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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玄貞之敗(六千字)

  鮮血在半空灑落。

  切斷手掌的是另一隻手掌。

  手掌沒有刃,本不該能切斷東西。但有些人的手掌,卻偏偏比天底下任何神兵都要鋒利。

  那面帶白骨面具的男人佯裝出劍,可另一隻手卻悄無聲息地探了出來,手掌併攏如劍,迅捷如雀啄般在玄貞道長的手腕處輕輕一切。

  這與其說是一切,倒不如說是一點、一觸、一碰。

  可就是如此輕輕巧巧平平淡淡的一下,竟然毫無徵兆好像切豆腐一樣,當場將玄貞道長的右掌當場切下。這個過程是那樣的無聲無息,也是那樣的渾然天成,簡直就不像是切斷本來聯繫在一起的整體,而是玄貞道長自己的手掌本就是斷裂的,只是勉強拼合在一起,被他沿著那一條拼接的痕迹重新斷去一樣。

  這甚至不像是被「切去」,更像是被「拆開」。

  這個過程之奇妙,就連玄貞道長自己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痛處,直到眼見那輕盈的鮮血在空中跳躍飛濺,才發現自己竟遭了偷襲暗害。

  「你的手!」

  玄貞道長只一瞬間就止住了痛處和噴射而出的鮮血,他神色不變,帶大堅忍,大決然。

  猛踏出一步,道袍嘩啦啦作響,好像不管山高水遠,這一步都絕對能夠抵達。伸手一拿,是面對這兩人首次的主動進攻,也好像不管是太陽、月亮還是星星,他一伸手就能摘下一截、取下一片。

  他已判斷出,此招並非武功的範疇,而是另一種奇妙的力量。

  這不是人的手!

  身後的那女人還好,她的水平雖然已超過真氣境了,但也只是能將將參與到針對自己的戰鬥而已——可面前這個面具客擁有的,卻是威脅自己性命的能力!

  必須先解決這人。

  這一步踏出,固然氣勢磅礴,志在必得,但玄貞道長動作間也失了幾分風度。如果說剛才的玄貞道長還有些遊刃有餘,那麼現在他已經有些著急了。

  可世事偏偏總是急不來的,一個人越是著急,就越是容易做錯事。

  而這種「錯誤」,在這兩個人面前,幾乎是致命的。

  面具客忽然回防。

  秦清則驟然猛攻。

  他們的動作協調一致,幾乎在那斷掌飛起、玄貞道長放下防守以快打慢的同時就完成了轉變,好像早料到了玄貞道長由此一招變化一般。

  玄貞老道不顧身後的安危,如狼似虎般一撲、一殺、一打,接連三招。

  他沒了撐天掌,只以立地手發出攻勢,卻反而更見凌厲。

  像是天翻而地起,一條龍蛇騰躍而出,呼啦啦,玄貞老道一掌過去,體內真氣爆涌狂流,身後的風都洶洶地往前吹去。

  這一下似乎不是在出掌,而是在以自己的手掌帶動身後的殘垣斷壁、煙塵霧靄,將其中的所有風、雲、氣、變、天、光、色、影……如是種種無形無質卻又切實存在的森羅萬象,全部拉扯牽引,握在掌中。

  拿捏著半個世界,砸了過去!

  面具客一時之間,眼見紅塵滾滾、江山妖嬈,全都在朝著自己傾軋過來。

  他一喝,劍上氣勁驟然一下變化。

  本來青色的劍芒褪去色來,化作了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蒼白,所有的青色都凝聚在了一起,在劍鍔部分化作了一個無比猙獰可怖的白骨骷髏頭。

  ——隨即被一掌拍得粉粉碎。

  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抵禦那裹挾著半個世界森羅萬象的猛烈一擊。

  面具客又是尖嘯一聲,以自己剛才那無聲無息切去手掌的左手迎敵。

  這一下玄貞老道可看清楚了,面具客的左手探出時,上面的皮膚竟驟然一收,緊緊貼在了骨頭上,凸顯出那乾癟的骨相來。一隻本來好好的纖長白皙的手掌,一下就如同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吸幹了其中的精氣、血肉,令人覺得尤為可怕。而這樣一隻皮包著骨、骨盯著皮的手,剛一亮相就給玄貞老道一種奇特的感覺。

  芸芸眾生,竟山窮水盡!

  世事萬物,更斷港絕潢!

