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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聯手偷襲(第二更)

  一道筆直的劍光,自玄貞道長身後不遠處的建筑後迸射了出來。

  在這道劍光展現之前,竟然沒有人發現那兒有一個人存在。

  這劍光雪亮,如閃電,似浪奔,氣勢凝練,轉瞬之間就來到了玄貞的身後。遠遠看去,好像一條細而長又筆直的線條忽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延綿前後數十丈長,將整個廢墟都給切割成兩截。

  「賊子!」

  玄貞老道回頭一聲怒喝,看似擋者披靡摧枯拉朽的劍光倏然頓住,已經被他一隻手抓取,五指牢牢鎖住劍身。

  指間只是滲血。

  但這柄長劍卻在一連串嘎吱嘎吱聲中破碎開來。

  他的另一隻手化掌、出拳、成爪、凝指,在轉瞬間出了十三招。每一招擊出,都四方風起雲動,氣流像是被擊穿的紙張一樣在他手下支離破碎層層炸裂,肉眼都可看到空氣中一圈一圈擴散的波紋。

  但這十三招卻全給對面接了下來。

  偷襲者是個戴著白骨面具的黑衣男子。

  他以劍襲殺玄貞道長,可手中的功夫好像不比劍法更差。

  男子手中長劍一抖,只剩下半截的殘劍竟然以氣凝劍,再長出那麼凝結而有力的氣劍來,緊接著去勢不止,又向玄貞老道攻來。

  玄貞道長正想要回擊,身後卻又傳來一個看似微小卻無比有力的氣勁。兩者前後交擊接踵而至,竟不給他任何回氣的餘地。

  身前來的是劍法。

  身後來的卻是指法。

  指法來自於秦清的手中。

  在那道劍光迸射的時候她已經出手,而她一出手,所要攻擊的就是在場的所有人!

  女子體內藏匿的真氣在瞬間膨脹壯大擴散全身,她纖長的雙手十指輕顫起伏波動一陣,忽然閃電般抬手甩了兩下,就好像一個人在屋檐下接了兩把雨水,握在掌中丟出去般瀟洒。

  十道氣勁四射而出,組成天羅地網,威懾在場。

  秦清搶佔了先機,不求殺人,但求阻礙他們一瞬,難能幫助到玄貞道人。

  她這一出手,所有人才知道為何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要被李丞親自拿住穴道、遣人看守。

  因為她根本不柔弱,非但不柔弱,而且還強得可怕!可怕得一塌糊塗!

  幾個陽關城有名的高手,面對她的隨手一擊,都感覺自己像是面對滾滾而來的攻城石。那小小的氣勁,充塞他們所有的視野,像是汲取了周圍所有的力量,甚至讓人窒息。

  他們全神貫注,也根本顧不得他人。

  若非如此,這一擊的結果就不是阻礙他們一瞬,而是將他們授首當場了!

  常飛武功最差,幾乎是在拔劍的瞬間,就被一股凌空的力量打在劍柄上。他所自得的那柄裝飾有各種華麗寶石、黃金、瑪瑙、珍珠的欲劍,竟盪一聲,當場支離破碎。

  只聽嘩啦啦一連串響聲,上面的寶石黃金瑪瑙珍珠四濺而去,如亂石飛射。

  常飛亦連退好幾步,臉色發白,單手顫抖個不停,虎口溢出鮮血。

  雷劍膽則口鼻一吐,一道白色朦朧霧氣迸射而出,針棄緊隨其後如影隨形般地一刺。但只見兩者一碰,結果也沒有比常飛樂觀到哪裡去:他所喚出的真氣只一觸碰過去,便全然破碎、炸裂,像是拿著雞蛋去碰石頭般脆弱。

  指勁繼續襲來,雷劍膽鬍子一跳,以細而長的針棄尖端與之碰撞。火花一下迸射,一股龐然大力打來,針棄竟直被打得從雷劍膽掌中被擊飛出去。

  他不敢相信地嘔出一口鮮血,近乎面無人色——修鍊到他這個境界的,本就是人與劍合,劍與氣合,人握著劍,劍迸發氣。

  一個人隨手一招就能打得他劍飛離手,那麼要殺他也就最多只需要兩招了。

  另外三人的表現相對而言,還好一些。

  吳寒臣連連退卻,忙而不亂地從懷中掏出一枚「星星」——那是名為「天權星」的戒指。他戴上戒指,然後握拳一揮,以戒指中心的寶石去與那指勁對撞。這一對撞,說來也是奇怪,那指勁竟悄然無聲間泥牛入海,化歸為無。

  但吳寒臣的臉色卻發白、發寒。

  他戴著「天權星」的那一根手指,忽然變得極為酥軟、綿柔,就好像用高溫蒸煮后發酵的米面,血肉在沸騰,骨頭在發酸。在這個過程中「天權星」上的寶石則慢慢降低光芒,吳寒臣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徹底無光無華的「天權星」摘下,而他的那根手指也已經像是蓬鬆的麵糰般發腫發脹並且無力了。

