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吐納
太陽從大荒之外升起,照進這座林中的孤鎮,照進小鎮上唯一的一座學堂。這座小鎮叫青山鎮,學堂也自然就叫青山學堂。
和煦的陽光照在正躺在學堂上睡覺的黑髮年輕人臉上,這才看清他的模樣,黑髮年輕人身高七尺,一身墨色衣服,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樣貌十分俊俏,雖然常年受風吹日晒,但他的臉卻是和這山野不搭的白皙。
年輕人笑著伸了個懶腰,爬起身來,走到院子里,打開院門。
他就是這座學堂的老師,唯一的老師,但他並不住在鎮上,他自己在鎮外樹林里建了一個小院,他之所以睡在學堂,是因為最近頻繁的有外來者來到大荒之中,這些外來者境界修為都不低。
這大荒深處可是數月甚至數年都看不到外來者的,這些不遠千里從大荒之外來的人們多半不是什麼善茬子,他擔心這些人會對青山鎮造成威脅,最近幾天就沒有回家。
他每天傍晚去往山裡,晚上就回來守在青山鎮,他怕引起鎮子上的人驚慌,就沒有聲張,自己睡在學堂中。
只是昨晚那幾個人的實力要遠遠勝過之前他見到的外來者,大荒中的人都想走出大荒,這片大荒凶獸橫行,沒點保命手段,活命都是問題,這些強大的人回來到這裡,一定是為了這充滿未知的大荒深處的某個東西來的。
他猜測可能是有什麼寶藏或者神獸要現世了,而且就昨晚那幾個人的境界來看,能驚動這種存在的,這場機遇必定不凡。
除了昨晚的小規模獸潮,鎮外的動靜鬧得一直不大,小鎮人們的生活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孩子們馬上要來了,年輕人洗了把臉,草草地吃了幾口,事實上因為鎮子外的騷動,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不過這對於一個修者來說算不了什麼。
「寧辭哥哥!」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跑進學堂開心地喊道,寧辭其實更喜歡孩子們叫他哥哥,只是學堂有學堂的規矩,大部分孩子還是喜歡叫他老師,倒也無所謂。
「今天這麼早啊。」黑髮年輕人微笑著招呼孩子來他身邊。
「是的呀,大家今天都挺早的。」小女孩奶聲奶氣地回答道。
寧辭蹲下來,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擦去她鼻尖上的汗珠,女孩大概又是火急火燎地跑過來的。
二人說著,十幾個孩子三三兩兩地陸續進入學堂。
這些孩子們從四歲到十一歲不等,寧辭笑地看著這些活潑可愛的孩子們,他很喜歡這座小鎮,更愛這些孩子。
「老師,昨天晚上好像又地震了,是不是又有野獸成群地遷徙了?」一個瘦瘦的小男孩問道。
「我聽爸爸說好像是獸潮,是嗎老師?」另一個比較結實的大孩子說道。
這些孩子們很崇拜寧辭,在他們眼裡,寧辭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他不知道做不到的事。
而且鎮上的人也都很感激寧辭,寧辭懂得很多鎮上的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對修鍊有很獨到的見解,鎮上的壯年們,也就是青山鎮的中堅力量,在寧辭的幫助下,突破了自己原有的界限,達到了更高的境界,青山鎮這幾年才得以安寧,他們一起找到鎮長,希望他能說服寧辭在鎮上開辦學堂,這才有了現在的青山學堂,他們特彆強調孩子們要尊重寧辭老師。
「是小規模的獸潮,老師昨晚去看了,是遠離鎮子的方向,沒什麼大礙。」
寧辭並沒有對孩子多說什麼。
「好了,要開始今天的課程了,今天我們來學習吐納。」
「好!」孩子們興奮地異口同聲道。
孩子們跟著寧辭來到院子里,沐浴陽光。
