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豬腦子
第69章 豬腦子
粟粒剛一下樓,就看到了王俊。
這次,她看起來似乎要含蓄得多。
沒有突兀的妝容,沒有誇張的衣著,沒有拉風的車子。
「粟姨——」
小圓兒飛一般地朝粟粒奔過來。
粟粒愉快地張開了手臂。
幾個月不見,小圓兒更加壯實了,活脫脫一個健碩的小馬駒。
「臭小子,回來,你給我站好,你這樣跑過去,你粟姨受得了嗎?粟姨肚子里的小寶寶受得了嗎?小心我揍扁你!」
王俊快速幾步跑上前,伸手一把逮住小圓兒的后衣領子,愣是把他給拽住了。
「臭小子,再過兩年,老娘我都扯不動你了。」
王俊一邊氣喘吁吁地拍著小圓兒調皮地晃來晃去的腦袋,一邊錘了捶腰,笑著向粟粒打招呼。
「你看起來精神不錯。」
「嗯,是呀,最近吃得好睡得好的,都長胖二十幾斤了。」
粟粒摸了摸臉蛋,笑笑,就像面對一個剛認識的人那樣,有層薄薄的面具。
「哎呀,你這都還算少的,當初我懷小圓兒的時候,你又不是沒看到,長得都快像個皮球了。」
王俊邊說著邊自然地走過來,親密地挽住粟粒的胳膊,慢慢地往前走去。
這一挽,粟粒那層薄薄的面具悠然化成煙霧,慢慢消散了。
兩個人之前的尷尬也在這會意的微笑中,一筆勾銷了。
粟粒恢復了和王俊以往的相處模式。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粟粒停下來,打量著王俊。
「你不相信?我從懷孕到生下他,都長了五十五斤。不信?你看看我那時的照片就知道了。」
王俊說著,就拿起手機,翻出了以前的照片。
「哎呀,還真是,你看看,你的臉,像個氣球,跟現在完全是兩個樣子。」
粟粒看了看照片,再看看現在的王俊,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你別笑我,我看呀,你到時候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王俊圍著粟粒繞了一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掃視后,摸著下巴嘻嘻壞笑道。
「切!」
粟粒撇著嘴,白了她一眼后,往前走開了。
「哎呀,還真生氣了,粟粒小朋友何時變得如此小氣了?」
王俊追上來,重新挽住粟粒的胳膊。
「就在剛才。」
粟粒嘟著嘴。
「好啦好啦,對不起啦。小圓兒,臭小子,還站在那兒幹嘛?過來,扶著你粟姨。」
王俊回過頭,沖著小圓兒瞪眼。
小圓兒被她一吼,猛地一震,趕緊跑上前來,牽著粟粒的手。
「你別老是這樣對他,溫柔一點不行嗎?」
粟粒從側面將小圓兒攬住,親了親他肉嘟嘟的臉蛋。
「粟姨,我好想你,我好久好久都沒見過你了,你的肚子比上次大多了。」
小圓兒伸手在粟粒肚子上輕輕地拍了拍,仰起頭好奇地望著粟粒。
「裡面真的有個小寶寶嗎?」
粟粒慈愛地點點頭。
「小寶寶,我是哥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等你出來后,哥哥把玩具都給你和妹妹玩。」
「小圓兒真乖,真大方!不過,粟姨肚子里只有一個寶寶,要麼是弟弟,要麼是妹妹,可沒法既給你弟弟又給你妹妹哦。」
粟粒又情不自禁地摟過他親了親。
「媽媽,我乖吧?」
小圓兒扭頭看著王俊,期待著誇讚。
「嗯,還不錯。」
王俊哼哼了兩聲。
「粟姨,不是,我是說我媽媽肚子里的妹妹.」
「什麼?」
粟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大嘴,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王俊,活像一個雕塑。
「哎呀,別別這樣看著我,你這樣看著我,我怪不好意思的。」
王俊害羞地低下了頭。
「滋—」
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他們身旁。
是蘇秦的那輛灰色賓士小敞篷。
粟粒的嘴又張大了一圈,眼神又直了一寸。
「實習爸爸。」
小圓兒飛快地奔向了正從車裡走出來的蘇秦。
粟粒一聽到這個稱呼,心臟都快炸裂了。
她撒開王俊,怒目圓睜。
「小圓兒,怎麼又亂叫了,臭小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再叫實習爸爸了,要叫乾爹。」
王俊沖著小圓兒的背影,使勁跺了跺腳。
粟粒這才注意到,她脫掉了連登山都捨不得脫掉的高跟鞋,穿上了平底靴。
看來,小圓兒說的,肯定是真的了。
粟粒不禁斜著眼冷哼了一聲。
蘇秦親昵地牽著小圓兒來到了王俊和粟粒身邊。
「粒兒姐。」
他很有禮貌地跟粟粒打招呼。
