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春和景暖篇 男人不壞
在得到父親的肯定回答後,周景泗沉思片刻,他站起來打了個響指,“OK,交給我,我保證讓顧家那丫頭答應。”
李靜癡迷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她當然相信兒子有這個能力。
周文川卻不信,“你別說大話,我看顧家那丫頭也是個有脾氣的。人家從小學習好,小小年紀就是碩士畢業,還是個畫家,你行嗎?”
李靜不愛聽了,“我兒子哪裏比她差,有你這麽看不起自己兒子的嗎?”
周文川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麽,顧城老婆死的早,他女兒的婚事他不會強製全看那丫頭自己的意思。隻要顧暖不同意,顧寒那小子就不會讓景泗沾著她的邊兒,那小子有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提顧寒,李靜也不說話了,現在這茬兒年輕人,確實顧寒是個狠的,這小子捅人被關押都眼睛不眨一下,她的寶貝兒子可不能被他傷害到。
周景泗完全不在乎,“瞧你們說的,那個時候顧寒還小,大了還能跟野蠻人一樣嗎?行了,我心裏有數,你們就請好吧。”
看著兒子高大的背影,夫妻倆個默默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又覺得尷尬,轉開了臉。
周景泗從酒店出來,他出來的時候隨便披了一件薄羊絨大衣,柔軟的羊絨貼著他高大的身軀,走到路上就隨便那麽一個背影,就讓女人出神半天,所以從酒店門口到停車場一路收獲了不少豔慕的目光。
他手裏夾著煙,就這麽晃蕩著,看似不羈浪蕩,心裏卻在考慮怎麽拿下顧暖。
正想著呢,他忽然看到了停車場有人在卸輪胎。
被卸的是一輛普通的黑色大眾車,車子上扔著一件質地很好的白色大衣,而車輪那裏伏著小小的一團,手裏正拿著個大扳手十分的用力。
周景泗從來都不是什麽紳士,這種事他自己遇到了也是打電話找人,所以別人的他更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女人就去幫忙。
不過他沒走的原因是因為那個女人的身材不錯,她這樣半蹲著,褲子緊緊繃著腰臀大腿的曲線,非常的優美。
當然這樣的女人多的很,但是這樣的女人自己換輪胎的還是第一個。
所以他看的津津有味,還衝女人吹了口哨。
那女人聽到了生意,微微抬起身子回頭去看他。
倆個人都一愣,原來是熟人。
這女孩就是那天在電梯裏掉手機的那個,本來周景泗都把人給忘了,卻沒有想到又見麵了。
不過這些都不足為奇,讓周景泗覺得奇怪的是女孩子的反應,她好像每次見到他都要驚慌失措。
手裏的扳手掉了下來,差點砸到了她的腳,周景泗快步走過去撿起來,伸手去拉她,“這種事不該是你這樣嬌滴滴的姑娘家幹的,我來。”
女人沒碰他的手,反而接過來扳手,“不用,我自己來。”
這是周景泗第一次聽清楚她說話,聲音清清冷冷,跟她人的氣質一樣,可偏偏聽到耳朵裏就像小勾子一樣撩人,讓人心都覺得癢。
要是換了別人一定會不管拒絕與否都強幫,到時候也好收獲感謝喝杯咖啡要個微信什麽的。
但是周景泗是誰,他早就過了追女人的年齡階段,現在要女人都是對了眼神然後手都不用招就有人跟上來,林曉白算是費事的一個,也是在被冷淡後自己貼上來。
所以,在看到女孩子那戒備的眼神後,他才沒興趣當那個傻X的護花使者。
他禮貌的對她點點頭,轉身就上了自己黑色的SSC。
看到他的車開走,女孩才鬆了一口氣,她細白的手指握緊了扳手,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起。
剛才的停車位塞上一輛保時捷,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穿深色西裝的冷峻男人。
見到他,女孩兒鬆了一口氣,“哥,你終於來了。”
男人脫了西裝扔給她,“早跟你說了,開輛好點的車,這車太老了,安全性能也不行。”
“嗯,我知道了,開回去我就不開了。”
男人利索的幹活,挽起的襯衫袖子下是結實緊繃的肌肉,一看就經常鍛煉的。
“暖暖”男人叫著他的名字,“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周四的車子了,他沒看到你吧?”
