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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春和景暖篇 被解雇了

  那個男人他隱隱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毛豆,這個男人是誰?”


  毛豆隻看了一眼,一看就是很熟悉的樣子,“艾倫蜀黍。”


  艾倫?周景泗想起來了,那個華人鋼琴演奏家,曾經在他跟顧暖去巴厘島度蜜月的時候勾搭過顧暖。


  沒想到呀,他們竟然又見麵了。


  毛豆還給他解釋,“艾倫蜀黍是鄰居,他會做好吃的蘋果派。”


  雖然這跟他無關,可是周景泗心裏還是醋翻了。


  都成了鄰居,真不知道是意外還是有心為之。


  他不由得對毛豆說:“爹地也會烤蘋果派,我們以後不要吃艾倫蜀黍的,好嗎?”


  毛豆剛得到一個爸爸,自然是萬分珍惜,他拚命點頭,“那爹地不走了嗎?”


  他一時間竟然回答不出來,孩子給他提了一個醒。


  看孩子對他的喜愛和孺慕程度,就知道顧暖一直在他麵前說爸爸的好話,把他這個不爭氣的爸爸說成了一個好爸爸。


  父子天性,要是倆個人相處一段時間後肯定有了感情,以後要是他離開,毛豆肯定是要難過的。


  所以他不要騙孩子,隻能如實說。


  “爸爸回來陪你一段時間,但是爸爸還有別的事,不能永遠陪在你身邊。”


  “爸爸要去工作,媽媽說了,毛豆知道。”


  小孩子的寬宏大量讓他臉紅了,他有什麽工作呀。


  要不也在哈森定居?起碼這樣可以經常看到孩子。


  反正他也沒什麽事,居無定所也不是辦法,雖然吳競好多次讓他回國內去幫他,但是他實在不想過過去的那種生活。


  更主要的,那離著孩子和顧暖遠了。


  每次想到顧暖,他的小腹都抽一下,就像被細針紮著,不算疼了,但卻讓他緊張的渾身一抽搐。


  外麵響起了腳步聲,他聽到有人在喊:“毛豆,你在哪裏?舅舅來了。”


  是顧寒,周景泗眯了眯眼睛,很快就鎮定下來。


  他現在的狀態還真有些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對著顧寒莫名的心虛。


  顧寒穿著一身高定西裝,一年多沒見那氣勢越來越狂霸了,他見到周景泗就嗬嗬冷笑,“這誰呀,我是不是看錯了,周先生回來了。”


  周景泗沒生氣,隻是注意著他說了“回來”這倆個字。


  也許是他想多了,但總覺得這倆個字代表的意思是顧暖一直在等他一樣。


  顧寒也一直注意著他,發現以前一點都不吃虧的周景泗竟然保持著微笑,似乎一點不在意他的挑釁。


  不在意就好,都一年多了暖暖還惦記著他,甚至在他手術完不顧自己感冒發燒的病體去陪護了好幾天,就說明了她對他還是念念不忘。


  但是想要倆個人破鏡重圓,雖然不是他顧寒不答應,但周景泗也要經過考驗才行,不是所有的錯誤都會被原諒。


  現在看來,周景泗變得很多,但是看他現在潦倒的樣子,比起那個艾倫似乎差的太遠。


  剛家長的就是這麽挑剔,顧寒肯定希望顧暖再婚的,但再婚的對象一定要經過他火眼金睛的重重考驗。


  樓下,符瑾要了一杯咖啡在跟顧暖說話。


  “阿顧聽說你昨天去找他,今早立刻就過來了,你這個哥哥呀,就是怕你吃虧。”


  顧暖吐吐舌頭,“那你不吃醋?”


  符瑾當然吃醋,開始顧暖剛搬來的時候,也正是她跟顧寒打的熱乎的時候,但是顧寒卻把心都放在顧暖和孩子身上,她都醋成了海,幾次要跟顧寒離婚,最後氣的一個人跑去度假。


  顧暖也勸過顧寒放手,她都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


  而顧寒也意識到自己冷落了符瑾,他追過去把人困在溫泉裏,大戰了三天三夜,才讓符瑾消了氣。


  從此顧寒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對待符瑾這個脾氣大嘴巴毒的女人,講道理是不行的,按在身下“打”一頓就好了。


  到了現在,符瑾也跟顧寒一樣成了妹控,自己要買什麽從來不落顧暖的,有好吃有好玩的一定要叫上她。誰要是敢欺負顧暖,那就是跟她和整個哈森家族過不去。


  雖然倆個人個性不一樣,但是顧暖也喜歡自己這個嫂子,倆個人的情意迅速超越了顧寒的,顧暖有什麽心事都跟符瑾講,符瑾有什麽不開心也給顧暖說,現在吃醋的人倒是變成了顧寒。


  符瑾往樓上看了看,“你就不擔心倆個人打起來嗎?”