粟粒沒有理他,直接把眼睛看向了其他地方。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粟粒小朋友,你現在怎麼也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了呢?這樣,可不對哦。」
王俊伸出白白的,短短胖胖的小肉手,將粟粒的臉掰過來。
「我懶得看到你們!哼!」
粟粒白了白他們。
「粒兒姐,我們.」
「好了好了,你先帶小圓兒去玩,我和粟粒小朋友好好說說話。」
蘇秦想要說什麼,被王俊攔住了。
「走吧,實習哦,不,乾爹,你上次不是說要帶我去海洋城玩,然後吃KFC大雞腿嗎?那我們先去吧,就讓我媽和我粟姨聊一會吧如果她去了,我就不好玩了」
小圓兒拉著蘇秦就往車上拽。
看著那輛和這條簡陋的街道極不相融的車遠去之後,粟粒轉過臉,一本正經地看著王俊,眼神里滿是質問。
「說吧,王俊大朋友,你離開我的這段時間,都取得了些什麼成績?比如蘇秦,比如孩子.」
「粟粒小朋友,想不到,你還是這麼關心我.」
「少在這打哈哈,快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王俊嬉皮笑臉的樣子簡直就是火上澆油,粟粒不得不更加嚴肅地看著她。
「走,我們找個能說話的地兒,慢慢聊。」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快說!」
找了間最近的咖啡廳,粟粒氣鼓鼓地撿了個靠窗的位置一坐下就開始了審問,由於憋久了,聲音釋放出來的時候,有點大,還有點氣。
「您消消氣,不要這麼動怒,注意形象,啊~」王俊就趕緊遞過來一杯水。
粟粒抬眼環顧了一下咖啡廳,還好,人不多,要不然,肯定該有一堆目光注視她們了。
「那好,你自己坦白吧。」
粟粒喝了口水,吸了吸氣,優雅地將被子放到了杯墊上。
「我和蘇秦,哎,其實,也是緣分如此.」
「王俊大朋友,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執著,仍扭著蘇秦不放,不過,我也沒想到,蘇秦最後居然還是和你在一起了,你知道嗎?我見過蘇秦,那還是不久之前,他那時已經有一個女朋友了,他還說,不出意外,他春節就會結婚看他那樣,我還以為你們倆之間能劃上句號,誰知道,竟然會.唉.真是緣分如此啊,只是,希望你們倆從今後,都好好過日子,再也不要出現豬不是狗不是的情況了.」
粟粒實在忍不住了,不等王俊把話說完,就急不可耐地說開了。
王俊反倒是不著急,怡然自得地坐在那裡,聽粟粒說完。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粟粒見她似乎很淡定,反倒覺得有些奇怪了。
「粟粒小朋友,你不是經常告訴我要冷靜嗎?怎麼你自己倒變得嘮叨起來?」
「我那不是被你氣的嗎?你還好意思說?」
粟粒撇了撇嘴,又端起杯子喝了喝水。
「粟粒小朋友,我還沒說完,你就搶著噼里啪啦地說一通.我和蘇秦,其實,我們真的已經沒什麼了,已經放開了,我已經想通了,放手了我那天從你那回去之後,蘇秦就給我打電話了,我們倆約了個酒,把話都說開了.粟粒小朋友,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是那種扭著費的人嗎?」
「我和蘇秦,我們現在,真的是好哥們兒!」
王俊頓了頓,看著粟粒,認真地說道。
「那,你懷孕,也是假的嗎?」
粟粒先是吁了口氣,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王俊。
「哦,懷孕倒是不假,不過,肯定不是蘇秦的。」
「那是?」
「那個人,你不認識.」
王俊低下頭,羞澀地笑了笑。
「他對我和小圓兒都非常好,他說,過春節的時候,就和我去領證,我還和蘇秦說,到時候可以約著一塊去呢。」
「真的嗎?太好了!」
粟粒激動地拍著手。
「那,你的那個他,簡介,趕緊來一個。」
粟粒搓著手,盯著王俊。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正是想告訴你這個喜訊的。」
王俊抬起頭,幸福地望著粟粒。
「他年齡有些大,喪偶獨居,父母已經去世,沒有孩子,是個公職人員,好像是個小部門的負責人,算是個小領導吧.」
王俊小心翼翼地看著粟粒。
「不會是七老八十的吧?」
「哦,不不不,五十歲。」
「五十歲?那不是要退休了?」
「哪有那麼誇張?他說,還得有好幾年呢……等他退休了,就帶我們到處去玩……」
雖然粟粒早有心理準備,可是,一聽到五十歲,心裏面還是不禁一陣咯噔。
不過,從職業和年齡來看,人,應該還是可靠的,經濟基礎應該不會差,即便是退休了,也還有退休工資,再加上王俊離婚分的錢,馬馬虎虎也能過……
從王俊現在穩重的穿戴,依稀可以預判這個人比較端正,關鍵是,沒有什麼牽絆,能一心一意對待家庭.
