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春和景暖篇 我不碰你
大概6點多,大伯母一家終於回來了,而且是滿載而歸。
她一進門兒就衝周景泗母親喊:“怎麽著?老二還沒回來嗎?景泗呢,景泗不會是去找他爸爸了吧?”
對於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妯娌,周媽媽又是氣又是無奈。有什麽法子,她有短處給人看,都怪周會那個老不死的。
大伯周海見弟媳麵色難看,就嗬斥了她,“行了,你少說兩句。”
周景湘一貫的清高,見不得母親和嬸嬸這樣明爭暗鬥,她眉眼冷冷的掃過了樓上,“我回房間去休息。”
周大伯因為是從政,所以他不能住在周家老宅裏,這宅子隻有交給弟弟周會守著,過年過節他帶著老婆孩子回來,他們的房子都是給打掃幹淨準備好的。
周景泗帶著顧暖下來,本來要走的周景湘卻對顧暖很有興趣,她要笑不笑的看著顧暖,“顧暖,我真沒想到你會成為我們周家的媳婦,還有,你竟然從醜小鴨變天鵝了。”
因為周景湘大她好幾歲,所以顧暖對她沒什麽印象,隻知道周家那個冷傲的漂亮姐姐,可是沒想到漂亮姐姐一上來就對她冷嘲熱諷的,那語氣別提多女王了。
顧暖剛要說話,就給周景泗搶先了,“周景湘,你差不多就行了,少欺負顧暖。”
周景湘是個不饒人的,“都說你們感情不好,我看你還挺護著的。”
她的口氣極度不屑,好像是在批評小孩玩過家家一樣。
周景泗一口否決,“你的耳朵可真長,在國外都能聽到我們感情不和?不過怕是耳朵有問題吧?”
大伯母一直豎起耳朵在聽他們說話,現在立刻幫女兒,“景泗,你怎麽說你姐姐的?結婚當天差點黃了的可是你們,搞的你大伯父跟人解釋了老半天,到現在都還在朋友麵前抬不起頭來呢。”
周景泗可不是個饒人的,他也要笑不笑的說:“大伯母,抬不起頭怕是數錢累著了吧?”
原來,大伯父的同事朋友們送來的禮金大伯母盡數給要了回去,那意思是以後他們家要還人情,這錢總不能來周景泗家要。
兩房分家已久,因為一些千絲萬縷的關係始終保持著表麵上的和睦,周景泗就是他們賺錢的工具,可是大伯母總擔心他會貪汙公共財產,二房會賺便宜。
現在給周景泗這麽一說,大伯的臉立刻就紅了,他嗬斥妻子,“行了,都少說倆句,準備開飯。”
周景泗的爸爸周會終於回來了,一大家子人吃了頓團圓飯。
顧暖一直減少存在感,安靜的吃著她前麵的菜。周景泗看到她前麵除了一道三杯雞就是一道百合西芹,都不是她愛吃的。
這人少爺脾氣犯了,把一道木瓜西蘭花炒蝦仁放在她麵前。
“還想吃什麽,我給你夾。”
顧暖心說我什麽都不吃你能消停點嗎?沒看到你大伯母恨不得把我給吃了嗎?
果然,大伯母又生事了,“景泗,你幹什麽呀,這桌子又不是不能賺,你幹嘛把菜端你媳婦麵前?那道菜你姐姐也愛吃。”
周景泗頭都不抬,“桌子又不是不能轉。”
周媽媽雖然願意看著嫂子吃癟,但是大過年的也不願意兒子鬧,“景泗,跟你大伯母道歉,這菜,讓廚房再炒一盤。”
菜重新上了一盤,周景湘卻不吃了,她媽媽想要夾給她卻給她嫌棄,“夠了,我才不要跟人吃人家剩下的。”
這話說的就過了,重新做的怎麽能是剩下的,但家長都明白周景湘的性子,她從小就這樣,她有什麽人家就不能有。
倆個男人沉默吃飯,這要是他們攙和了事兒就不能輕易了結。
好容易吃完飯,周景泗把自己的禮物送給了周景湘。
他送的是一串紅寶石手鏈,紅寶石是罕見的鴿血紅,雖然隻有幾顆,但大小色澤都一樣,一看就很難得。
大伯母的眼睛都亮了,她估摸著這東西少說也要一百多萬,周景泗這小子還挺大方。
周景湘也挺高興,不過也就是一瞬。她聽母親說顧暖繼承了上億的珍寶字畫,陪嫁的一對玉玲瓏更是價值連城,她以為這次怎麽著夫妻倆個會給她個古董,卻沒有想到就給了這麽點。
果然是越有錢越小氣,她對顧暖更看不順眼了。
不過顧暖也不需要她看順眼,她那個人本來就可以在人群裏一天不說話,吃了飯就自己坐在一邊看手機。
大伯母目光落在了顧暖肚子上,她穿了一件寬鬆的大毛衣,依然顯得很苗條。
“顧暖呀,你這結婚也有一年了,什麽時候給景泗生個兒子呀?再不生,你婆婆自己都要生了。”說完,她的眼睛還往周媽媽身上嫖,十分的囂張。
周媽媽想要反駁,可一想到外麵小妖精那妖媚的樣子,頓時就沒了氣焰,抹著眼淚把一個抱枕砸在了正在玩手機的周會身上。
周會正在跟小三兒在聊兒子,被砸的手機都掉在地上,剛好小三兒發過她喂奶的圖片來,給大家看了個正著。
周媽媽捂住臉哇的就哭了,在這麽多人,尤其是在她看來是外人的兒媳婦麵前這麽丟臉,她哪怕人忍了這麽多年,還是忍不下來了,甚至把這些年的委屈都爆發出來。
她撲上去,想要廝打周會,給周會狠狠推開,罵了一句神經病。
周海狠狠的瞪了大伯母一眼,上前去拉周會,倆個人去了小客廳抽煙。
大伯母無辜的翻白眼兒,“關我什麽事,我又沒出去跟人生孩子。”
“大伯母”一直隱忍不發的周景泗終於說話了,“做人你要善良點。我大伯父就是因為身份不敢胡鬧,否則你以為就你連兒子都生不出來,他還能好好跟你過日子?”