「所謂吐納,指的是一種鍊氣法,吐納及呼吸,講究吐故納新,呼出濁氣,在慢慢吸入清新之氣。『吐惟細細,納為綿綿』,就是呼氣吐氣要均勻、細緩、深長,吐納能使人體最大限度地吸收天地的元氣精華,對人的修鍊有很大的幫助。「
寧辭帶著孩子們盤膝而坐,閉目靜心,給孩子們演示吐納的方式,寧辭的境界不低,吐納也修習到了一定的境界,孩子們從可以看到一縷縷微微發白的氣從寧辭鼻腔中緩慢的進進出出,在陽光的照耀下,寧辭身上蒙起一層淡淡的金光。
孩子們眼裡滿是崇拜之色,個個都揚著小腦袋認認真真地看著老師。
「現在老師演示完了,大家都來試試吧。「寧辭長呼一口氣,睜開眼睛,笑著示意孩子們可以自己嘗試嘗試。
孩子們都在認真地學著寧辭的剛才的動作,一張張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尤其那個最小的小女孩,嘟著小嘴,搖搖晃晃,小鼻子一扇一扇,認真的樣子甚是可愛。
「清晨太陽升起,朝氣初生,是一天之中氣最清鮮、最濃郁的時候,畢竟一日之計在於晨,這時候修鍊是最合適的,而吐納則能讓早起練功事半功倍,尤其學會吐納可以受益一生,多少大能成了很高層次的存在,還十分重視吐納,更有甚者可以憑著吐納與天地元氣融為一體,達到來無影去無蹤的境界。」
孩子一邊閉目吐納,一邊認真地聽講,這是很厲害但看起來很簡單的修鍊方法,但老師說過,越強大的東西往往看起來越簡單。
事實上,這真的不簡單,孩子們練習了半天,怎麼也沒有任何的效果,紛紛提出疑問。
寧辭大笑道:「老師練習吐納很多年了才有這樣的效果,你們要是今天這樣就會了,老師豈不是很沒面子。「說著寧辭輕輕捏了捏問題最多的孩子的臉。
孩子們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又過了一個時辰,孩子們還認真堅持著地練習吐納,而且已經有模有樣了。
寧辭很是欣慰,這些孩子們真的很有天分,學什麼都很快,而且每次在學校都非常認真,非常難得。
其實孩子們也都非常淘氣,大人們也經常跟寧辭說起,十分頭疼。但孩子都十分崇拜寧辭,很喜歡跟他學習,因為寧辭是鎮子上最厲害的年輕人,而且寧辭知道很多很多孩子們從沒聽過的事情。
在他修鍊之餘,孩子們都喜歡圍著他轉,孩子們很崇拜他,回家之後跟父母吵著要跟寧辭大哥修鍊,大家也都很希望寧辭能教孩子們修鍊,畢竟在這大山之中,只有有了實力,才能生存,而這鎮上沒有人比寧辭更懂得修行,鎮民都商議著去找鎮長和寧辭商量這件事,寧辭點了點頭,答應了。
寧辭正滿意地看著刻苦練習的孩子們,眼前的一切忽然又膨脹了一瞬,寧辭的大腦在那一瞬一片空白,他隱約聽見好像有很多人的喘息聲,這次感覺比上一次更劇烈了。
而且寧辭感覺體內的氣像被什麼抽走了一樣,一下子削減了一大半。
頓時一股無力感遍布全身,他踉蹌了一下,用手拍了拍腦袋,那種感覺只來了一瞬間,就又消失了,而且他也沒有感覺到其他的異常。
孩子們察覺到了老師有點不舒服,紛紛湊上來。
「老師,您怎麼了?」
「您不舒服嗎老師?。」
寧辭看著孩子們急切地眼神,笑了笑說道:「只是有些累了,老師休息一下就好了。」
孩子們聽到老師的回答,用力地點了點頭。
說著寧辭抬眼看了一眼太陽,已經有些偏南了,快一個時辰了,該下課了。
「孩子們,放學了,大家回去記得多練習練習,我們最近幾天要一直學習吐納。」寧辭摟著擁在跟前的孩子們說到。
孩子們很有禮貌地向老師鞠躬說到:「老師再見。」
寧辭平時還會教孩子們識字讀書和一些禮節。
孩子們擁簇著寧辭來到學堂門口,一一和他道別,三三兩兩往家跑去。
寧辭目送孩子們離開后,關上學堂的院門,回到院子里。
他閉目凝神,多次運氣內視自身,體內的氣在那一瞬的削減之後,開始慢慢恢復了。
昨晚黑袍人的種種,到現在還在寧辭的腦海之中,寧辭向來討厭麻煩,可麻煩總是會自己找上門來。
寧辭眉頭皺了皺,這件事暫時沒有頭緒了,他還有別的事要做,晚點再理會這件事,他這樣想著,起身出了學堂,鎖了院門往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