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新的調查
會議室里,幾個人尚未緩過勁來,依然低著頭低聲交頭接耳地談論著剛才看到的那場尷尬,最起勁的何施施甚至還笑出聲來。
而作為主持會議的司徒勝,一邊翻看著卷宗,一邊思緒卻也飛了出去。
這個李牧循到底有什麼好的,不光程鶯那樣喜歡他,就連他的學生竟然也對他毫不掩飾。看他離開警局的樣子,好像還有那麼一些洋洋自得。
只可惜,美夢太快就被撞破,兩人親密的舉動被迎面而來的程鶯撞了個正著,實在是大快人心。
現在應該是程鶯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沒準一點體貼就能換來極大的感動,讓她重新審視一下到底誰才值得愛。可自己偏偏又要錯失這次良機嗎?
「呯!」桌子被重重地拍了一記。
驚的一旁竊竊私語的幾人渾身一顫,還以為是隊長發火了,立刻恢復了該有的儀容,正襟危坐起來。
卻不料,這只是司徒勝在自我警醒。
自己怎麼會在這種時候還想入非非呢?五二三案件還沒破,現在又發生了一起命案,兩名如花似玉的死者都在等自己還她們一個公道。
可自己呢,居然還在糾結兒女情長。這樣不僅愧對了自己身上的這身警服,更愧對了廣大老百姓對他們的信任。
追求愛情是自己的權利,但處事必須分輕重緩急。程鶯是好,但要讓他放下一切去追求,還遠遠不夠,因為多到底兩人之間彼此的交際只有那次步行街的邂逅。後來海美的公開課,也僅僅只是打了個招呼,根本算不了什麼。
程鶯只是認識自己而已,是以,無論她是被背叛,還是誤會,都只是她自己的事。自己最多只是單相思,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自己去解決。
見司徒勝過了好半天都沒有責難他們的意思,眾人這才長舒一口氣,但沒人能保證這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所以,誰都不敢放鬆。一個個坐地筆直,目光也都聚焦在司徒勝身上。
許是感受到了眾人所矚,司徒勝很快將思緒收了回來。開始了會議討論:
「小何,案發過去已經好幾天了,技術科有什麼新的發現?」
「報告勝隊,根據海美提供的監控視頻,我們幾個已經從頭到尾都看過一遍。」
「案發當天從晚上用餐時間開始,一直到案發後,也就是凌晨四點前。除了外賣送餐和包裹快遞的人員外,並沒有可疑人員出入。」
「因為定期保養維護,藝術中心周圍的監控探頭都沒有啟動,所以案發前後,只有少數幾個騎手經過,但並沒有拍到他們中是否有人在那裡出入過。」
何施施將這幾天他所負責的內容全部彙報了一遍,便又重新整理好自己手中的文件,端坐在一旁。
接下來是呂闖。
「根據對部分留校的師生的走訪調查,基本叫餐的都是學校周邊的一些個食堂,小吃店,送餐的騎手也是就近接單,人員上比較固定。除非有人叫了遠處的外賣,才會有臨時的騎手。關於這點,我們已經逐一排查過了,沒有可疑。」
「學校的快遞業務是有專人承包,兩個派送員也是站點的全職工作人員,我們對他們進行了調查,沒有作案動機。案發當天也都有不在場證明。」
與何施施一樣,呂闖介紹完情況后也端坐一旁。楊威因為一直跟在司徒勝身邊負責審理工作,也就沒什麼好彙報的了。
過這麼多天,居然什麼新發現都沒有。
「那指紋比對結果呢?」司徒勝又看向何施施,神情有些不滿,怎麼剛剛交代的事情,轉眼就忘了呢?
「哦,對了,結合醫院提供的資料,兇器上的第三枚指紋並不是屬於陳漢生的。但是,在我們的系統中也並沒有找到與之相同的。」
司徒勝越聽火越大,前一個案子只有一段不足5分鐘的監控鏡頭,但因為嫌疑人喬裝過,所以斷了線索;現在這個案子,可謂比上一個還少資料,就又沒法進展了嗎?
環視了下四周在座的人,一個個都愁眉苦臉,卻又沒人說話,司徒勝也是一臉苦悶。正在這時,角落裡,一個聲音響起:
「有沒有查過死者的衣物?」
循聲望去,竟然是蔣衛華,正懶洋洋地坐在旁聽席上,順手託了一把鼻樑上的眼鏡,這才將目光轉到司徒勝身上。
司徒勝很疑惑,雖說兩個案子最詭異的地方都是在衣著,但衣服上並沒有找到什麼特別的物質,純粹就是服裝而已。那蔣衛華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呢?
