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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此愛朝朝 高手過招

  他雖然沒說蘇日安的情況,但胡悅可是打聽過,聽說也就是今天晚上的事兒了。


  一屍兩命,蘇日安,再見。


  胡悅裝出關心的樣子,“那到底是什麽問題?能轉院嗎?我認識幾個專家,是哪方麵的問題?”


  "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胡悅故意提高了聲音,“怎麽會食物中毒?”


  “醫生說是秋水仙堿中毒。”


  “怎麽會,怎麽可能有這個東西?苑苑她從哪裏得到的這種東西?”


  辛隨安那邊明顯的呼吸一沉,“你說什麽?這關苑苑什麽事?”


  “隨安,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快回來,苑苑有話要對你說,很重要。”


  過了一會兒,辛隨安才遲疑的說了一個好。


  辛苑一直在哭,都要崩潰了。


  胡悅溫和的對她說:“苑苑,你放心吧,你爸爸回來了,他是愛你的,隻要你說了實話,他一定會原諒你。”


  “不會的,那女人肚子裏還有孩子。”


  “你也是他的孩子呀,難道他要把你殺了抵命嗎?聽我說,你是未成年人,是無罪的。隻要你爸爸把這件事壓下,你連警局都不用去。但是你要聽阿姨的話,按照阿姨教你的說。”


  “可是我害怕。”


  “苑苑,你爸爸是愛著你媽媽的。為了你媽媽,他也不會難為你。既然蘇日安不該出現在這個家裏,那麽一定是你媽媽把她給帶走了。以後,就讓我來代替你媽媽照顧你,懂嗎?”


  已經嚇壞的孩子六神無主,再成熟不過是十歲,遇到生死大事兒也是什麽主意都沒了。


  胡悅把她摟在一邊,一遍遍的告訴她跟怎麽說,等於給辛苑洗了腦。


  屋裏慢慢黑了上來,她在黑暗裏重複了最後一遍,聽到外麵的響動,去開了燈。


  沒人看到她在燈開前眼裏的扭曲的得意,像個鬼怪。


  辛隨安推開家門,看到了沙發上的一大一小。


  同樣的,她們也看到了他身後穿著製服的警察。


  為首的是韓遠煜,他問辛隨安,“她就是胡悅?”


  辛隨安點點頭,“對,就是她。”


  韓遠煜對後麵一招手,他的助手小沈就過去給胡悅戴上了手銬。


  胡悅這才反應過來,她不慌不亂,“你們幹什麽?憑什麽給我戴手銬?我有米國綠卡,我不是中國公民,你們無權這麽對我,放開我。”


  辛隨安淡淡的說:“胡悅,什麽原因你還不清楚嗎?”


  她一副被傷害的模樣,“辛隨安,我真不懂,你到底要做什麽?”


  辛苑站起來,她小臉兒上還掛著淚珠,卻走到了辛隨安身邊。


  胡悅眯起眼睛,“你們……”


  辛隨安把女兒拉到身後,他深邃的眸子看著胡悅,“胡悅,利用辛苑給我妻子蘇日安下毒,事後給孩子洗腦讓她承擔下所有罪名,告訴她未成年不需要承擔任何法律責任,你這一手棋下的可真是絕妙呀。”


  胡悅眉目間動了動,卻依然鎮定,“隨安,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辛苑下毒是真的。她因為蘇日安撕了她媽媽的照片,想要教訓教訓她。我勸阻過她,這孩子不聽。現在事情發生了,我能怎麽辦?難道我要送孩子出去坐牢?這不把你給叫回來商量嗎?”


  辛隨安歎了一口氣,“我知道讓你承認罪行很難,那我們不如從我們家貓的死說起……”


  胡悅的眼睛裏的平靜情緒終於有了龜裂,她在害怕……


  辛隨安低沉的聲音把事情娓娓道來,就像在說故事。


  “你把貓薄荷的汁液塗在了貓的玩具球上,又故意把球和貓都弄到了客廳裏。還故意把我拖住,這樣回家被貓撲的人就毫無疑問的是蘇日安。你還在貓薄荷裏混進了慢性毒藥,貓死後你又慫恿辛苑把貓給埋了,等辛苑走後你再挖出來給扔到河裏,這樣就再也查不出貓的死因。不愧是法製專欄的作家,從一隻貓的死引發了我的家庭矛盾,害的我妻子差點流產,厲害呀。”


  雖然計謀被說穿,胡悅還是安穩的像座山,她淡淡笑著,“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辛隨安也笑,“不懂可以,反正證據都在刑警隊,你可以去了慢慢跟警官們交流。下麵我說說照片的事。”


  提起照片,胡悅的手緊緊抓住了她衣服的下擺,不過她很快意識到這個動作可能出賣自己的情緒,忙鬆開。


  韓遠煜沒忽略她這些小動作,立刻想到了剛才在路上辛隨安的提醒:這個女人是個棘手的貨色,如果真的審訊不順利的話,恐怕要犯罪專家幹預。


  辛隨安很了解胡悅,他說話的時候看著她的眼睛,就像兩把刀一樣深深的插在她的心裏。


  “胡悅,照片是你撕得吧?”


