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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情愫

  李牧循走後,程鶯還傻傻地坐在客廳里,回味著她第一堂課的經歷。以至於過了多少時間都沒注意,甚至是徐珊珊實在待不下去,跑出來才看見,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痴痴的程鶯一人。

  「喂,鶯鶯,醒醒,你咋的啦?」徐珊珊使勁搖了搖程鶯的肩膀,一臉緊張。

  「啊?哦,我沒事啊。」如夢方醒的程鶯,見徐珊珊如此緊張的樣子,意識到自己又出醜了,忙含糊地搪塞道。

  「哎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受什麼刺激了呢。」

  得知程鶯沒事,完全只是發獃而已。徐珊珊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重重地坐倒在沙發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咦,珊珊,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啊?」收拾好心情,程鶯轉身問向徐珊珊。

  「呵!你還好意思問我,你知不知道現在都幾點了?」徐珊珊沒好氣地打開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在程鶯眼前晃了又晃。

  哇!竟然已經11點15分了。

  李牧循是晚上8點來的,一個半小時的課外加他作畫的半小時,前後休息了大約半小時。也就是說從李牧循離開,程鶯已經足足發獃近一小時了。

  「我說你啊,到底什麼事能讓你這麼失神,是那個李牧循長得很帥還是怎麼的?」徐珊珊一手點在程鶯額頭上,語氣甚是不屑。

  「哪有啊?人家才沒你那麼花痴呢。」程鶯又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啥?我花痴?明明是你自己傻傻的在發獃好不好。我在房間里聽到開關門聲。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你來叫我,要不是我自己出來,指不定你就要在這坐一夜了。」

  徐珊珊雙手抱懷,口氣雖然聽起來是有些玩弄,卻是好奇這個李牧循到底有什麼魅力,能把程鶯迷成這樣。

  「哎呀,你壞死了啦。」程鶯的臉紅的有些發燙,順手輕拍了下徐珊珊的胳膊,便又低著頭喃喃道:「我只是覺得他好有才啊。」

  「那到底是有才還是有財啊?」徐珊珊探著腦袋一臉壞笑。

  「都有!」顯然沒反應過來徐珊珊的意思,程鶯還是獃獃地,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隨即才意識到這話中含義。

  卻沒有反駁,只是從身邊拿起一卷畫紙,平鋪了開來。

  「吶,這是他剛才畫的畫,說是送給我的禮物。」程鶯平靜地說道,神態卻有一股無法掩飾的得意。

  大畫家親筆畫的?

  徐珊珊接過畫,上面書了兩個大大的字《夜色》,但沒有落款。要是外人看來,十有八九會懷疑程鶯是在騙人。

  可畫中的景色卻栩栩如生,讓人身臨其境。要說這是出自程鶯的手筆,徐珊珊是怎麼都不會相信她的技藝能這麼好。那唯一的解釋,著確實是出自李牧循的手筆。

  「你……確定……這是他送給你的?」

  這下輪到徐珊珊吃驚了。這幅畫的價值非同小可,如果請專業人士鑒定一下,就算沒有落款,也能知曉出自誰人之手,那它的價值就會想火箭般飛升。

  這李牧循到底玩的什麼套路啊?既沒有向程鶯收錢,反而還送她如此貴重的禮物。難道說單單隻是看中程鶯的美貌?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徐珊珊早就跑出來了,說不定也能雨露均沾地分一杯羹呢。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徐珊珊有些愛不釋手地將畫遞還給了程鶯,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羨慕之色。

  見程鶯小心翼翼地將畫捲起,收好。徐珊珊平復了激動的心情,有些埋怨似的起身:

  「好了,你的課也上完了,我的客人也沒了,睡覺吧。」

  哎呀,竟把這事給忘了。

  「不好意思啊,珊珊,下次我會注意的。」程鶯吐了吐舌頭,一臉的愧疚。她自己是在特殊時期,而徐珊珊則可以繼續工作,卻為了幫她少接了筆大單,這讓程鶯覺得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正好我也休息一晚,別想了,睡吧。」沒有繼續和程鶯扯話,徐珊珊自顧自地轉身回房休息去了。

  另一邊,李牧循從程鶯家出來后,並沒有直接返回學校的宿舍,而是到了另一個女人的家裡。

  一番折騰,女人翻過身去沉沉地進入了夢鄉,而李牧循則靠在床頭,靜靜地回想著。

  約課前的那天,李牧循和程鶯說了很多話,也從中了解到一些程鶯的身世。

  同樣是從大山裡走出來的孩子,程鶯不像李牧循那般幸運,有陳漢生提攜。早早就挑起了生活的重擔,輟學打工。

  雖然在聊天時,李牧循也有意無意地提及對方的情感生活,卻被程鶯以各種理由避開不談。

  李牧循相信,她有著和自己一般坎坷的感情經歷。回想當初自己和魏紅的種種,李牧循甚至感到程鶯也和自己一樣,是遭受到了欺騙和背叛。

  也許是經歷了種種不公,失去了希望;又或是迫於生活的無奈,程鶯才選擇了作這行。是啊,一個沒有任何文化背景的人,又是女孩子,除了服務業又能做什麼呢?李牧循選擇相信後者。

