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直男驚覺
「沒，沒有啊。」林小滿乾笑兩聲，內心祈禱：行行好，給個台階下吧。
「胡說，明明很紅。」伊銘澤捏住林小滿的下巴尖，左瞧右瞧，嚴謹道，「現在更紅了。」
林小滿：「……」
拉拉隊帶來的興奮還沒消彌，大家都圍在旁邊看熱鬧，只有孟東挪開目光，拍了兩下球，臉色露出些微異樣。
直男的一大標準愛好就是起鬨「搞基」，朱立遠翹起蘭花指，吊著嗓子道：「哎呀，你們倆好基啊。」
「基」這個字如同一道天雷在伊銘澤頭頂炸響，他像被電了一下，鬆開林小滿的下巴，單手插進了褲兜里。
同一時間，林小滿轉身往衛生間方向跑去。
「小滿哥，你幹嘛去？」朱立遠在後面問。
「尿急！」林小滿拋下兩個字，像只兔子一樣瞬間溜沒了影。
籃球館的衛生間裝潢不錯，林小滿站在大理石洗手台前，看著鏡子里發梢滴水的自己。
兩個臉蛋燙得都能蒸饅頭了。
林小滿心臟撲通直跳，頭皮和臉上還留有被觸摸后的感覺，他強迫自己淡定，按照邏輯好好理一遍伊銘澤的動機。
首先，伊銘澤為什麼要三番兩次摸他的頭？伊銘澤不懂摸頭意味著什麼嗎？好，如果把摸頭歸結為無意之舉，那摸臉呢？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伊銘澤對他也有點感覺了吧？
還是說，既喜歡男生又喜歡女生的人和他這種純gay思維想法不一樣啊？
林小滿困惑得要命。
然而人海茫茫，別說雙性戀了，林小滿連同性戀都沒接觸過多少，他不太喜歡組圈抱團，同類雷達也永遠處於失效狀態。
「小滿哥好了沒，我們要開始嘍。」門外響起了一個隊員的聲音。
林小滿一看手錶，他居然在衛生間呆了十五分鐘，他立馬甩幹頭發上的水，「來了來了。」
今晚，大家打得格外起勁，全員發揮極致，尤其是命中率，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看來拉拉隊的威力不容小覷，林小滿在心中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訓練結束之後，大家就各回各家了，秦央和孟東有夜場，都不準備回寢室，同路的只剩下伊銘澤和林小滿。
獨處的時候，林小滿又想起剛才的事，還是有點心跳加速，他特別想問伊銘澤是不是有點喜歡他了，但他謹記陳文琪的教誨，追人的時候行事不能太魯莽。
於是，他把好奇咽了回去，只是用一雙欲言又止的眼睛看著伊銘澤，直接把伊銘澤看得欲言又止了。
伊銘澤掩飾性地咳嗽兩聲，錯開目光看向前方。
他反思了一下這段時間，雖然他對喜歡同性這種事沒有一點認知度、同理心和想象力，但他可以做類比——如果把林小滿當作一個女生，那他現在這樣，好像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對勁，不過又說不上來是哪不對。
伊銘澤下意識默念了一遍「身正不怕影子彎」的《直男經》，身心得到了極大的安慰，他和林小滿拉開了一點距離，但很快又被林小滿笑嘻嘻地貼回來，他再拉開，林小滿再貼，最後沒留神，兩人一塊兒踏空，摔進了路邊的草叢裡。
伊銘澤剛身手矯健地撐住草地，懷裡就砸了個人，「我操……」
林小滿渾然不知伊銘澤剛才那段路的內心戲有多麼跌宕起伏，一屁股坐進伊銘澤的兩腿間，摔懵了。
「起來。」伊銘澤喘著氣說。
「嗯嗯！」林小滿點頭，努力站起來，然而腳一滑，又跌回伊銘澤懷裡，並且坐在了某個不可名狀的東西上。
林小滿像被燙了屁股一樣手腳並用地爬開，發出一陣悉索的響。
兩個身影在草叢裡起起伏伏，若隱若現，路過的人還以為有人在裡面干有傷風化的事，立刻躲到一旁打開視頻錄像。
很快，鏡頭裡一前一後站起了兩個狼狽的男生，滿身草屑，要不是身高差距太懸殊，很像打了一架。
路人：「？」
手機都掏出來了，就給我看這？路人失望，轉身走掉了。
伊銘澤率先跨出草叢，還沒來得及嫌丟人，就看到身後的林小滿動作一瘸一拐的，牙齒還咬著嘴唇，看起來像在忍著什麼。
伊銘澤立刻緊張道：「腳扭了？」
林小滿搖頭道：「就是腳有點軟哈。」
伊銘澤把「腳軟」理解成了受傷，直接蹲下身，不由分說撩起林小滿的褲腳，手指按在了關節處，「讓我看看。」
林小滿的腳踝細瘦精緻，皮膚也很白皙，一看就是不常運動的，伊銘澤單膝點地，粗糙的指腹捏了一下細皮嫩肉下的骨頭。
「別！別捏……」林小滿小聲驚叫，聲線卻異常綿軟，尾音還帶了個小勾子。
伊銘澤不解，抬頭問：「為什麼？」
林小滿低頭，咬唇扭捏道：「捏了就更軟了。」
伊銘澤：「……」
當晚，林小滿做了個如狼似虎的夢，具體內容是發到微博里會被屏蔽、說給對方聽會被當變態揍死的那種。 -
江市的秋天一向短暫，以至於好像把時間都加了倍速，晃眼就到了十一月的第一個雙休日。
周六下午，林小滿從實驗室出來，吃過晚飯就直奔圖書館，馬上要期中考試了，雖然他的考試成績一向讓人望塵莫及，但還是得象徵性地複習一下，畢竟學霸也是需要心理暗示的。
他在自習區找了個空位，剛坐下沒多久，突然收到伊銘澤發來的消息：明天下午看電影，有時間么？
他一激動，把桌子撞了一下，對面的男生蹙了眉頭。
林小滿立刻回復：有有有！
然後屏住呼吸等後續。
半分鐘后——
1：明天下午一點半在校門口碰面，銀光私人影院。
私人影院？？
林小滿猛地站起來，差點把桌子掀翻。
他對面的男生終於忍不住，抬頭瞪了他一眼，「同學，發瘋請出門右轉。」
「好的。」林小滿說。
然後，他衝出圖書室，跑到樓梯右邊的空地上，對著半開的窗戶無聲地發了好大一會兒瘋，然後點開陳文琪的微信。
an：伊銘澤問我明天下午有沒有時間看電影，私人影院！！
無價小陳：稍等。
三分鐘后，陳文琪甩了個某寶鏈接過來，林小滿一看，居然是防狼報警器。
an：？
無價小陳：這個是同城的，一天就能到。
林小滿把鏈接複製到購物網站，瀏覽了一下廣告詞：120分貝高聲尖叫，讓壞人靈魂出竅。
「……」
他心說陳文琪是不是糊塗了，有企圖的是他，又不是伊銘澤，怎麼看也應該是伊銘澤要防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