“周景泗,你怎麽能這樣說我媽?她可是你伯母!”周景湘在國外時間久了,已經忘了在這個家裏唯獨周景泗不能惹。
周景泗理都不理她,拉起他媽媽吼,“不想丟人就回房去。”
人走了,顧暖也想走。
周景湘卻把一身的火氣發在她身上,她一把抓住了顧暖,“你替你男人跟我媽媽道個歉。”
顧暖啞口無言,這個也可以替嗎?
不過說句軟話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都是一家人。
她語音和煦,是這家裏唯一一個不帶脾氣的,“大伯母,景泗說話就那麽衝,您別放在心上。”
剛才大伯母不敢言聲,現在抓著顧暖不放,從東到西從南到北給胡扯了一通。
當然,這話沒多好聽,雖然沒個髒字兒,但是拐著彎的把家裏人罵了個遍。
最後她說:“顧暖呀,我實話告訴你,這周家的男人靠不住。看看你公公,你那個男人也好不到哪裏去,要那個女人沒自殺,孩子都一歲多了,你比你婆婆還慘。”
顧暖耐心聽著她的話,不時的還嗯了一聲,一點都沒有那種危機感。
大伯母對她失望了,覺得她就是個木頭人,紮一錐子都不帶出血的,這才放開她。
顧暖回到了樓上房間裏,可就沒表現的那麽淡定。
大伯母的話句句紮心呀,她又不是真的木頭人,平常自己偽裝太平也就罷了,現在給人這麽無情的戳開,真的很難堪。
她站在窗戶那兒,看著空中不時有炸開的煙花,覺得這人生也跟煙花一樣,短暫的很,一閃就沒了。
她看到玻璃窗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黑影子,是周景泗。
她懶得轉身和搭理,就這樣一直看著外麵。
大概站了有三分鍾,周景泗忽然上前抱住了她的腰。
顧暖後背僵硬,其實全身的肉都硬了,還在微微的發抖。
她害怕他,都這麽久了,身體仿佛被弄過對穿血流不止的疼一直都在。
周景泗也知道她害怕什麽,不由得鬆了鬆手臂,他低聲說:“我就抱抱你,不做什麽。”
過了一會兒顧暖的身體才放鬆了些,她聽到周景泗說:“等跟長輩拜年完了我就帶你回家,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他在這個時候能跟自己說對不起,顧暖覺得他還沒自我到不可理喻的程度。說實話,今天這些事最難堪的應該是他。
心軟了,顧暖拍拍他的手,“沒事。”
周景泗就喜歡顧暖的安靜省事,可有些時候又恨她的這個省事,他倒是希望女人能鬧騰點撒撒嬌,偏偏她從來都沒有。
不,不是沒有,在他們倆個剛開始要準備訂婚的時候有過短暫的幾天好日子,現在想起來就跟做夢一樣。
倆個人這樣抱了很久,顧暖都累了,她剛要轉身說去坐下,就給周景泗吻住了唇。
他的吻很急躁卻不粗暴,就像一個渴水的人尋找到了水源。顧暖開始還僵硬著,很快就給他高超的技術撩撥的渾身發軟倒在他懷裏。
周景泗把她給打橫抱起來。
顧暖揪著他襯衣的手指發白,“周景泗……”
他吻著她的耳垂說:“放心,我不碰你。”
倆個人倒在了軟綿綿的大床上,雖然說不碰,但親吻根本停不下來,最後顧暖都要窒息了,捧著他的腦袋大口喘息。
他重新把她納在懷裏,拍著她的後背,“睡吧,來年過年我帶你去國外過,不用理會這些糟心事兒。”
顧暖給他纏的太累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些日子,她睡眠一直不好,經常半夜給噩夢嚇醒,身體冷的像冰塊,蓋多少層被子都沒用。
醫生說她這是氣血不足的症狀,從上次失血過多後,她就一直沒補回來。
現在在周景泗熱乎乎的懷裏,她終於覺得不冷了,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第二天是初一,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在一起打招呼,好像昨晚的尷尬根本不存在似的。
周媽媽身上穿著香奈兒,畫了精致的妝容,勉強蓋住了憔悴烏青的眼睛。
今天是個大聚會,周家來了幾十口人,顧暖按照周景泗的介紹把禮物給分了,幾個小堂妹堂弟立刻就跟她熟絡起來。
周景湘被孤立了,她一個站在那兒顯得很孤單。
其實顧暖也是個冷清的人,不過顧暖的冷清是由內到外,而周景湘是故作高傲罷了。
幾個小輩兒都在議論她,她的人緣兒一點都不好。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走到顧暖身邊,低聲問她:“顧暖,你家顧寒國外那點事兒解決了嗎?”
