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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醫見衷情篇 護妻心切

  她中午在餐廳裏吃飯,發現氣氛不對,那個桑婷婷和另外一個女人老是往她這邊看。


  藍心柔在一個空桌前坐下,沒打算理會給她們臉。


  可是飯都堵不住她們的嘴巴,她聽到桑婷婷幸災樂禍的說:“表裏表氣,看看吧,這下被人甩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藍心柔知道她們這是在說自己,從上次白景譽帶著她去銀行開始她就成為了話題的中心,更別說那次帶著她去了蘇黎世,在醫院裏很多人都把她當成白景譽的情人。對於這些,她解釋不了也沒法子去解釋,隻好裝聾作啞,但是看桑婷婷今天這架勢,八卦流言升級了。


  果然,隻聽到桑婷婷對麵那女的說:“是呀,還真以為她就能成為院長的女人了。現在人家正牌女朋友回來了,我看她怎麽被打臉。”


  正牌女朋友?白景譽交女朋友了?藍心柔的耳朵不由得豎起來。


  桑婷婷冷笑著,“是呀,聽說今天跟院長一起過來的這位小姐是伯克利音樂學院畢業的,著名的華人作曲家,很多大明星找她寫歌呢。”


  “豈止。人家家裏和院長家是世交,她母親和院長的母親是好朋友,這樣的家世才門當戶對。再看看人家那模樣那氣派,再看看那位,別說是醜小鴨,我看看就是烤鴨都不如。”


  聽了她們的話,藍心柔已經猜出她們嘴裏的天鵝就是辛楠了。


  這兩位姐們兒的嘴巴也夠毒的,烤鴨這樣的詞都用上了,怎麽不去天橋說相聲。


  以為這樣就完了,結果聽到桑婷婷繼續說,“你可別替人家擔心,院長搞不定,助理也是好的。這不才幾天又攀住了常助理,天天給人帶吃的。”


  “喲喲,我就看不慣她那副不要臉的模樣,長得那叫啥,巨X童顏,哈哈哈。”


  在那兩位刀子般的語言攻擊下,她平靜的把自己的飯吃完,然後站起來離開。


  身後的竊笑還在繼續,可是跟她有什麽關係呢?她藍心柔從來都沒敢肖想白景譽,從來都沒有。


  她眼淚盈眶,一直低著頭快走,沒承想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堅硬的胸膛撞的她鼻子疼,她卻抬頭對人說對不起。


  對方的手輕輕扶住了她的胳膊,然後遲疑著叫出她的名字,“藍……心柔。”


  藍心柔一抬頭,淚光中男人清秀的麵容漸漸清晰,竟然是她名義上的丈夫華容。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華先生。”


  華容終於確定了沒認錯人,對於他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他也是在剛領證的時候見過幾次,幾乎要忘了她的模樣。


  藍心柔看到他手裏拎著的藥袋子,忙問道:“你生病了嗎?”


  他點點頭,“感冒了,來開了點藥。你怎麽了?”


  藍心柔看看時間,距離她上班剛好還有二十分鍾,而她跟華容當初約定離婚的日子也快到了,就說:“華先生,要是你有時間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華容是個很通透的人,當然知道藍心柔的意思,就點頭答應了。


  他們倆個人出了醫院,去了對麵的一間咖啡廳。


  剛坐下,華容就扯了紙巾包住了鼻子,有些狼狽的說:“對不起。”


  藍心柔搖搖頭,“沒事兒,是人都會感冒的。你也別光吃藥,吃藥是個緩解作用,晚上回家多喝點熱水,會好的快一點。”


  華容忽然笑起來,“原來你們當醫生的也叫人多喝熱水。”


  藍心柔也笑了,“我是護士,不是醫生。”


  倆個人一下就沒了話題,靜默了一會兒,還是藍心柔打破了沉默,“華先生,我們找個時間去民政局把離婚證辦了吧。”


  “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藍心柔沒想到他這麽說,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頓,“不,當初是你幫了我大忙,我該謝謝您才對。”


  “可是卻也耽誤了你好幾年的青春,真的對不起。”


  說著,華容的手忽然去抓藍心柔的手,用力握住。


  藍心柔都要嚇呆了,她不明白華容為什麽會突然這樣。


  華容湊過去低聲說:“別放開,求求你。”


  他因為感冒的緣故呼吸特別的熱,藍心柔感覺自己的臉都紅了。


  她看到華容的眼角一直往門口去看,她也跟著看過去,那裏站著一個高大清瘦的男孩兒,他有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緊緊盯著她和華容。


  藍心柔心裏一哆嗦,被這個男孩子的眼光嚇到了。


  她知道華容是個同,那麽這人應該是他的朋友或者有親密關係的朋友吧。


  隻是那個人的氣質淩厲,看著不像什麽良善之輩,怎麽能跟華容這樣溫潤的人走到一塊?

