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秋山遇晚七
暑假後,唐秋山到了晚上也沒見到唐晚,問了方伯才知道她去參加暑期夏令營。
唐秋山回到房間後,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被下人收拾幹淨了,好像一切都恢複了原樣,可隱約又讓人覺得不自在。
一直等到半個月她才回來。
那一天,唐晚在車站下了車,其他同學都陸續被家人接走了。
車站外麵頓時停了許多豪車,吸引了一群圍觀的吃瓜群眾。
唐晚站在原地觀望了很久也沒看見唐家的人,方伯明明知道她是今天回來的,應該早早就派了車過來的才對。
就在她心情鬱悶的時候,有人靠近她身邊。
“唐晚,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唐晚回頭一看,原來是幾年前被她打斷鼻梁骨的杜家少爺,杜凱。
想到他能以德報怨,唐晚感到很意外的,不過她還是微微抬眼看他,搖搖頭,“我家人會來接我的。”
就在這時候,一道渾厚的嗓音傳來:
“小姐,回家了。”
唐晚驚得抬眼看過去,來的人是陳義,是唐莊保鏢的領頭人。
杜凱一看對方西裝袖子上的標誌,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卻隻將唐晚當作是唐家某一分支的小姐。
陳義接過行李箱就帶著唐晚往外走,越靠近車子她就越興奮,終於忍不住問他:“哥哥也來了嗎?”
陳義是跟隨在唐秋山身邊的人,隻要唐秋山在的地方,他都在。
問完之後已經走到車旁了,唐晚看不到裏麵,直到陳義開了車門,她才一眼看見坐在裏麵的眉目清冷的男人。
唐晚鑽進車裏的時候,一邊抿嘴偷笑,後來實在忍不住,愛笑不笑的說:“哥哥,這是你第一次接我呢,好開心啊。”
她是真的開心,眉眼都含著笑。
連唐秋山的眉眼也漸漸舒展開,卻是將視線落在不遠處那個一直盯著這輛車的少年身上。
“呼,好累——”唐晚甩掉書包整個人都癱在座椅上。
司機開車很穩,勻速的在公路上行駛。
忽然唐晚想起了什麽事,又撲到對麵將書包拿過來,在裏麵翻找了一會兒才翻出一個小盒子,笑眯眯的說:
“哥哥,我有禮物要送你。”
她丟開書包後急著要將東西給唐秋山,起身的時候不料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整個人都往唐秋山身上撲過去。
唐秋山目光一沉眼明手快的接住她。
兩人身體相貼,隱隱有熱風吹來。
而他的唇瓣意外的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明顯感覺到她身子的僵硬,唐秋山的目光越發幽深,扶在她腰肢上的手也慢慢收緊了,冰涼的掌心隔著校服的襯衣緊貼著她。
明明他的掌心冰涼,可唐晚覺得有些熱,掙了一下唐秋山就將她放開。
她抓著盒子坐到旁邊,一定是因為車裏的空調溫度不夠低的緣故。
唐秋山目光幽深的看著她白皙的臉上染上的一抹緋紅,而後將視線落在她手裏拿著的盒子上,清冷的問她:“是什麽?”
“喏。”唐晚將盒子遞過去,在唐秋山拆開盒子的時候紅著臉說:“這次夏令營我學了木雕,我手笨可能雕的不好看,不過哥哥你可不許嫌棄哦。”
唐秋山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將盒子的蓋子掀開,盒子中間果然放著一個動物形狀的木雕。
他將動物拿在手上,很小巧,隻有掌心這麽大。
“小狗?”
唐晚窘迫的漲紅了臉,“是兔子!”
午後的陽光都被車窗過濾了很多,隻餘下淺淺的光線透進來,唐晚昏昏欲睡,眼看著就要倒下,唐秋山順勢攬著她的肩膀,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動了動身子選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將臉貼在他的懷裏。
唐秋山有些無奈的看著她,另一隻手還在把玩著那隻“兔子”。
江由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頭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唐秋山一個眼神看了過去,他立馬會意轉回身去。
晚上唐晚裹著浴袍踩著拖鞋慢悠悠的走,而後舒舒服服的躺倒在床上——
“呼——還是家裏舒服啊!”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了幾道敲門聲。
這麽晚了,誰還會過來?
唐晚連忙翻身起床,小跑過去開門,卻在看見門外的人時,愣了一下。
“江由?”