顧暖一愣,她老實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哥他工作的事兒從來不跟我說。”
周景湘嗤笑,“你們家還真把你保護的好。可是覆巢之下沒有完卵,你家裏出事兒了,你覺得周景泗還能待見你?”
顧暖笑笑,並不接她的話。
周景湘的感覺跟昨晚的大伯母一樣,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很無力。
其實這也是顧暖的自我保護方式,她不會跟人那樣撕,隻能裝傻充愣,有時候這樣也是挺氣人的。
周景湘咬牙切齒的說:“等顧寒回來你跟他說,他的事兒我能解決,讓他請我吃飯。”
顧暖問她:“你要是真心想要幫忙,為什麽不自己去跟他說?”
周景湘都要開罵了,說這個顧暖傻這地方倒是會抓重點。
其實她是跟顧寒在國外發生了點事兒,也是因為這點事兒高傲的白天鵝被這匹野狼給征服了,她發瘋的愛上了顧寒。
可是顧寒因為她是周家人就不待見她,電話都把她的號碼拉黑,根本打不進去。
生平第一次被男人拒絕的這麽徹底,都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她對顧寒是誌在必得。
她回國跟家裏說了,她爸爸是第一個不同意。顧寒雖然有本事有顧家,但他不是顧城的親生兒子,就這一點,就配不上他的女兒。
可是大伯母卻不這樣想,她看好的是顧家的錢。
顧暖那麽有錢,雖然說老爺子的財產都給了她,可是不能給一點不給顧寒吧。隨便從她手上摳點,急夠在國外買棟大房子了。
這些年,大伯母瘋狂斂財,她明白男人是靠不住的,唯有抓住手裏的錢。所以在周景湘婚事上,她跟丈夫是兩種態度。
周景湘倒是也沒有非顧寒不嫁,她就是想要得到他,至於能不能結婚再說。
被她這麽一說,顧暖倒是擔心哥哥和爸爸了。
這個新年,他們都沒有回家。哥哥在國外,爸爸在外省。
第一次,顧暖想要父親找個伴兒,起碼能有個家。你看看現在,鬧得家成了個空房子。
“暖暖,你過來。”周景泗把她給叫過去。
昨晚倆個人抱一起睡的,顧暖今天還不太好意思見他,
“什麽事?”
“我聽說你爸爸那邊兒工作進度特別緊張,要過了十五才能會京。”
顧暖歎了口氣,“行,我本來也習慣了,他這些年一直這樣。”
周景泗攥住了她的手,“別怕,我陪著你。”
他那樣溫柔的樣子倒是給顧暖很多錯覺,一時間她沒忍住問了他,“那我哥呢,你知道他什麽時間回來嗎?”
周景泗的瞳孔縮了縮,“不太清楚。”
顧暖一臉失望的樣子又讓他於心不忍,他說:“我去找人查查。”
“剛才你堂姐說我哥哥在國外出事了,我沒細問,你知道嗎?”
他點頭,“是關於工程的事,發生了事故。不過你放心,這些國際保險公司和大使館都在協助處理,不會有事的。”
借周景泗吉言,顧寒還真沒事,而且在三天後回到了京都。
但是他怎麽都想不到,一回國就有個大陰謀在等著他,甚至要毀了他。
那天顧暖正在家裏澆花,顧寒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顧暖很驚喜,因為是國內的號碼她接起來就問了,“哥,你回來了嗎?”
顧寒嗯了一聲,“你能回家趟嗎?一起吃個飯。”
顧暖哪有不答應的,她掛了電話簡單收拾一下就要出門。
巧的是外出拜年的周景泗回來了,他看到她要出門就問:“去哪兒?”
顧暖也沒瞞著他,“我哥哥回來了,我要回家看看。”
周景泗大衣都不脫了,“那一起,剛好我還沒串丈人門兒呢。”
顧暖沒法子說不,但是她提了條件,“你去可以,但是不能跟我哥哥掐起來。”
“你以為我想?無聊。”
顧暖心說無聊你們還動手呢,裝什麽裝。
顧暖拿上準備好的禮物回娘家,等見到了顧寒後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