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冰肌玉膚潭水中
告別一眾師姐,鍾於心回到自家茅舍。
此刻的他,也是無心修鍊。
若是此次不能出山,不知要到猴年馬月。
故而心中憂慮萬千,來回在屋內踱步,等候著那韓宮雪的消息。
約莫傍晚時分,晚霞漫天,夕陽西下。
正當鍾於心等得有些絕望時,屋外忽然傳來一聲動靜。
鍾於心趕忙出門而去。
只見那韓宮雪已然站於外頭。
鍾於心問道:「不知……?」
「師尊召你前去,你且隨我來。」
聞言,鍾於心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准不准許自己同去,只需傳個話即可,何故叫自己前去。
這上官若水往日也不見和自己說一句話,今天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鍾於心有些忐忑得問道:「不知師姐可否告知是有何事?」
「莫要多問,你且隨我去就是了。」
言罷,便轉身朝著青玄山頂飛去,鍾於心也只能跟隨其後。
上了青玄山,韓宮雪便帶著他來到一處素雅的庭院。
穿過門廊,拐過幾個小徑,便來到一處房門前。
韓宮雪停下腳步,轉過頭對著他說道:「師尊就在裡面,你推門進去即可。」
說完,便自顧著離開,留他一人在此。
鍾於心此刻也是有些懵,這上官若水究竟打得什麼注意。
見韓宮雪離去,鍾於心站在門外。
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敲了敲門。
裡面卻並非有所回應。
於是又敲了敲,並且叫喚了幾聲。
見依舊無所反應。
於是便壯著膽子推門而入。
既然是對方叫自己來,總不至於對自己行什麼不軌之事。
更何況,以她這般神通,要收拾自己,也無需這麼彎彎繞繞。
當推開房門,裡面之景象卻是令他震驚了一番。
只見內部鳥語花香,儼然就是一世外桃林,空氣當中還瀰漫著一股清香。
沒曾想,裡面竟內有乾坤。
鍾於心懷著一絲忐忑和好奇,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周遭還散布著層層薄霧,就好似人間仙境一般。
鍾於心一邊打量著周遭的景色,一邊沿著路徑而行。
約莫一炷香后,穿過層層長有白色花朵的樹木,撥開層層雲霧。
眼前忽然出現一冒著熱氣水潭。
而在那水潭內,竟有一肌膚宛如白雪的女子正在沐浴,光滑的香肩顯露在水面上,三千青絲挽在一側,露出背後兩塊秀骨。
鍾於心雙眼大睜。
這這這……是上官若水????
最要命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對方如羊脂白玉般的纖纖素手上,此刻正在擺弄的物件。
分明就是當初他用來誆騙顧曼萱的魔方。
鍾於心內心頓時打了個哆嗦。
哪裡還敢再看著對方,連忙轉過身去。
腦子裡不斷思量著對策。
上官若水看著自己手中的那個魔方,臉上掛著若有若無得笑意。
隨後,忽然從水中而起,一眨眼的功夫,一層白紗便披在了身上,坐在一旁的青石板上,露出一雙潔白的雙腿,身上春光若隱若現。
只見其饒有興緻得看著鍾於心的後背。
大約看了幾分鐘后,便開口道:「你莫非要背對著說話?」
鍾於心聞言,急忙轉過身去。
不過卻也低著頭,不敢正視對方。
「平日里看你膽子倒不小,怎今日反倒有些畏畏縮縮?你且抬起頭來。」
鍾於心內心緊張無比,慢慢得抬起頭。
卻看到對方臉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而其他處看,那若隱若現的春光,簡直是令人血氣上涌。
得虧,前世的他也算有些見識,不然此刻非得露出醜態。
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師尊說笑了,平日里我膽子也是小的很。」
「師尊?我何時說收你為徒了?」
「師尊雖未收我入門牆,可是於心在青玄殿外聽道多年,早已將您視作自己的師尊。」
上官若水忽然嫣然一笑,說道:「你這溜須拍馬的功夫,這些年倒是學的不錯。」
鍾於心越聽,越是感覺如立針氈。
咽了口口水,強行保持內心的鎮定,依舊是厚著臉皮說道:「徒兒這絕對是肺腑之言,往日日日夜夜所盼,便是能夠拜於師尊門下,聆聽大道。」
「那你且說來,這是何物?」
上官若水講手中的魔方擺弄了兩下。
鍾於心眨了眨眼,故作疑惑道:「怎此物落在了師尊手中?」
「這有何奇怪的嗎?」
「沒……沒,此物名為九宮方,我念著曼萱師姐平日里待我甚好,故而便將此物贈與了她?」
