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摸摸兔頭
孫寧也進來了，不過他沒去櫃檯點單，而是徑直走到了林小滿這桌，林小滿還以為他要和自己說話，卻發現他的目光好像黏在了對面的夏瀅瀅身上。
「嗨學長，來買奶茶？」夏瀅瀅微微一笑。
「是啊，哈哈。」孫寧摸摸鼻子，晃動肩膀，表情舉止有點憨。
林小滿驚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成熟穩重的孫隊像個手足無措的小學生。
他和孫寧對視了一眼，瞬間從孫寧拜託的目光中讀懂了孫寧的意思，於是，他站起身，把座位讓給了孫寧。
「瀅瀅姐，我先去5號館了，等你喲。」
林小滿三蹦兩跳地跑出門去，一開口就是興緻盎然地八卦：「伊哥伊哥，孫隊是不是喜歡瀅瀅姐啊。」
伊銘澤點頭道：「嗯，三年了，夏瀅瀅新生報到那天，孫寧給她提了行李，一見鍾情。」
「哦！」原來其他人都是進去給孫寧打掩護的，果然是好兄弟。
林小滿有點興奮，畢竟人類的本質是吃瓜，甜瓜能提升幸福指數。
孫寧求而不得的戀愛瓜，伊銘澤他們八百年前就吃厭了，但這會兒看到林小滿這麼開心，伊銘澤唇邊又生了點笑意。
甜品店四周瀰漫著奶香味，眼前的男孩臉頰紅撲撲的，柔和的五官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仔細看看，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小帥哥。他的發色並非純黑，被傍晚的天光輕拂，染出柔軟的琥珀色，看上去蓬鬆又溫暖。
想起剛才夏瀅瀅摸林小滿頭的場景，伊銘澤心尖一癢，伸出大手，掌心完全蓋在了林小滿的發頂上，五指往下一壓，林小滿額前細碎的劉海瞬間遮過了眼睛。
林小滿：「……」
如果沒記錯，這好像是單手抓籃球的動作。
伊銘澤感受了三秒，放開手，得出了「柔軟好摸」的結論。
「幹嘛呀？」林小滿有點懵逼，撥著劉海問。
店裡，孫寧已經順利和夏瀅瀅聊上了，副隊朱立遠吸著檸檬汽水率先走出來。
看著唯美夕陽下，兩個仰頭低頭近距離說話的人，他大聲調侃道：「你倆啥毛病，怎麼老愛說悄悄話？」
林小滿聞言，立刻心裡有鬼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倒是伊銘澤沒什麼反應，渾身上下寫滿了「坦蕩」二字。
林小滿不免打心底里佩服伊銘澤，同時也好奇他是怎麼做到能在一群直男中間時刻保持鎮定自若的。
或許這就是雙性戀的過人之處。
後面的隊員們也接二連三地出來，「走了走了，孫隊已經被妹子蒙蔽了雙眼，不用等他了。」
「等等。」林小滿看了一圈，發現面前的五人人手一杯飲品，只有伊銘澤沒有。
他問伊銘澤想喝什麼，堅決要請伊銘澤喝一杯。
伊銘澤正好有點口渴，不過他很少喝這種路邊奶茶店的東西，就把決定權交給了林小滿，「隨便，喝你最喜歡的吧。」
林小滿點點頭，殷勤地跑回店裡，給伊銘澤點了一杯草莓奶昔。
十月底的江市，天冷，風大。
六個人高馬大的猛男簇擁著一個身材纖細的男孩，形成了防風圈，個子最高的那位，捧著一杯粉粉嫩嫩的草莓奶昔。
回頭率超過90％。
剛入籃球隊的大一學弟緊張道：「有，有妹子在看我們，好多。」
朱立遠撩了一下鬢角，嘚瑟道：「校隊靚仔出街而已啦，這種效果很正常啦。」
伍洋過來人般八風不動道：「別慌，穩住，習慣成自然。」
他們身高個個超過一米八，全都在林小滿頭頂講話，林小滿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撇撇嘴，心說大哥們快別自戀了，人家看的明明是伊銘澤一個人。
秦央嘆了口氣，遺憾道：「咱們靚是靚，就是性別太單調了。」
林小滿「啊」了一聲，感覺膝蓋部位異常敏感地中了箭。
伊銘澤立刻道：「老秦，你什麼意思？」
秦央立刻反應過來這話可能有點傷林小滿的心，「哎哎，我就隨口一說，絕對沒別的意思！騙人我把球吃了。」
說著拋了一下手中的球。
學校不重視籃球隊，其實他們心裡都門兒清，籃球經理也是來一個走一個，好不容易碰上林小滿這樣既上心又全能的，才不捨得搞性別歧視。
見伊銘澤懶得搭理自己，秦央轉而對林小滿說：「小滿哥，你真好，特別好，夫復何求的那種好。」
秦央這人其實不錯，就是嗓門兒太大，話又多，呱嗒呱嗒的，吵得林小滿耳朵疼。
