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
幾個人,就這樣聊著,時間也就這樣慢慢的過去,很是舒服愜意,唐不語臉上紅紅的很是喜人。
老媽說像蘋果一樣,女兒便跑去親了一下,唐不語此時更加的臉色緋紅了,或許我也該給她一個擁抱吧!
老媽心裡掛記著家裡晾曬著的衣服,也就撇下了我們自己一個人走了,女兒有午睡的習慣早早的就自己跑床上躺著了,於是我們便有了獨處的時間。
對於我來說獨處有些尷尬,難以找到話題,尤其是現在。挑明了某些東西便顯得不好開口打破沉默。
唐不語在我眼裡就是個懵懵懂懂的姑娘,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當上教師的,我一度擔心那些學生會被她帶到溝里去。
索性,目前尚未有家長前來找她麻煩,這樣的沉默很快就被打破,碎嘴永遠都是她的專長,即便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她都總是會找到話題。
我也就順著她聊著,笑著氣氛也就不那麼沉悶了,眼前這個小孩子,嗯應該稱她為大姑娘了吧!
一副慵懶的模樣半躺在沙發上,模樣很是撩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甚至會被她的言語感動,還是那個詞愧疚吧!
人到了最苦最難的時候總希望有人安慰,總想找個地方傾述,我有地方去說,也有地方尋求庇護,只是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些博同情的味道罷了。
唐不語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讓我把心裡的話說出來,說出來就好了,對呀說出來就好了,問題很簡單,就是說出來。
但說出來真的會好受多少呢?我還是搖頭。拒絕了她的建議,接下來又是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從她嘴裡飛來,我也耐著性子跟她聊。
聊了過去,聊了以後聊了她的幸福,只不過她不願意繼續下去,只丟下一句,「從前嫂嫂在你身邊,我不好打攪,如今都這樣了我再不走進來,以後你就是別人的人」。
我哪裡知道這個看上去柔弱無知的女孩子怎麼就那麼固執己見,很是聽不進去我的話。
也不知道我們討論這些問題有什麼意義,我只想婉轉些讓她知道我只是她生命里的過客,任重而道遠,我的使命就是看護著女兒早些長大,至於以後怎麼樣我真的沒有再考慮過。
她,唐不語的幸福不應該在我這裡實現,我給不起,也給不了因為我的過往很狼狽,也很不堪。
我對她的感覺說不上來,很奇妙,最真實的想法就是保持現狀就好。我困惑著,也慶幸著上天給我安排了這麼個人的存在。
給我帶了許多歡心許多幫助,我在乎著她,在乎著別人的眼光如何看她,這座城市最大的話題就是流言蜚語,最大的動力也是東家裡短。
即便你想解釋什麼,也是徒勞的,越描越黑安在這裡最合適不過。好在這裡相熟之人都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匪淺,我和唐不語走的近些也沒人絮叨什麼。
只是怕哪天女兒嘴裡那句「不語媽媽」讓人聯想到些什麼,這便可怕了,我是不該讓唐不語承受這些問題的,即便她自己嘴上說無所謂。
想必真有那麼一天她總該會落淚的吧,窗外的天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逐漸暗淡下來,也不知道今天什麼情況,居然在落日的地方有了一抹紅霞。
我讓唐不語去看,她便拿手機拍了又拍,我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將這些拍下來,只知道現在她的樣子像極了從前的妻子。
也是這樣一副暗香浮動的背影,一陣淡淡的憂傷,總覺得有些地方重疊了起來。
我拍了拍唐不語的肩頭,跟她說該做晚飯了,唐不語便有些失落的朝著廚房走去……。
良久我也不知為何居然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很是踏實安心,不用考慮幾點去上班,幾點開會。甚至於不用考慮家裡還有一個女人在忙碌。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唐不語也已經爬在我的床頭睡著了,我生怕她著涼便將毯子給她蓋上,自己便坐在一旁抽著悶煙。
心裡五味雜陳,不知如何形容。不久乾媽打來電話讓我回家,說是殺了雞做好了飯。就等著我們回去了,我喚醒熟睡中的不語讓她接了電話。
電話裡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有看到唐不語,不時瞄向我的眼光,這種眼神有些曖昧不清有些怪異。
我不喜歡對這樣的事情刨根問底,只是隨著她去。
車在寥落的街道上走著,看不到多少風景,只是覺得暖氣里吹出來的風熱辣辣的很不舒服。倒是唐不語受得這風。
看她那副陶醉的模樣,的確很美,但這美並不屬於我的,她該有的樣子是什麼我並不知曉,只是覺得她應該是幸福滿滿的。
父母離我住的不遠,一腳油門便到,此時坐在一旁的女兒也是一路無語,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晚飯過後,他那個不負責的父親又即將躲著她遠遠的了。
我多麼不捨得這樣的安逸,這樣的寧靜,自從前妻的不辭而別我便沒有了安全感,驚醒很正常。
女兒看向我時那副依戀的神情,讓我再次陷入沉思,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辭去工作回來陪陪這個孩子。
唐不語將女兒抱在懷裡,吻了她的額頭,在她耳邊說了些她們的悄悄話,女兒噗嗤一笑擠過來吻了吻我的臉頰說是替不語媽媽吻的。
我回頭看了看唐不語,只見她一直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剛踏進家門,一股久違的飯菜香味,讓我立馬覺得自己從又回到了兒時,唐不語拉著我的手大大咧咧的闖了進去,隨即便領著女兒開始了洗手教學。
父親不善言辭,只是給我倒了一杯他自己泡的金桔酒,我也沒有多說什麼,仰起脖子喝了個乾淨。父親原本想再給我倒上一點的,卻不想唐不語一把搶過杯子,自己給滿上了。
我明白父親的心思,父親估摸著也知道我心裡的苦惱和失落,知子莫若父嘛,看著兩家人如此的和睦,我真的不想去破壞這樣的安寧。
尤其是關於唐不語和我之間的某些問題,更不想讓長輩們操心。或許是今晚的那一絲紅霞,使得今晚的夜色有些迷人。
又或許是酒的緣故,今晚的唐不語顯得分外妖嬈,讓人看了既心生憐憫,又歡喜不已。
窗外的霓虹映射著漸漸暗淡的天空,使得那僅有的一絲紅霞也羞愧的躲了起來,華燈初上。街道上開始逐漸熱鬧起來,而我似乎就是沖著酒而來的。
此時也不知喝了多少下肚,只知道這心頭的煩憂從不曾淡去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