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穆斌頭疾惡化，小醫仙終於露面
青鸞與何老正說著北地雪狼宗的事情，就聽外面傳來小學徒的聲音：「何老在嗎？何老！穆宗主有急事求見！······」
聽到稟報聲，青鸞望向何老，說：「師傅，你先去外面應付一下，我去換件醫言居的學徒衣服，隨你去檢查一下病人的具體情況。」「好，你動作快點，估計是那小公子又病發了，這個穆宗主可是急脾氣，我拖延不了多久的。」何老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青鸞則快速地進了內室。不多久又提著個何老常用的醫藥箱出來了。
青鸞對著會客廳里何老回稟：「師傅，你的醫藥箱拿來了，可以走了。」正焦急的穆宗主拉起何老的胳膊就往外扯，急惶惶地說：「何神醫，求你快點去看看吧，小兒的這次發病與以往不同，不但意識不清，連眼睛都看不見了！難道是頭疾又發展成了眼疾了？」
何老作為一個經驗老到的醫者，當然明白病情急救堪比救火，也不介意自己被拉扯，回頭吩咐青鸞：「你也速度快點！帶著醫療箱跟上！」
等三人到達醫言居給雪狼宗眾人安排的病房裡，看到發病的穆小公子確實情況危急，一眾看護的人都在手忙腳亂地瞎忙活，也沒能起絲毫的作用。青鸞示意何老清場。何老對穆宗主說：「穆宗主，你也看到了，人多了非但不能幫忙還礙事，這裡有我和徒弟就夠了，你帶人去外面等候！小公子正痛苦著，不要耽誤時間。」
穆宗主現在把何老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對於何老的話不敢不聽，雖然他很想在旁邊守著自己那可憐的孩子，但還是聽話地把人都帶了出去。何老跟著走到門口，又喚來兩個醫言居的學徒守住門口，吩咐「不可打擾」后才關上了門。
等何老走回內室，看到青鸞已經動手查探病情了。青鸞這次帶來了自己特製的幾個中空細針管，根據查探的結果，分別刺入了幾個可能存在病灶的地方取樣。讓她非常意外的是，在這個小公子的頭部，竟然檢測到了蠱毒的存在！青鸞分析道：「師傅，這個人目前應該有十三四歲吧？他的頭疾至少五年了，被照顧的很好，有精通醫術的高手給他緩解病情，雖然病痛的時間不短了，但沒有加劇，也沒有惡化。糟糕的是，這個病人幾天前又中了蠱！蠱毒刺激了他的病灶，病情有增加的趨勢。現在的病灶已經開始壓迫視覺神經，導致了病人雙目暫時失明。必須儘快手術，否則，等病灶擴大，大羅真仙也沒辦法救他了。」
何老一聽青鸞這麼說，也有點著急了：「丫頭，這麼倉促地進行手術，有把握嗎？我需要準備什麼？」
青鸞回答：「我只有三成的把握，不過沒時間拖了，必須儘快手術。等下我就列一份手術需要的詳細清單，師傅，你今晚就按清單儘快準備好。另外，去告訴那個穆宗主，就說聯繫到了小醫仙，明天可以開始給病人治療，讓他今晚來醫言居的密室和我詳談。現在我來施針，幫病人勉強維持一下病情，但是撐不了多久。」
何老連連點頭答應，從旁協助青鸞給病人施針完，兩人迅速收拾好醫療工具，就走出了內室。
青鸞拉開門，看到穆宗主一眾人都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何老對著門外焦急等待的穆宗主等人說：「小公子的病情暫時穩定了，留下一個細心的人照顧著，其他人都散開吧！穆宗主可以進去看看，安頓好小公子就來我的會客廳，有事要交代穆宗主。」說完也不停留，帶著青鸞直接走了。
青鸞到了何老的書房，立刻提筆列清單，內心不禁腹誹：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貨，竟然敢在這種病人身上下蠱，真是雪上加霜！連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了。
