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原來他們才是大傻子
「悅老闆只是搬來了懷容居的菜式,莫不是有意輕視節度使大人了?」
悅瑤隨聲看去,這說話之人,不正是當初在懷容居,被小靈兒打殘廢了的周公子的爹,周老闆嗎!
打來這之前,悅瑤就猜到,今日無論自己姿態放得多低。都免不了會有人尋著這個機會,給她使絆子。
畢竟當初自己以女子之身入商行,是著著實實的打了他們這些商賈老爺的臉。而後還有百般示好,想上悅家這條船的,皆被她拒之門外的。
總得說來,這些往日丟了臉面的,今日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喔?按周老闆話里的意思,是指悅老闆藏私嘍?」節度使大人將手中酒盅放下,好奇的看向周恣言。
周恣言起身行了禮,拱手回道:「大人有所不知,懷容居雖好,卻還有更好!聽聞懷容居——詞苑,需得麟牌,方得入內。小的不才,連個麟牌都拿不到。卻也聽聞,其中美食,可不是這些吃食,可以比擬的。」
話中,那大不敬之罪,就這麼昭然若揭的直指悅瑤。
「喔?居然還有這等事?悅老闆莫不是覺得本官不配?」節度使大人一邊說著,那目光卻是落向悅瑤這裡。
周圍眾人皆向周恣言投去讚賞的目光!他們就不信了,如事這般輕視一方權威,悅氏還能討得好去!
然而如此四目相對,也使得悅瑤有了直視這位好壞參半的節度使大人的機會。三十左右的年紀,她倒是真沒看出來。
那模樣瞧上去,也就二十五六。論五官,倒是比那些文官們剛毅許多,氣宇軒昂也是真。看他那身形,確屬馳騁疆場之人。
只是他此刻眼中略帶的笑意,又是為何?難不成,是看她被眾發難,覺得好笑?
悅瑤可沒打算接話,這種時候她一向不會主動送上去。
這回,倒是難得鳳仙兒忽然道:「周老闆既然都不知其中滋味,又何必拿到這裡來說。」
輕描淡寫一句聽不出其中意味的話,反倒是替悅瑤解了圍。
果然,節度使大人將眸光一收,又與鳳仙兒聊到一塊去了。並沒有要追究悅瑤的意思。
這麼一來,倒使得周恣言倍感難堪,忿忿不平的坐了下來。那手中的酒喝在嘴裡,跟水似的,一杯接著一杯。
這鳳家又抽的什麼瘋?不是與悅家決裂了嗎?怎麼這會兒子又幫起來了?
今日鳳仙兒別樣的禮遇,自然使得鳳家脫穎而出。看樣子,日後鳳家又要更上一層了!方才受的氣,甭管他憋得住憋不住,都只能憋著!
胸膛血涌如潮,差點一口噴出來!他只能拿酒水,將其強壓下去!
看看此刻的鳳仙兒,只恨他怎麼就沒有一個容貌能勝過此女的女兒!不然,今天受到這般禮遇的,就該是他周家!哪輪得到她鳳仙兒這個老閨女,在這頤指氣使。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周遭之人,自然也將想趁機打臉悅家的心思,給收了起來。莫要便宜沒占著,反倒成了鳳家的對頭。
看那節度使大人對鳳仙兒的樣子,只怕今晚,鳳仙兒就該留宿於此了。日後那鳳家就真成了他們惹不起的人。
然而宴席過半,一直與鳳仙兒悄聲私語的節度使大人,忽然尋了個舉杯同慶的由頭,站起身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節度使許大人高舉酒盅,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隨口而出。無非是皇恩浩蕩之類的高大說詞。
可最後,這許大人,忽然話頭一轉,向著在坐眾人舉杯道:「許某一生持兵,深知持兵之難,糧草軍餉,無一不是難處。日後還請在坐的商賈老爺們,能行舉手之力,助我守護邊陲三郡。」
悅瑤差點笑出聲來,她是說這麼一個『土皇帝』怎麼一到地方,就擺宴請客。合著,在座的都是人傻錢多,自個送上門來任人宰割的肥羊!
在場眾人臉上僵著笑意,伸向酒盅的手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能助大人守衛邊疆,是悅氏一門此生之榮。」語畢,悅瑤向著門外的南宮越一招手。
好戲登場了!
南宮越捧著黑木匣子行至悅瑤身旁,當著在場眾人的面,悅瑤將黑匣子逞了上去。
這一堂的人,都傻了眼。想當初悅氏宴請眾商賈時,提去的不就是這隻木匣子嗎?如今他們還忘不了裡面疊滿銀票的樣子。
節度使大人就著當場打開那隻匣子,裡面疊滿整整齊齊的銀票。
此刻,大多人心裡覺著,自個兒這是上套了吧?這二位跟唱戲一般。那默契度,跟寫了畫體似的!一個伸手要銀子,一個立馬就把家當都拿出來了!
這悅氏,一身素裝,金銀不沾,尚且還能拿出那一匣的銀票。
那他們這些金銀滿身,華裝錦服的人呢?若是拿不出悅氏那麼多,豈不是會得罪節度使大人?這時,他們才明白方才自己奚落悅氏穿著樸素,竟是如此的可笑!
要早知道有這麼一出,傻子才會穿金戴銀的到這來啊!
其中尤是那時在門前奚落過悅瑤的幾人,此刻臉色如調色盤一般,很是斑斕絢麗啊!
如今虧了銀子,丟了臉,他們送了雙份的禮,還得罪了節度使大人!
曲懷仁見狀竟拍起手來,直呼大快人心。若不是一旁的曲懷寧給攔著,那貨都快跳起來了。
那許大人只是這麼看著,即不說話,也不表態,又將那隻匣子扣上,就放在桌前。
此刻原本歡樂的氣氛就這麼靜下來了,眾人只覺得那隻匣子,似長了眼睛一般,瞅著他們一個個的。
又有節度使大人那張看不出喜樂的臉,與眸子里不帶任何情緒的眸光,此刻如同一張張催命符咒,打在眾人臉上!
這不,終是有人坐不住了,慷慨的起身,承諾將會獻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一有人動,節度使大人臉上即刻揚起了坦蕩的笑意,豪氣雲天的的直呼甚好。旁邊就有拿了紙筆上來。
這一幕,與當初眾商賈聯名陷害悅氏一案,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