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自投羅網（15）

  姜汶池上前，戴著手套將那塊玻璃撿了起來，小心地裝進證物袋。 

  恰好肖海生收隊，看見便從姜汶池手中接了過來，還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屋裡找半天都沒找到帶血的玻璃渣兒，怎麼崩這兒一個？」 

  姜汶池一愣，問：「肖隊，您說什麼？」 

  肖海生：「我就奇怪怎麼崩這兒了……」 

  姜汶池擺擺手：「不是，上一句，您說屋裡沒有帶血的玻璃渣兒？」 

  肖海生點點頭：「對，找到很多玻璃碎屑，但是沒有大塊的，也基本都不沾著血。」 

  姜汶池皺眉，努力回憶著晚上剛進房間時看到的畫面，念叨著：「地上的血跡有噴濺有滴落，說明收到襲擊的人很可能是被人用刀捅傷后，拔刀時噴出血液，但沒能立刻被帶離現場，所以後續產生滴落的血跡……玻璃渣……」 

  肖海生點頭：「對，我也是這麼判斷的，兇器應該是匕首、水果刀一類的利器。」 

  姜汶池：「傢具里沒有玻璃碎了的，對吧肖隊？」 

  肖海生點點頭：「沒有。」 

  姜汶池猛地想到什麼：「兇手走的時候沒有擦拭血跡，他可能明白血跡沒有那麼好清除，還有一個原因是血跡是受害者的，他並不擔心我們知道誰是受害者。但他清楚了碎裂的玻璃製品，說明這個玻璃製品會泄露他本人的身份！」 

  秦川反應過來：「受害者可能曾使用玻璃製品攻擊他，那件玻璃製品碎裂后沾有兇手的血跡！」 

  姜汶池點頭：「對，所以他收走了大部分的玻璃碎渣。」 

  姜汶池說著，看向證物袋裡那一片：「而這一片，如果不是他粗心遺落……」 

  姜汶池說著，想起自己在京城時給吳萋萋做試鏡輔導時曾對她說過「想要演活一個警察，就要學會時刻保持警察的敏銳和細緻，關注細節，並利用細節。」 

  「很可能是受害者故意丟在這裡，留給我們的線索。萋萋上一部戲演的就是一個卧底女刑警。」 

  姜汶池說完，秦川點點頭：「的確有這種可能。」 

  肖海生雖然有些雲山霧繞，畢竟不知道他們口中說的「萋萋」是誰，但還是提煉到了需要自己儘力配合的點：「我回去就立刻提取這個玻璃渣上的血跡放進資料庫匹配DNA。」 

  姜汶池卻攔住肖海生：「肖隊，稍等。」 

  姜汶池說著，又小心翼翼地將那片玻璃渣拿了出來，房子鼻子跟前仔細的聞了聞，聞了幾遍，難以確認，又遞給秦川：「秦隊，你聞聞，這上面除了血腥味，還有什麼味道？」 

  肖海生疑惑地看了一眼發現玻璃渣的草叢：「這草上肥料了？」 

  姜汶池搖搖頭。 

  秦川聞了出來：「雙氧水。」 

  姜汶池立刻點頭：「對，我就覺得很奇怪但是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 

  肖海生驚訝地沖秦川豎起大拇指：「秦隊真是全能，都能兼職警犬了！」 

  秦川無語地推他一下。肖海生得逞地笑出聲。 

  姜汶池又問秦川：「剛才我們打開門進來的瞬間，秦隊你有聞到屋裡有這種味道嗎？」 

  秦川回憶了一下：「你這麼說，好像真的有，但又不全是雙氧水味兒。」 

  姜汶池點點頭：「對，這個味道是混合的，夾雜著別的東西的味道，只是另一種東西的味道很弱，比較柔和，雙氧水的味道相對刺鼻。我之前在哪裡聞到過這種味道呢……」 

  「我跟小韓總來過來，跟你姐姐談項目合作的事。」 

  腦海中突然響起這句話，姜汶池眨眨眼，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答案。 

  「趙書明！」 

  姜汶池說出這個名字，秦川都愣了一下。 

  姜汶池飛快地解釋道：「之前有次我去瀚海集團找我姐，坐在大廳睡著了，趙書明給我蓋了他的西裝，就是這種味道！我不會記錯！」 

  當時她醒來時，看見自己身上蓋著趙書明的西裝，衣服上散發著消毒水混合著一種淡香水交雜的味道。 

  因為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實在有些特別，所以讓她印象深刻。 

  秦川皺眉思考：「趙書明的確認識韓程，也一直跟志遠集團合作，跟韓志遠過從甚密，從事醫藥研究……但是他抓萋萋做什麼？」 

  姜汶池的腦子飛速運轉，快速地回憶著跟趙書明初次見面以來的全部細節。 

  相親現場他分明對她沒有興趣，但卻在路上停下來送她們去吳萋萋的學校，還體貼的給家裡打招呼幫她們解釋。 

  海西寨，一起去看劇，也是吳萋萋的邀請…… 

  雖然有在瀚海集團給她蓋衣服的行為，但姜汶池仔細回憶，他看向吳萋萋和自己的眼神，的確是，有細微的差別的。 

  那日她朦朧中睡醒，接觸到趙書明的眼神，分明有一閃而過的遺憾，僅僅也只是遺憾而已。 

  姜汶池暫時還想不明白他因何而遺憾，但可以百分百確定，自己對他，並未形成任何男女間的吸引。 

  但他看向吳萋萋的眼神是不同的。而自己和萋萋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呢？ 

  姜汶池突然想到什麼，心裡突地一下，瞳孔頓時一縮！ 

  難道是…… 

  「該不會，趙書明就是忒修斯？！」 

  秦川頓時也愣住了。 

  姜汶池想起楊志剛描述中忒修斯的變態嗜好，將女孩活剝頭皮…… 

  頓時不寒而慄。 

  「秦隊！我們必須立刻去救萋萋！」 

  姜汶池不敢想，就算吳萋萋不會立刻死，作為一個那麼美的女孩，她還是個女明星，真的經歷這些對她意味著什麼…… 

  恐懼令她整張臉都白了，肖海生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明白可能事情有些嚴重，於是從秦川手中接過那片玻璃：「證物交給我，一定最快速度給你們想要的證據。你們快去救人。」 

  秦川沖肖海生感激地點點頭：「謝了，兄弟。」 

  肖海生擺擺手，帶著證物和技術大隊的刑警們收隊回去加班加點。 

  秦川安撫地捏了捏姜汶池的手：「放心，如果他真的是忒修斯，那現在他肯定有更要緊的事要做，不會那麼快對萋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