  充沛而紅潤、紅潤而白皙的生之手,在這一瞬間轉化為這乾癟猙獰、恐怖扭曲的死之手。

  這簡直是一隻死者的手,要將生者也拉入死的境地。

  但他的左手縱然再有古怪,面對一個比自己境界更高的強者,也只能攻其不備,打一個偷襲而已。

  即使現在還不清楚那一隻手掌的底細,但在眨眼間,玄貞老道也依然輕鬆地繞過了他手掌的變化。兩隻手掌根本沒有接觸,面具客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肘一麻,然後一隻手掌已經來到了胸前。

  砰一聲,快而重的立地手幻影般連續變化七次,點崩截摘奪打拿,七重打擊接踵而至,面具客身子一震兩震三震連續七下震動。

  只感覺像是七座大山接連鎮壓過來,勢要叫他上天入地無生處。

  他面具之下,登時溢出鮮血,悶哼一聲,整個人退退退退退,腳步拖著一條長長的痕迹,像是被一個無形的拳頭推動般猛地撞在一旁建築的牆壁上。只聽轟隆一聲,那碩大的建築在這衝擊下就好像豆腐和沙子堆砌而成般鬆軟,竟被他整個人深深印入其中,好像成了一幅壁畫。緊接著又聽咔咔作響,牆壁上出現了一連串密密麻麻次第傳開的裂紋。

  ——即使到了這個境地,玄貞道長仍然有三招將面具客壓制甚至重創的實力!

  但他並不興奮,反而焦躁。

  這一擊沒能將此人打死,反而被其泄力脫開,雖是重創,卻已讓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時機。

  玄貞道長正待乘勝追擊,忽地一愣,咆哮一聲。

  他試圖轉過身子,抬手一掌。

  之所以說是試圖,是因為他扭轉身體到了一半,整個人卻像是忽然打滑、踉蹌了一步,居然就此栽倒。那抬手凝聚的真力,自然也不了了之,就此散去。

  倒下的玄貞身後,站著的自然是秦清。她髮絲四散,臉色泛紅,緩緩舒了一口氣。

  就在玄貞老道連出三招、變勁七重的同時,秦清也發出一指。

  玄貞的動作,比秦清更快不止一倍。但他如此一系列動作,秦清也不該只發出一指。

  但這一指絕對不虧,因為它簡直傾注了她的所有力量,自那纖細而青蔥的指尖冒出一道火似洶湧的勁芒。那一道勁芒燃著跳出,可出招的時候又像是九天上劃過的一道流星、冬夜裡閃爍的冰光,一灼,再一閃,如一根針般直直沒入玄貞道長的背脊。

  位置自上而下,是第三節脊骨。

  脊椎,人體控制的中樞。

  即使是小玄關境的高手,引動天地偉力洗滌自身雜質,也沒有能夠違逆人體的本能的程度。他們依然需要吃飯喝水,依然需要睡覺呼吸,甚至也會疲乏。而秦清這門武功,就是針對這樣一個要害所用,以真氣干擾脊椎的信號傳遞,就連玄貞老道這麼個大殺四方的人物,也在她一招之下,終於是難以控制自己的身軀平衡。

  他還能夠轉身一半,已經是反應極快、體質極非人了。

  饒是如此,現在玄貞老道也只覺得自己渾身發麻,難以自控。

  他栽倒在地上,數度想要掙紮起身,卻好像個穿著滑不溜秋的鞋子踩上冰原的人一樣,怎麼也起不來、站不穩。

  秦清看了他兩眼,知道他目前來說怎麼也不是對手了。

  這一招並不在於如何讓玄貞老道受損,事實上單純論及創傷,這一招甚至還比不上那削去斷手的一擊。若按照真氣、體能、鬥志等等計算,現在的玄貞老道起碼也能打上三個秦清。

  但事實上是,無論多麼強大的力量,他無法控制,便等同於沒有這股力量。

  玄貞老道已經無須在意了。

  當然,在場的陽關城高手仍有不少,但他們更無足輕重。

  這一切變化,都在瞬息之間,他們雖然反應很快,試圖支援玄貞老道,但中途秦清只再凌空給出幾指,指成輕攏慢捻抹復挑,勢如鐵騎突出刀槍鳴,便殺得幾人難以招架,根本攻不過來。

  只差那麼幾個呼吸,玄貞老道便已經倒下。

  「你好大膽!」常飛站起身來,咆哮一聲,「你竟然敢對龍孽虎煞山的人動手,你怎麼敢!你怎麼該!」

  他的欲劍損壞,又見寧宣已經撲倒,玄貞遭到暗算,幾乎件件事情都讓他亂心,處處所見都叫他煩躁。一時之間,即使被稱作慧劍的他一向冷靜,更明知道這種廢話在這種情況下徒惹人笑,也忍不住無能狂怒起來。

  「……」

  秦清側頭看了他兩眼,眯了眯一隻眼睛。但她其實根本沒有看常飛,常飛還不值得她看。

  她只是在看陽光。

  現在恰是正午時分,日頭正好,天色正佳。這片玄貞老道開闢而來的廢墟中煙塵四起,朦朦朧朧,於是那天穹之上普照四方的太陽,就穿過層層霧海雲深,帶著一點似有似無、隱隱約約的殘色餘暉,照射在秦清的臉上。

