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重回海市
因為曹桂蘭生病，程廣福不得不在工地找了個臨時的工作，現在程鶯回來了，說什麼也不同意父親再去作苦力。
「鶯子，你有這份孝心，爸爸很知足了。」見程鶯把隨身帶的錢都掏出來，程廣福不由地眼眶一濕，卻不肯接過：「你一個人在外面打工也不容易。平時用錢的地方肯定也很多。你還這麼年輕，將來還要嫁人的，留些錢防身也好。爸爸雖然年紀大了，腿腳也沒以前那麼靈活，但還是能做些事的。」
「爸，您放心，我還有。再說媽得的病一時半會也好不了，這錢你拿著，給媽買點好吃的」程廣福再推脫，程鶯卻容不得他反對，硬是將錢塞進他的口袋裡：「您以後別去做工了，媽媽需要人照顧，弟弟妹妹又還小更需要你照顧，萬一你再垮下來，那我們這個家就真的要散了呀。」
女兒一番孝心句句在理，是啊，一家老小都得靠他照料。那賺錢的事不就只能讓程鶯一個人肩負起來了嗎？
程廣福並不知道程鶯在海市是做什麼的，但他深知賺錢的不易，理所當然地認為是程鶯為了讓他寬心而隨便找的借口。
女兒也很難。
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程廣福不由地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語氣更是有些質疑：「鶯子，你別騙爸爸，該不會是你在外面學壞了吧？」
又猜中了。程鶯竟一時有些語塞，但馬上回過神來：「爸，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那麼做呢。」
「爸爸是老了，但並不笨。雖然我沒去過大城市，但也從來不會相信錢有那麼好賺。如果你學外面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和你媽就是死，也不會要你一分錢」程廣福的口氣毋庸置疑，他為人老實憨厚，卻始終正直不阿。
「爸~」程鶯哭了，心裡著實委屈，當然也不能將自己的經歷告訴父親，只得再編借口：「這些錢真的都是我打工攢下來的。不信您可以問珊珊啊。」
徐珊珊，程鶯的好姐妹，又是同鄉，程廣福自然知道。也經常聽徐珊珊的父母提起過，在海市混的很好的樣子。既然有人可以證明，那斷不能在質疑下去了。
程廣福不由地老臉一紅，心裡暗暗自責，怎麼可以把女兒往那方面想呢，更是一臉愧疚地說道：「鶯子，爸爸錯怪你了。爸爸沒用，從小就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更沒能力幫你找個好婆家，現在又要你在外奔波照顧家裡。」
「爸~」程廣福的一席話句句發自內心，程鶯哽咽著撲進了父親的懷中哭了起來。
為了不影響病床上熟睡的母親，兩人之間的談話和哭泣都很小聲，僅僅片刻后，程鶯便平復了心情，擦乾淚水，借口去上廁所便走出了病房，直奔住院部的收費室。
光是那小萬把塊錢就能讓程廣福吃驚不已，程鶯更不會將那張五十萬元的銀行卡直接交給父親，反正母親的病要長期住院，醫療費和各項雜費都要很多，不如把這錢先交了，也好讓母親住的安心。預交各項費用后，程鶯又找了個護工，既能幫父親照顧母親，又能讓父親分出精力來照顧弟弟妹妹們。
小地方的護工不比大城市，價格很便宜。
辦理好一切事務后，程鶯讓父親帶著弟弟妹妹們回家休息，自己則留下來陪著母親。離家久了，母女倆有說不完的話。
五天時間眨眼而過。原本想這次回家能呆個大半年，好好儘儘孝道，卻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程鶯不得不考慮後續母親治病所需的那龐大的天文數字。
是以，第六天一早，程鶯就回到了家裡，把行李收拾好。除了錢和給家人們帶的禮物外，就全都是些她自己的東西，沒什麼好留下的。
「孩子，你要多注意身體，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該吃吃，該喝喝，千萬不要刻薄了自己」女兒千里迢迢地回來，一天都沒休息過，卻又要扛著重擔再回去，讓程廣福心中有說不出的酸楚。
