會廉價。

  「千年來，臭男人為滿足他們變態而醜惡的審美心理，設置金蓮美、骨感美等無數美麗陷阱來欺騙、引誘、摧殘我們，讓我們無力反抗，不得不接受任由他們擺布、奴役的悲慘命運。

  「我們不是他們身上的那根肋骨！

  「創世主只給女人美麗，就是要讓女人征服男人、主宰男人。

  「女人的美麗必須支配男人的力量！

  「看看現在，臭男人還能做什麼？

  「養家糊口嗎？噢——！這要求實在太高了，就別再為難他們了。照顧孩子嗎？他們可是連奶瓶都端不好。智能革命正淘汰男人，醜陋的力量時代行將終結，美麗的幸福時代正在來臨。

  「姐妹們，我們必須為捍衛生育權、貞操權和對美麗的詮釋權而戰。

  「消磨男人的意志，摧毀男人的理智，佔據男人的心靈，牽動他感情，控制他意識，剝奪他尊嚴，將你身體融進他靈魂，直至你成為他靈魂，讓他為你笑，為你哭，為你至死不渝。

  「男人就是動物。只有征服，才有馴服。去吧，去征服吧！去主宰吧……」

  畫面在群雌激憤的吶喊中定格。

  情報部門的一位將軍負責解說，他指著大屏幕上號召女人征服男人的切芙媞偉大而莊嚴的形象，說：「這是女王繼位前在女權中心發表的一次非公開演講，也是最後一次以個人名義演講。我們認為，總體來說，她許多觀點正面而客觀，如對和諧觀的闡釋和傳播。就是這個征服男人，太……太哪個了。女人打得過男人嗎？憑什麼主宰……」

  伏羲打斷他話，提醒他說：「只說重點。不相干的不討論。」

  他出現在全息投影上，通過遠程通訊即時聽取意見。偌大的橢圓形會議桌邊坐著二十多位高層人士，包括軍方將領、政府要員和特邀學者。這是一次內部會議，在青龍港海軍的一間會議室召開，主題只有一個：分析緹旦女王對華態度，探討能否合作。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兩年過去。

  這期間，美絲依得魅曜暗靈相助，飽受屈辱后崛起，大殺四方，在沙漠中孤身大戰貝軍一個重裝特戰旅，隨後遭遇伏擊。據貝國多家媒體現場報道，克諾茨緊急抽調貝軍最精銳的空降一師馳援，將其團團圍困，同時機場大停電，令其無法補充能量而戰死。

  整件事撲朔迷離，既突然又意外，留下太多疑點，如對沙漠深處秘密基地的解釋，貝麗仙國便極敷衍；再如以美絲依之能，貝軍究竟用了什麼極厲害的秘密武器，才將她殺死？諸如此類，沒人能說清。也因此，大羿才不信。

  當世只有他接觸過魅曜暗靈，對其威力最清楚，不信也在情理中。然而事實擺在面前，眾口一詞，加上瘦長男子親口告知死訊，想不信也難。

  接二連三的打擊令貝麗仙國損失慘重，克諾茨再也招架不住，不得不向女王低頭，解散「貝麗仙同盟」，重歸緹旦陣營。切夫媞既往不咎，禮敬有加。

  貝麗仙國有難，很多國家伸出援手，華胥國不計前嫌，也主動相幫，如贈送了最多的救援資金和物質，派出醫療隊等，令貝麗仙人感動。

  大敵當前，人類總算還能摒棄前嫌，團結起來。經過這番折騰，和諧共處漸成國際社會主流意識，合作重提日程，文明衝突論遭到普遍譴責。伏羲認為有必要藉機擴大國際交流與合作，化敵為友，首選對象當然是緹旦王國。但因經濟戰剛打完不久，華胥人蒙受的損失很大，不少人心裡想不通，他便召開高層會議，先統一內部認識。

  一位白須飄飄的儒雅長者起身嘆道：「去年春，我們奉命去學詩，老實說，心裡頗不服氣。那兩顆極品夜明珠送給女王也就罷了，反正她的美麗和尊貴值得擁有，可憑什麼詩詞強過我們？唉！屈子、太白二位詩學泰斗聯手，和她激斗三日，最終屈子嘔血半升，太白一氣醉倒。他二人尚且如此，其他人自不必說，只好那……那個拜她為師。

  「伯牙自以為精通音律，當世無匹，問她，自古正六律，和七聲，通八風而天下服，何謂九音？哪知她只輕飄飄地說了句去問你們鳳星祖宗，就讓伯牙無地自容。唉！鳳星先祖傳下九音，後輩子孫不屑，只學會了七音，這耳光也真該抽。唉唉，大家和她論詩數日，方知《詩經》三千、《楚辭》八百，真不是假。唉！唉！她一個異族女子，卻對鳳星詩學如數家珍……」

