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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春和景暖篇 別賣慘了

  顧寒忽然笑起來,他長得英俊笑的時候很好看,可陸佳現在一點都感覺不到,隻覺得渾身發冷。


  他這個人她應該是了解的,從小開始人就很抑鬱狠毒,沒有他不敢幹的事兒也沒他不敢揍的人。


  明明昨晚才跟他那麽親熱的擁有彼此,可此時給他那麽一笑,她竟然覺得如此陌生。


  顧寒上前一步,狠狠的掐住了她的下巴,“陸佳,你難道不知道我還沒離婚嗎?要離婚我得回到哈森去,這一來一往的要拖多久,丫丫就給那幫人折磨死了。”


  “可那是她自己爹造的孽,你不能去。顧寒,你真不能去,那幫人都是亡命之徒,你當年好容易從他們的泥坑裏爬出來,我不許你去。”


  “丫丫還小,你就忍心把她扔在那個泥坑裏?你他媽的還是個媽嗎?還是個人嗎?”


  聽了顧寒的話,她嚇得倒推了好幾步,“你,你在胡說什麽,她不是我生的,是陳興和……”


  “陸佳,你閉嘴吧。早在幾年前我就調查的清清楚楚,孩子是你的,但你從沒對她做過一天當媽的責任。”


  “那我有什麽辦法?我是給陳興強暴的,我不願意生下他的孩子。可是他非逼著我,顧寒,當初也是為了你我才跟他有那麽多的接觸。你在國外逃亡那段時間,我隻好哄著他幫你在國內做接應,我是為了你。”


  “所以我才要把孩子救出來。當年在孤兒院,你,我,陳興,還有大熊。大熊犯了重罪怨我不幫他自己越獄殺人,最後被判處了死刑;陳興一直留在我身邊幫著跑腿,我是一直想要你們跟我一樣過上好日子的。可是沒想到……現在陳興沒了,我能為他做的就是保住孩子,所以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不用跟我說,我也不想聽。我現在問你最後一次,孩子在哪裏?”


  “在……在……”她小聲說出一個地址,還緊緊拉著他的衣袖,“顧寒,真不值得,你就讓那孩子死在裏麵吧。”


  “我現在是懂了,你是不想她活著。陸佳,我告訴你,孩子死了,你也得死。”


  說完,顧寒立刻起身去定機票。


  這個時候,周景泗也接到了吳競來的電話。


  他以為陸佳一個普通女孩應該很好調查,卻沒有想到她的資料竟然相當隱秘,除了她跟顧寒是一個孤兒院的,還有她在顧寒逃亡國外的那段時間跟一個叫陳興的人關係比較親密。


  “陳興,那人呢?”


  “死了。”


  周景泗真是無言以對,“吳競,你現在好歹也是京都一等一的吳總,你還能幹點什麽?”


  吳競不管多牛在周景泗麵前他還是是那個吳小競,他嘿嘿樂著,“四哥,不是我沒本事,是那女人看著普通。對了,她還生過一個孩子。”


  “孩子?在哪裏?”


  吳競又沒轍了,“不知道呀。四哥,你調查她幹嘛呀,難道她的孩子是你大舅子的?”


  “閉嘴吧。”周景泗其實就怕這個,那樣顧寒是真跟符瑾沒法再回頭了。


  掛了電話,他把吳競的這些消息都跟顧暖說了。


  顧暖仔細回憶著,“還生了個孩子?我怎麽一點都沒印象?反正我就知道這女人是給我哥哥做事的,別的一點都沒感覺出來,沒覺得他們是能生孩子的關係。”


  周景泗給顧暖揉著肚子,她來大姨媽了,給顧寒那一氣弄得肚子疼,現在貼著暖寶寶躺在床上。


  “我覺得最神秘的人是這個陸佳的身份,要說她平凡普通沒得查也就罷了,偏偏就不是。”


  顧暖拉著他躺下,把自己整個人都蜷縮在他懷裏,“你也別管了,我想了很久,就像你說的我哥那個人主義太正了,他當年發生多大的事誰都沒讓插過手,這次肯定也一樣。”


  周景泗揉揉她的頭發,“嗯,不過我還是相信阿顧的,他做什麽都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顧寒此時在飛機上,飛機還沒起飛的時候他就聯係了顏西洲,把自己提供的線索給說了。


  結果他說的事引起了京都公檢法部門的高度重視,恰好刑警隊正在辦這個案子,所以就給顧寒拉了進來。


  當天,顧寒就跟著人去了緬甸。


  他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月,終於在某一天,經過一場激戰,把一幫販毒販賣人口的恐怖分子全部殲滅,救出了他要找的那個四歲的小女孩,丫丫。