  打動李牧循的不僅僅是程鶯的出身,更多的是她不諳世事的一種純真感。

  和自己的初戀女友魏紅相比,程鶯少了一份市儈。同樣的一幅作品,程鶯將它視如珍寶愛不釋手,而魏紅第一個想到的只是怎麼將它變現成等價的金錢。

  並不能說程鶯是不知道它的價值,而是她對他的一種尊敬。畫作是李牧循作為禮物送給程鶯的,程鶯只會將它收藏起來作為一種紀念。

  而魏紅則不然,曾經多少次李牧循贈予過她自己的作品,可到頭來都被變賣,成了一件件高檔的奢侈品。即便如此,魏紅最終還是因為嫌棄他的清高而棄他而去。

  雖說同為按摩女,可李牧循相信的是程鶯只是單純的作居家按摩,與身邊那具赤果有著截然不同。

  試問一個像程鶯這樣容易害羞,里裡外外時刻透露出一股純情的女孩,怎麼會以出賣自己為營生。

  想到程鶯那高挑的身姿,白裡透紅的鵝蛋臉,還有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和認真的態度;再看看身邊躺著的,剛與他激情如火過的女人,身材樣貌雖不輸於程鶯,但給李牧循的感覺卻是那麼的骯髒。

  沒錯,李牧循感到了一種噁心的反胃感,不光是因為身邊的女人,更是覺得自己也與她無二,一般不堪。

  想到這兒,李牧循無法再忍受下去了,不要說剛剛才合體過,就是再多呆一秒,再碰觸一下,他都感到噁心。

  從床上跳下,李牧循衝進了浴室,在淋浴的沖刷下他狠狠地搓洗著自己的身體,用力之猛,全身都變得通紅,似乎像是有那麼的骯髒似的。

  終於,疼痛感迫使他停了下來,看著洗漱台前鏡中的自己,李牧循的內心發出了吶喊:我怎麼可以這樣,我是一名老師,又是她心中無比敬佩的人。不,我不能再這樣墮落,我要改變,我必須徹底改變。

  沒有理會床上熟睡的女人,李牧循穿戴整齊后,用微聊轉賬了這次的費用給她,,隨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程鶯不是借口休息,就是說想請他吃飯為由,幾乎天天都想約李牧循前來。

  而李牧循也樂得赴約,每天都盼望著能儘早下班。也是大學里的時間比較自由,李牧循又作為教授級的講師,自然沒有那麼多課要上。

  是以,只要他有空,便會發消息給程鶯。或是到程鶯那兒去,又或是程鶯到他的畫室來。

  一個禮拜的緊密接觸下來,程鶯的技能提高了多少並不知道,李牧循也沒有刻意地去提考她。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是更近一步。就連互相間的稱呼都變得比以前親昵了許多。

  如果是在海美的畫室,每每循例上完課,李牧循都會帶程鶯到學校的食堂,而且是教師專用食堂用餐。與學生食堂不同,教師食堂對教授級講師的餐飲尤為關注,菜色多樣,又是自助餐的形式,不用擔心吃不飽。

  幾次下來,程鶯都覺得自己變胖了許多,在面對罪魁禍首的李牧循時,竟像對著徐珊珊那般隨意。

  而李牧循則絲毫不介意程鶯出現在同事們的面前,甚至是有人打趣他找了如此美麗的女友,他心裡甚至還會產生一種莫名的驕傲。

  要是在程鶯的住處,兩人更是像是過周末的情侶一般,鮮有教學。李牧循一般都是上午上完課,中午的時候就到了程鶯的住處。

  一般情況下通過電話聯繫好后,程鶯都會做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如果時間早,甚至還會開一瓶紅酒。

  繁華的海市集合了大江南北各地的菜肴,但口味卻不是那麼地道。是以,程鶯親手烹飪的菜肴對李牧循來說,有那麼一種家鄉的吸引力。兩人雖然不是同一個地方的,但口味上卻很合拍。

  因為經常叨擾的關係,程鶯做的飯菜當然也便宜了同屋的徐珊珊。不像一開始那樣避讓,在李牧循第二次上門時,徐珊珊就大方地出現在他面前。

  而李牧循呢,自然也不會只守著程鶯,所謂愛屋及烏。每當他教授程鶯的時候,只要徐珊珊沒事,都會叫她來一起聽一聽。

  照例,每當李牧循要離開時,也都會乘興作畫一幅,美其名曰贈予二人作紀念;亦或是將準備好的作品,裝裱起來贈予二人。

  幾天下來,原本空蕩蕩的牆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十來幅畫作,讓整個房間充滿了藝術氣息。

  每當程鶯和徐珊珊客套謝絕時,李牧循也都會搬出一套他自己的理論,稱在這種氛圍的熏陶下,對程鶯的技藝有很大的幫助。

  相敬如賓,禮尚往來。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周末,也就是特殊時期接近尾聲的時后。程鶯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那天李牧循全天沒課,所以一大早就約程鶯外出寫生。除了他自己的裝備外,還自告奮勇地幫程鶯背負了所有。吃過午飯,兩人便一同回到程鶯的住處。

  恰好那天徐珊珊外出辦事,整個房子里也就他們二人。見李牧循滿頭大汗,疲憊不堪的樣子,程鶯第一次雙手搭在了李牧循的肩頭,為他舒緩起筋骨來。

  不消片刻,李牧循竟安然入睡,而程鶯則守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這個自己無比敬佩的男人。

  熟悉感,親切感在程鶯的心頭開枝散葉。許是一上午的奔波,又或是暖暖的陽光惹人睏乏,程鶯竟伏在李牧循的身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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