  這老者是當世大文豪，文、詞冠絕今古，為八大家之一，尤善畫竹，書法別具一格，世稱「蘇體」，其詩、詞、文、畫、書法，加上烹飪，合稱「六絕」，乃不世出的奇才，傲氣不可謂不足，可說不了幾句就唉聲嘆氣，足見當日輸得有多慘，方致如此垂頭喪氣。

  斗榖於菟見他不住自怨自艾，只管滅自家威風，毫無尊嚴，一拍桌子，說：「她和瑪格俾、克諾茨的確不同，這我不否認。釜底抽薪，更是狠狠抽了克諾茨、瑪格俾一記響亮耳光，讓人佩服。可……可她，哼！小娘們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就想征服天下男人，看我不兩巴掌……」氣鼓鼓地大吹白鬍子，擼起袖子就想找人干仗。

  伏羲莞爾，說：「人類自誕生以來，男女間的戰爭就沒停過，到頭來還不是要相親相愛。男女間事，聽聽就好，何必當真。娜娜，你說說。」

  他這一笑，會場氣氛立時輕鬆起來。幾位將軍忍不住摩拳擦掌，隔空發威。區區小女子公然挑戰天下男人，一干大老爺們怎受得了？若非伏羲在場，斗谷於菟必當親率一眾橫刀躍馬，關山飛渡，直取緹旦女王去也，不過很快安靜下來，因印娜娜已起身發言。她身為駁魂戰隊隊長，有些內部會議可破例參加，與軍銜高低無關。

  她強忍住笑，說：「她以緹旦女王之尊統帥盟國，開年就接任聯盟主席，率先垂範意義重大。考慮到她還是安啟老伯好友，我認為應該坦誠相待。不過，我還是要說明下，她號召姐妹們征服臭男……男士，雖說言詞格外激烈，可目的是糾偏，正本清源。

  「大家想想，情人制自立法以來，搞得雞犬不寧，現在她肯站出來，等於投下一枚重磅炸彈，從內部清除雜聲，於人類實是天大福音。只因身份特殊，又處在那種環境中，便不能沒顧忌，所以正話反說。唉，女人的苦，也只有女人清楚，男人大而化之……」

  伏羲哦了聲，說：「你的觀點頗有新意。我只想男女有別，一言不合也正常。的確，女性感情細膩，觀察事物細緻入微，這些確非男性所長。記得去年我們一度很被動，全沒想到她會和克諾茨分道揚鑣，主動和我們談判，才免去一場浩劫，的確彰顯大義。這樣，你從女性角度寫份報告給我。另外，你對目前的方瀛局勢有什麼看法？」

  印娜娜情知問到重點，詳細彙報：「陰魂空和喜樂盟自掌權以來，整日里裝神弄鬼，倒行逆施，搞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自龍城慘案后，這些年又極力阻攔我龍城漁民去遠海捕魚。

  「每年夏秋兩季是龍城漁民的捕魚旺季。近兩年，龍城漁民常遭方瀛海警和黑熊暴徒的阻撓、驅趕，性質十分惡劣。漁民被非法抓捕，漁船被扣押，捕獲的魚也被掠奪一空。龍城漁民分屬不同民族，來自五湖四海，他們損失慘重，一再向我們哭訴，請求保護。

  伏羲嚴肅地說：「我看了你報告。人民的事就是頭等大事，只有為民做主，才能得到人民的擁護和支持。這事交給海軍辦，你們配合。還有嗎？」

  「另一件事與我們調查的甲字001案有關。去年冬，我率一小隊執行一項特別追蹤任務，在貝麗仙國意外發現一條線索。該國歐菲史特造船公司秘密接待了方軍後勤部長逢矢。該造船廠是貝軍核動力潛艦主要生產商，雖不再生產常規潛艦，但仍有常規潛艦的動力系統等關鍵紅區設備的生產能力，目前正與一家布林貢造船公司洽談，準備聯合製造常規潛艦，說明方軍鼓吹的潛艦自造計劃已進入了實施階段。

  「追查過程中，我們發現該造船廠事實上已經將兩艘改造過的孛奴國常規潛艦交付給了方軍，但在方軍編製序列中卻沒列入。同時，我們還發現逢矢中將曾私下拜會過聯盟主席瑪格俾。多個線索表明，找到這兩艘失蹤的潛艦，將有助於我們偵破甲字001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