  看著被慘遭各種虐待的幼女,顧寒和所有的反恐警員,這些鐵錚錚的漢子們,都留下了憤怒的淚水。


  可是孩子的親媽陸佳,卻在這個時候去了W國,找上了符瑾。


  符瑾在那天下午就乘坐飛機離開了海城,回家的一個多月裏,她還惦記著顧寒會跟自己聯係,可是那個狠心的男人竟然石沉大海,鳥無音訊。


  她也試著給顧寒打過電話,借口都想好了,就是催著他回來辦理離婚手續,可竟然打不通他的手機。


  符瑾是天之驕女,都是被捧在掌心裏的,這輩子也就在顧寒這裏遇到了挫折。本以為自己已經拿下了這座冰山,卻不想這男人總能給她製造更大的困難。


  她氣的摔壞了好幾個手機,決定該吃就吃該玩就玩,顧寒那個混蛋就去見鬼吧。


  可雖然這麽想,她對什麽好吃的都沒胃口。玩也是,那些昔日的朋友都聯係上,開Patty、出海、觀星,可不管幹什麽她總是能想到顧寒。


  比如在海上釣上第一條魚的時候她就高喊:“顧寒,看我釣的魚!”上山觀星的時候看到獅子座的流星雨,她趕緊去抓身邊人的手,“顧寒,有流星,趕緊許願。”可是一抓一個空,那個低調沉默的男人再也不會默默站在她身後,在她最瘋最嗨的時候給她擁抱,把她那股子邪氣給壓回去。


  完了,顧寒走了,沒人再管著她,不準她熬夜不準她喝酒不準她吸煙不準她……顧寒,你這個王八蛋。


  最後,符瑾能做的就是窩在家裏像個老年人一樣抱著靠枕看電視。


  她也不是沒想過去找別的男人,那次他說酒吧裏的那男人配不上她,那她去找個配的上的就好了。


  符瑾多去參加了兩次宴會,立刻就有人貼上來,球星、電影明星、富家小開、甚至古板的政客都圍著她團團轉,拜倒在她的紅裙下。


  可是她卻挑上了,政客身體太單薄,小開太浮華,電影明星太娘氣,球星的體毛太重,反正就沒一個能入了她法眼的。


  後來她覺得可能自己看慣了東方人,就試著跟一個華裔的律師交往,可是那孫子話太多,舌頭跟開叉似得,天天把她誇個沒完,她真怕他的嘴巴能說禿嚕皮。然後又交往了一個華裔模特,這個長得好,身高192,五官有棱有角,話也不多,但是交往沒兩天他就跟發情的泰迪一樣,就往符瑾身上拱。她是什麽脾氣,一巴掌打了讓保鏢扔出去。


  總之,一番鏖戰下來,她沒一個看上的,就天天在家裏躺屍。


  家裏的老管家一頭銀發,慈祥的跟父親一樣,他勸符瑾出去騎騎馬散散心,多跟年輕人玩玩。再不行就去公司,轉轉數數錢也好。


  就在符瑾要被他說動的時候,陸佳上門了。


  符瑾本不想見的,到底是好奇心戰勝了自己。到底是什麽讓這個搶走了顧寒的女人又上趕著,炫耀嗎?

  她在金碧輝煌的大客廳裏接待了陸佳,她穿了一條很個性的紅色紗質麵料的喇叭褲,上衣是露臍小T恤,露出平坦的小腹跟美麗的臍窩,她披著海藻一般的長發倒在鋪著雪白長毛毯子的貴妃榻上,就像一條美人魚。


  她看著隻能稱得上清秀的陸佳,微笑著點點頭,“坐吧。”


  陸佳並不是沒見識的女人,相反那些年跟著顧寒經常出入各種大場合,也都應對得體。可是今天在這幾乎到處都閃光的豪宅裏,麵對這樣一個跟女王一樣嬌豔高貴的美女,她又自卑又嫉妒。


  符瑾什麽都有了,所以顧寒就應該是她的。


  她說了聲謝謝,坐下。


  符瑾微微挑眉,她拿出這陣仗來,陸佳卻依然能不動聲色,果然不是個一般的女人。


  符瑾也收起自己的輕慢,打起精神對付她。


  按照陸佳的意思,這個時候應該符瑾來問她幹什麽,她好順著說話,可是符瑾一直不說話,她卻不好不開口了。


  “符小姐,我這次來是跟你說謝謝的。”


