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腹黑的羅柏
羅柏很滿意瓦德的表現，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他的心情變得不怎麼美好了，因為這頭紅著眼睛喘著粗氣的惡虎，正在朝著羅柏走了過來。
羅柏的將他的右手隱蔽的背到了身後，悄悄的握到了他橫綁在後腰的短劍劍柄上。
他在等。
羅柏面無表情的盯著走過來的瓦德，等著他接下來的反應。如果瓦德控制不了他自己，真的化身成一頭被憤怒控制的野獸的話，羅柏就必須親手結束他的生命。
哪怕羅柏也不捨得瓦德就這麼死了。
但是，現在這個訓練場上可不只有羅柏自己。離他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就站著根本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靠近的瓊恩，再遠一點的地方，還坐著跑來看羅柏他們訓練的珊莎和普爾家的小珍妮。
還有附近的那些傭人和普通的侍衛，他們可都沒有在眼前的這頭野獸面前保命的能力。
羅柏其實也沒有，哪怕他以前再怎麼能打，如今也只是一個十歲的男孩。身體素質決定了他絕對不會是瓦德的對手，那麼他能做的就只有狠心殺死瓦德。
羅柏現在也很緊張，因為一旦動起手來，羅柏就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瓦解瓦德的行動能力，他完全沒有辦法留手。
幸運的是，瓦德那僅剩的理智，讓他認出了自己眼前的這個男孩。那是羅柏少爺，不能讓他收到傷害。
來到臨冬城的這幾天是瓦德有生以來過的最幸福的日子，就是羅柏少爺讓他吃上了飽飯，而且羅柏少爺對他好，還不罵他是個傻子。而旁邊那個更小一點的是羅柏少爺的弟弟，也不能傷到他。
然後瓦德看到了立在不遠處的木製拳靶，那個羅柏少爺一直讓他打的拳靶。
「啊～～」
瓦德怒吼著沖了上去，帶著滿腔怒火的拳頭就狠狠的打在了包著獸皮的木製拳靶上。
瓦德的拳頭打在木製拳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狂暴的力量讓深埋在土裡的木樁都發生的微微的偏斜。
緊接著是第二拳，第三拳，，，，
這邊的動靜早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從瓦德發出的第一聲怒吼開始，首先衝過來的是幾位總是喜歡在羅柏訓練的時候出現在附近的熟面孔，領頭的正是艾德大人的衛隊長喬里凱索。
幾人先是用身體將羅柏和瓊恩擋在後面保護起來，等附近的十幾名侍衛也趕過來以後，喬里隊長指揮他們把瓦德給圍了起來。
「羅柏少爺，需要我們擒住他嗎？」感覺已經將危險控制的喬里隊長過來跟羅柏請示。
「沒事了，不用管他。」羅柏擺擺手阻止了打算在他面前表現一番的喬里隊長，然後仔細的觀察著瓦德的發力。
人體都會有一個本能的保護機制，它會束縛住你，讓你打不出能傷到自己的力量。而瓦德的這次爆發，讓他輕而易舉就打破了這個關卡，他的前路將再無障礙。
瓦德現在打出去的每一拳都是全身力量的爆發，他的身體雖然很強壯，但是顯然也無法承擔這樣的高負荷過載。
二十幾拳以後，瓦德已經脫力的癱坐在地上，抱著兩隻血肉模糊的拳頭大口的喘著粗氣。
羅柏無視了喬里隊長的勸阻，撥開擋在他身前的眾人走到了瓦德的跟前站住。
本來按照套路，為了營銷氣氛這個時候的羅柏應該是蹲下來的。但是羅柏在對比了一下他和瓦德之間的身高差距以後，覺得他還是站著的比較好。
「瓦德，你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場面了是嗎？」羅柏居高臨下的開口問道。
明顯還沒有從憤怒和恐懼中走出來的瓦德顫抖著不住點頭，他抬頭看著羅柏眼睛里充滿了迷茫，他不懂該怎麼做才能避免這樣可怕的事情發生。
「瓦德，你想保護你的母親，我也想保護我的母親。不光是母親，還有我們的兄弟、姐妹、親人和朋友，他們都需要我們的保護，北境是我們所有北境人的母親，她也需要我們的保護。」
