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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力壯年青的沈老三同學

  他左手隨意搭在額頭,方書瑤只能看到他彎起的嘴角,顯得極為俊美風流,神話里醉卧桃枝的仙人也不外如是,叫人挪不開眼。

  方書瑤的呼吸慢了半拍,視線遲滯地停留著,直到沈澗放下手,她才反應過來,急忙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方書瑤是揚州人,極細弱的骨架。平日里有豐軟的皮肉裹著,只覺得是個珍珠似的年輕姑娘;可這麼側著一躺,便知橫看為零側成峰。

  沈澗無意間一瞥,頓時覺得方才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騰」得又起。

  與她共寢,當真是難為了他年輕力壯的沈老三——

  沈澗深吸一口氣,也背身朝里,腦中強自默誦起聖賢書來。

  不同於往日,今天這聖賢書越背越精神,直到那邊睡息沉沉,他的靈台仍舊一片清明,甚至破開了好幾道八股文題。

  明日非得去找書言那小子顯擺顯擺,不能白受這罪,沈澗無奈地想。

  方書瑤本不願他們兩個交從過密——一方面怕沈澗別有用心,一方面也怕書言近墨者黑。

  不過後來發現沈澗彷彿有些學問,書言最近幾篇八股在他的指點下都破題有道,且越發顯得有精神,她索性放開了手,自忙著修繕屋企去了。

  三人各司其職,日子像只結實的車輪,安安穩穩朝前滾去。

  這日,沈澗說他去國子監接方書言,方書瑤便想著回方家看看。

  顛簸在她小而精緻的馬車裡,書瑤感覺又回到了前世靜謐的少女時光。

  重生以來,她被一件一件的事情裹挾,還沒時間仔細尋思前世的三個仇人。

  既然這一世她嫁與了三殿下,太子沒了方家這個岳家,財力自然大大下降,奪嫡白領率也會大大增加。

  但她只怕太子並不會輕言放棄——娶不了自己,他還可以招攬方書成。前世他不就是奪了方家的引窩,然後封了方書成做鹽官么?

  還得想法兒跟二皇子搭上線,儘快把太子扳倒才行。太子倒了,馮家沒了靠山,日子也就不長了。

  她懷揣心事,剛進議事廳的門,就聽見方書成的聲音:「.……誰成想這批鹽質量極差,竟混了沙石,咱們的各處鹽店也就只能低價賤賣。」

  方老爺皺眉不悅,面朝門口,剛好眼風掃到方書瑤,驚喜展顏道:「書瑤回來了?怎麼也沒事先打發人來說?」

  方書瑤行到跟前,溫聲禮道:「想家便回了。爹爹一切都好吧?」

  方老爺連連點頭:「都好都好,聽聞三王府忙著修繕,想來你忙,才沒叫人傳信過去。」

  父女兩人旁若無人地聊了幾句,方書瑤問道:「爹爹與哥哥商量什麼呢?」

  方書成一直站在一邊陪笑,帶著一點局外人的隱忍和尷尬,聞言振作精神道:「昨日我帶人接了自貢運商送來的鹽,今日往鹽號送的時候才見到裡頭摻了泥沙——足有小半袋,價格便跌得極低。我正跟爹爹說,咱們雖然有引窩,也該涉足運商才好,免得被這些奸人矇騙。」

  方書瑤看了眼賬本,著實是損失慘重,抿唇道:「為何不驗貨?」

  旁邊方書成小廝道:「驗了貨的。但那廝太狡猾,表層和底層都是好的,唯獨中間是劣等,咱們哪裡想得到,便叫人騙了。」

  方老爺拿過賬本,道:「這一次的確折了些,雖然咱們不缺這幾百兩銀子,但到底是虧了。書成說得也有理,總不能老是被運商這樣糊弄。咱們專做窩商之前,也是涉及過運商一脈的,如今是山中無老虎,倒叫那群猴子稱霸王了。」

  方書成喜道:「正是這樣。不若叫兒子去張羅重整運商之脈。自家人運來的鹽,定然不會出現今日這樣的情況。到時我們窩商運商俱有,豈不是稱霸一方。」

  方書瑤靜靜聽著。

  方老爺「嗯」了一聲,很自然地問問:「書瑤,你怎麼看?」幾年來都是方書瑤操持細務,他早習慣了事事問過女兒的見解。

  怎麼看?一派胡言!

  她看也不看方書成,朝著方老爺溫聲道:「爹爹,運商摻雜泥沙,是常例。」

  運商奸詐是自古就有的,做生意有幾個全憑良心的?他魔高一尺,你便道高一丈,哪有自己才學淺薄,倒嫌旁人不地道的!

  方書成是很想去做運商的,唯有開闢自己的鹽道,才好為太子經營私鹽。本以為就要成了,誰知剛好趕上方書瑤回府。

  他脖子漲紅,故作輕鬆道:「是常例么?從前怎沒聽過……」

  沒聽過是因為都被她查出來了!方書瑤打斷他的話:「前年,陳伯伯的鹽,便有泥沙。」

  方老爺一驚:「你陳伯伯的那一批鹽?你不是說賬面走不開么?你怎不曾跟爹爹提起?」

  他記得他還因此教訓了女兒一番。

  方書瑤漂亮的眸子溫和地看著爹爹,微微彎了眼睛,柔柔道:「陳伯伯是爹爹老友,自然例外。」

  那群老伯伯一向看不慣她一個年輕輕的女兒身管鹽,看她那年初涉族務,便聯合了幾個不安分的師爺,故意給她下絆子。

  她當時也是猶豫很久,最終以賬面周轉不來為借口,暗加點撥。老貨們看出她人小鬼大又有慈悲,此類事便從此杜絕。

  不曾告訴爹爹,也是不想損了爹爹的老交情,更叫爹爹夾在當中難做,落下個為了扶持小女得罪老友故交的壞名聲。

  方老爺豈能想不到,看著女兒滿眸的誠懇體貼,一時梗住,良久才嘆道:「你做的很好。若是真點了出來,你陳伯伯那張老臉也就不能要了!」

  方書瑤點點頭:「爹爹放心,陳伯伯許是一時不察,之後再沒有了。」

  她眼風掃過屋角一人,正是當年裡應外合折騰她的師爺。那人滿臉慚色,額角汗跡涔涔。

  方書成聽著兩人言語,下巴微微抽搐,低著頭佯裝看賬。

  書瑤看了眼賬簿上硃筆圈出的數,慢條斯理道:「縱然進了劣鹽,哥哥也不該低價賣出,應當先融再曬。以十車計,驅役佃農流民,重曬之費也不過百兩。」大大少於此次損失。

  《鹽論》里可沒寫過這樣簡單卻又出人意料的法子,方書成目瞪口呆。

  方老爺驚異道:「你怎知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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