  聽到辛隨安用疑問句,胡悅忙辯解,“你這樣看我?辛隨安,即使不愛了,你也該了解我的為人呀,畢竟我們認識了15年,談過4年的戀愛。”


  她說的時候淚汪汪的,楚楚可憐。


  辛隨安想,要不是他看透了胡悅的本性,估計這會兒又給她騙了。


  “我認識的胡悅強勢、幹練,但不缺乏正義感,可人是會變得。我們有10年的時間處在不同的生活空間裏,我怎麽敢說了解你?人會變,變得圓滑世故更善於保護自己,但是我沒想到你是變得把法律玩弄於股掌中,利用你的專業擅長讓一個未成年孩子當你殺人的工具。”


  “你胡說!”


  “哼,照片是你撕的。你故意跟辛苑說這是安安為了毀滅她媽媽在這個家的痕跡,你還誤導她要給安安點教訓。故意說秋水仙堿這種東西和牛奶混合會讓人腹瀉難受……”


  “等等”胡悅皺起眉頭,“你全知道了,那蘇日安呢,她沒死沒中毒?”


  最後一個字的音兒都破了,帶著一種詭異的淩厲,刮的人頭皮都發麻。


  辛隨安知道,能打擊到她的高潮部分來了。


  剛才她之所以淡定,是因為她知道下手害人的是辛苑,她縱然言辭裏有不妥,但絕對不會負任何法律責任。


  可現在,她發現自己上當了,這一切都可能是個針對她的圈套。


  很快的,辛隨安就給了她答案。


  “胡悅,你太小看辛苑了。她雖然小,但是也能明辨是非。你以為給她洗腦,她就什麽都聽你的嗎?你說秋水仙堿少量可以讓人腹瀉,她就不會查一查搜一搜嗎?”


  辛隨安說道這裏俊臉上的肌肉有些扭曲,這個女人太可惡了,竟然利用自己最愛的女兒去害自己愛的妻子和她肚子裏的兒子。


  想到這些,他平靜的聲音變得激奮,“我的苑苑不是蠢貨,她更不冷血,就算是腹瀉藥她也不會給安安下。她當天就告訴我了這件事,而現在你看到的,不過是我們為了抓獲你落網演的一場戲。”


  胡悅哈哈大笑起來,“也就是說蘇日安真沒事,你們都在騙我!”


  說完,她指著警察說:“那他們來幹什麽?我又沒罪,她又沒死。”


  韓遠煜眯起眼睛,“胡悅女士,你涉嫌跟一起投毒案有關係,米國警方已經立案控訴你,引渡你回國受審。”