可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憐愛地囑咐道：「有啥事別一個人扛，記得找徐家妮子幫忙，爸爸在家裡會幫你謝她父母的。」
「姐姐，姐姐，你啥時候再回來看我們啊。」程勇程潔拉著程鶯的衣擺，一臉天真的期盼。
「姐姐，你下次回來可不可以幫我帶變形金剛」說話的是程勇。
「姐姐，我還要個娃娃，兩個娃娃一起過家家」程潔懇求道。
程廣福剛想出言制止，卻被程鶯眼神阻止了。
過家家，有多久沒玩過了，以前沒出去打工前，三姐弟經常會一起玩。程鶯自然是扮演爸媽的角色，雖是遊戲卻也映射到生活。
而現在，她真真正正地成為了家裡的頂樑柱。自己再苦都不要緊，千萬不能苦了孩子。
「好好好，變形金剛和洋娃娃，姐姐記住了。」程鶯蹲下身子，滿臉微笑地看著兩個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小傢伙。
「孩子，你放心走吧，家裡有我呢」程廣福心中諸多不舍，卻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流淚。女兒都如此堅強，他一個大老爺們再流淚，就太丟人了。
在家人們依依不捨的目光下，程鶯踏上了返程的路。
又是一天一夜的顛簸，程鶯回到了海市。與北方的氣候不同，海市沒有下雪，但陣陣濕冷的寒風卻似見縫插針般襲入遮裹，著實冷。
沒有像以前那般瀟洒地揚招，程鶯拖著行李隨著擁擠的人流上了公共汽車，駛向徐珊珊租住的小區。
公交車不比計程車那般快捷，除了逢站必停外，程鶯還得走相當長一段距離。好在大城市的基礎設施很完備，不用像在家裡那般抹黑，街道兩邊都有路燈，也不感后怕。
到了小區，時間也幾近午夜。
「叮咚，叮咚」程鶯按了幾次門鈴卻沒有回應，不由想到會不會太晚，徐珊珊已經入睡了。可是外面這麼冷，她可不想在電梯間窩一夜，可能會凍感冒不說，被保安看到了說不定還要被趕出去，那可真是睡大街的節奏。
「嘟……嘟.……嘟.……」無奈下，程鶯只得掏出手機撥了徐珊珊的電話。
「喂，鶯鶯，這麼晚了什麼事啊」電話那頭傳來徐珊珊的聲音，卻不像是被吵醒，反而更像是帶有一絲運動后喘息。
「珊珊，我回來了，現在就在門口」覺得有些詫異的程鶯沒有多想，只想徐珊珊能來給她開門。
「啊？你在門口了？」徐珊珊的語氣有些過度吃驚，更是有些慌張地說：「你先等一會，我穿好衣服就來開門。」
穿好衣服來？自己這才離開幾天，徐珊珊就學會果睡了不成？透過電話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程鶯隱約地聽出房裡並不是只有徐珊珊一個人。
什麼人會睡到一起又不穿衣服呢？那肯定是姐夫了。程鶯猜測道，偷偷笑了起來。自己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們小兩口恩愛的時候來，真是太尷尬了。
過了好一會，徐珊珊才來開門，只她一人，穿著一套絲滑的睡衣，隱約間甚至能看到裡面的內衣。
至於嗎？穿這點衣服要用這麼長時間，自己又不是她的老相好，需要穿這麼性感的衣服來迎接嘛。程鶯不由地暗自腹誹道。咦，怎麼沒見姐夫出來，難道還怕羞不成，嘿嘿。
「哎，你找啥呢，快把門關上，冷死了」見程鶯一進門就探頭探腦地四下張望，徐珊珊心虛地臉色一紅，也有些疑惑：「鶯鶯，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門邊鞋架上的一雙男士皮鞋引起了程鶯的注意，更是一臉壞笑地說道：「我說你怎麼這麼慢呢，原來是在和姐夫幽會。」
徐珊珊的臉更紅了，程鶯更是堅定自己的猜測，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卧室走去。剛剛經過她之前住的屋子前，程鶯突然被後面趕上的徐珊珊推了進去，關上門，更是堵在了門口，讓程鶯更是不解。又不是沒見過，至於嘛。
這時，客廳傳來了開門聲，跟著門又關上了，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