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傀儡（10）

  姜汶池也打開車門上車，秦川將車駛出醫院大門。 

  * 

  林縣的一個村口的土路上，一輛越野車向村子開過來，輪胎捲起層層塵土。 

  荒蕪破敗的村子佇立在山腳下，犬吠聲、牛叫聲不時傳來。 

  姜汶池停好車，和秦川一起從車上下來。 

  一個放牛娃牽著一頭牛從不遠處走過來，他六七歲左右，對著姜汶池的車兩眼放光，很好奇的樣子。 

  姜汶池上前柔聲詢問：「小朋友，你知道張歡家怎麼走嗎？」 

  放牛娃愣愣的點頭，又搖搖頭：「那個阿姨嚇人……別去……」 

  秦川疑惑：「什麼阿姨？小朋友你別害怕，我們都是好人，是要去張歡家了解點情況，你能帶我們過去嗎？」 

  放牛娃猶豫著，拽著牛掉了個方向，默默在前面帶路。秦川和姜汶池趕緊跟上。 

  放牛娃在一間破敗的土坯房前停下，向裡面指了指，看神情似乎有些恐懼。 

  姜汶池：「謝謝你啊小朋友。」 

  放牛娃轉身跑開了。 

  秦川問姜汶池：「翊然那邊查的怎麼樣，有沒有張家的消息？」 

  姜汶池搖搖頭：「還沒給我回信兒，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姜汶池說完，抬手在破木門上敲了兩下，沒有回應。 

  「你好？請問有人在嗎？」 

  姜汶池揚聲問了兩遍，沒人應聲。見木門上的鎖只是掛著，沒有鎖牢，姜汶池輕輕一推，木門就開了。 

  「沒鎖門，家裡可能有人。」 

  姜汶池說著，推門進去，只見院中有個井，用木柵欄圍起來的豬圈裡傳出豬哄哄的叫聲，整個院里臭氣熏天。 

  秦川敲開主屋的門，屋內傢具老舊，甚至連個像樣的傢具都沒有。 

  秦川遍尋一周，還是沒有看到人。 

  就在這時，秦川忽然聽到姜汶池在院中大喊。 

  「秦隊，你快過來！」 

  秦川趕緊衝到院中，發現姜汶池打開了豬圈的木柵欄。 

  而豬圈裡竟然躺著一個衣衫襤褸滿臉污穢的中年婦人，脖子和手腳上都拴著兒臂粗的大鐵鏈！她的身下還有一床滿是豬糞的被褥，整個人發出一陣惡臭。 

  姜汶池毫不嫌棄，上前拉那個婦人的手。那婦人卻慌忙縮進豬圈更深處，和兩頭豬蜷縮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詞：「別碰我！別碰我……」 

  姜汶池耐心地柔聲解釋：「阿姨，我們是警察，請問您和張歡是什麼關係？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你有什麼事咱們出來說，我們都能幫你解決。」 

  姜汶池和秦川一起上前拉那個婦人，婦人看到秦川靠近，嚇得尖叫。 

  這時，屋裡傳出哐當一聲，秦川和姜汶池同時警覺地回頭，手扶向後腰，卻看見屋裡的窗戶上出現三個髒兮兮的小腦袋。 

  就在這時，秦川的電話響起，是李翊然打來的，秦川接起電話。 

  「秦隊，張歡不只有一個哥哥，她還有五個弟弟妹妹！」 

  秦川和姜汶池聽見李翊然說的話，對視一眼，再次看向屋裡的三個小孩。 

  * 

  秦川來到一戶村民家詢問一位老大爺，放牛娃蹲在牆角玩泥巴。 

  老大爺：「你說張家啊？老張那個媳婦兒是個精神病，跟個母豬似的在那個豬圈裡頭生了七個孩子，嘖嘖，誰靠近她她都能咬人，我們家孩子從來不敢靠近他們家。」 

  秦川：「那他們家這麼多孩子能上戶口嗎？」 

  老大爺無所謂地：「就黑戶唄。」 

  秦川：「張家除了那兩個大的，剩下應該還有五個孩子？我在他家怎麼只看見三個？」 

  大爺咂咂嘴：「聽說他家有什麼遺傳病，爺爺奶奶都癌症死的早，有倆小的好像也有病，是不是送醫院了？他們家老大張偉在鎮上開了個修車鋪子，人還挺上進的，就是一年到頭見不到他回家一次。」 

  秦川：「那他們家父親呢？」 

  大爺搖頭：「他們家老張是個不靠譜的老混子，說是出去外面打工了，其實吃喝嫖賭抽，沒有一樣不幹的，欠了村裡人一屁股債，前年還借我一千呢！」 

  * 

  與此同時，姜汶池在另一家詢問一個中年人：「那他人呢，還你錢了嗎？」 

  中年人：「說來也奇怪，老張家窮得小偷進去都得含著淚走，半個月前，他們家大兒子竟然把老張欠的錢全都還上了！」 

  姜汶池驚訝地：「全都還了？他一共欠你們多少錢？」 

  中年男人思考著：「老張把東家西家都借了個遍，這一些人加起來……少說也得有幾萬吧。」 

  * 

  夕陽的餘暉照在公安大樓門前的警徽上，警徽熠熠閃光。一輛越野車開進公安局大門。 

  姜汶池和秦川匆匆趕回專案大隊辦公室。 

  姜汶池邊走邊問秦川：「秦隊，咱們要給當地婦聯打電話嗎？」 

  秦川：「嗯，打個電話先讓他們援助一下張家那個母親。但是我感覺張家的疑點太多了，婦聯也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姜汶池點頭：「這個張偉家徒四壁的，怎麼可能一下子掏出來那麼多錢給他爸還債。」 

  秦川：「而且張家另外五個孩子，怎麼只剩下三個了呢，那兩個去哪兒了？」 

  就在這時，李翊然和曹天元推門進來。 

  曹天元：「秦隊，我們按照你說的，從醫院把張偉帶回來了，人這會兒就在問詢室。」 

  秦川：「槍擊案別墅附近的監控查的怎麼樣了？」 

  李翊然搖頭：「和秦瑒……您父親體貌特徵相似的人都沒有在監控里出現過……」 

  秦川琢磨著點點頭，對姜汶池說：「走，咱們先去會會這個張偉。」 

  * 

  張偉坐在問詢室里，秦川和姜汶池坐在他對面。 

  張偉生氣地：「你們把我抓來公安局幹什麼？你妹妹偷了我妹妹的腎，你現在還想以權謀私讓我閉嘴？」 

  秦川鎮定地抬眼盯著張偉：「張偉，你那五個弟弟妹妹現在為什麼只剩下三個了？」 

  張偉一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姜汶池嚴厲地：「你以為沒有戶口的人，我們警方就查不到？張歡的腎換給了謝薇不假，但張歡到底是怎麼被人帶走的？你家母親被關在豬圈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