  只照了半張臉,她半張臉在陽光下,眯著眼。

  另外半張臉在陰影中,眸色深。

  她搖搖頭,退後一步,全然進了那陰影之中。四起的煙塵像是擁抱夥伴一樣擁抱住她,令她有了一種難言的安心感和暖意,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遠處的人事雜動聲也越來越近了,但聽聲響,只怕還要個片刻時分。

  秦清這一笑,常飛看在眼中更是勃然大怒,其他幾人也認為她這是不屑而得意的笑容。

  吳寒臣忽然踏前一步,一臉的關切,「秦姑娘,你大好年華,一身武功,不要鑄成大錯啊……」他說話情真意切,語氣柔和,看來好像完全為秦清考慮一般。

  「大錯,我可沒錯。」秦清嗤笑一聲,忽然目光一掃,皺了皺眉,聲音徒然拔高,「業兒!小心暗算!」

  抬指一送。

  寧業早就趁亂遠離了眾人,處於極為安全的位置,此時正冷笑著看戲。但忽然聽聞此聲,心中警惕大起,萬幸他的右手永遠搭在腰間的劍柄上,此時心念一動,一道劍光瞬間從他握劍的手臂自下而上地飛射而起。

  在距離他五六尺的地方,秦清的氣勁和什麼無形的東西相撞,然後是轟隆一聲。

  一陣小規模的爆炸。

  原來在剛才,馬赤弓已經和吳寒臣以眼神溝通。他們相鬥多年,現在成了隊友,也互有默契,知道既然秦清並沒有被點穴,又好像要爭奪那李丞懷中的「殺生石」,並且冒出個面具客來,只怕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他人設立的局。換言之,寧業肯定也是秦清一夥兒,現在最好就要擒拿此人,這才是唯一勝機。

  所以,在吳寒臣以溝通為由吸引注意的同時,馬赤弓則提著弓,將弦往身後放,輕輕一拉,已發出針對寧業的暗箭。

  但他們沒料到的是,秦清正是暗算殺人的專業人士,對這些門門道道是機敏無比,根本不會中計。

  暗箭不成,那就明槍!

  爆炸聲起的瞬間,馬赤弓等人猛地再動,秦清卻早有預料,再度連彈數指,指氣四溢,將他們紛紛攔下。

  嗖嗖嗖嗖,一時之間,她的隔空氣勁密集如雨、洶湧如浪,打得陽關城眾人這邊難以招架。尤其是常飛,他沒了欲劍,只能拿著慧劍左支右擋,馬黃葉不得不護住他,更讓這單手獨臂的老江湖更加丟人沒面了,氣勢頹然。

  而在這過程之中,秦清也絕不好受,她的額頭之上,已經見得一連串的細汗,精緻瓊鼻之下,更流出兩條小蛇般蜿蜿蜒蜒的血流痕迹,顯然是使用了泣血法。

  泣血法這種秘法,以讓五臟六腑承載壓力,能讓凝聚出內力種子、體魄健碩的百鍊境提前引發丹田,達到真氣境的水平。

  這是干戈洞傳寧家,寧家再傳寧家殺手的秘法。她自然也會。

  只是到了真氣境,這種揠苗助長的法子卻再不能如此立竿見影地提高戰鬥力了。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作用,起碼還有一點:那就是當一個人精疲力竭、幾乎難以為繼的時候,還能夠鼓足最後一口真氣,戰上最後一段時間。

  雖然在圍攻玄貞道人的時候,秦清並非是受擊的主力。但那一式「燃火流星冰光指」對她而言,就如同「開天闢地式」對玄貞道人而言,是極為消耗精神氣力的絕招,一經施展,體內的真氣猶如賊去樓空,空空如也。

  而現在要攔截這群陽關城的高手,她亦只有挖空心思支撐一段時間了。

  在這段時間,寧業從爆炸的煙塵中脫身而出,已慢慢來到了秦清身後。他擔憂地看著秦清的身影,忽地朝一旁怒吼一聲,「你是否死了,快來幫忙!你沒見到我師傅的模樣么!」

  「見到了。」

  這是個古怪的聲音,艱澀而難聽,好像兩塊石頭摩擦,明顯是假音。

  面具客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寧業身後,他手中無劍,聲音像是從寧業的心底響起,「她還沒死,怎麼了?」

  寧業愣了一愣,後退一步,臉上露出了一種似畏懼又似憤怒的表情,「你……」

  「呼……」

  眼見他到,秦清鬆了一口氣,總算止住了洶湧不停的指勁,「現在要怎麼做?」

  她倒不像是寧業那般無禮,也並不在意麵具客的言外之意。因為她非常清楚,面前這人雖然並未在岳州有任何職位,但卻和干戈洞里的那位「兵仙」關係匪淺。

  面具客站在那裡,秦清縱然停下了手,其他人也不敢有所寸進。

  剛才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那隻左手一切,玄貞老道的右掌就好像是豆腐一樣被切開了。那隻斷掌現在也分明地落在一旁,彰顯著這個神秘男人的可怕,讓人不由望而生畏、敬而遠之。