被叫做暖暖的女孩就是顧暖,冷峻男人是她的哥哥顧寒,那個被周家忌憚的不要命的小子。
顧暖眼裏掠過一抹浮光,她沒跟哥哥說著真話,“沒,他又不認識我。”
“你今天拒絕他們家是對的,周四跟他爸爸一樣,都不是負責的男人。”
顧暖不耐煩提這個,她拿了大衣穿上,抱著胳膊說:“我知道了,哥你快點,我冷。”
顧寒心疼她,“那你先去我車裏等著。”
周景泗還不知道自己搭訕不成功的漂亮女人就是顧暖,他沒回林曉白那裏,而是回了自己的公寓。
這些天被林曉白纏的太厲害,他覺得有點虛,要是回去一定又是一場鏖戰,他還是回來休養聲息。
他的公寓在頂層,擁有大大的露台和頂樓泳池。他平日都是自己住,女人從來不往這裏帶。
泡了一個澡,他舒服的躺在了床上,本以為可以秒睡,可腦子裏卻忽然出現了那個換輪胎的女人。
說實話,她引起了他的興趣。現在竟然有點後悔沒幫她,順便要到電話號碼。
他爬起來去了書房,靠著腦子裏印象,在紙上畫了一個簡筆的人物頭像。
也許,他拿著這個去龍皇問問,一定有人知道她是誰。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打消了,他把紙張揉成了一團扔到了紙簍裏,他沒那個閑工夫。
倒是顧家那個丫頭,是梁靜茹給她的勇氣敢拒絕他家的聯姻呀,說自己是紈絝子弟配不上她,那小胖妞把自己當誰呀。
第二天是周末,他還在睡覺,林曉白就給他打電話。
他才想起來,他答應了今天陪著林曉白去吃飯。
看看時間,他又睡了一覺才出門,直接去餐廳。
他到的時候林曉白已經在等他,他很喜歡她的省心,不用接不用等,這點比沒有幾個小時的化妝不出門的小花兒省事。
倆個人剛坐下,旁邊就有人看到了他們。
蕭南對顧暖示意,“看到周景泗身邊那個女人了嗎?林曉白,蕭北就是因為她差點被我爸爸打斷了肋骨。”
顧暖在看到周景泗的那一刻神情就變得怪異,她問蕭南,“那這個林曉白是周……景泗的女朋友嗎?”
蕭南嗤笑,“女朋友?周景泗的女朋友多了,不過是玩物而已。也怪不得她看不上我弟弟,感情這裏有高枝兒可棲,慘的是我那傻弟弟不但為了她把多年的女朋友給氣跑了,還差點被我爸爸給廢了。那不就是一個白蓮花嗎?這些男人眼瞎不成?”
蕭南一向快人快語,她是出名的敢說敢做,那聲音也拔的高,很快就給林曉白聽到了。
她看到了蕭南臉都白了,可憐兮兮的問周景泗要不要換一家。
周景泗喜歡這裏的菜色,而且他也看到了顧暖。
真是何處不相逢,她竟然跟蕭南那個瘋女人認識,貌似關係還很好。
那她到底是誰?周景泗在腦子裏把京都名媛都過了一圈兒,沒排上。
林曉白去找周景泗求助,發現他竟然一直盯著和蕭南在一起的女人看。
林曉白慌了,她不想他繼續看下去,就站起來走到了蕭南麵前。
蕭南的牛排卡在了喉嚨裏,她真沒想到林曉白竟然還有臉過來,是擺明了要找虐嗎?
“南姐。”顧暖對她搖搖頭,意思是不要鬧得太過。
蕭南明白她的意思,林曉白身邊還有個周景泗,不好鬧得太僵。
她忍住想要罵人的欲望,看林曉白要做什麽。
林曉白往那兒一站,小手抓著衣服楚楚可憐,那柔美的跟黃鶯出穀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蕭南姐姐,蕭北他還好嗎?”
蕭南一挑眉,冷笑從豐潤的紅唇中溢出來,“林小姐當著周四爺的麵兒問我弟弟好不好,就不怕周四爺吃醋嗎?”
林曉白轉頭去看他,“四哥?”
周景泗這才把注意力從顧暖身上收回來,淡淡的對蕭南說:“蕭總,曉白就是問候一下蕭北,我沒多想。”
蕭南咯咯的笑,“就知道周四爺胸襟開闊,反正女人那麽多,也就不在乎這一個兩個的。”
林曉白快哭了,“蕭南姐,你這什麽意思?”
“喲,你可別叫我姐姐,我媽就生了我和我弟弟,要是在出來個妹妹那不就是私生的嗎?我媽準得氣死!”
聽了這話,林曉白的臉變得慘白!