  顧暖老神在在,“不會的,都多大人了還動手?而且毛豆在呢,他們怎麽著也不會當著孩子麵打架。”


  “那倒也是,毛豆也是阿顧的心頭肉。”


  顧暖輕輕的笑起來,“我哥哥的心頭肉不是你嗎?對了,你們什麽時候要個孩子?我哥也不小了,你們的二人世界也都過了一年多,該給我們顧家傳宗接代了。”


  符瑾麵色凝重,其實這有半年了,她不吸煙不喝酒不熬夜,一直在調理身體。


  作為哈森家族的繼承人,她一生下來伴隨而來的就是各種算計。


  下毒、暗殺、車禍,這些她曾經經曆過無數次,能活下來就是奇跡。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壞掉了沒有,還能不能生孩子。


  她的姑姑,哈森家族的上個繼承人就是沒能活過25歲,結果害她的情人公爵大人孤獨半生。


  最後,為了利益聯姻,符瑾嫁給了姑姑的情人。


  其實這隻是個形式婚姻,為了鞏固作為華人家族在W國的勢力,老公爵拿她當女兒,給與她最大的尊重,同時他也依然愛戀著她的姑姑,沒把她當代替品。


  後來老公爵因病去世,他家族墳墓裏是空的,他的骨灰跟符瑾的姑姑埋在了一起。而作為妻子的符瑾,繼承了他擁有哈森家族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終於把哈森家族完整的掌握在自己手裏。


  要是在這個時候,她認識了落魄的顧寒,她本來以為要孑然一身的過完後半輩子,卻為了這個有鋼鐵般意誌的男人心動。


  現在她跟他生活了兩年多,越來越愛他,更希望生下他的孩子,可是這身體……


  見她深思不語,顧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你不要急,這事兒順其自然的好。”


  她點頭,隨後又道:“其實你哥哥也說過,有沒有孩子他都不在乎,他隻要我。”


  顧暖誇張的捂著胸口,“就知道你們恩愛,別刺激我了好嗎?”


  符瑾卻沒有往日的誇張和炫耀,她想到了什麽,臉色沉了下來。


  “暖暖,你哥哥有前女友什麽的嗎?”


  顧暖茫然的搖頭,“你幹嘛呀?我都不知道我哥哥能談戀愛,他跟你我都覺得是奇跡。”


  “真沒有?親密的女性朋友一個都沒有?我是說以前,在國內的時候。”


  顧暖搖頭,她記得顧寒這個人不招女孩子喜歡,哪怕出去夜店談生意,他的身邊從來也沒有女人,搞的一度傳顧寒是個gay。


  “真沒有嗎?”顯然符瑾還是不信。


  這幾天顧寒神神秘秘的,有人看到他跟一個華人女孩子去了酒店。


  她是不信這些的,特別是現在她和顧寒的地位,不知道有多少人巴望著他們能一拍兩散離婚。


  所以這次也不一定是真的,雖然是給她最忠心的手下看到,也許是有什麽誤會。


  想到這裏,她決定還是不要跟顧暖說。顧暖馬上就要回國了,沒有理由讓她再提哥哥嫂子擔心。


  “沒什麽的,我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什麽?”顧寒從樓上走下來,繃著一張臉。


  他這些年的氣勢越發強大,人也越發的冷酷陰鬱,顧暖有時候真替符瑾糟心,整天麵對這麽個黑鍋底,能開心起來要有多強大的心髒!


  不過,他對著符瑾的時候眼神是溫柔的,這一點她就很滿足了。


  果然,符瑾站起來過去抱住了她,雖然顧寒有點小嫌棄,但沒有推開她。


  符瑾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她喜歡的就要用肢體語言表達出來,所以不分場合的跟顧寒擁抱親吻,開始顧寒還真是不適應。


  現在給她練了這麽久,他已經能忍住給她過肩摔的衝動,還摸了摸她的頭發。


  符瑾說:“我們在討論你會不會跟毛豆爸爸打起來,沒打吧?”