這樣想著,粟粒倒為王俊開心起來。
「王俊大朋友,只要你確定他是真心待你,我沒什麼意見,我會支持你的。」
粟粒握著王俊的手,認真地說道。
「他沒有孩子,你現在又懷孕了,這老來得子,他肯定很寵你吧?」
粟粒拉著王俊,忽然壞壞地笑道。
「那是肯定的。」
王俊偷偷笑了笑,亮出了手指上的鴿子蛋。
「哇,王俊大朋友,恭喜你,找到如意郎君。」
粟粒高聲賀喜。
可內心裡,卻騰起一團疑雲,對於一個普通的公職人員來說,這鴿子會不會太費力,太鋪張了?就算是個小領導,也不太可能……
粟粒想問王俊他是不是老牌富二代,但沒好意思,怕又勾起蘇秦那檔子不愉快的回憶來。
只得暗暗套話。
「呃,那個,王俊大朋友,你的准老公,在哪高就?叫什麼名字呢?」
「哦,他呀,他叫汪廉.在哪高就?呵呵,這我倒沒問.我從來不過問他工作上的事」
王俊抓了抓腦袋,皺著眉向粟粒攤了攤手。
「那,他平時不給你生活費嗎?」
「給呀,他的工資卡都在我這裡,不過,你知道,他那個工作,工資少得可憐.」
王俊撇著嘴搖了搖頭。
「我看不見得吧?難道,你這鴿子蛋,難道是撿來的?」
「咳,他前妻以前做生意的,家裡有很多門面和房子,光每個月租金都有二三十萬」
「什麼?」
王俊的輕描淡寫和粟粒的口瞪目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粟粒小朋友,你又不是沒見過大場面,怎麼這就把你嚇著了,王連以前每年少說也能掙七八百萬,我還嫌他掙得少呢」
王俊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過,少點就少點吧,平時節約點,夠用就行,就像你說的,知足知止,平凡一點,快樂一點。」
「哦。」
粟粒越聽越覺得有問題。
他前妻做生意和他就沒有什麼關係?
他目前的收入真的只有那張不起眼的工資卡和租金?
粟粒對王俊那張充滿熟女魅惑的臉,起了層層擔憂。
汪廉,汪廉,這名字,似乎在哪聽到過.
粟粒極力地在腦子裡搜索著這個名字。
哦,對了對了,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上次,請一個搞工程的客戶吃飯的時候,好像聽他提起過。
當天,他們極力勸他喝酒,但他一個勁強調他不能喝多了,因為他還要趕去請他的管理部門的負責人吃飯,那個人好像就叫汪廉。
據說很難伺候,然後,那個客戶趁著酒興,和幾個人在飯桌上還酣暢淋漓地痛斥了這個汪廉的種種行徑.
不過,不知道此汪廉是不是彼汪廉,如果是的話,那情況可能就有點複雜了。
粟粒極快地在心裏面計劃著如何來核實汪廉的身份。
蘇秦?
對,蘇秦,他現在在搞工程,說不定,會了解一些。
粟粒到洗手間給蘇秦打了電話。
「粒兒姐,這個汪廉,我認識,王俊一提,我就知道是他,這個圈子的人,我基本上都熟悉.粒兒姐,這個汪廉,絕對不是王俊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那你為什麼不提醒她呢?」
粟粒氣得把洗手台拍得啪啪響。
「我說過了,她不信,她說我多慮了,他們家老汪好得很,絕對沒問題。」
「你了解的情況是什麼樣的?」
粟粒著急地問道。
這王俊,怎麼這麼傻,每次都這樣!!!
「據我所知,他結過四次婚,他第一任老婆是教師,結婚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好像是乳腺癌,第二任到第四任,都是做生意的,結婚時間都不長,離婚後,所有財產都給了他.」
「別說了這王俊,真是當闊太太當久了,過慣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日子,把腦子都過廢了,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沒有……真是豬腦子,豬腦子,豬腦子!!!」
粟粒毫不避諱,當著蘇秦的面,狠狠地罵了王俊三聲豬腦子。
「而且,他跟好幾個女的關係很密切……就是那種……就我知道的,也有四五個」
「噢,天哪,我該怎麼做?這些,你都告訴王俊了嗎?」
「怎麼沒說?她不信,她說,汪廉告訴她,外面很多人眼紅他的崗位,總喜歡編謠言來中傷他,以至於,現在都還沒個女人願意嫁給他為了這個,她還把我打入冷宮很久.我現在都不敢在她面前提這些.」
「啊——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很想暴揍王俊一頓,把她打清醒。」
粟粒咆哮著。
「王連,蘇秦,現在又是汪廉,這都是什麼眼光啊?!」
「啊——不,蘇秦,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粟粒發現電話那頭的蘇秦笑了笑,意識到自己的失誤。
「粒兒姐,你沒說錯,的確,我以前確實很渣,不過,現在還算是值得託付……」
「託付」兩個字,聲音很小。
「什麼?」
「哦,沒什麼……」
「哎呀,先不說你渣不渣的問題了,現在的問題是,我要怎麼做,才能讓王俊相信汪廉十分極其非常不可靠呢?還有,她真的懷孕了啊!老天爺啊!王俊雖然魯莽,但,你也沒必要這麼捉弄她吧!」
粟粒艱難地移動著步子,愁眉苦臉地回到了座位上。
王俊正一臉寧靜地喝著熱牛奶。
不知她心底是否一如表面這樣?
粟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這時,王俊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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