腹黑的羅柏怎麼會放過這個在瓦德那白紙一般的心靈上打下烙印的絕好機會，他繼續說道：「努力變強吧，瓦德。因為只有這樣，將來有強盜闖進我們家時我們才有能力保護我們要保護的人。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讓那些企圖傷害我們母親的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我們北境人，從來都是靠著鮮血與利劍在守護著我們的一切。努力變強吧，瓦德，當強敵來臨之時，我們唯一能夠信任和依靠的只有背靠背站著的兄弟和我們手中的長劍。」
羅柏的話是說給瓦德聽的，也是說給周圍的所有人聽的。
作為北境的下一任領導者，北境就是他的基本盤，羅柏不會放過任何能夠收買和凝聚人心的機會。
說完以後羅柏就帶著瓊恩離開了這個小訓練場，只留下這群還有些沒有從羅柏的話里反應過來的侍衛們，還有縮在拳靶旁邊眼神卻越來越亮的瓦德。
「羅柏，你這樣對瓦德真的好嗎？我看到他都被你給嚇壞了。」瓊恩顯然是對剛才瓦德的爆發改心有餘悸。
「就是，不過羅柏，你後來的話說的可是太好了，你那句背靠背的兄弟和手中的利劍聽的真讓人熱血沸騰。」席恩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了出來。
羅柏瞪了他們兩個一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在戰場之上我們能做的不就只有彼此依靠，性命相托嗎？」
「好吧，我同意你的話，不過我來找你可是有其它事情的。」席恩看了一眼瓊恩，靠近羅柏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你的親衛隊已經開始訓練選拔了，你想不想去看看？」
「算了吧，上次你和我說的侍女們我就一個也沒有看到。」羅柏對席恩的不靠譜表示鄙夷。
「這邊不一樣，負責親衛們訓練和選拔的是凱索老爹。只要你跟我一起過去，凱索老爹一定會讓我們見到他們的。」
席恩的目的就是拉羅柏和他一起過去，否則光他席恩自己是絕對不能讓迂腐的羅德利克凱索爵士網開一面的。
「那我們就一起過去看看？」羅柏轉身對瓊恩問道。
「我們兩個倒是沒有什麼問題，我擔心的是凱索老爹會不讓瓊恩進去。畢竟，你知道的，凱索老爹可是很受凱特琳夫人的信任的。」還沒等瓊恩答應，席恩就搶先說道。
他可是比羅柏和瓊恩都大了好幾歲，對於凱特琳夫人的心理席恩自以為還是有些了解的。不過他也只是稍微提一下也就住嘴了，有些事情總歸是不好往深里說。
看到瓊恩被席恩的話影響，羅柏轉頭瞪了席恩一眼，「我們三個一起過去，我相信凱索老爹會讓我們見到我的親衛們的。」
由於親衛隊需要選拔的人數比較多，這群人目前都被安置在了城衛軍的營房裡，而營房的位置離主堡的距離又比較遠，三人都走的有些累。
「羅柏，我們剛才就應該聽我的，直接騎馬過來的。」席恩對羅柏抱怨道。
「你倒是能騎馬，你讓我跟瓊恩怎麼辦？」羅柏沒好氣的說道。
「你不是也會騎馬的嗎？」席恩沒把羅柏的抱怨當回事。
「我才剛剛到十歲沒幾天，你覺得父親會放心讓我自己騎馬嗎？而且瓊恩怎麼辦，你能夠抱著他一起騎馬嗎？」羅柏越看席恩越是有些不爽，都十好幾歲的人了，怎麼就一點也不喜歡動腦子。
到了城衛軍的營房以後，三人靠著羅柏的刷臉很快就見到了正在打磨著自己長劍的羅德利克凱索爵士，也就是席恩口中的凱索老爹。
羅德利克凱索爵士是臨冬城的軍事教頭，他全面負責整個北境所有直屬史塔克家族軍隊的訓練，是類似羅柏上輩子聽說過的八十萬禁軍總教頭之類的狠角色。
凱索爵士以為人嚴厲刻板著稱，但是為人卻非常的正直，這樣的人並不會讓人覺得討厭，於是臨冬城裡的這伙小一輩都喜歡在背後稱呼他為凱索老爹。
「羅柏少爺，您今天怎麼有空到軍營里來？」凱索爵士很正式的給羅柏行了一禮，但是卻明知故問的沒有提及親衛隊選拔的事情。
「我聽說我的親衛隊正在這裡接受訓練，我打算過來看看，凱索叔叔不會也像萊丹修女一樣把我給攔在外面吧？」羅柏先用話堵住了凱索老爹，省的他又跟自己玩什麼幺蛾子。
「羅柏少爺，選拔還沒有結束，其中有很多人都將不會成為您的親衛，為了您以後的安全，我不建議您現在就和他們見面。」凱索老爹試圖說服羅柏放棄現在就去和選拔中的親衛們見面的念頭。