  顧寒冷哼,“他值得我動拳頭嗎?不過暖暖你要看好了,這小子心眼兒越來越多,我罵他竟然都不動怒。”


  顧暖哭笑不得,“哥,你沒工作嗎?趕緊回家吧,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真的。”


  顧寒臉更冷了,“懶得管你,符瑾,我們走。”


  符瑾拉著他的手,衝顧暖做了個鬼臉。


  顧暖心說哥哥的帝王氣場越來越強大,而符瑾怎麽從女王變成了傻白甜呀。


  她看了看樓上,心說毛豆還沒把他的珍寶都炫耀完嗎?


  她剛想要上樓,卻沒想到家裏又來了客人。


  高大英俊的艾倫拿著鮮花上門了,這些還沾著露珠的鈴蘭是他家花園的,雪白的花朵綠色的莖葉,一直是顧暖喜歡的顏色。


  顧暖忙接過去,“你家鈴蘭開了呀,好美好香。”


  艾倫看著顧暖那張白皙的沒有一點瑕疵的小臉兒,心說你比花兒更美。


  這種話他以前是說過的,但是顧暖不太喜歡聽,他就不敢唐突了。


  總歸顧暖跟他以前那些女友不一樣,她矜持自律,對待感情認真執著,這些是他所喜歡的,同時也是他追求她的障礙。


  “今天怎麽有空在家?”


  艾倫癡迷的看著她,縱然顧暖不喜歡,可是他掩飾不了他對她狂熱的追逐。


  一年前,他參加演出回家,看到旁邊空了許久的別墅門前有人走動,原來是來了新鄰居。


  他開始沒在意,直到有一天拉著他養的邊牧出去溜的時候發現推著嬰兒車的顧暖。


  雖然隻是在巴厘島驚鴻一瞥,但是他也知道她就是美女畫家顧暖,現在在哈森市遇到她,他真的十分驚喜。


  上次見她是跟丈夫一起,這次看到她是跟兒子一起,想必她的婚姻很幸福。


  艾倫沒敢去跟她打招呼,他仍然記得在巴厘島那次她的丈夫醋性有多大。


  可是過了好久,他都沒發現她的丈夫,隻有一個華人男子來看她,卻從來不過夜。


  他忙去打聽,才知道顧暖其實是離婚了,那個英俊陰鬱的華人男子是她的親哥哥。


  艾倫在知道這個消息後跟自己的邊牧跳了一支舞,他立刻結束了最近一頓食之無味的戀愛,開始對顧暖展開攻勢。


  他也知道東方人喜歡的是細水流長,所以開始沒那麽明顯。


  不過顧暖顯然沒有想跟他戀愛的打算,都一年了,倆個人還是鄰居。


  但是艾倫也沒氣餒,相反的他狂熱的愛上了顧暖。


  如果開始隻是被她容貌吸引,那麽經過一年時間的相處,他更喜歡她的個性,他覺得她就是自己妻子的那個人選。


  一直被稱為花花公子的艾倫,為了顧暖以及各一年多沒碰女人,他隻要沒有演出就回哈森的家裏,陪著顧暖和孩子。


  孩子一天天長大,跟他相處的也很好,艾倫有些時候還真以為自己跟他們是一家人。


  今天他帶著鮮花來,還拿了剛寫的譜子。


  “我突然靈感爆發,為你寫了一首曲子,想來彈給你聽。”


  “好啊。”顧暖非常喜歡聽他彈琴,這樣的一個大師級別的人物天天給她彈琴,顧暖開始的時候受寵若驚,不過現在已經習慣了。


  聽到泠泠淙淙的琴聲,周景泗皺起眉頭,“誰在彈琴?”


  毛豆對琴聲很敏感,他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高興的叫起來,“是艾倫蜀黍。”


  孩子邁著小短腿就往外頭跑,在周景泗眼裏驚險萬分的下樓。


  他忙走過去,一把把孩子抄起來。


  他站在樓梯上,剛好把樓下客廳裏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高大英俊的棕發男人坐在鋼琴前,白皙修長的手指按動琴鍵,但是他的注意力卻不在琴上,而是在看著坐在他旁邊的顧暖。


  顧暖在家穿著一件長而柔軟的連衣裙,裙子的領口開的很大,她微微外頭的時候領口就滑到了一邊,露出她半個白皙圓潤的肩膀。


  她披散的黑發絲絲縷縷的垂到了肩膀上,非但起不了一旦遮擋作用,而且更撩人了,就像白色宣紙上提筆勾下的萱草花。


  他的胸膛裏跟著了火一樣,真特麽想下去把那個女人用被子給包裹起來,再把男人拎起來扔出屋去。


  可是很快的,他就泄了氣。


  他想起看到的那張照片,顧暖跟艾倫姿態親密,再看看孩子對艾倫的態度,他應該是顧暖的男朋友吧。


  她都有男朋友了!周景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毛豆卻早伸著手大喊:“艾倫,艾倫。”


