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自投羅網（16）
姜汶池穩住心神，點點頭：「你說得對，他在韓程這裡找東西，找到了的話肯定要立刻交給孟婆，沒找到估計還要想辦法繼續找。這件事既然能打破他去跟楊志剛交易的計劃，也會限制他對萋萋下手的時間。」
秦川繼續分析，安撫姜汶池：「對，如果剝頭髮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一種xing、癖，他會享受這個過程，不會匆匆忙忙就下手，我們只要在這之前抓住他就行。」
姜汶池點頭，看一眼時間：「現在沒有直接的證據，我們不能直接拒捕他，等肖隊那邊太久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去他們學校碰碰他。」
秦川：「嗯，這樣也行，但我不建議你以私人名義約他見面。」
姜汶池焦急地：「我是短髮，他對我不會有興趣的。」
秦川搖頭：「但現在萋萋在他手裡，你自從跟他相親后，沒有主動聯繫過他，如果貿然前去，定會引起他的警覺。」
姜汶池關心則亂，一時沒了主意：「那你說怎麼辦？」
秦川冷靜地：「志遠集團因為韓志遠的案子還在被查，我可以以調查志遠集團是否涉嫌非法藥物研究為由，去找他了解情況，但我希望你回局裡等我。」
姜汶池急切地：「為什麼？」
秦川耐心地：「因為你太在意吳萋萋，趙書明是個聰明人，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可能讓他發現端倪打草驚蛇。小池，相信我，我一定會安全地把吳萋萋給你帶回來。」
姜汶池猶豫片刻，點點頭：「好。」
雖然感性上，姜汶池很想親自去。但理智上她十分清楚，秦川說的是對的，她對吳萋萋的關心會被趙書明看出來的。
姜汶池還記得僅有的幾次與趙書明碰面，每一次，趙書明都能預判她的想法，在她提出問題之前準備好答案。
這個人的洞察力，非同一般。
而吳萋萋的命運是因為姜汶池的到來才發生了改變的，本來應該與韓程甜蜜相戀的她，如果沒有姜汶池這個意外，可能都不會遇到趙書明，也不會遭遇這樣的無妄之災。
姜汶池想起吳萋萋對自己的崇拜和依賴，一顆心就揪著疼，「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前世，她已經害死了萬晶晶，這一次，姜汶池決不能讓吳萋萋也因她而死。
*
秦川來到新川醫藥大學，十年了，自從秦瑜去世，他幾乎就再沒來過這裡。
學校里的時間總是比外界要慢一些，十年了，這裡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也許是職業的特殊性，醫藥大學的學生比起綜合類大學，也要多一分沉穩。
校園寧靜而美好，秦川彷彿透過晨光，看見秦瑜穿著白大褂，扎著低馬尾，站在花壇前沖自己笑：「小川，姑姑今天下班早，帶你和小薇出去吃飯好不好？」
每當這時候，姑父謝林總會不贊同地說一句：「外面的油重，還是我來做吧。」
雖不贊同，但也是笑著的。
在秦川的記憶中，姑父只要看著姑姑，就總是笑著的。
「秦隊，就是這個辦公室。」
李翊然的聲音喚回了秦川的思緒，他抬起頭，看向眼前的辦公室，敲門走了進去。
趙書明戴著金絲框眼鏡，西服掛在衣架上，白襯衫深藍色領帶，外面套著白大褂，依舊是那副文質彬彬的模樣，正坐在電腦前忙碌著什麼，看見秦川，他微微一愣，露出微笑：「秦隊長。」
秦川和李翊然走進趙書明的辦公室，在他對面坐下，尚未開口，趙書明看見李翊然手中拿著的文件袋，就瞭然地一笑：「秦隊長今天來找我，是為了我和志遠集團合作研發的那個項目？」
秦川點點頭，公事公辦地：「是的，我們要清查志遠集團旗下所有的藥物研發項目，希望趙先生配合。」
趙書明點點頭：「當然。」
李翊然打開文件袋，將一份合作文件放在趙書明面前：「趙先生，我們經偵的同事發現，您和志遠集團簽署的這份合同，研發的是一款普通的肝臟保健品，但是研發金額卻超出同類藥物許多，並且……」
李翊然說著，拿出一份流水賬單：「今年還增添了補充協議，延長了這款藥物研發的時長。」
趙書明看了一眼文件，耐心地解答：「是這樣的，這款藥物雖然只是一款保健品，但主要是針對韓總的病情定製的，正常情況下，藥物研發是不太會使用這種針對性的研發方式的，一來難度高，二來風險大，所以通常沒有人接，我也是架不住韓總的再三邀約，才答應了。不過很可惜，藥物研發始終沒有成功，辜負了韓總的信任。」
秦川笑笑：「也就是說，按照行業規矩，通常是不會有科研人員願意接這種所謂的『私人訂製』研發項目，但因為韓志遠的高價，趙先生您接了。對嗎？」
趙書明一愣，臉上的笑意分毫未淡，眼神卻冷了下來：「秦隊長如果一定要這樣解讀，我也不想解釋太多。畢竟隔行如隔山，我也不會去指導秦隊長破案。」
秦川無所謂地，又問：「我們的同事在志遠集團的藥物研發部門，沒有發現你這款藥物研發的配方，請問趙先生，您將配方藏在哪裡了？」
趙書明臉上的笑容不由有些僵硬，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是嗎？這我就不知道了，志遠集團在韓董出事那天就被封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進去過，研發部門那些備份資料去哪裡了，我也不知道。畢竟我跟他們只是項目合作，這種問題他們那裡的直屬負責人和工作人員，應該比我清楚。」
秦川又問：「趙先生這麼嚴謹的人，藥方這麼重要的東西不會沒有備份吧？」
趙書明笑笑：「這個當然有。」
說著，他起身拉開書櫃的抽屜，找出一份資料交給秦川：「雖然藥物還沒研發成功，但這個藥方我已經申請專利保護了，所以給你們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