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未婚妻
七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因為明燭很快要去和親了,這期間任何犯錯待處罰的大小人物處罰都要延後,但是會不會遭受皮肉之苦就不知道了。
侍衛們當著明燭的面把七雪帶走了,這是蓮妃給明燭的警告,明凰的尾巴還可以再長出來,但是明燭卻因此付出了代價。
代價就是處死七雪,在她去和親之後。
這就是她和明凰的差距,同樣是公主,明凰可以隨意踐踏的東西,她卻要拿出生命力最寶貴的東西作為代價。
七雪與明燭的感情自是不用說的,三百年來亦師亦母,七雪在明燭的心中比誰都重要,她寧願用自己去換七雪,再說明凰的尾巴是她斬斷的。
對了,還有辟邪劍,那是母親留給自己的。
「蓮妃就像土匪一樣,這一晚上的又要殺人又要搶東西的,真是太過分了。」明燭忽然輕飄飄的道,竟是聽不出話外之意。
明燭被關回了雲燭殿,外邊重兵把守,這樣的待遇到是挺新鮮,她把殿內鑲嵌在牆壁上的夜明珠全部摳出來,殿內變得一片漆黑。
她殿內為數不多的宮女守在一片漆黑中,有些不適應。
明燭不知從哪裡找來了蠟燭點著,青丘根本不用蠟燭照明,因為隨處可見人間極為罕見的夜明珠,各色各樣的都有。
微弱的燭光照亮了一小片地盤,但是雲燭殿很大,有些地方依舊黑暗,宮女隱隱能夠看到掩映在燭光下的明燭,長長的頭髮披散著,她偏過頭,燭光把她的側臉打在牆上,有著說不出的詭異,但是真的很美。
「三殿下?」宮女有些擔憂,自家殿下很顯然是受刺激過重了,馬上就要去西綺和親,這個時候可不能出差錯。
「什麼事?」明燭的聲音有些發冷。
「三殿下,你沒事吧!」宮女小心翼翼的問。
明燭忽然轉過頭,眸子是血紅色的,還散發著幽光,長發依舊披散著垂在背上、肩上、胸前:「我能有什麼事?有事的是七雪啊!」
「殿下要救她嗎?」
「你說呢?」
「可是,七雪是皇要殺她,救她就是忤逆皇的令。」宮女小聲道。
令一個宮女道:「可以去求司皇后啊!讓司皇后在皇面前美言幾句也許還有轉機呢!」
馬上又有宮女反駁道:「你傻呀!你覺得司炎皇後會管這事嗎?其實去求蓮妃娘娘也比求司炎皇後有用。」
「住口!」一個年長的老宮女喝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大家都識趣的閉嘴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明燭幽幽道:「七雪在我身邊三百年,卻從未告訴我關於我母親的消息,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我的母親不只是個人類,還是個捉妖師,捉妖師啊!那不是整個青丘的敵人嗎?」
「殿下?」老宮女喚道,明燭這聽不出喜怒哀樂的語氣真令人難以捉摸,都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
「都下去吧!」明燭挑了挑燈花揮手道,「七雪過去是我母親的人,現在是我的人,我當然不能讓她死,和親之日我帶她一起走。」
小宮女好奇的還想問要怎麼帶,老宮女二話不說的推著她們出去了。
周圍很安靜,只有燭火燃燒跳動的時候發出呲呲聲,明燭眸中的血紅色慢慢褪去,忽然嘆了一口氣,此刻這莫大的皇城只有這一豆燭火屬於她。
明鳳的眼睛被包紮好了,系了一條白綾,安安靜靜的盤腿坐著,司炎就在她對面坐下,誰也不說話。
「今晚,鳳兒一定是怨恨母后的吧!但是司灼在紅蓮手上,母后也……」
「我知道。」明鳳平靜的打斷她的話,「空桑是要亡國了嗎?大將軍都落到妖妃手上,呵,真是可笑!」