青鸞這邊還沒列完清單，外面會客廳就傳來了穆宗主的說話聲：「何神醫，你有什麼交代？是不是小醫仙聯繫到了？我兒這病等不起了！請您老給想想辦法吧！」
何老安慰道：「穆宗主莫急，老朽要告訴你的正是小醫仙的消息。我的人傳信來，說是已經聯繫到了小醫仙，今晚就能到醫言居。如果不想讓別人打擾小公子的看病時間，還請你小心謹慎，莫要走漏風聲。今晚小醫仙到了，我會讓人通知你，神仙居有什麼要求、什麼條件，我就不參與了，你們當面談。」
穆宗主聽說小醫仙快到了，激動地直接向何老下跪磕頭，總算還有一絲希望！
何老打發走了穆宗主，來到內室看青鸞列的詳細清單。「丫頭，寫好了沒？我這就讓人去準備。」青鸞把列好的長長清單拿給何老看，需要注意的地方又特別交代了一番，「師傅，目前需要你準備的就這些了，一些特殊的藥材我還得親自去準備。頭部手術需要巨大的精力支撐，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幫忙，今晚你要保證休息好。我也要儘快恢復精力，在山洞熬了三天三夜，手術之前必須得補回來！明天五更時分再讓穆宗主過來詳談吧！不能耽誤我的休息時間。」
兩個人商量好計劃，就各自去準備了。青鸞休息之前分別給完顏卓和歐陽靖傳了信，明天由兩個人全權處理所有事務，天塌下來也別來找她與何老。
時間到了第二天的五更時分，青鸞穿好小醫仙的標誌性裝束，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醫言居的密室，只見穆宗主早已等候在此。
穆宗主忽見一個年輕女子突兀出現在自己面前，又驚又喜，來人武功肯定在自己之上。小醫仙氣質清冷，身材高挑，一身青衣，幕籬遮面，一言不發地走過門口站立的穆宗主，走到密室主位坐下。穆宗主激動地問：「來人可是江湖小醫仙？在下穆青學，見過仙子。」就沖這一身功夫，也得客客氣氣的啊！更何況自己還急著有求於人。穆宗主絲毫不敢有一宗之主的架勢。
青鸞清冷地開口：「你就是雪狼宗的宗主？我收到何天明的傳訊后就即刻趕來醫言居，剛才去你兒子那邊看了一下病情，他的病灶在頭部，有點棘手。要想根治，需要在頭部開個小洞，用特殊的方法切除病灶，穆宗主可敢一試？」
穆青學聽說要在腦袋是開個洞，嚇了一跳，腦袋破個洞還能活嗎？不過想到醫言居就能給活人開膛破肚，也不敢隨意否定這最後的唯一希望，於是小心地問道：「敢問仙子，腦袋開個洞還能恢復嗎？這麼做危險性有多大？」
青鸞回答：「你兒子的病應該看過不少的名醫了，都告訴你是不治之症吧？我雖然號稱小醫仙，但也不是真的神仙，你兒子的病我只有三成的把握治好。另外，免費送你一個消息，十天之內，你的兒子剛剛又被人中了蠱。在蠱毒的刺激下，你兒子的頭部病灶有了明顯的惡化，已經造成了雙目暫時失明。如果不能儘快手術，就儘快辦後事吧！如果沒有奇迹，你兒子剩餘的壽命不會超過一個月了。」
「什麼！」穆宗主驚呼一聲，原地跳了起來，「怎麼可能！我兒身邊有名醫守護，怎麼會輕易中蠱！」
青鸞冷冷一笑：「穆宗主覺得我有心情和你開玩笑？趕了幾天幾夜的路，累死了不止一匹寶馬，就為了跑到這裡來忽悠你幾句謊言？穆宗主，你也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穆宗主聽到小醫仙口氣不善，連忙道歉：「抱歉！非常抱歉！我不是太懂醫術，只是仙子帶來的消息太令人意外了！我······失禮之處，懇請您原諒！我······」
青鸞揮手打斷穆宗主的話，醫者父母心，青鸞怎麼會不理解一個父親擔憂兒子的急切心裡？佯裝生氣也是催促這個穆宗主趕快下定決心，「穆宗主不用多說，你的心情我理解。既然你身邊有杏林高手，那就趕快回去驗證一下我的結論。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如果決定冒險一試，就帶你兒子過來找何天明，過時不候！」