她就是個私生女,還是個爹不敢認的私生女。
蕭南打人打臉揭人揭短,真是什麽過癮就說什麽。
周景泗看不下去了,他一向對蕭南這種比男人還強悍的女人沒什麽好印象,而且今天這事兒擺明了就是蕭南欺負林曉白。
他對林曉白招招手,“曉白你過來。”
林曉白其實是想要周景泗幫她出頭,可蕭南再彪悍也是個女人,周景泗還犯不著去介入女人的嘴炮仗,那多丟份兒。
林曉白有些猶豫,她不甘心。
可是在看到了周景泗那不耐煩的表情的後,她咬咬唇,隻好走到了他身邊。
周景泗把她拉到身後,然後對蕭南說:“蕭總,要是閑著沒事兒就給老韓家留個後,韓遠烽兒那活兒也挺危險的,你不能讓老韓家絕後。”
果然,要論毒舌嘴賤挖人家的傷疤周景泗敢稱第二沒有人敢當那個第一。
這京都圈裏的人都知道蕭南嫁的男人韓遠鋒是個軍人,倆個人結婚三年愣是一次麵兒都沒見過,要生孩子,跟空氣生去呀。
蕭南給他刺的渾身冒火,咬著牙剛要說什麽就給顧暖拉住了手臂。
顧暖的聲音溫柔中帶著那麽點特有的清冷,讓人一下就安靜下來,她對蕭南說:“南姐,我們跟人約得時間快到了,走吧。”
蕭南看了一眼顧暖,然後落在了周景泗身上,忽然詭異的笑了。
周景泗覺得有點不對,他隻是皺了皺眉,但林曉白卻感到了害怕。
蕭南跟蕭北雖然是一個爹生娘養,但個性差別太大了,蕭北溫柔軟弱耳根子又軟,而身為女人的蕭南卻強勢又強悍,比男人還夠爺們兒。
得罪了她沒什麽好果子吃,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往周景泗身後縮了縮。
蕭南和顧暖走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感覺,空氣都是冷的。
周景泗盯著顧暖的背影出了一會兒神,這丫頭跟蕭南這炮仗芯子走的這麽近,她到底是誰?
“四哥。”林曉白拉了拉他的衣服。
周景泗回神,“坐下,繼續吃。”
林曉白眼淚唧唧的,“我吃不下了。”周景泗把酒杯給她倒上,“那就喝點兒,一會兒四哥折騰你,你可別喊餓。”
林曉白立刻紅了臉,沒喝酒小臉兒跟桃花兒一樣,她抬起眼簾嫵媚的看著他,“四哥,你討厭。”
“你不就喜歡四哥這麽壞嗎?”他看似投入的跟林曉白調情,其實思緒飄得很遠。
這是一個渣男的必備技能,因為人長得好看又風度翩翩,他做出來不猥瑣不低賤,反正壞男人女人都喜歡。
顧暖和蕭南到了車裏,蕭南還氣的直咬牙。
“暖暖,你家是不是要跟周家聯姻?”
顧暖和蕭南是好朋友,所以她也沒隱瞞,“是的,不過我給拒絕了。”
“拒絕就好,你也看到周景泗了,都什麽東西,不過仗著長了一張好看的臉皮,腦子都沒有。是個人都看出那林曉晨是個白蓮花,他還和她攪合在一起。”
顧暖隻是笑,“也許女人看女人跟男人看女人看到的麵是不一樣的,我們討厭的恰好是他們喜歡的。”
蕭南吐了一口氣,“也許吧。不過周景泗的花心是京都出名的,他從13歲開始就早戀,這些年身邊的女人都沒斷過,真懷疑他的腎還頂用嗎?”
顧暖笑起來,“管他們幹什麽?你家韓遠烽的腎好就行了。我聽說他要回來了,你們可以考慮要個孩子。”
聽到那個名字蕭南的表情低落下來,“再說吧,我們走,去看房子。”
顧暖想要找個房子當工作室,剛好蕭南的朋友有一套要出售,所以倆個人才先約飯後看房,卻沒有想到遇上了周景泗和林曉白。
雖然不跟那天在電梯裏遇到周景泗那麽驚嚇,但顧暖真的不想要看到他。
以前的陰影還在那裏,她害怕他,更怕……管不住自己的心。
回到家了,爸爸不在,隻有顧寒一個人。
他正在廚房裏做飯,簡單的三菜一湯,比阿姨做的還要好。
她趴在他臂彎上想要捏一塊小酥肉吃,結果給顧寒用筷子打手,“去洗手。”
她把頭靠在顧寒的肩膀上,“哥,你這樣的居家好男人為什麽沒有女人收了你呀,是不是給你冷酷的外表嚇到了?”