  藍心柔能感覺到華容的手一直在哆嗦,她忙拉著他,“我先送你回去,其他的事改天再說。”


  華容點點頭,“謝謝你。心柔。”


  “先不說別的,你跟韓姐是好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倆個人站起來,華容結了賬,要走的時候他緊緊抓住了藍心柔的手。


  “求你了,別鬆開。”


  他的手還是在顫抖,這真要命。


  藍心柔隻好由他牽著,走過那個男孩身邊時,才看清了他左耳的耳垂上戴著一個類似眼睛圖騰的耳釘,很眼熟。


  她記性很好,立刻想起在幾年前華容也戴過。


  眼看他們就要過去了,那個男孩忽然扔了手裏的香煙,懶懶散散的喊了一聲,“華老師。”


  華容的手一哆嗦,假裝看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衛奇呀,都長這麽大了,我沒認出來。”


  走近了,藍心柔才發現這個衛奇真是長得好,二十一二的年紀,細長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活脫脫的偶像劇男主角。


  他穿的也很偶像,破洞牛仔褲連帽衛衣,外麵是一件有很多金屬拉鏈的皮衣,有點rap男孩的味道。


  真的很難把這樣一個人跟斯斯文文的好脾氣先生華容聯係在一起,而且就算聯係在一起,那麽華容絕對也是個受。


  藍心柔為自己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想這些哭笑不得,華容已經用力拉住了她的手,“我們先走了。”


  回應他的是男孩不屑的笑聲,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他拉著藍心柔走的很快,似乎後麵有妖怪追。


  藍心柔都要趕不上他了,剛要喊他停一下,卻不想自己也遇到了熟人。


  白景譽正和辛楠一起,看樣子是要往咖啡館裏走。


  咖啡館前的路並不寬,眼看著就要撞在一起,藍心柔下意識的慢下來。


  華容是個很敏感的人,剛才是因為遇到了衛奇有些失了方寸,此時才覺得自己反應過於激烈了。


  見藍心柔一直呆呆的看著前麵,他皺起眉頭,“怎麽了?”


  藍心柔的手心都潮濕了一片,她小聲說:“遇到我們院長了。”


  華容抬頭看過去,“你們院長還蠻年輕的。對了,你是不是不方便?到上班時間了?”


  其實還沒有,隻是藍心柔不想這樣跟白景譽碰上。


  說不清楚原因,大概她不想被他的幸福刺傷。


  華容拉著她的手走上旁邊被踩出的小路,算是完美避開了。


  其實,白景譽早就看到她了。


  她的衣服不多,今天穿著還是那天他送她回家的那身。黑色傘裙,彩色條紋毛衣,風一吹那裙子就搖搖擺擺,很勾人。


  可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雖然沒有特別的高,但是很清秀白淨,還拉著她的手。


  難道這個人是她那個不能養家的丈夫?這丫頭就被人的一張臉給騙了。


  他心裏湧起一股子憤怒,想要走近了問清楚,卻沒想到他們倆個竟然遛了。


  “景譽,你看什麽呢?”辛楠叫了他好幾句。


  白景譽這才回神,他冷冷的說了句沒什麽,就率先走進了咖啡廳。


  晚上,藍心柔早早就下班了,今天她要帶兒子去聽音樂會。


  這票還是睿睿的老師送的,說要她帶孩子去感受現場的震撼。


  她回家把兒子打扮的整整齊齊,雖然自己不可能跟電視上那樣演的聽個音樂會就穿晚禮服,可還是找了一條比較正式的裙子穿了,還破例穿了一雙高跟的小靴子。


  看著在鏡子前化妝的媽媽,睿睿感歎,“藍小姐,你這樣太漂亮了,我怕保護不了你。”


  藍心柔捏捏他軟軟的小臉蛋兒,“我不用你保護,你好好聽別睡著就行了。”


  結果,睡著的是藍心柔。


  她實在聽不懂這高雅的音樂,特別是勞累了一天,聽著聽著她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有人在晃自己,忙睜開了眼睛迷茫的說:“我在聽,我沒睡著。”


  睿睿好無奈,“媽媽,結束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演出完了?啊。”


  她搓著眼睛呆萌的樣子,睿睿覺得這哪裏是自己的媽媽,簡直是一個小妹妹。


  “媽媽,醒醒了,我牽著你出去,看腳下,人都快走光了。”


  藍心柔強撐著眼皮,她別的本事沒有,睡覺的本事倒是一流的。跟豬一樣,走到哪裏都能睡著。


  此時她往四處看看,果然稀稀落落的剩下沒幾個人。


  她拉著兒子高一腳低一腳的往外頭走,邊走還邊說:“睿睿,你都聽了些什麽呀?”


