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認識這煙斗嗎
接著店裡七八號人全部圍過來,看樣子都是店主的親戚家人。
店主的兒子還操著殺豬刀,指著周准說道:
「我們祖祖輩輩在這開了上百年的茶店,還沒人敢單槍匹馬上門找事,你小子很囂張啊。」
「年輕人,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怎麼找到我們店的啊?」店主問。
周准根本沒有一絲慌張,笑道:「原來真是家黑店啊?」
「把他給我綁起來。」店主說道。
三個男丁從三個方向,慢慢靠近周准。
他依然穩穩坐在那,張開手掌,看著掌心輕微跳動的符灰,幽幽說道:
「道光年間。在興國縣有個糧油店的老闆叫趙如瞻,被五名村民控告以蠱傷人,後來經高人指點,逃到偏遠相西來躲避。避免了被砍頭的命運。」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店主緊張地問。
「看來那高人讓趙如瞻發誓遵守的祖訓,你們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周准突然變臉,嚴厲地看著八人,迸發出強大的壓制氣場。
「你到底是誰?」
店主連忙阻止家裡人襲擊。
周准並未回答,而是拿出煙斗,塞上最後一撮煙絲,淡定地抽了一口。
「認識這煙斗嗎?」
店主走近兩步,仔細瞅了瞅。原本囂張的氣焰不見了,只剩下驚恐和背後發涼。
「你……你是周宗耀和周伯騫的後人?」
店主緊張得說話都在打哆嗦,就連他兒子兒媳都害怕起來,沒了剛才宰客的兇相。
看來祖訓還是代代傳了下來。
周准抽完后,將青銅煙斗用力地敲在桌面上。
咚!
咚!
咚!
每敲一次,圍著的八人便哆嗦一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周准突然爆喝道:「跪下,背祖訓。」
八人撲通一聲,齊刷刷跪下。
「請小先生恕罪。」
「背祖訓!」
店主沒辦法,只能帶頭背誦。
「趙如瞻後人務必謹記,慎用蠱術,只可用來行善,無論碰到何種困難,皆不可用來害人謀利,有違此誓,斷……斷……斷子絕孫。」
周准擦著煙斗,問道:「明明記得誓言,為何不遵守,置後人福祉於不顧嗎?」
店主跪在那,竟然老淚縱橫。
「小先生,我們之前都沒賣過的啊,但去年雙胞胎孫兒出生后不久,就查出一個先天性心臟病,一個先天性白血病。住在上京最好的醫院,孩子幼小,每個月開銷幾十萬,還有一家子人要養活,光靠這個小茶樓根本沒辦法維持啊。」
周准嘆了口氣,說道:
「這大概就是養蠱反噬,你今日為了錢可以謀害他人性命,你的父親爺爺輩肯定也會為了錢偷偷養蠱賣。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前人造孽,後人遭殃,真為你那剛出生的孫兒感到悲哀。」
「小先生。我求求您了,如果有辦法,救救我的孫子,我願意現在就跳入沱河贖罪。」店主哭泣道。
八人拚命磕頭,店主六十歲的人了,拚命扇自己巴掌。
周准搖搖頭。
「這世間的事,若都能這麼輕描淡寫的解決,何來報應之說。我高祖周宗耀給你們定此祖訓,就是最後改過自新的機會,可孽已經造了,神仙來了也沒辦法。」
「可我也不能看著孫兒沒錢治病啊。」
「把噬心蠱和春蠱的解藥先給我。」周准說道。
「好的,好的。」
店主連忙去後房拿了解藥。畢恭畢敬遞給周准。
「倉庫還養了多少蠱?」
「十顆,主要是春蠱,有的男生追女孩子……」
「有這麼追女孩子的嗎?」周准怒道。
「是,是,我錯了。」
店主連忙低頭,不敢跟周准對視。
「平時怎麼賣的。」
「在網上,江城地區我們就賣過兩次,第一次的轉賬人叫林森。買的噬心蠱,第二次是昨日他來這邊旅遊,現場買的春蠱。」
周准將煙灰捏在桌子上,問道:「會種這種煙葉嗎?」
「會,你祖爺爺周伯騫在我小時候來過幾次,以前他的煙葉都是我爸爸種的,後來老爺子避世隱居,再沒來過,種子我們一直留著在。」店主說道。
他小時候,那大概至少過去四五十年了。
想到此人曾跟祖爺爺有交集,周准多少動了惻隱之心。
「把所有的蠱全毀了,以後幫我種煙葉。每月半斤的量,我會讓人按月給你們轉3萬,用來給孩子治病。」
「多謝先生了,我會去作證。如果要坐牢,我願意承擔孽果。」
……
上山救人的飛機還沒回來,估計那幾個女生迷路了,正在搜尋中。
駱詩詩住的民宿院子里。林森爸爸爺爺,校長肖偉明,駱項華,江正陽,陳海生,幾人聚集在一起,溝通後續處理方案。
肖偉明很是頭大,他希望這件事家長之間溝通解決。
不要鬧得沸沸揚揚,否則真如那駱家養子周准說的,他校長之位要不保了。
江正陽的態度很明確,等證據坐實后,林森必須付出代價,他已經跟林家人勢不兩立,倩倩受過的苦,林森得十倍還回來。
駱項華和駱佳豪反而態度曖昧,剛才林中毅許諾。若不追究,不僅會用祖傳方子幫駱詩詩治病,每年藥材訂單從一千萬追加到三千萬。
若能說服江家不追究,甚至願意以5%的股份收購駱氏藥房,這樣將來上市后,估計能值上億。
「駱兄,反正詩詩也沒事,我孫子甚至都沒機會靠近她。再說這件事也未必是林森做的,我們只是想息事寧人,傳出去多丟人啊,若是那大人物知道,恐怕會多想,覺得你孫女不清白了,心生嫌棄啊。」林中毅說道。
他跟駱項華做了幾十年生意,可太了解這貨了。
「我們想想吧。」駱項華猶豫道。
一口答應下來,顯得非常沒出息,但這個條件實在太誘人了。
只有陳海生不同意,說道:「爸,詩詩的樣子你也看到了,絕對不能放過林森。」
「你上去看著女兒,沒你說話的份兒。」駱佳豪說道。
「哥,詩詩將來嫁給那個大佬,看到我們駱家如此貪財沒骨氣,你說他還會尊重我們嗎?」
「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再說詩詩根本沒事,現在只有林家祖上傳下來的藥方能救詩詩。」
陳海生也不知道周准能不能找到解藥,救女兒始終是第一位的。
駱老爺子將陳海生拉到一邊,語重心長地說:「海生啊,我看就這麼定了吧,你做好周準的工作,讓他別再從中作梗,江正陽似乎很聽那小子忽悠,讓他去說服江正陽,別再追究了。」
「爸爸,我們再等等,林家的方子沒經過驗證,哪有一個方子既能治療噬心蠱又能治春蠱的。」
駱項華不耐煩地說:「就這麼定了,等周准那不靠譜的小子回來,詩詩早就扛不住了。」
陳海生拿出手機想要給周准打電話。
若是林家的方子救不了詩詩,那會耽誤女兒的性命。
如果治好了,那詩詩的苦就白吃了,沒法再去追究林森的責任。
「怎麼總掛我電話呢?」陳海生抱怨道。
駱項華走過去跟林中毅說道:「林兄,條件就這麼說定了,可不許反悔,麻煩去幫詩詩用藥吧。」
就在此時,周准快步走進來,舉著小瓷瓶說道:「不需要林家的方子,解藥我已經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