  艾倫停止了彈琴,他尋聲找過去,發現毛豆給一個東方男子抱住。


  因為周景泗半身隱沒在黑暗裏,他沒有看清楚,還以為是顧寒。


  “bean,過來,我有給你帶你喜歡的蘋果派。”


  毛豆在周景泗身上掙紮,“放我下去。”


  周景泗心裏像是給牛毛一般的細針紮過,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快走幾步,等到了最後幾層台階,才把孩子放下。


  這樓梯是旋轉式的,因為孩子小當時專門改造過,根本不會傷到毛豆,等下來了,他才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那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十分糟心,他縱然是身經百戰,現在也渾身不舒服。


  毛豆跑了過去,抱住艾倫的大腿。


  這孩子……原來誰的腿他都要抱呀。


  周景泗心裏有濃濃的失落感,終究還是虧欠了兒子,靠著那點血情,不一定比的上長久的陪伴。


  隨著他走出陰影,艾倫終於看清了他。他瞳孔一縮,再看周景泗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他真沒想到,這人竟然不是顧寒,而是顧暖的前夫,毛豆的爸爸周景泗。


  雖然他受到的教養是不能侵犯別人隱私,但是為了能追到顧暖他也看了一些國內的一些資料,得到的信息是這個前夫對顧暖非常不好。


  倆個人不是因為個性不合離婚,而是這個男人風流成性即便結婚了也拈花惹草,根本不顧及顧暖的感受。


  說起來,艾倫也不是個什麽專情的人,但他知道尺度在哪裏。不結婚的時候遇到喜歡的女孩可以去追求,但是這段感情進行時,是絕對不能再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


  所以他在決定追求顧暖的時候就跟前任結束,這一年多也就顧暖一個人。


  他看不上周景泗這人的人,在他心裏他是人渣。


  艾倫雖然是個大師級別的鋼琴演奏家,但是他的人還是很單純的,心裏想什麽臉上也表現出來,對顧暖跟毛豆都是一副護衛的姿態。


  周景泗是什麽人?艾倫那點道行在他麵前可真不夠看。


  但心機深沉這一點,大概他在顧暖麵前就是輸了。


  要他是顧暖,也寧可要個單純善良的男人而不是自己這個把她害慘的前夫。


  想到了這一層,他什麽比較的心情都沒有了,隻是淡淡的跟艾倫打了個招呼。“你好。”


  艾倫很有紳士風度,跟他打過招呼後就抱起毛豆,“走,我們去吃蘋果派。”


  周景泗走上前來攔住了他們,“對不起,你不能給他吃東西。”


  顧暖微微皺眉,果然周景泗還是那個他,還是那麽的霸道。


  毛豆不幹了,他鬧起來,“我要吃蘋果派,我要吃。”


  周景泗按住他亂蹬的小腿兒,“毛豆,聽爸爸的話,不要吃。”


  艾倫縱然再也涵養也受不住了,他厲聲說:“周先生,你這樣對待一個孩子不好吧。”


  周景泗微微一笑,“你既然知道我姓周那一定知道我是毛豆的什麽人了,我說不能吃就是不能吃。”


  “你……”艾倫不會吵架,憋了半天來了句“不可理喻。”然後繼續抱著毛豆要去吃

  這下,周景泗直接把孩子從他手裏給搶了過來。


  艾倫怕傷害到毛豆,趕緊鬆了手。


  此時,顧暖也生氣了,她覺得自己很愚蠢,怎麽會認為周景泗跟以前不一樣了呢?

  他還是那麽自私霸道以他為尊,明明是吃艾倫的醋偏偏要拿著孩子做幌子,她不能讓他得逞。


  “周景泗,你這樣好嗎?你隻是我聘請的保姆,誰給你這種多管閑事的權利?”


  顧暖是氣狠了,一張小臉兒通紅。其實與其說她在氣周景泗,還不如說在氣自己的心軟。


  他就是他,不管發生多少事都不會變的。


  果然,周景泗眯了眯眼睛,那酷寒的氣質,跟以前一模一樣。


  顧暖很怕他這樣,現在心頭就剩下了恐懼。


  深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今時不同往日,就指著門大聲說:“周先生,你被解雇了。”


  周景泗上前一步,深深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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