「所以,你就從她口中套出了《玄冰真法》的口訣?」上官若水悠然得說道。
此句一落,鍾於心頓時被嚇得後背冷汗直流。
「師尊,何……何出此言?」
「你過來些。」
鍾於心當即便以為對方是叫自己過去受死,兩腿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現在已經打好注意,若是對方執意要弄死自己,那自己絕對不坐以待斃。
上官若水看著對方不為所動。
不由得笑道:「我若是要你死,你覺得這般距離,我還需費什麼力氣嗎?」
說罷,手一抬,鍾於心的身子便不自在得飛落在她身旁。
上官若水近距離得看著他。
兩人之間不過半尺距離,鍾於心甚至還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清香。
隨後,只見那上官若水的手指對著潭水劃了個圈。
一幅影像便出現在那水潭上。
鍾於心眼角的餘光看著那道光圈。
其中的影像分明就是當初在桃花林中他設計誆騙那顧曼萱時的場景。
這般術法並非是追溯時光,而是當初他騙那顧曼萱時,那上官若水印刻下的景象。
鍾於心慢慢將那影像看完。
此刻當可謂是證據確鑿,便是他再怎麼辯解也無濟於事。
索性此刻他也不再慌張,內心也越來越平靜。
往日里臉上的怯懦之色一掃而空,轉而流露出來的卻是一種傲骨嶙峋之態。
眼神當中也少了一分溫柔,多了一分冷峻。
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難以描述的氣質。
就好似那撥開雲霧、直聳天際的傲俏山峰。
壓抑了這麼多年,擔驚受怕這麼多年,違背內心演戲演了這麼多年。
他也有些累了,也不想再演下去了!
大不了一死!
十四年前他尚且敢對著廣寒真人撒尿,今日又怕個毛!
一旁的上官若水看著他,似乎有些入神,隱隱間竟看到了他的影子。
「真像!真像!」輕聲呢喃了兩聲。
鍾於心淡漠道:「要殺要剮,隨你便!」
良久后,上官若水忽然撲哧一笑,說道:「我幾時說要殺你了?」
鍾於心聞言,頓時就懵逼了。
「你不殺我!!?那你今日跟我說這些話,是為何?」
「我沒說要殺你,可也沒說要放過你。」
「你不會是要對我……」
鍾於心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又是洗澡,身上又穿著這般若隱若現。
「收起你那齷齪的念頭,若是再看,信不信將你眼珠子挖出來。」上官若水看他這般放肆得大量自己,頓時冷聲道。
鍾於心立馬收住目光。
心道:凶什麼凶,誰稀罕?
「那你說要怎樣,直接說,省得令我在這胡亂猜。」
「很簡單,你只需答應未來為我做三件事,過去之事,我便不再追究,而且我也准允你一同下山。」山官若水雙眸看著他說道。
「答應你三件事?」
這上官若水究竟搞什麼名堂,眼下鍾於心不可謂不疑惑。
這麼大費周章,繞了這麼一大圈,目的就是這個?
似乎聽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條件。
可是,這就放過自己,也未免太輕易了吧!
「怎麼,不願答應?」
「不……不,答應,我答應,不就三件事嗎?以後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說。」鍾於心臉上笑呵呵道。
不答應就是傻子!
「你可以退下了。」
「真……真的?」鍾於心有些遲疑道。
「難不成你還想留在這過夜?」
「那弟子就告退了,您老好生休息!」
「還不快滾!」上官若水當即面色如冰。
鍾於心哪裡還敢多呆,張皇失措得離開。
上官若水水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潭水上自己的倒影。
若非此子於她有大用,她今日非得一巴掌拍死他,竟敢說自己「老」。
昔年,她曾上泰山星宿觀,請那天衍真人為其算上一卦。
其言,自己成道之機當在蜀山鍾神秀身上。
如今他卻在十四年前死去,而她亦未成就真仙果業。
天衍真人號稱算無遺漏,不可能出現如此大之差錯。
直到後來其師帶回鍾神秀之子。
方才令她有所明悟。
成道之機在那鍾神秀身上,或許並非是指其本人,指的是他的兒子也說不定。
如今在他身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但願此子莫要令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