「來都來了。」羅柏說完也不等凱索老爹回答，直接就往不遠處的大訓練場走去。
羅柏雖然不知道這伙老傢伙們都在幹什麼，但是凱索老爹所說的這個理由明顯是站不住腳的。
這種為了安全考慮的借口也只能嚇唬一下瓊恩這種傻小子，如果為了安全就連長相都不敢讓別人知道，那羅柏這個北境的繼承人就乾脆都別做了。
見羅柏沒有聽自己的勸告直接去了訓練場，凱索老爹也只能帶人跟上。
此刻城衛軍的大訓練場上正在接受訓練的少年足有三四百人，從和瓊恩那麼大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的孩子到和席恩一樣基本上已經成年的十四五歲的都有。
沒錯，在這個時代十四五歲的孩子基本上就算是成年了。在生產力低下的中世紀，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已經能夠算作是一個合格的勞動力，也有了能夠生兒育女的資格。
是不是很開森？
羅柏可不這麼覺得，太早生育的孩子非常的容易先天不足。而且這個時代的女孩基本上都會在第一次月信到來以後就選擇嫁人，很多女孩都會在生育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難產死去。
還有很多女孩都會在生完孩子以後身體元氣大傷，對身體的健康完成巨大的傷害，導致她們的後半輩子都會在病痛的煎熬下度過。
而且北境嚴酷的自然環境對產婦的孕后恢復非常的不利，最關鍵的是她們竟然都不知道生完孩子以後需要坐月子！
這個問題的改革是羅柏幾年前就已經寫在施政規劃里的，只有保證了足夠的人口健康增長才能夠加快北境的發展。
在這片還處於冷兵器時代的維斯特洛大陸上，人口就代表了一切。
羅柏一個人走在前面，瓊恩和席恩兩個人一左一右的跟在他的身後。在他們的後面還跟著凱索老爹帶領的不少城衛軍。
這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一下子就吸引了這些正在訓練的少年們的目光。而首先進入到他們視野的就是走在最前面，氣場強大的羅柏。
羅柏也是刻意的擺出了一副高傲威嚴的姿態，上輩子地下世界大佬的氣場全開，力求要在這些人的心裡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
羅柏走的很慢，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在注視著眾生螻蟻的眼神，盡量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
雖然羅柏也覺得這個樣子很羞恥，可是幾年下來效果一直很好……
這一刻，三四百名剛剛還在不停喧鬧著訓練的少年們，被羅柏一個人的氣場壓的鴉雀無聲。
包括那幾十名正在充當教官的城衛軍士兵，也都停下來安靜的給羅柏低頭行禮。
羅柏在這些人面前顯示了一下存在感以後就直接離開了，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猶不及，今天能有這樣的效果羅柏已經很滿意了。
只留下一群被羅柏的套路玩的有些上頭的少年們還在興奮的彼此議論著。
當天晚上，史塔克一家一起吃晚飯的時候，羅柏就和艾德正式提出了等親衛隊選拔完成以後，他要跟親衛隊一起訓練一段時間的想法。
「羅柏，你怎麼會想到要和他們一起去訓練？」艾德好奇的問道。
「我有慎重的考慮過這件事。」羅柏先是扯過餐巾擦了一下嘴角粘上的肌紅蛋白，這才說道：「我這樣做有幾個方面的原因。」
「第一，我需要通過長時間的觀察來了解他們的能力和性格，了解他們每個人的長處和缺點，只有這樣才能在以後對於他們的指揮和使用上能夠做到，，，」
頓了頓，羅柏搜腸刮肚也沒有找出這個世界的語言里能夠表達「如指使臂」的詞語，他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才能夠做到像是使用自己的手指一般的流暢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