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傀儡（7）

  田衛華：「很明顯，謝薇就是在案發公寓里做了腎臟移植手術，才被人帶上房車離開的，而案發現場卻什麼痕迹都沒有留下，這說明死者和程瑤的火拚現場是事後人為偽造的。」 

  宋建新疑惑地：「X集團的犯罪分子為什麼會給謝薇做腎臟移植手術？」 

  宋建新此話一出，全場陷入寂靜，紛紛看向秦川。 

  秦川鎮定地：「這個原因……暫時還沒有查清楚。但是據謝薇回憶，她在房間里剛做完手術昏昏沉沉的時候，聽到屋外發出兩聲槍響，然後就被人蒙著眼睛推了出去。」 

  秦川播放投影，投影上顯示神秘男子和程瑤屍體的照片。 

  秦川：「而現場程瑤的身上有兩個彈孔，神秘男子卻只有一個，說明一定是程瑤先被人打死，隨後神秘男子才進入案發現場的。」 

  曹天元疑惑地：「這個神秘男子到底是誰呢……」 

  李翊然：「對啊，他們為什麼狗咬狗呢？」 

  田衛華嚴肅地：「他不是狗，他是好人。」 

  宋建新看向田衛華，眼神疑惑。田衛華正要說話，宋建新的手機響了，他趕忙起身走到一邊，接聽電話。 

  「吳廳，我們正在開會……好的！」 

  宋建新轉身跟操作電腦的秦川說：「你把我的手機視頻通話投屏。」 

  秦川操作了一下，投影儀上立刻顯示出吳廳長的視頻連線。 

  所有人都倍感意外地看著視頻中的吳廳長。 

  吳廳長卻第一時間看向田衛華。 

  田衛華頓時紅了眼睛：「吳廳，您好。」 

  吳廳長點點頭：「宋局，新川市局的同志們，我在調任省公安廳副廳長之前，曾經擔任過省禁毒總隊的總隊長，而今天在別墅槍擊案中，死去的神秘男子，就是我當時手下的緝毒警之一。他名叫田燁，也是你們田支隊長的兒子。」 

  眾人紛紛看向田衛華，田衛華垂眸掩藏眼中的淚光。 

  吳廳嚴肅地：「田燁同志，一直以來都是省廳緝毒局打入販毒團伙內部的卧底同志。」 

  投影儀上出現一張田燁穿著警服的照片。 

  眾人一片嘩然。 

  宋建新恍然地點點頭，姜汶池看向秦川。 

  秦川看向田衛華的眼神滿是愧疚。 

  吳廳：「田衛華同志在無意中得知了田燁的卧底行動后，作為一位父親，他非但沒有阻止田燁同志的卧底行動，還屢次配合田燁同志完成任務。如今田燁同志的犧牲，我代表省公安廳，表示沉痛的哀悼，也向田衛華同志，致以崇高的敬意。」 

  田衛華熱淚盈眶，垂首不語，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小燁他……他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好警察……」 

  秦川看著田衛華垮下去的肩膀，如鯁在喉，悔恨不已，想要為自己曾經的懷疑向田衛華道歉，卻說不出口。 

  田衛華卻似有所感，看向秦川，扯出一個微笑：「你也是個好警察，你懷疑我，是正常的。我為了確保查案的隱蔽性和小燁的安全，所以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引起你的誤會，也沒法解釋……」 

  宋建新：「既然田燁是負責緝毒線上的同志，為什麼會進入X集團呢？」 

  吳廳：「田燁同志在販毒團伙被剿滅的行動中，偶然掌握了一些X集團非法生產販賣阿爾法三的犯罪線索。阿爾法三作為新型毒品，是我們正在嚴格管控與打擊的。所以我命令他設法進入X集團，在田衛華的幫助下，與新川市刑偵支隊裡應外合。」 

  姜汶池恍然大悟：「所以後來幫助我們找到程瑤和謝薇的行蹤也都是田燁的功勞！」 

  吳廳沉痛地：「田燁同志是個英雄，他盡忠於國、獻身使命，用熱血鑄就警魂，用勇敢的行動和無畏的犧牲履行了警察的神聖職責！」 

  * 

  會議結束，田衛華走出會議室的腳步都變得沉重而蹣跚，秦川跟在他身邊，欲言又止。 

  田衛華看向秦川，嘆氣：「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樣。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就儘快抓到真正殺害小燁的兇手吧。我年紀大了，以後刑偵支隊，還得靠你們啊。」 

  田衛華說著，拍了拍秦川的肩。轉身走了。 

  秦川站在原地，雙目泛紅。 

  姜汶池走了過來，輕輕拉住他的手：「別太自責了，其實今天之前，我也懷疑過田支隊。這不是你的錯。至少，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秦川看向姜汶池，眼中滿是感激。 

  姜汶池沖他笑笑：「田支隊說得對，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抓住殺害田燁的兇手，給他一個交代。後悔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秦川點點頭：「好。」 

  * 

  醫院病房，謝薇躺在病床上，身體狀況好多了，姜汶海抱著康康和姜汶池、秦川一起走進病房。 

  康康看見謝薇掙扎著從姜汶海懷裡跳下來，撲向謝薇身邊：「媽媽！」 

  謝薇抱著康康放聲痛哭：「康康！」 

  姜汶海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有些眼角濕潤：「要是小薇的父母看見這一幕，也可以放心了……」 

  姜汶池給姜汶海遞紙巾：「大姐你怎麼還哭上了？捨不得康康嗎？」 

  姜汶海擺擺手：「年紀大了，眼窩子淺，康康這孩子懂事，招人疼，帶了幾天我就對他有感情了。但是他回到自己媽媽身邊，姐高興還來不及呢！」 

  謝薇一遍遍摸著康康的臉：「沒想到康康竟然早就被你們救出來了……」 

  秦川無奈地：「小薇，你就算不相信我這個哥哥，也應該相信警察，為什麼要自己離開呢？」 

  謝薇流下淚來：「為了救康康，我什麼都豁得出去。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我還是會這樣做。」 

  姜汶池見秦川欲言又止，拍拍他，上前耐心地對謝薇說：「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你應該第一時間告訴警察。警察才是真正值得信賴，能夠保護康康的人。你的一腔孤勇，若被壞人利用，很可能會讓康康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謝薇抱緊康康，抿唇不語。 

  秦川又問：「小薇，我收到的視頻里你明明中了槍，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