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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同榻,同失眠

  直到晚間,方書瑤記日則的時候,想起那一刻,她還是又氣又好笑。

  沈澗這「兩肋插刀」的義氣之舉,讓方書言立刻跟他親近起來,同一馬車回來的時候,說什麼都要坐在沈澗身邊。

  給書言收拾廂房的時候,書瑤還聽見沈澗小聲安慰他:「沒事,你這些我都經歷過。家宴那天我坐你爹爹的車回去的時候,我還看到你那張得了乙的八股文卷子呢。什麼破題呀,要我我也不願意寫。」

  一大一小兩個人,彷彿覺得沈澗府上這一戳就破的窗戶紙很隔音似的,一點兒也不心虛地交流:「殿下,我能叫您姐夫嗎?姐夫,我姐姐旁的都好,就是特別嚴格。娶了她,您真辛苦。」

  沈澗輕笑,還不忘提點他:「不辛苦不辛苦,這是為民除害,善莫大焉。書言,你小點聲,別叫你姐姐聽到了。」

  沈澗洗漱出來,看到方書瑤提著筆坐在桌前出神,順口道:「寫什麼呢?每天筆耕不輟,我難道娶了文豪不成?」

  方書瑤一抬頭,面上頗有些無奈的笑意還未盡褪去,沈澗一愣:「你,這,你笑什麼?子夜三刻,怪瘮人的。」

  經過今日的折騰,方書瑤已經很難對這位三殿下保持該有的提防和敬畏;縱然站在那兒也算有個威嚴的樣子,她總是想起他攛掇書言快跑的那一刻。

  她站起身,竭力斂住笑意:「沒什麼。殿下現在就寢么?」

  沈澗瞅了她一眼,彷彿有點不自在,點點頭,難得的沉默著上了床。

  他又睡在外側。

  方書瑤在日則上添上最後一句:「書言八股文,乙?需詢證先生。」

  她擱下筆,吹了東屋的燈,往床上來。

  沈澗平日里的睡態叫人不敢恭維,這會兒閉目養神的時候倒是卧如弓,長手長腳地把一張床佔了滿滿,書瑤要是想進去里側,只能從他腿上爬過去。

  猶豫半晌,她終於啟齒道:「殿下睡內側吧,這樣妾也好服侍您。」

  沈澗應了一聲,一翻身滾去了內側。

  方書瑤吹了燭燈,輕手輕腳躺上床——床鋪溫熱,是他方才睡的地方。

  整個人都被他的溫度、他的氣息包圍著,旁邊還有他安穩的鼻息,她簡直是越躺越精神。

  她的臉頰越來越燙,手從腰間放到身側,又從身側放回腰間,如此反覆幾次,終於一不小心覆在了沈澗的手背上。

  她像摸到野貓似的把手收回來,壓在腰下,徹底睡意全無。

  半晌,沈澗咳了一聲,道:「睡不著?瑤瑤昨兒可是睡得又沉又快,還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可方書瑤知道,他想說是他抱她上榻的。

  她知道他常故意言語輕佻,可是眼下這種尷尬的情形,他還能沒事兒人似的調笑,讓本就手足無措的方書瑤憑空生出幾分怒氣來。

  沈澗很自在地翻了個身,側卧著面朝她:「睡不著怎麼辦?需要我講個故事么?瑤瑤是姑娘家,你娘親是不是會這樣哄你?」

  她聽著渾身不舒服,平淡道:「不記得。妾五歲時候母親就去世了。」

  他呼吸彷彿屏住了一瞬,然後便輕笑道:「哦。我是十五歲的時候娘去世的。」

  都是沒娘的孩兒,方書瑤頓了頓,溫聲道:「殿下的母親……會講故事?」

  她偷偷瞟了沈澗一眼。

  黑暗中,他似是在回憶。那雙漂亮多情,估計來自他那位羌人母親的眼睛,在月光下有星星點點的水光,方書瑤一時看痴了。

  那惘然的神情一閃而過,他很快就神氣活現道:「我娘呀,她才不講故事呢。我若是不睡,我娘就要我背書。背不出,就打,打了我就哭,哭累了,我就睡了。」

  方書瑤再次折服於這位婆婆的彪悍。

  見她似在思索,沈澗又補上一句:「你不會要打書言吧?那可不成,他那小身板兒,哪兒比得上我。」

  方書瑤應了一聲,她才捨不得打書言呢。母親因生他而過世,書瑤總覺得母親的命就掛在弟弟身上了。

  借著月光,沈澗看她雙目靜合,膚如凝脂,玲瓏有致,恍如一具玉像,叫人想伸手摸一摸,感受那想象中的涼意。

  他喉結動了動,只覺一股火從下.腹竄起,急忙挪開目光,翻身平躺,靜靜調息。

  方氏是個好姑娘,他為了變革鹽制娶了人家,已是對她不住,只能保她一個完璧之身,叫她和離之後能找個好人家。

  他忍不住有些唏噓:嘖,這樣的美人兒,要是能跟他做真夫妻,豈不是快哉快哉!

  這個想法很快掠過,他又琢磨起凌汛之事。白日里周伯傳話說蠶娘已按方案賑災,大部分凌汛災民已獲安置,倒是個好消息……

  沈澗安心地合上眼,正準備入睡,忽聽身邊人似是憋了很久,道:「殿下,很辛苦么?」

  辛苦?

  雙眸驟然睜開,沈澗身上每一塊肌肉都蓄勢待發:她知道了什麼?怎麼知道的?

  方書瑤對身邊的緊張局勢渾然不覺,這半邊榻上沈澗的熱度已經散盡,她現在自在多了。

  「什麼辛苦?」沈澗道。

  聽他聲音有些異樣,方書瑤鴉羽一動,迅速瞥了他一眼,輕輕道:「為民除害啊。」

  沈澗一愣,才反應過來,她原是偷聽到了他下午跟方書言說的話,嘲諷他呢。

  她聲音裡帶著吳儂軟意,叫沈澗憑空聽出了兩分嬌憨。

  繃緊的肌肉漸漸鬆弛下來,語調也重新懶散:「哦,沒事,也不太辛苦,將將能忍受罷了。」

  想想她偷聽時的神色,沈澗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

  感受到床榻輕輕顫動,方書瑤咬著唇望過去:怎有這樣不知羞的人!

  青紗帳里,兩人都平躺著,衣袖幾乎相貼。方書瑤高高靠在玉枕上,沈澗則沒枕枕頭,她這樣低頭看過去,剛好看到沈澗的衣襟半敞,露出裡頭結實的麥色機理,彷彿能想象到熱度和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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