伊銘澤一口氣吸完奶昔，杯子精準投進了三米外的垃圾桶，然後無情地用胳膊肘把秦央懟遠了。
被暴力隔離的秦央翻了個白眼，控訴道：「老伊哥，霸道。」 -
到了籃球館，大家換好球服出來，看到林小滿正往大門口翹首以盼。
「看啥呢？看美女嗎？」秦央一開口就是標準老色批了。
誰知林小滿居然點點頭，這下連伊銘澤都好奇了，「哪有美女？」
話音未落，籃球館的門被人推開。
「啊，她們來了！」
大家順著林小滿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夏瀅瀅帶著十個身高相仿、膚白貌美的女生走進場館。
妹子們往籃球場上一站，排好隊形，等夏瀅瀅放出音樂后，整齊劃一跳起了動感漂亮的啦啦操。
隊員們屏住呼吸，眼睛都看直了，秦央甚至咽了口唾沫，因為那十個妹子里，有一個是他女神——外語學院的系花。
朱立遠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我靠，這是我小滿哥給我們變出來的……？」
林小滿猜到了大家會是這個反應，畢竟對於直男來說，有妹子助威和沒妹子助威的籃球賽是兩碼事，他偷偷看了眼伊銘澤，發現伊銘澤也在看。
他低下頭，悶悶地嘟囔了一句：「好看么？」
沒人回答他。
他不爽地哼唧了兩聲，反倒迅速引起了伊銘澤的注意。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伊銘澤垂下目光問。
「你等一下！」終於把伊銘澤的眼神搶回來了，林小滿當機立斷，掏出手機，在伊銘澤面前一通亂點，嘴裡支支吾吾半天，大腦飛速運轉。
伊銘澤還以為林小滿有要緊事要說，特別耐心地等著，情急之下，林小滿翻出他前兩天拍的一張伊銘澤灌籃的照片。
林小滿：「我拍的，帥嗎？」
伊銘澤：「……」
再抬頭的時候，啦啦操已經跳完了。
「這只是一小段展示，」夏瀅瀅道，「小滿昨天才跟我提拉拉隊的事，還沒練熟，不過大致是這樣，你們覺得還ok嗎？」
這豈止是ok？這簡直就是仙女集體下凡救蒼生！十幾個嘴笨男生無以言表，瘋狂拍起了巴掌，只有伊銘澤比較淡定，有沒有女孩兒加油，他都一樣能發揮出實力。
「辛苦小姐姐們啦！」林小滿從柜子里抱出一堆精緻的手袋，給妹子們一人發了個小禮物，再次感謝了夏瀅瀅。
其實，夏瀅瀅組這個拉拉隊也沒花多大工夫，體操社的姑娘們老早就想給校隊當拉拉隊了，畢竟她們的男神伊銘澤在隊里擔當主力，只可惜一直跟校隊後勤對接不上，這會兒如願以償站在伊銘澤面前了，又紛紛羞澀了起來，只敢和林小滿說話，眼神瘋狂往伊銘澤身上瞥。
妹子們走後，留下一片香風，隊員們蕩漾其中，直接炸了鍋。
「小滿哥看我的眼淚，你是我的親人！」
「籃球隊有你了不起！！」
「真想把小滿哥倒過來，抖一抖，看看還有什麼寶藏沒交出來。」
這個提議深得人心，朱立遠秦央他們餓虎撲食一樣朝林小滿襲來，嚇得林小滿哇哇亂叫著躲到了伊銘澤身後。
「哎喲哎喲。」關敬擠眉弄眼道，「沒事兒就知道找哥哥。」
林小滿埋在伊銘澤背上的臉瞬間紅了。
倒是伊銘澤接受了這個設定，張開雙臂，儼然一副大哥護小弟的樣子。
秦央「嘖」了一聲：「老伊最近真是父愛泛濫啊。」
伊銘澤回過身，摸了摸林小滿的頭，挑眉道：「我樂意。」
他並非在和兄弟們打趣，也沒別的意思，他就是越發覺得，林小滿這小孩兒挺招人疼的。尤其是在整個籃球隊都喜歡林小滿的情況下，小孩兒跟自己最親，這怎麼能不被激發出保護欲？
至於小孩兒對他有企圖這回事，暫時又被他的直男思維拋到了腦後。
於是，伊銘澤大手又下意識覆上林小滿的發頂，邊跟隊友們說話邊揉，手感絕佳。
然而，直男和gay對同性親密度的判斷大相徑庭，這通摸頭殺下來，伊銘澤是rua痛快了，可他不知道，這樣接連不斷地揉捏撫摸簡直要了林小滿的命。
伊銘澤壓根不是抓兩把就完事，而是用指腹一寸一寸蹭過頭皮，指尖又和髮絲糾纏不清。林小滿天靈蓋上的每個細胞都尖叫著發麻，觸電般的感覺一路酥到了尾椎骨，他一動也不敢動，整張臉像被人摁進了染缸，紅得嚇人。
某直男擼兔毛一樣擼了好一陣子，終於發現林小滿臉色不對，他立刻關懷道：「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
眾目睽睽之下，林小滿一把捂住臉，內心惡龍咆哮——好傢夥，要不是知道伊銘澤是雙性戀，他都要大罵一句「臭直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