  睿睿很認真的跟她說了一點,末尾還加了個評價,“很好聽。”


  藍心柔笑起來,“我怎麽沒覺得,都聽睡著了。”


  倆個人光顧著說話沒發現他們身後有人正注意聽著。


  辛楠對白景譽低聲說:“這種人還買票來聽音樂會,真是浪費了一個位置,就該給喜歡的人來聽。”


  因為藍心柔壓著聲音,他並沒有聽出來,但他對人家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淡淡的說:“你沒聽到嗎?人家是為了孩子來。”


  “這種人就不該讓孩子學音樂,這東西講究熏陶的,這樣也是浪費錢。”


  白景譽快步走著,把她給拋到了身後。


  到了外麵的大廳,白景譽一眼就看到了前麵的那母子倆,他不由得眯起眼睛。


  嬌小曼妙的身軀,齊肩的頭發,不是藍心柔是誰?


  她領著的是他的兒子吧,為什麽不見她的丈夫?

  她一天工作那麽累了還要陪著兒子來聽音樂會,要了那個小白臉丈夫有什麽用?


  他想要上前說話的,可是又找不到什麽理由,一個愣神的功夫,她就和兒子不見了。


  白景譽微微皺眉,這個時候辛楠氣喘籲籲的趕過來,“景譽,你怎麽走的這麽快?”


  白景譽卻再次甩開她的手,“我要去洗手間。”


  “喂,你……”


  看著他遠去的高大背影,辛楠生出一種無力感。


  她喜歡白景譽不是一天兩天了,媽媽也知道她的心意,所以跟白景譽來往格外殷勤了些。她在白媽媽麵前刷足了好感,以為這樣可以近水樓台。


  可是白景譽就是那樣寡淡的脾氣,她要約會也陪了,她要聽音樂會也陪著,可是話不多說,好像就是為了陪而陪。


  她很苦惱,到底要怎麽拿下這個看著好像無欲無求的男人。


  白景譽去洗手間,看到一個小男孩正辛苦的伸長了手想要去碰感應的水龍頭。


  這裏設計的不好,沒有小孩專用的洗手台,以他的高度挺為難的。


  白景譽走過去把他給抱起來,小孩倒是不害怕,還對他說謝謝。


  小孩子沒什麽重量,抱在手裏軟軟的,而且這孩子長得也好看,白白嫩嫩,一雙眼睛黑黝黝的,特別有神采。


  他對小孩子沒什麽概念,這算來應該是第一次接近,心頭忽然生出了一點柔軟。


  他摸摸他的頭,“你叫什麽名字,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小男孩笑的時候牙齒雪白整齊,“我叫睿睿,叔叔我媽媽在外麵等著我,再見。”


  “再見。”他對他揮了揮手。


  等孩子出去,他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忽然覺得這孩子看起來有點熟悉。


  藍心柔在外頭拉住了睿睿的手,感覺到冰涼,“自己洗手了。”


  “嗯,媽媽我們快點回家吧。”


  藍心柔輕快的答應著,帶著孩子出去打了一輛出租車。


  第二天,白景譽正常上班,沒發現桌子上有粥。


  他頗為無聊的計算了一下,兩千塊錢還沒消費完呢。


  拿起手機,他準備給藍心柔打電話興師問罪,可沒撥出去又把手機扔在桌子上。


  人家都結婚了,他還是少接觸的好,省的影響不好。


  藍心柔其實今天有帶了粥,但是常雷不在,她沒法子送過去。


  其實白景譽也說過讓她自己送的,可是她才沒這個臉。


  保溫桶一直放在她的更衣櫥裏,估計再等會兒就坨了。


  她咬咬牙,準備自己上去送。


  可是手剛碰到杯子,忽然聽到護士長叫她,她忙關了櫃子,去護士長那裏。


  等她走了,桑婷婷走了過來,她看看左右無人,把手伸了進去……


  藍心柔一忙就是大半天,等再回來的時候她發現保溫桶的粥全給倒在了衣櫃裏,她的衣服上全是。


  她氣的都要哭了,這是誰幹的。


  她記得很清楚保溫桶的蓋子是嚴嚴實實的,倒是走的時候匆忙可能櫃子沒關好,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她把衣服拿出來,找了抹布去收拾。