  胡悅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終於,東窗事發了。


  她跟米國丈夫的婚姻就是個地獄,她跟魔鬼一起在地獄裏呆了8年。


  他有暴力傾向,喜歡SM,還喜歡換妻,隻要是不正常的男女行為,他都喜歡。


  胡悅當初嫁給他一是因為辛隨安結婚的打擊,二是因為他的雄厚財力能讓她出名,可是婚後才知道他就是個變態。


  她外麵是一副光鮮的模樣,在家裏卻連狗都不如,她在這股惡臭裏忍著熬著,想有擺脫的那一天。


  終於機會來了,她弄到一種毒藥,一點點給丈夫下到酒裏,讓他的身體一天天衰敗。


  到了最後,他經常會神誌不清,去醫院檢查也是因為酒色過度,再加上他經常服用一些助興藥物才造成的。


  本來,胡悅可以等他死,不但可以得到自由,還能繼承大筆財產。


  可是她有執念,不跟他做夫妻就是她的執念。錢可以不要,她也不要頂著他寡婦的名頭過日子。


  她起草了離婚協議,在他神誌不清的時候讓他簽字,後麵又把他的私生子情婦弄家裏,讓她們鬧去。


  她終於成了自由人,就在他們離婚後不久,男人臥床不起。


  她為此大醉了一場,回國來找辛隨安。她隻是自己離婚了,卻沒說丈夫的事。


  但是,世上哪有沒痕跡的謀殺,就在前幾天,那男人死了,幾個情人相互構陷,最後鬧到了警察局。


  法醫屍檢,查出了他是中了慢性毒藥,而中毒時間超過三年。


  米國警方開始調查胡悅,如果胡悅在國內低調做人,估計事情還不至於這麽快被發現。


  可是她殺人上癮,竟然想要利用辛苑除掉蘇日安。


  辛隨安拿到毛球的那天就去找了韓遠煜幫忙,韓遠煜想起米國警察那邊對胡悅的調查,這次兩方聯手,對這個女人撒開了一張網。


  現在,米國那邊已經找到了毒藥和她購買毒藥的記錄,她對殺害蘇日安的事可以否認,可對米國的謀殺案,恐怕隻有認罪伏法。


  胡悅被帶走了,這女人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的強,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但是辛隨安還是看到了她眼裏的絕望,一個屬於魔鬼的絕望。


  後麵說胡悅的事,苑苑已經不在了,等人帶走後,她才從屋裏出來。


  辛隨安看著她,“抱歉,苑苑,讓你這麽小就見識到人性的惡劣。”


  她慘白著小臉兒,搖搖頭,“爸爸,我錯了。”


  “你是好孩子,你沒錯。”


  “那我這算不算為了保護我們的家,在戰鬥?”


  辛隨安大步走過去把她給抱住,“算。”


  “可我還是很難受,我不該聽信胡悅的話對安安不好,更不該起了要折騰安安的心思。要我真按照她說的給安安下毒,那……”


  “好孩子,你記住,這世間從來都沒有如果。壞事我們不要去做,好事我們不要不屑於去做,堂堂正正做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就是一個好人。”


  辛苑淚眼汪汪的看著父親,今天的這一課她這一輩子是不能忘記的,可是要明白那諸多的做人道理,對一個孩子來說也不容易。


  “爸爸,那我們去接安安回來吧。以後,我會對她好。”


  “不急,等明天吧,安安身體不舒服,她要是睡著了,我們會吵醒她。”


  第二天一早,辛隨安帶著辛苑去蘇家接人。


  安安的那杯牛奶根本沒問題,她也沒住院,前後不過是大家做的一個局。


  雖然不是真的,辛苑的難受卻是真的,她一直為自己錯信胡悅難受,所以那天才心神不安,把胡悅都那麽狡猾的人都給騙了。


  他們來的時候蘇家還沒吃早飯,蘇媽媽劉茹趕緊擺了碗筷,讓他們父女一起吃。


  辛苑沒見到蘇日安,就問道:“奶奶,安安呢?”


  “她在房間裏,那個懶丫頭,一直睡懶覺。”


  “那我去叫她。”


  辛苑進了臥室,剛好安安在發呆。


  她爬上床,怔怔的看著她。


  安安給她嚇了一跳,“辛苑,你今天怎麽了?”


  “對不起。”


  安安一愣,隨即捧了她的臉,“你這個傻孩子,哪有對不起我?行了,過去的事兒我們不用再提了,都過去了。”


  “那你不討厭我嗎?”


  安安瞅著她的臉,皺了皺眉頭。


  辛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真怕蘇日安會討厭她,憎惡她。


  安安捏了捏她的腮幫,“我確實討厭你,你說你一個小孩兒想那麽多幹嘛?吃點喝點玩點不好嗎?整天智商那麽高顯得我跟豬一樣;還有呀,你長得那麽高,都要比我高了,這讓我很沒麵子知道不知道?”


  孩子傻了,她到底什麽意思呀。


  蘇日安繼續說:“如果你想賠罪,以後呢就要陪著我吃東西,陪著我看動畫片,等你比我高的時候跟我上街也不準穿高跟鞋。嗯,就這些,沒了。”


  “啊?”


  “哈哈,我跟你開玩笑的。苑苑,我們是一家人,骨血相連的一家人,家人間沒有對的對不起,隻有相互關心疼愛,你懂嗎?”


  苑苑哭的小臉蛋都花了,哽咽的點頭。


  蘇日安把她給抱到懷裏,“傻孩子,她這一攪合也不是全無好處。起碼讓我們家裏的三個人都認識到了自己的缺點,以後我們都好好改,我們的家會更幸福的。”


  “安安,以前我也認為你隻是個比我大點的孩子,現在我不這麽看了。”


  “那你怎麽看?認為是是個比你大兩點的孩子嗎?”


  她羞澀的搖搖頭,貼著她的耳朵說:“你很像媽媽。”


  這會兒愣的人換了蘇日安,她傻乎乎的,嘴巴都忘了合上。


  辛隨安來叫她們,看到蘇日安的樣子也很奇怪。


  “安安,你怎麽了?”