「胡說,一切只是暫時。」司炎糾正道。
司灼將軍是空桑國的守護神,與塗山穆曜將軍一樣名聲顯赫,但是穆曜已經死去一百年了,他的豐功偉績也不那麼傳神了,反倒是西綺的邢尤將軍一戰成名。
西綺雖然出師無名,遭人詬病,被永久貼上了卑鄙無恥的標籤,但是其實力的強悍以及邢尤將軍的神勇無匹還是讓人記住了。
「明凰她真的是青狐,三妹妹沒說謊,我們都看到了,母后不相信嗎?我小時候看到明凰被蓮妃扒皮,原來是為了掩飾她是青狐的事實。」明鳳蹙眉道。
「我當然相信,不只你們,你父皇也知道了。」司炎道。
「那為什麼……嘶……」明鳳一瞬間激動起來,眼睛里的傷口受到撕扯,血液把白綾染紅了。
「鳳兒。」司炎輕輕擁住她,「你永遠不知道紅蓮有多可怕,別看這皇城裡一副相安無事的模樣,實則深潭暗涌,你父皇在籌劃,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結果就是空桑會比塗山還慘,塗山雖然風雨飄搖但至少還能保住家國,而空桑是要亡了嗎?」明鳳整條白綾都被染紅了,司炎不得不親自給她上藥換上新的白綾。
「胡說。」司炎道,「空桑答應與西綺和親,待明燭過去后,一切都會好的。」
「空桑的和平竟要用明燭去換,真是可笑,西綺人卑鄙狡詐,你們以為明燭過去后空桑當真就安全了?」
「明鳳。」司炎拔高了聲音,「國事不是你一個公主可以妄加揣測的。」
「失言了,母后恕罪。」明鳳低下頭去,白綾又被染紅了,只是顏色極淺,大概是淚。
司炎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輕嘆一聲後起身走了。
明鳳淡淡道:「我的眼睛真的瞎了嗎?再也見不到三妹妹去西綺和親的樣子?」
司炎道:「會好的。」
明鳳狠狠的皺起眉頭,會好的?又是這種沒頭沒腦的回答,明鳳有時候真的很煩司炎這樣的口吻,她到底得有多大胸襟才能將所有事看得這麼平淡,天大的事在她面前都是落得句輕飄飄的會好的!
這便是一個皇后的氣度嗎?呵,究竟好在哪裡?明鳳嘴角掛著一抹諷刺的笑,血淚再次悄無聲息的滑下來。
與此同時,西綺大皇子一襲白袍的坐在輪椅上,那輪椅造型十分美觀,金碧輝煌,打造得像皇的寶座一樣。
一老侍衛推著輪椅走到城牆上,大皇子將手指放在鬼面具上百無聊賴的上下滑著,他朝東邊看去,若有所思。
老侍衛以為他可能在想那空桑的和親公主是個什麼樣的,於是投其所好道:「再過十日,便是大殿下的大喜之日了。」
「哦!」大皇子輕輕哦了一聲不為所動。
老侍衛卻像嘴不開瓢不痛快一樣,煞有介事道:「大殿下,小的聽說那和親公主竟只有一尾,您說這空桑安的什麼心,甚是可惡啊!」
大皇子放在鬼面具上的手忽然猛的一震,而後很快鎮定下來道:「西綺又不以九尾為尊,誰在乎她有幾條尾呢?」
「話是這麼說,但大殿下您畢竟高貴,且空桑向來以九尾為尊,想那和親公主應該是沒什麼地位的,空桑此舉真是不太妥當。」老侍衛嘚啵嘚啵道。
大皇子懶洋洋道:「我一個患有腿疾的皇子有什麼高貴可言?那空桑的三公主過來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瞧殿下您這話……」老侍衛笑嘻嘻道忽然意識到什麼,「大殿下,您怎麼知道那是三公主?」
大皇子的手抖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不著痕迹道:「猜的。」
見老侍衛還想說什麼,大皇子揉了揉耳朵不耐煩道:「你若再敢妄言我的未婚妻,本殿下便砍你八條尾巴。」
「啊是是是,大皇子恕罪!」老侍衛臉色一變,自動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