  端起麵前的茶杯,符瑾勾起唇角,“說一個謝謝要跑這麽遠,看來你很有誠意。”


  陸佳故意忽略她話裏的諷刺,“那是自然的,是你能顧寒跟我們母女團聚,這簡直是再造之恩,再遠我也要來這一趟。”


  “你們倆個有孩子?”符瑾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給抽幹了,怎麽也端不住那小小的茶杯。


  陸佳臉上露出虛偽的笑容,“是呀,叫丫丫,今年都四歲了。顧寒愛她如命,一直很疼她。”


  說著,她拿出了手機。


  符瑾也坐直了,瞪大眼睛看了過去。


  屏幕上的照片是顧寒抱著一個小丫頭,那丫頭用軟嘟嘟的嘴親著他的臉,他一貫陰鬱的眉宇難得的舒展,充滿了一種叫“父親”的溫情。


  再看那個小丫頭,白白嫩嫩,跟陸佳有七八分的像。


  那種感覺,就像忽然被人扔到了一個冰窟窿裏,然後一鏟子一鏟子的往上加雪,她的熱身子開始從頭到腳從外到裏,慢慢變成了一個冰坨子。


  顧寒,怪不得開始對自己那麽冷淡,原來他一直心有所屬,想想也是自己難為了他。


  隻聽到陸佳繼續說:“顧寒這個人是什麽都憋在心裏的,我和他一起在孤兒院長大最是清楚不過。當年他被人陷害幾乎沒了命的逃亡,也是我在國內給他打點一切,甚至為了他幾次差點送了命。孩子是我們倆個人的心頭肉,他說跟你的契約婚姻一到期就回家跟我們團聚,我也是為了他這句話,什麽都不敢想,隻是好好養著孩子等他。”


  符瑾慢慢撫摸著自己的無名指,那裏曾經帶著她和顧寒的婚戒,從他說離婚的那天她取下來,可到現在痕跡還沒有消除。


  陸佳這些話無疑就是那一鏟子一鏟子的雪了,不過符瑾覺得自己應該麻木的,為什麽心還會痛。


  她換了個坐姿,微微歪著頭,很淡漠的說:“別賣慘了,我不是顧寒。要離婚我已經成全了你們,你難道還想要我的祝福?”


  頓了一下,她接著說:“那就祝福你們得償所願白頭到老吧。”


  說著,她站起來,曼妙惹火的身材輕晃,就要離開。


  “哈森小姐。”陸佳也跟著站起來,她給符瑾跪下。


  符瑾皺眉,“你這是幹什麽?我可沒欺負你。不會顧寒在後麵看著吧,你這是要演的什麽狗血偶像劇。”


  “不是的”陸佳哭的滿臉都是淚,她往前爬了兩步,抱住了符瑾的腿。


  “哈森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和顧寒。”


  符瑾本來想一腳踢開她,聽了她的話就不動,“你什麽意思,顧寒怎麽了?”


  “因為以前的那些事,仇家找上門了。他們知道現在顧寒不是哈森家的女婿了,就把我女兒給綁走了,要五千萬。顧寒是淨身出戶哪裏有錢,他之身去緬甸救孩子了。”


  “什麽?”符瑾石化了,竟然還有這種事。


  不過,好像有哪裏不對呀,她竟然讓自己拿錢去贖前夫和他前任生的孩子,還真是夠諷刺。


  “是顧寒讓你來的?”她問陸佳。


  “當然不是,顧寒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再來要你的錢?是我自己,緬甸那是什麽地方呀?那些人也根本不是人,就是豺狼虎豹,我怕他去了後……”


  符瑾看著她哭的那麽悲切,心軟了。


  符瑾心太善良,她想著顧寒這幾年為了哈森家族做牛做馬,這些錢也是他應該得的。


  她沒有再去盤問這件事的真假,一是因為事情牽扯到顧寒她無法冷靜,二是錢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麽。讓人送來支票簿子,她簽了一張五千萬的支票給了陸佳。


  陸佳沒想到她這麽痛快,頓時心不滿足起來,覺得自己就是見識少,要的少了。


  可是她不敢再改口,拿了支票對符瑾千恩萬謝,說什麽他們一家三口都要感謝她。


  符瑾擺擺手讓她走,等人走後她心力交瘁,疲憊的靠在沙發上。


  老管家走進來,他給符瑾倒了一杯清水,“小姐,您不覺得這事兒有古怪嗎?”