  安安回過神來,用口型問辛苑,“是真的嗎?”


  辛苑羞澀的點點頭,先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夫妻倆個,還貼心的替他們把門給關上。


  “辛苑跟你說了什麽,怎麽傻了?”


  蘇日安的臉一點點紅起來,跟著耳廓也紅了。


  辛隨安更納悶了,要知道他這個小妻子可是臉比城牆厚,他們倆個在一起隻有她調戲他的份,他臉紅的時候都比她多,今天怎麽就臉紅了呢。


  這種狀態,一直維持到飯桌上。


  她和辛苑倆個人都藏著秘密,目光交匯的時候相視一笑,這可把辛隨安給鬧得抓心撓肝。


  但倆個人跟商量好似的,都不說。


  吃完飯,安安提出要去逛街,該給辛苑買夏天的衣服了。


  辛苑也沒有跟平常那樣拒絕,一家三口去了商場。


  足足逛了一上午,蘇日安買了好多東西,給辛苑還買了一條漂亮的紗裙。


  辛苑平日裏不愛穿裙子,這次在蘇日安的遊說下終於點頭了,她穿上的那一刻跟小仙女一樣,美極了。


  蘇日安自己也買了一條,還給一家三口買了夏天的親子裝。


  中午,他們在外麵吃飯,倆個人分吃了一份冰淇淋。


  倆個人的感情,肉眼可見的蹭蹭增長。


  辛隨安帶著疑問卻沒問,一直等到吃完晚飯,辛苑問他,“爸,需要我幫媽媽洗澡嗎?”


  辛隨安嗯了一聲,隨即又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辛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說要我幫安安洗澡嗎?”


  “不對,剛才你叫了什麽?”


  小姑娘臉紅了,“不就是媽媽嗎?有什麽奇怪的。不過安安說叫她名字就好,她喜歡年輕一點。”


  辛隨安壓下心裏的悸動,微微笑著,“你們隨便。”


  等洗完澡,蘇日安一身清爽的鑽到了被窩裏。


  辛隨安把她給摟住,“好啊,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


  “什麽呀,發生什麽事了?”


  “苑苑叫你媽媽了。”


  她輕描淡寫,“這個呀,那有什麽,孩子想叫就叫了。”


  “不知道誰紅了臉和眼睛。”


  蘇日安拿著他的皮帶玩兒,“我也沒想到呀,行了,別大驚小怪的,睡覺。”


  他按住她的小手,眸色暗下來,“玩夠了想跑?門兒都沒有。”


  “你輕點兒,別這樣,我怕。”


  “怕什麽,我跟孩子去打個招呼,他有好多天都沒看到我了。”


  蘇日安氣的擰他的腰,“老不要臉的,讓兒子踹你。”


  他把臉貼在她肚子上,“寶寶,媽媽真凶,是不是?”


  他話剛說完,硬梆梆的東西就硌到了臉上,孩子動了。


  辛隨安給嚇壞了,半天都沒動。


  雖說孩子胎動有段時間了,可一直不給他臉,他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就給兒子打了臉。


  蘇日安笑瘋了,滾到床裏喊:“兒子,給他一個黑虎掏心,再來個白鶴亮翅。”


  辛隨安摩拳擦掌,“這個小壞蛋,出來看我怎麽教訓你。”


  外麵辛苑在敲門,“爸爸,媽媽,我能進來嗎?”


  蘇日安踹了他一腳,讓他蓋好被子。


  “進來。”


  辛苑穿著睡衣,懷裏抱著枕頭。


  她很害羞,都不敢抬頭,“我有點害怕,想要跟你們睡。”


  辛苑從媽媽死後,都是一個人睡,從來都沒說過害怕。


  辛隨安還是第一次聽她這樣說,難受之餘也有些欣慰。


  看來胡悅也有說對的地方,這孩子一直在壓製著自己的心性,其實骨子裏還是個孩子。


  蘇日安拍拍床,“上來,我們的床夠大,我們一家三口睡也可以。”


  辛苑躺到中間去,一隻手握住了安安的手,一邊的握住了辛隨安的。


  她閉上了眼睛,“爸爸晚安,媽媽晚安。”


  “晚安,睡吧。”安安低頭親了她的臉一下。


  小姑娘又臉紅了,忽然又睜開眼睛,“弟弟叫什麽名字,你們想好了嗎?”


  安安搖頭,“好沒呢,不如你也幫著想想。主要靠你爸爸這個大教授,我是想不出什麽好的來。”


  “好,我們全家想。”


  夜空很美,夜晚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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