顧寒拿眼睛瞪她,“我要是結婚了誰做飯給你吃?那麽挑剔,一點都不好養活。”
顧暖想說人家那是良好的營養習慣,可想起哥哥爸爸兩位大直男一直覺得她胖胖的好看,她不由得把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也是呀,所以你結婚的話就問問可不可以帶著你的妹妹當上門兒女婿。”
“貧嘴,洗手擺碗筷。”
“爸爸又不回來了嗎?”
“嗯,部裏最近大調整,爸爸自然忙。”
顧暖一向對爸爸的工作不怎麽熱心,她這個人被外公爸爸哥哥三個男人寵大的,驕傲清高目中無塵。
兄妹倆個人安靜的吃飯,偶爾交流兩句。
飯後,顧寒去書房工作,顧暖則窩在房間裏看書。
看了兩頁,根本不在狀態,她扔了書打開自己的櫃子,從裏麵取出了一個鐵盒。
盒子裏的東西都發黃了,一看就有些年頭。
有本硬皮兒帶鎖的日記,她用手摸了摸,放在一邊。
日記本下麵還有個盒子,裏麵放著一件折疊整齊的白襯衣。
她把襯衣拿出來,很明顯的,這是男孩子穿的。
在身後下擺的地方,有塊明顯的褐色汙跡,看著像血漬。
顧暖的手輕輕拂過,然後把衣服抱在懷裏。
砰砰砰,顧寒在外麵敲門,“暖暖,你睡了嗎?”
顧暖忙把東西一股腦塞到櫃子裏,“沒呢,什麽事?”
“我出去有點事,估計要喝酒,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幫我開車。時間不會很長,估計一個小時就夠了。”
顧暖答應,“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就來。”
大晚上的,顧暖隨便裹了一件黑色羽絨服就出去了。
顧寒看看她脂粉不施的小臉兒,“一會兒到了誰也不用理,我馬上就弄完了。”
顧暖乖巧的點頭,“嗯,我就去當木頭,不過也是好看的木頭。”
顧寒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呀,再這麽驕傲小心嫁不出去。”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陪著爸爸。倒是你,再不找媳婦小心生不出兒子。”
顧寒皺起眉頭,“女孩子家胡說什麽呢?”
顧暖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她這個人在外人眼裏看來是矜持高冷,隻有在父親和哥哥這樣的親人麵前,才會有小女孩的樣子。
此時的九天會所裏,周景泗已經喝了不少。
但是他的酒量號稱千杯不醉,不管跟多少人喝酒,他都是最後清醒的那一個。
吳競大著舌頭說:“四哥,你好幾天沒出來玩了,還以為林曉白把給你綁住了。”
“就她?得了。”他悠悠吐出幾個連環煙圈兒,衝對麵的一個小嫩模擠擠眼睛。
那姑娘魂兒都丟了,立刻丟了他身邊的男人坐他身邊,嬌軟的身體一個勁兒往他懷裏塞。
吳競這個老不要臉的,就樂嗬嗬看著。
周景泗好像反應慢了半拍兒,他問那姑娘,“你幹什麽?”
姑娘光裸的手臂繞上他的脖子,嘟起紅唇送過去,“四爺,不是您讓人家過來的嗎?”
周景泗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了看吳競,“我有說過嗎?”
這種戲碼玩了很多次,吳競配合的天衣無縫,“沒呀,四哥你什麽時候說了?”
“所以”周景泗推開她,“回你王叔叔身邊去,我可不玩人家玩剩下的。”
小嫩模跟這幫人渣接觸的少,不懂他們的路子,一臉小臉蛋都氣紅了,“那你沒事兒衝我拋什麽媚眼兒?”
周景泗抖了抖煙灰,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女孩身上,隨即諷刺的勾起薄唇,夾著煙的手指曲起頂著額頭,那樣子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吳競站起來,貼著女孩的耳朵根兒說:“妹妹,你自作多情了。四哥他不過提醒你,露,點,了!”
女孩迅速低頭,果然發現衣服給人拉扯的崩開了扣子,幾乎露到了肚子上。
啊!她發出一聲尖叫,這幫人渣看了半天的西洋景,竟然都不提醒她。
她捂著臉去了洗手間,身後爆發出一陣陣哄笑。
吳競笑的直拍他自己的大腿,“就這麽個東西還奢望四哥看上,她……”
話沒說完,忽然聽到有人喊,“顧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