  符瑾懶懶的打開眼簾,“難道她就是拿著阿顧的名頭來騙錢?”


  “這個也說不定是她和顧先生合作的一場戲呢?”


  符瑾搖頭,“老管家,我知道你對顧寒一直有意見,但是這個絕對不可能。就憑著我們的婚姻,雖然他拿不走哈森家實質性的東西,但是要分一個億的財產還是可能的。放著一個億不要,讓個女人來找我賣慘要5000萬,他顧寒還沒蠢到這個地步。”


  “那您知道顧先生不蠢,那更該知道他絕對不會讓人用他的名義來要錢呀。”


  “你的意思……”


  “這女人動機不純。”


  “可是她說顧寒為了贖回孩子之身去了緬甸……”


  “這個讓人查查就知道了。”


  符瑾一拍額頭,“都怪我,太蠢了。”


  “小姐這是關心則亂,您對顧先生還是餘情未了。”


  “誰對他餘情未了了?他不過是我的一個玩具,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念舊,玩具丟了還不許我難過幾天嗎?”


  “允許允許。”


  看著老管家滿臉的笑容符瑾就覺得他好奸詐,氣呼呼的說:“跟財務說一下,讓陸佳兌換不了那張支票,還有去調查顧寒的下落。”


  老管家給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就退了下去。


  符瑾一身的煩躁,心裏跟揣著個刺蝟一樣,哪哪都不舒服。


  她打開門,想要去後花園,可不知道怎麽了,腳下一個踉蹌,跟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陸佳拿著支票興衝衝的想要去銀行裏兌換轉賬,她要盡快拿著這筆錢回國,等顧寒回來他們就可以用這筆錢買套房子,一家人一定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剛到銀行門口,一個男孩用力撞了她一下,跟著她手裏的包就被搶走。


  她大呼,“搶劫呀有人搶劫呀。”


  周圍人都詫異的看著她,卻沒有任何人幫忙。


  她這才想起是在國外,忙用英語喊了一遍,可還是沒有人幫忙,她隻好自己去追。


  追了兩三條街都沒有人,她隻好去警察局報警。


  她還在做筆錄,那張支票又回到了老管家手裏。


  雖然可以讓陸佳手裏的支票成為空頭,可是老管家覺得那樣太敗壞小姐的名聲。這樣簡單粗暴的手法才好,在哈森市來騙錢,是誰給了陸佳的勇氣?

  老管家把支票蓋了作廢戳,喜慶洋洋的去廚房看下人給符瑾燉的補品了。


  就在剛才,符瑾暈倒,家庭醫生立刻給她做了檢查,發現符瑾疑似懷孕。


  因為懷孕的日子太短,現在暫時還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是也有八九十的把握。


  哈森家族後繼有人,老管家當然高興。作為這個家族的女繼承人有沒有丈夫無所謂,但是子嗣一定要有。等生下孩子之後小姐想要幹什麽都隨便,顧寒那樣的男人找個十個八個都不成問題。


  符瑾摸著小腹心裏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曾經那麽期待一個跟顧寒的孩子,可是一直都沒有懷上,卻沒有想到在酒店裏那一夜瘋狂,竟然就懷上了。


  這算什麽,離婚了再懷孕,是他給自己的補償?

  去他爺爺的,他隨便一擼就是成千上萬的精子,而且他還給了別的女人一顆,她稀罕這廉價的破玩意呀。


  要說生孩子,那個模特兒比他好,年輕健康身高還比他高,憑什麽要這個人渣的呀。


  雖然這樣想,但是讓她打掉這個孩子,她又不舍得。


  這個孩子是被期盼過的,雖然來得不是時候,卻真的是她一心的期盼。


  老管家為了讓符瑾好好養胎,吩咐全家上下都不能打擾她,後麵陸佳來了兩次都給老管家擋了回去。


  這個時候,緬甸那邊也傳來了消息,確實發現了顧寒的蹤跡。


  老管家怕她著急,也隱瞞下了這個消息,派了人去緬甸,如果有可能就利用哈森家族的力量幫一下顧寒,畢竟他是小姐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但是他們去晚了,那個時候顧寒已經回國了。


  丫丫的狀態很不好,小女孩除了他別人都不認,還經常發高燒,整夜的在他懷裏哭。


  顧寒也沒法子,隻好這樣沒日沒夜的抱著她,這從緬甸回來抱了一路子,他自己也累的病倒了。


  偏偏陸佳不讓他省心,說被扣留在哈森市的難民局,要他去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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