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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趕屍殺人案(19)

  第70章 趕屍殺人案(19) 

  阿聰一邊盛米飯,一邊說:「你們等一下,我跟舅媽吃完飯,就跟你們走。」 

  秦川和姜汶池對視一眼,隨即對阿聰點點頭。 

  夕陽西下,姜汶池和秦川坐在小院中,隔著堂屋的窗戶,看見阿聰在屋裡和寨老夫人一起吃著飯。 

  電視里播著新聞,老人聽不清,卻總愛對新聞發表評論。阿聰語氣頗為不耐煩,卻每一次都要糾正她。一老一小你來我往,吵鬧卻又和諧。 

  秦川無聲地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肉鬆飯糰遞給姜汶池。 

  姜汶池愣住:「我記得這邊的便利店沒賣的啊。」 

  秦川:「肖隊給的。」 

  姜汶池驚訝地:「肖隊口味跟我一樣啊。」 

  說著,笑眯眯地拆開飯糰吃了起來。秦川看著她滿足的模樣,也打開一個飯糰,啃了一口。 

  這時,手機微信響起提示音,秦川點開看了一眼,正是肖海生。 

  【伱小子跑的倒快,飯糰錢還沒轉給我!不知道我老婆查賬有多嚴啊!24.5,不找零!】 

  「又有新線索嗎?」姜汶池說著,湊過來想看。 

  秦川連忙把肖海生的對話框刪了。 

  姜汶池只來得及看見他刪了個對話框,意識到自己差點看到領導的小秘密,尷尬地忙從竹凳砂鍋起身:「我不是故意的,秦隊。」 

  雖然知道姜汶池誤會了,但一時又想不出該如何解釋,二人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 

  姜汶池在小院中溜達了幾步,輕輕推了一下阿聰房間的門,看見上次那張合照還放在床頭,掏出手機對著照片拍了一張。 

  剛拍完,阿聰從堂屋走了出來。 

  少年難得穿了回正經衣服,白色短袖襯衫,黑色長褲,腳踩一雙黑色帆布鞋,乍一看就是學校里的普通高中生模樣。 

  「我吃完了,走吧。」 

  少年青澀的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沉靜,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姜汶池和秦川跟了出去,阿聰自覺地上了警車,一路無話。 

  阿聰始終看著窗外,眼眸被落霞映照的晶亮,他看的極為認真,似乎在努力記住這個寨子的模樣。 

  姜汶池坐在他身側,默默地觀察著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到了派出所的訊問室,不等姜汶池和秦川問什麼,阿聰直接地說:「那淳是我殺的,我舅、李加吉,都是我殺的。」 

  秦川和姜汶池對視一眼。 

  姜汶池看向阿聰:「你是怎麼殺了那淳?」 

  阿聰:「你們不都看到了?毒死的。」 

  姜汶池:「請你詳細描述一下殺死那淳的過程。」 

  阿聰一頓,皺眉思索著,似乎在努力回憶並組織語言:「我用槍打了他,然後給他下毒,最後把屍體放在劇場。」 

  姜汶池盯著阿聰的眼睛,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你是說,你先用槍打了他,然後才下的毒?」 

  阿聰一愣,很快又開口:「先下的毒,然後用槍……反正就是這麼殺的,我也記不清這些細節了,你們不會自己查嗎?」 

  著急之下,他又回到了平時暴躁倔強的叛逆態度。 

  姜汶池:「你哪裡來的槍?」 

  阿聰皺眉想了想:「我買的。」 

  這下秦川都笑了:「你在哪裡買的?多少錢?跟誰買的?」 

  阿聰咬著嘴唇冥思苦想,半晌,大概是編不出來了,破罐子破摔地:「好久之前的事了,我記性不好,不記得了。」 

  姜汶池繼續追問:「那最近的事你記得吧?槍用完之後你放在哪裡了?槍里還剩幾顆子彈?」 

  這個問題似乎難住了阿聰,他皺眉想了許久,才說:「反正就在那淳家,槍里還有……一兩顆子彈吧,我記不清了,我當時……我當時太緊張了,所以都記不清了。」 

  姜汶池:「你說你舅舅寨老和李加吉也是你殺的,那淳就是你殺的第三個人了。」 

  姜汶池說著,似乎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怎麼還這麼緊張?」 

  阿聰被姜汶池的嘲笑激怒,不悅地往座椅里一靠:「你管我呢!我才十七歲!殺人緊張不是正常的嗎?你殺過人嗎?你懂什麼!」 

  面對那淳這中二的回答,姜汶池和秦川都是一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阿聰對他們這種長輩看孩子胡鬧般的模樣頗為不滿:「你們別看不起人!我雖然才17歲,但是我的力氣也不比成年男人差,我殺人有什麼奇怪的,那麼多未成年殺人的,你們做刑警的這點見識都沒有嗎?怪不得那麼久破不了案!」 

  秦川突然嚴厲地:「那你殺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阿聰一愣,想了想:「我……我舅舅總管著我,不給我錢花,我一生氣就把他殺了。」 

  姜汶池:「那李加吉呢?」 

  阿聰皺眉:「他……他欠我舅舅錢,我去要賬,他想賴賬,我就把他殺了。」 

  說完,搶答一般,又說:「至於那淳,他其實是我姑父,但他以前對我姑姑不好,總打罵她。雖然我姑姑死了很多年了,但反正我已經殺了這麼多人,多他一個不多,反正我還沒成年,你們也不能槍斃我。」 

  姜汶池看著阿聰無知無畏的樣子,嘆氣:「你以為被槍斃才是最可怕的嗎?我覺得,從17歲開始,就被關在監獄里二十年,人生最好的時光全都這樣消耗掉,才是最可怕的。」 

  阿聰無所畏懼的表情有了一絲鬆動,然而他只是舔了舔嘴唇,還是梗著脖子說:「我不後悔,二十年後我才37,人生長著呢。」 

  姜汶池和秦川對視一眼,走出訊問室。 

  姜汶池無奈地呼出一口氣:「果然還是個孩子啊,他要是能保持剛出家門時那種演技,我還能多信他一點兒。」 

  秦川笑笑:「那時候應該不是演技,他那時候可能真的覺得,他可以替他想保護的那個人頂罪。」 

  姜汶池:「可能,是那『些』人。」 

  秦川看著姜汶池篤定的模樣,笑著問:「你已經有思路了?」 

  姜汶池嚴肅地:「尚不確定,但這張照片,也許能給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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