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趕屍殺人案(18)
第69章 趕屍殺人案(18)
秦川打電話通知法醫和技術大隊的同事。
姜汶池挪開那淳身上壓著的打光燈,蹲下觀察屍體。
秦川掛了電話走過來,習慣性地向她伸出手,姜汶池自然地從口袋裡掏出手套,遞給秦川。
那淳的屍體與李加吉和寨老的一樣,同樣的窒息死亡,同樣的頸部勒痕,同樣的戒指痕迹,就連槍傷的位置也一致。
唯一的區別是,寨老和李加吉的屍體,雙臂各一個槍傷,但那淳的屍體,只有右臂有槍傷。
秦川:「那淳只有一處槍傷……」
姜汶池回憶起方才那把槍:「因為槍里沒有子彈了。」
秦川看向姜汶池。
姜汶池解釋道:「來劇場之前,我和李哥在那淳家牆角的地磚下,發現了那把槍。我把槍拿出來的時候,裡面已經沒有子彈了。」
秦川皺眉:「這些兇手,並不是這把槍真正的主人。」
姜汶池點頭:「對,估計他們意外拿到了這把槍。但槍里的子彈用完,他們沒有購買子彈的渠道,所以這把槍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說到這裡,姜汶池疑惑地:「按照屍體溫度,那淳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兩小時以內。那把槍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回到了那淳家呢?除非那淳的槍傷……是生前傷?」
秦川:「有這種可能性,但是要等法醫確定了。屍體上沒有被束縛的痕迹,如果是生前中槍,在沒有捆綁的情況下,位置如此精準,普通人的槍法很難達到。」
姜汶池點點頭,繼續觀察著那淳的屍體,突然,疑惑地「咦」了一聲。
「秦隊,你看這裡。」
秦川湊過去,看見姜汶池正抬起那淳的手臂,而在他大臂的後方,有一塊暗紫色的屍斑。
「死亡兩小時之內,就形成了下沉屍斑……難道他……」
姜汶池與秦川對視一眼,二人異口同聲地:「中過毒!」
姜汶池:「如果他的死因不是勒死呢?」
秦川:「你的意思是他的窒息是中毒引起的,勒痕只是個假象?」
姜汶池點頭:「如果是因為中毒陷入昏厥,之後嫌疑人對他開槍,近距離擊中一個昏迷的人,就算是個普通人,經歷了前兩次之後,這次也不會再手抖了,做到這種精準度不奇怪。」
秦川沉吟:「而且如果是中毒昏迷后死亡,那兇手很可能早就把他丟在這裡了,他只是因為毒性擴散,兩小時前才死去。」
姜汶池點頭:「所以,軒哥的排查時段還需要延長擴大。」
接連死了三個人,海西寨「趕屍殺人案」,已經被很多網紅自媒體報道開了。案件被渲染的神秘詭譎,網路上充滿了怪力亂神的推測。
涉及封建迷信,新川市局非常重視這個案子,局領導輪番打電話給秦川施加壓力,秦川掛了電話印堂發黑,眾人也跟著陰雲密布。
然而被領導重視也不是沒有好處,比如法醫和技術這次直接打包帶著工具來了。
兩輛警用麵包車裝了個滿滿當當,就像是把新川市刑偵支隊搬了過來。
法醫和技術的人在劇場內臨時搭建了辦公區域,在罪案現場原地辦公。
肖海生對於打光燈垮塌,破壞了現場痕迹的事充滿怨念,抱怨不休。
不知是不是為了報復,竟然還通過地面痕迹分析,用3D動畫將秦川英雄救美,抱著姜汶池滾出去的畫面復原了。
一眾警察看著這畫面發出陣陣尖叫,宛如沒見過世面的初中小男生。
姜汶池對這種中二行為嗤之以鼻,正要嘲笑,只聽肖海生不懷好意地戳戳秦川:「秦隊,不對啊,你這下盤什麼時候這麼不穩了?救人就救人,小姜一個小姑娘,伱拉她一把怎麼還能摔倒了呢?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趁機抱一抱?」
姜汶池一愣,隨即下意識地看向秦川的頸側。
恰好秦川也朝姜汶池看過來,兩人視線隔空交匯,秦川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往一側歪了歪脖子。
男人脖頸修長,喉結清晰而性感,但此時,那完美的脖頸上,頸動脈竇的位置隱約可見一塊紅痕……
姜汶池尷尬地腳趾扣地,借口去看屍檢結果,落荒而逃。
陳默在臨時搭建的屍檢房內解剖屍體,幾乎是用坐了火箭的速度,迅速得出了結果。
「槍傷的確是生前傷,死因是有機磷農藥中毒后呼吸衰竭。但是,頸部的勒痕是死後傷,並且,通過勒痕的壓力面積判斷,這個兇手相較之前兩個案子的兇手,手部力量較小,手掌也較單薄,造成按壓痕迹的戒指的寬度也不同。」
姜汶池聽完陳默的話,皺眉:「難道,這次的兇手,是女人?」
陳默搖頭:「按照勒痕上的指痕長度和骨節壓痕判斷,我更傾向於青少年男性。」
姜汶池腦中思路電轉,猛地想起自己騎車來劇場的路上,那一群群朝自己吹口哨的少年。
當時一心往劇場趕,雖然沒有將心思放在那些孩子身上,但是刑警的職業病,讓她對見過的每個畫面,都有著照相機般的記憶能力和回溯能力,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畫面會日漸模糊。
但一天之內的畫面,還是能夠清晰的在她腦中,如過幻燈片般一幕幕滑過。
姜汶池為了屏蔽干擾,閉上眼睛,努力回憶。
突然,在一個畫面中,她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姜汶池猛地睜開眼,正對上秦川探究的雙眼。
「阿聰!」
姜汶池顧不上解釋,轉身就往外跑。
秦川迅速反應過來,迅速跟上姜汶池。
秦川開著車,姜汶池迅速將剛才陳默在那淳屍體上的發現,和自己在來劇場的路上曾見過阿聰的事告訴秦川。
說話間,已經到了寨老家,小院大門虛掩著,廚房裡傳來陣陣誘人的飯菜香。
姜汶池和秦川走進廚房,阿聰正將一盤竹筍臘肉盛出鍋。
看見秦川和姜汶池,他愣怔一瞬,隨即面無表情地將菜放在案板上。
態度出奇的淡定,就好像早就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