江由將手裏的一瓶藥遞給她,指了指她裸露在外的小腿,“這是少爺讓我送過來的,塗在蚊蟲叮咬的地方包上。是秦大夫的藥,效果比外麵的好,也更安全。”
他不說倒還好,一說到蚊蟲叮咬,唐晚身上那幾個腫的包又開始瘙癢了。
一定是吃晚飯的時候被他看見了。
夏令營的地方環境雖然不錯,但她耐不住跟著其他同學跑到山裏的林子摘果子,結果手腳被叮的到處都是。
老師給他們買了藥膏,可是山裏的蚊子毒,幾乎都沒什麽特別大的效果。
唐晚欣喜的接過藥膏,卻將江由叫住:“哥哥睡了嗎?”
江由搖搖頭,微微笑了一下:“還沒,少爺這會兒剛從書房回去。”
“哦,那你快點回去吧。”唐晚催了他一聲,而後關上房門。
她關上門後身子靠著門,手裏還拿著藥膏,裝藥膏的是小小的玻璃瓶,裏麵乳白色的膏體冰冰涼涼的透過玻璃。
唐晚盯著瓶子看了好會兒,纖細的手指慢慢的捏緊。
一陣開門聲後,偏閣房間裏的燈光隨之熄滅了。
唐秋山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明顯躺著一個人。
床頭燈光是淡淡的暖黃色,她就躺在那裏,卷翹的睫毛在眼底投射下一片陰影,浴袍微微滑向一側,露出一段線條優美的頸項和圓潤的香肩。
是少女肌膚獨有的光澤,像是潤上了一層凝脂。
唐秋山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如今他住的院落都成了她隨意進出的地方,外麵那些人對她也是愈發的縱容了。
隻是他似乎還沒意識到,他才是唐莊的主人,若非他對唐晚百般縱容,外麵那些人又怎麽敢隨意放她進來。
唐秋山躺下的時候,身旁的人忽然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身,像是得逞了什麽,窩在他懷裏笑個不停。
其實唐秋山早就看見她顫動的睫毛,隻是不拆穿她。冰涼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問她:“為什麽裝睡?”
唐晚抱著他不撒手,像極了潑皮無賴,笑眯眯的說:“我怕你趕我走啊。”
“晚晚,你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別。”唐秋山似乎是歎氣,將她的手抓開。
可是唐晚不依,依然伸手抱著他,明亮的眼睛看著唐秋山,固執的說:“可你是哥哥,不是別人。”
說著,她更緊的抱著唐秋山,將臉貼在他的胸膛,將無賴發揮到了極致。
唐秋山拿她沒辦法,隻好伸手將燈關了,而後沉著聲音叫她別亂動。
天氣愈發的炎熱,此刻的葉城儼然到了全年最熱的時節。
白天的時候唐晚就在前廳做暑假作業,大半天過去,還是停留在那一頁。
方伯沒事的時候就過來看看,後來實在看不下去,眼看著方伯比自己還著急,唐晚哎了一聲,將作業收起來。
唐晚回到房間後坐不住,找了梯子就往唐秋山書房旁邊的小樹林過去。
才剛爬上樹就聽見一道冷厲的嗬斥聲:“爬那麽高做什麽!”
唐晚如遭晴天霹靂,轉過頭的時候唐秋山正好站在樹下的不遠處,她知道逃不過,嗬嗬的幹笑兩聲,指了指麵前的鳥窩:
“我……我就上來看看,方伯說前幾天看到鳥生蛋了,我就來看看小鳥的月子做的怎麽樣。”
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卻在下梯子的時候腳下不慎一滑,身子猛地朝下落,砰的一聲疼的她大叫一聲。
卻穩穩當當的被唐秋山雙手接住。
唐晚驚魂未定的在唐秋山的懷裏,疼的齜牙咧嘴,唐秋山沉了沉眸色,緊抿著薄唇抱著她腳步平穩的朝書房走,並吩咐江由將秦恒叫過來。
唐晚的額頭和膝蓋磕到梯子上,好在秦恒說隻是一點皮外擦傷,隻要上點藥就夠了。
秦恒走後,唐秋山揉著她撞紅的手掌,連眼睛都沒抬一下,清冷的問:“還有哪疼?”
唐晚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恍惚,她看著唐秋山低垂的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磕傻了,還是說身體其實還有其他毛病,那快得都快溢出來的心跳簡直就不受控製。
而唐秋山掌心的冰涼像是貼著她額頭突突直跳的那一塊,隨著跳動,臉頰越來越滾燙。
心跳越來越快,這夏日的午後分明十分燥熱,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隻是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滋生,她控製不住。
許久都沒聽到她的回答,唐秋山微微抬眼看過去,隻當她是窘迫而臉頰漲紅,不由將語氣放低了一些,
“還有哪兒疼?”
唐晚抖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屁股。”
唐秋山忍了忍,揉完她的掌心後,將她的手甩開,“自己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