青鸞說完就閃身離開了，獨留穆宗主一個在那裡愣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環顧了一圈空蕩蕩的房間，確定小醫仙走了，才猛然想起來「一炷香」的警告。穆宗主跳起來，發揮出生平最高的輕功水平，趕回了自家兒子身邊。
守護穆小公子的醫者看到穆宗主氣喘吁吁地趕回來，很是驚訝地問：「宗主，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搞得這麼狼狽？」穆青學狠狠地大喘好幾口氣，才能正常說話。他問這個醫者：「端木長老，你可是縹緲宗的頂尖杏林高手，實話告訴我，斌兒還有多少時間？他的病情是不是連你也不能控制了？」
端木長老聽到穆青學這麼問，知道瞞不住了，也說了實話：「小公子最近的病情確實惡化的特別快，如果再沒有行之有效的辦法根治，挨不過一個月了······」
穆宗主又問：「端木長老，你能看出來斌兒是為何病情惡化的嗎？」
端木長老回答：「我也覺得斌兒的病情惡化，特別奇怪。回想起來，好像是最近幾天才惡化的。可是我一直在孩子身邊，又有暗衛時刻盯著，醫言居的人也沒給用過葯，只有何老扎過幾次針。但是那套針法何神醫已經傳授給了我，後來孩子的針都是我扎的，問題應該不在醫言居。難道？······」
「端木長老，你想起來了什麼？儘管說！現在可不是吞吞吐吐的時候！你這是要急死我啊！」穆宗主聽到說了一半的話，很是著急。
端木長老說：「宗主先不要急，我得確認一下。目前還沒有證據。」
「我不要證據！你先告訴我你的猜測！到底有什麼可能！」穆宗主更著急了。
端木長老說：「我懷疑長公主賜下的止疼葯。到目前為止，孩子的所有用藥都是我親自調配，只有長公主的葯是唯一的例外。如果醫言居的針法沒有問題，那就是公主的葯有問題。」
穆宗主和事事嚴謹的醫者不一樣，他做事只憑一腔熱情，聽到端木長老這樣猜測，心下就確定了七八分。「那端木長老能不能確定出了什麼問題？」
端木長老回答：「老夫也是最近這兩天才開始懷疑的，至於具體影響斌兒頭疾惡化的原因，我還沒有確定答案，只是隱約感覺有中毒的嫌疑。但是，要想在我的眼皮底下下毒，還真不容易！所以我才有點不確定。」
穆宗主追問：「那有沒有可能中蠱？」
端木長老聽到這個猜測，更加驚疑不定了「中蠱！自從中原蠱毒之亂后，蠱就是整個中原人的禁忌！幾百年間，再無一人敢輕易提及這個，宗主怎麼想到了中蠱？」
穆宗主不耐煩地說：「其他的先別管，我就問你中蠱的可能性有多大！」
端木長老之前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如今聽到宗主提出來，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番，確認道：「就目前的種種癥狀來看，如果說是中蠱引起的，可能性非常大。這也能解釋很多我之前想不通的地方。」
穆宗主心裡有數了，他也不多做解釋，伸手抱起兒子就往外走。
端木長老急急地問道：「宗主，你這是帶斌兒去哪裡？」
穆宗主回頭對端木長老說：「你先找證據確認一下，斌兒到底是什麼原因才導致的病情急速惡化，我要知道確切的結果！斌兒的病，還剩下最後的希望，我決定冒險一試，哪怕治不好，也給孩子一個解脫吧！這幾年是我太自私了，眼看著孩子如此痛苦，還是不捨得送他走······」鐵錚錚的一個漢子，說到此處，眼圈都紅了。
端木長老是見證過穆宗主夫妻情比金堅知情者，特別能理解他在孩子身上傾注的感情。聽到有人還能治療這唯一的獨苗，也是高興萬分。「如果有人能治好斌兒，老夫情願去給他做徒弟！」
穆宗主也沒繼續多說，只自己一個人抱著兒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