  桑婷婷抱著胳膊站在她身後,“喲,這是幹什麽呢?給情郎帶的粥灑了呀!其實你根本不用做這些,衣服一脫往常雷辦公室上一躺,比你帶一百次的粥都好使。”


  藍心柔氣的眼睛都紅了,她想也沒想,就把沾著米粥的抹布扔到桑婷婷的臉上。


  她的力氣不小,打的桑婷婷臉生疼,她更沒想到藍心柔敢打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等她把抹布拿開扔到地上,又把臉上的米粥弄幹淨,才發現藍心柔比她還狼狽,倒在地上不說,臉蛋還紅紅的。


  桑婷婷更納悶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時候,好幾個人走進來,領頭的就是護士長。


  她被裏麵的情形嚇了一跳,伸手把藍心柔給拉起來,“心柔,這是怎麽了?”


  藍心柔咬著唇哭,委屈的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護士長看著地上的髒衣服,還有保溫桶米粥糊糊,立刻明白了,看著桑婷婷的眼神也尖銳起來。


  桑婷婷怕藍心柔先咬她,立刻說:“護士長,藍心柔她拿抹布抽我。”


  說著,還把沾著米粥的抹布給護士長看。


  護士長去看藍心柔,她咬著唇還是不說話,眼圈兒卻紅紅的,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護士長是個人精,她很明白桑婷婷的為人,平日裏掐尖出頭看不得別人比她強。前兩天科裏評選優秀護士,就是有藍心柔沒她,為了這個她沒少說藍心柔的壞話。


  而藍心柔這姑娘平時就是個悶頭幹活的,別人把髒活累活甩給她從來都沒抱怨的話,不管是醫生還是病人,向來對她評價最好的。


  這樣倆個人鬧起來,不管發生了什麽,不對的肯定都是桑婷婷。


  “桑婷婷,你當我沒眼睛嗎?你看你把心柔欺負成什麽樣了,還不道歉?”


  桑婷婷剛要申辯,忽然門口一陣腳步聲,然後科主任和院長竟然走了進來。


  白景譽麵色不好看,薄唇也繃得緊緊的,他從地上的粥看到藍心柔身上,眸光晦澀不明。


  護士長忙說:“院長,我們這裏發生了點小事故,一會兒就處理好了。”


  白景譽並沒有問責,而是對藍心柔說:“藍護士,你給我煲的藥粥呢?”


  藍心柔一愣,他這是什麽意思?

  他指著地上,“灑了嗎?那我今天豈不是沒得喝了。”


  藍心柔還好不笨,她低聲說:“院長,對不起,我明天再給您帶。”


  “嗯。”接下來的話他是對科主任說的,“醫院的醫生很多胃都不好,以後別吃方便麵多喝粥。藍護士前段時間幫我照顧病人的時候煲粥一絕,我讓她熬粥給我調理腸胃,卻沒想到今天出了意外。”


  說完,他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了桑婷婷。


  桑婷婷汗都出來了,她沒想到藍心柔居然還跟院長有一腿,更沒想到她的粥是給院長熬得。


  現在院長這樣大方的承認,別人再也沒膽子在這上麵瞎嗶嗶。


  白景譽邁開長腿往外頭走,科主任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對大家說:“都收拾收拾,看看都些什麽樣子,想要集體被扣工資嗎?”


  此時白景譽已經走到了門口,他忽然回頭,揚聲道:“藍護士,你到我辦公室裏來一下。”


  藍心柔眼波流轉,這麽狼狽叫她上去真的好嗎?


  桑婷婷卻愈加害怕,看來這次是她看走眼了,藍心柔這個賤人也不知道用什麽法子狐媚住了院長。


  藍心柔把身上的米漿擦了擦,也沒啥衣服可換了,就這樣濕漉漉的去了白景譽的辦公室。


  剛進門,他就扔過來一件粉色護士服,“去換上。”


  藍心柔覺得恐怖,院長還有這種愛好嗎?隨時把護士服收在辦公室裏。


  他見她呆呆的不動,忽然走近抓住了她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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