  「殺了這些人也無用。」面具客低頭看向地上的玄貞老道,「幹掉老道士就是,不用管更多東西。」說罷已經蹲下身子,在玄貞老道身上摸索,不一會兒便找出了那枚小小的「殺生石」。

  他緊緊捏住那顆白骨骷髏頭,面具下的眸子透露出一絲狂熱來。

  然後,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

  「你……你……」玄貞老道瞪大了雙眼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卻怎麼也只能發出一個殘缺不全的聲音來。周圍的人看在眼中,之前那個威風八面、一時無兩的龍孽虎煞山道人,只在不到片刻之後,竟就變得如此凄慘,不經心頭悲涼。

  他們忍不住或是勸說,或是指責。既有馬赤弓這樣擔憂龍孽虎煞山怪罪的,也有馬黃葉這樣心中憐憫的,但面具客卻一個不理。

  「我贏了。」面具客還是看著玄貞老道,很溫和地說,「你是想說這個嗎?」

  剛說完這番話,他一甩手,掙脫玄貞老道那隻蒼老乾枯的手。

  然後他手握成拳,自上而下砸落。

  眼看玄貞老道就要命喪當場。

  面具客忽然跳躍起身,像是忽然觸電一般來到數丈之外。

  只因不知何時,一柄劍竟悄無聲地從他身後劈砍過來,這雖然是劍,用的卻是刀法。若非面具客剛才跳得極快,這一劍已經將他梟首。

  「他說的是,你沒贏。」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聲音,出現在了此時,「你不只沒贏,而且馬上就會輸。」

  「你沒死?」面具客回過頭,慢慢站起身來,看向面前這個男人……不對,少年。

  他身上的異狀已經讓他的易容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因為他的雙眸如同血一樣發紅,皮膚卻泛著淡淡的金藍色。這種由內而外的蛻變,好像是一層火焰,將他臉上的塗裝、色彩全都擠壓下來,所謂的暴雪書生也再不復存在。

  現在任誰都能看出,這少年就是那跟著張傲屁股後面的王有財門下的混吃等死的一個青年——他就是寧宣!

  所有人都愣住了,連秦清和寧業也包括在內。

  面具客轉頭看向秦清,語氣有些怪異,「我沒想到你還會對他留手。」

  秦清也不敢相信地審視寧宣,「我……」

  她分明記得,自己不只是點了寧宣的死穴,更還補了一擊心脈上的重手法,寧宣不該不死才對?

  「師伯當然沒有留手,如果是正常人類的話,她出手的瞬間我的確已經死了。」寧宣哈哈大笑說,「但我不是正常人類啊,我早就不做人了。當然這裡面要解釋起來就太複雜了,你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就行。」

  面具客語氣輕鬆,他並不認為寧宣沒死就能如何,「哦?」

  「復!活!寧宣,復活!」

  寧宣大聲道,「寧宣到底因何而活?他又有什麼自信?可怖的面具人又有什麼來歷?為什麼聲音這樣難聽?殺生劍的主人是否就是奪心魔?可憐的玄貞老道士爺爺又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的五姑娘接回去呢?精彩精彩精彩!刺激刺激刺激!」

  我再說什麼啊?他想。

  直到真正改造為「真人」之後,寧宣才明白為什麼何楚成了那個鳥樣。

  他現在也感覺很不對勁,什麼東西都在腦子裡跳躍,整個世界都在和自己舞蹈,天上的雲都會變成詩歌下來和自己睡覺,周圍的石頭一邊勸說自己不要擼管一邊播放天線寶寶,奧特曼在和自己的腳丫子一起打超級賽亞人,我愛我老媽,謝易君其實我也是二刺猿!

  感覺還……不錯。寧宣忍不住笑了笑:不過我要說什麼來著?

  「不要啊,面具人!」沒等周圍人怪異的目光過去,他又緊接著道,「如果你沒辦法打敗面前這個又英俊又溫柔又可愛的小帥哥的話,也就沒辦法殺死玄貞老道士,那樣等他養好傷就會帶著龍孽虎煞山上的大佬爆你菊花了。拜託了面具人,千萬不要死啊!你要是在這裡倒下的話,你的野心怎麼辦?你的計劃怎麼辦?支撐過這一回的話,你一定能夠贏下所有的!」

  不對,不對,我到底要說什麼來著?

  寧宣又搖了搖頭,然後若有所思地念出一段話,「下一章,面具人之死。」

  對,是這個。

  他笑出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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