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妖哨再現
浩然建議薛初陽對靈魂多做探索,自己多做體會,還言之鑿鑿,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雖然薛初陽懷疑浩然只不過懶得親自教授。
不過這便宜師父在看待問題還是比較毒辣的。比如附身在活物上,通過不同的視角去觀察和認識這個世界,了解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或者說自己本身需要彌補哪些特質。
按浩然的說法,自己的靈魂現在就是裝水的容器,水桶的大小取決於自己的格局以及界力。當務之急是熟悉自己的靈魂和了解特異器官的特性,轉化為自己的戰鬥力。
薛初陽附身在一隻烏鴉上,小觸手在烏鴉的尾羽中長出,來回擺動,似乎並不適應。他張開雙翅,看著一根根黑羽略微有點興奮。
控制著翅膀往人較少的林海飛去,薛初陽生平第一次體會了飛翔的感覺。作為21世紀的新青年,薛初陽並沒有體驗過跳傘或者滑翔這些運動,此刻在這蒼茫的碧空里,宛若世界獨我一般。
真正的無拘無束,搏擊長空。薛初陽把最近的失意和痛苦,都化作了一聲吶喊,感覺自己的界力和天地都有所共鳴。
這可能就是修行的意義所在吧,脫離桎梏,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懸三尺劍,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自己現在的心境不如外是!
「這烏鴉大白天叫喚什麼啊?」臨月相當鬱悶,已經在這駐紮了一個晚上,根據僅存不多的氣息,只追查到了一個無頭妖修姦細的屍體。
屍體脖子上面不平整的傷口像是被蠻力直接踢斷,不用多說也知道是俞文做的。
但現在主謀跑了,自己這還被小嘍啰極限一換一。他不確定這事能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壓下來,宗監司也不是自己的一言堂。
別的不說,在自己爺爺那裡,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帽子,算是扣下來了。
「臨月哥哥,前面還有妖修的味道。」小乙也知道自己搞砸了,怯生生說道。
不用小乙說,自己和手下都看到了。樹林里一片狼藉,前面一個屍體正對著他們,其雙手似鐮,緊緊勾住地面。
這妖修心口處被開了一個大洞,妖晶早已失去了蹤影,恐怕這就是死因了。
心口開洞?臨月想起了昔日的那個同僚,打了一激靈。
「小乙,你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妖修氣味?」
「沒有,樹林里就只有這個味道。」小乙搖了搖頭,人可能撒謊,但是風是不會騙自己的。
臨月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以肯定殺人的是俞文,但是俞文是靠什麼遮掩了自己的氣息的?這個妖修又是什麼身份?
「小乙,你怎麼看?」臨月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小乙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自己才剛剛加入暗部,對這些辦案的規章流程並不清楚。
「把屍體帶回宗門,讓暗部的其他人確認。」
「頭,陳翔到了。」
陳翔火急火燎的驅馬趕來,他看到了前面的屍體,目光一凝,「救駕來遲!」
臨月很無語,知道陳翔誤會了。「陳大哥不用著急,自己等人也不過是剛到。這屍體……」
「螳荒!」陳翔驚叫了一聲,「臨月,這是你們殺的?」
臨月默默地轉過了身,感覺相當丟人,陳翔是暗部的人,和自己也是舊識。此人的性格直爽,甚至可以說是粗線條,在暗部是衝鋒陷陣的角色。
所幸皮糙肉厚,在暗部也是生龍活虎。信奉快刀斬亂麻,以殺止殺。
小乙鄙夷地看著陳翔,「你這種人,在小說裡面活不過三章。」
陳翔撓撓頭,也不在意小乙的諷刺。「這螳荒是我們暗部的懸賞榜上的人。你們不需要的話,我把頭割了回去領賞。」
既然不是宗監司殺的,那怎麼死的就無所謂了。暗部懸賞榜懸賞人頭,大多數情況下只追求結果。
「等等,你說的這個螳荒是什麼人?」臨月攔住磨刀霍霍的陳翔。
「懸賞榜,第九十八位。」陳翔還在用刀比劃,眼睛盯著不遠處的人頭,似乎在想以什麼姿勢獠首會帥一點。
「我是問他犯了什麼事情?」臨月和陳翔交流的時候,總感覺跟不上陳翔的腦迴路,一度懷疑自己智力有問題。
陳翔疑惑地看著他,「你一個宗監司的,來問暗部這種問題。宗內應該有他的檔案吧。」
宗監司是主內的宗律和查案,暗部是主外的追蹤和刺殺,二者的職能上相互協調和配合。
臨月仰頭望天,欲語淚先流。現在他可以確定是自己的問題,如果他多操心下暗部的事情,不至於現在還在宗監司混。
不過除了眼前的憨批,誰特么能變態到各個通緝犯的懸賞如數家珍?