「兩個案子死者都穿的是婚服。上一個案子的死者是作那行的,可能是為了滿足客人的需求,而受害人也是有經濟能力去購買的。」
見眾人一臉懵的樣子,蔣衛華倒也沒有賣關子,起身走來,一邊說著自己的分析:
「而這次的案子里,死者也是穿婚服,據我觀察,她的這套婚服做工很好,應該並不廉價。而死者的經濟能力卻很差,試問,她是出於何種目的要購買這套衣服的呢?」
「要知道她的目的,我們就不用……」一旁的呂闖覺得像是廢話,剛想發牢騷,卻被司徒勝制止:
「你的意思是,這套婚服不是受害人自己夠買的,而是有人贈送?而且,這個人肯定與本案有直接或間接的關係,只要我們找到這套婚服的出處,就能找到這個人?」
蔣衛華笑了笑,卻止住了走上前來的腳步,反而轉身向門外走去,還一邊裝作捶打腰的樣子:
「哎,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才躺了一會就酸疼的不行了,得回去休息休息了。」
這話讓人一聽,明顯就是想借口躲避出外勤。可會議室里的眾人,卻滿心地感激著蔣衛華,甚至還有人在想,一會要不要去幫他買個座椅背墊什麼的。
僅僅只是一個眼神,何施施呂闖便會意,快速地收拾好面前的文件,對司徒勝說道:「我們這就去找張警官。」
要想知道婚服的出處,就必須先知道用的是何種材質。同種材質不同成分比的衣物比比皆是,這就必須經過精確的化驗才能得知。
然後再篩查全市相應的婚服店,從中採樣進行比對,這樣才能準確地找到案件中,被害人穿的婚服到底出自哪裡。
最後,根據購買記錄,來找到對應的買家。蔣衛華和楊威一樣,都是有家室的人,所以對婚服應該有較深的認識。
所以,他說錢慧的婚服質地很好,那應該是從專櫃購買,相對趙彤彤大多網購的來說,應該也會比較容易查證。
既然有了新的調查方向,大傢伙的心情瞬間都好了許多。也不能光讓何施施呂闖兩人忙,其他人則自動開始搜集起海市大大小小的婚服店的資料來。
這讓司徒勝很是欣慰,且不說楊威他們,從來都是支持自己的;現在又多了蔣衛華這個從警多年的師爺,他相信,案子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就在警方緊跟新線索的同時,另一方面的調查也在實施著。
「喂,老楊。我,老周啊。」
海市的一座別墅區里,周正一手端著紅酒杯,敲著二郎腿,悠閑地坐在露台上,打著電話:
「最近怎麼樣啊?」
昔曰檢查系統里的公職人員,竟會說出這樣隨意玩味的話來,若是在以前,定會被人當成是打擊用的把柄。
可現在他已跳出體制,不再受除了法律外的任何約束,所以說什麼話,用什麼語氣,全憑自己高興。
和一般經商的一樣,律師也要應酬。是以,久而久之,對各種風月場所也就頗為熟稔。
不過話又說回來,黃紫嫣不是叫他去查程鶯的背景嗎?他不好好地為主子辦事,怎麼想起風流快活了?
也是之前幫黃紫嫣搜集過一部分資料,關於程鶯的,唯有鴻圖幾個月的資料,而後就是一片空白。
單從那份資料上來看,要想在那麼大一家公司里脫穎而出,憑藉的就不光是驕人的外表,肯定還有其它因素,而且是佔主要的。
鴻圖夜總會,周正並不陌生,同樣李柔兒的事情他也聽不少客戶說過,那反觀程鶯一路坐火箭似的升遷,相信兩人都是一樣。
現在,程鶯沒有一點打工的跡象,卻又絲毫不差錢,不免會讓人會懷疑,她在從事什麼不正經的勾當。
而他打電話詢問的老楊,自然也就是這方面的專家,也可以說是精通圈子的人。
「原來是周律師啊,長久不見,有什麼好關照小弟的啊?」
一聽來者何人,老楊的興頭就上來了,別人不知道,這周正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平時打扮的有模有樣,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一到會所,三兩黃湯下肚,那畜生樣就盡顯無疑。仗著自己懂法,手裡又有錢,經常提一些無理的要求,讓場子里的人對他是有愛又恨。
而老楊呢,對他只有愛。倒不是那種愛,只是因為周正出去尋歡,都要拉上老楊,只要老楊說哪個場子好玩,他就肯定去哪裡;只要老楊說哪個公關好,那他就點哪個。
周正之所以如此信任老楊,一來老楊確實對各種類型的場子了如指掌,二來就是能真正了解他什麼情況下需要什麼樣的。
「沒什麼啦,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有什麼新的場子,或者.……你懂我的意思啦。」
周正的話沒有說全,但老楊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隨著國家政策的嚴打,以前那種任玩的場子已經銷聲匿跡了,但並不代表找不到可以開心的人,沒了公開的場地,就都專為地下私營的,也就是程鶯那樣的。
「能入得了你周老闆眼的,還真不容易找啊。」
老楊隨口這麼一說,倒也不是他真沒辦法,只是今時不同往曰,那種地方不可能帶著他一塊兒去,他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要點介紹費。
「我相信你的啦,這點小事怎麼可能難得倒你呢。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
可見,周正對老楊的脾性也是非常了解。與其說太多客套話,廢話,倒不如單刀直入些更好。
「對了,我還想跟你打聽個人,你知不知道這個圈子裡有沒有個叫程鶯的女人?」
「噝……程.……鶯.……」
老楊不由地眉頭一皺,話說這個圈子裡為了隱秘,人人都用的是網路昵稱,倒還真不是很清楚真名。
好一會兒,也沒聽老楊說什麼,周正也意識到這麼直接,可能問不出什麼線索,索性就把話題回到了之前,沒準直接問圈裡的人會更有效果呢。
「周老闆,前幾天我倒是聽朋友說起過,最近剛冒出來個不錯的新菜,評價很高哦。不知您有沒有興趣試試呢?」
一聽這話,周正瞬間來了精神。雖說之前僅一面,但程鶯給他的印象就是那種迫切想要得到的女人。
現在老楊這麼一說,加上對程鶯的懷疑,他覺得如果還能找到第二個這樣的美女,幾率著實太低,或許很有可能.……
「我早就知道你肯定有料,別說廢話了,把地址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