  馬黃葉面對此招,唯一的選擇也就是拔劍。

  他的拔劍和之前不同,之前是快到產生某種尚未拔劍的幻覺,而這次是完全的慢,沉重,有力。他的雙眼緊緊盯著那無形有質的指尖氣勁,手中的長劍拔出的時機位置速度力量,恰好與那氣勁飛到面前的時候相當。

  他找到了一個接招的最佳時機,他剛拔劍,氣勁便到。

  看上去像是他在迎接襲來的氣勁一般。

  但即使如此,也接得勉強。劍鋒與氣勁一撞,氣勁既滅,長劍也狂震,發出一連串的嗡鳴,好像有了人性,並且狂亂而瘋魔,非得脫手不可。

  馬黃葉不願鬆手離劍,目呲欲裂咬牙切齒地看著手中的劍,以至於右臂也跟著不住狂顫。他大喝一聲,以左手按住右手,右手操控長劍,這才勉強止住這一擊的餘威。

  然後他有些狼狽地抬起頭,額頭上一層細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而馬赤弓面對指勁,則閃電般持弓在手,然後直接拔劍——是拔劍而非拔箭。

  在這之前,他空放弓弦以殺敵,但面對秦清的隨手攻勢,他也要拔出月下美人,以此一射!

  這一射,拉滿了弓,凝滿了力,蓄滿了勢,聚滿了氣。

  像是周圍空間的空氣都被吸入在這一劍上一樣,空氣凝固了一瞬,然後他松弦——只聽轟隆一聲,劍柄上綉著曇花的寶劍「月下美人」瞬間跨越數丈距離,與秦清的隔空氣勁一撞,竟然是首次取得上風,將其斬破刺穿。

  馬赤弓再輕拉一下空弦,「月下美人」一聲清嘯,竟然猶如有生命般換轉方向,重回他的掌中。

  他皺了皺眉,瞳孔微縮。

  他是所有接招者中唯一一個沒有受傷的人,但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月下美人」上竟出現了一道若有若無的划痕。

  如此種種,說來繁雜,其實都發生在一瞬之間。

  在所有人之中,秦清並沒有對寧宣髮指勁,因為她是直接動的死手。面對其他人不動死手,是因為時間緊迫,可寧宣就在她的手中,她就捏著此人的要穴,又怎麼需要隔空指勁呢?

  兩個人說歸說,真正動起手來,她絕不會留情。事實上,秦清相信寧宣與自己易地而處,也會有相同決絕。

  她一動手,指尖一涌力,寧宣果然當即倒下。緊接著才發出隔空氣勁,襲取眾人。她的動作如行雲流水,毫不拖拉。

  而現在,秦清已經來到了玄貞道人身後,並指如劍,自上而下地一劃。這一劃,像是用剪刀裁開空間般乾脆利落。事實上,秦清的一切招式都是如此有效而直接的,一點兒也不複雜,反而又有一種簡約的美感。

  但恰是這種簡約,結合了力量、時機、速度和氣勢等等要點,反而可怕得一塌糊塗。因為它是最恰當也最應該的一次攻擊。

  前後夾擊,玄貞道長圍而不亂,一手在眉心處舉起,另一手繞到身後,處于丹田。

  他再次構成了撐天立地樁。

  只需要構成此樁,玄貞道長即刻就能演化撐天掌、蛻變立地手。

  而這一清一濁、一陽一陰、一動一靜的兩門功法,自我構成天地,在防禦面上效果極佳,若非夠強的正面攻擊,否則不管多少個敵人前來,玄貞都有把握無礙。

  經過短暫的交手,他已經料定,這兩人雖然武功不俗,已經某種意義上超脫了真氣境,但卻沒有踏入玄關境。

  ——他們同可算是「半步玄關」。

  正因如此,所以秦清隨手一擊,其中真氣的質量都不是馬赤弓等人能夠比擬的。她與真氣境對敵,就好像是用金石去打竹木,完完全全是降維打擊。

  但玄貞對他們而言,也是同樣的概念。

  若非此番他施展出「開天闢地斬」這一極為耗費元氣的一擊,別說是這兩個人了,就算再來五六個類似的角色,他也完全不放在眼中,一併以「開天闢地斬」斬下便是。

  但現在不同,玄貞元氣大傷,不能速勝。

  那就緩勝。

  只要能構成撐天立地樁,他就還有緩勝的把握。

  更何況在他之外,還有馬赤弓等人。所以一時之間,玄貞道長對接下來的事情,還是頗為安心的。

  他面前,撐天掌柔和而輕靈,時時刻刻貼在鋒芒畢露、凌厲剛猛的氣劍之上,讓對手如何出劍也不能得勢。

  他身後,立地手迅猛而有力,如雷霆一閃般猛地一截,點在秦清手腕處,秦清一下氣血不暢,不得不收回了手。

  玄貞道長哈哈一笑,自覺穩妥,便再近一步,主動對面具人發起連環三掌。

  笑聲一止。

  他的右手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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