……
薛初陽盤旋了一圈后回到院子,院子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木樁。
浩然躺在屋外的藤椅上抬頭望天,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妖哨又出現了,你得加快速度了,早點掌握特異器官。」浩然有氣無力說道。
薛初陽無語地看著浩然,「你擱這發任務呢?」
妖哨是什麼他一概不知,但是他看著面前葛優躺的師父,只能暗嘆,什麼叫強者?強者一張嘴,弱者跑斷腿。
「妖哨,是所謂的開啟封妖界的鑰匙,嚴格意義上來說,現在是宗門弟子的試煉之地。」浩然突然喝問,「你為什麼修鍊?」
「你逼的嗎?」從化為天魔到拜師,自己的意願又佔到幾分?
薛初陽是一個適應能力很強的人,到現在為止,已經習慣作為天魔的生活了。
回到地球?報仇?變強?這些問題薛初陽只是深深藏著,很卑微,卻又不得不憋著,生死操與他人之手,他知道即使說了,也無法改變現狀。
浩然一個左正蹬踢了過來,看起來很慢,薛初陽卻來不及躲,觸手卻先行反應過來,直接纏繞住浩然的腳,往前狠狠一拉。
眼看浩然就要被拖倒在地,觸手捆住的大腿突然消失,往薛初陽的臉上招呼過去,薛初陽被踹了個狗吃屎。
「你這種程度的話,進去估計就是妖獸的一坨shit,你沒有身為天魔的覺悟。」
好傢夥,去了地球還掌握了外語。薛初陽摸了摸被踢的有點潰散的靈魂,體會到命運的惡意,天魔都在不斷進步,他還有什麼資格不努力?
「封妖界是一個小世界,裡面封印的妖獸都接近築基,大多都是宗門投放的。
你現在的任務是去告水宗,以告水宗的弟子身份去參加試煉。這是之前尚峰的宗門憑證和身份信息。還有,記得翻翻我寫的生存手冊,你好好去揣摩一下。」說罷,浩然又躺在了藤椅,一副鹹魚姿態。
看著手中的宗門牌,薛初陽陷入了獃滯,「築基?」沒記錯的話,他不過是剛剛通靈而已,「你是不是對我有點誤解?」
天魔打了個哈欠,「世界那麼大,總得去外面闖蕩一下,不然怎麼變強?早點掌握你的那個特異器官,不然妖獸都打不過,更不用說妖修了。」
「妖獸,妖修……」薛初陽突然想起了和浩然在客棧的討論,「妖獸和妖修什麼關係?」
「妖獸是畜生,妖修是我們的獵物,就是人妖混血,本質上是妖是人還不好說,但是第一個妖修是人族大修轉化而成的。」
薛初陽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我們的特異器官是妖修的,妖修是人妖混血?」
浩然鄙夷地看著薛初陽,「不然呢?你以為自己現在是靠什麼活在世界上的?」
薛初陽捂著自己的頭,有些崩潰,「你之前沒告訴我,我以為……」手上的觸手冰冷滑膩,像一條毒蛇,想到自己還和浩然談論妖修哪塊部位最下飯,自己有點作嘔。
「夠了!」浩然大聲呵斥,「你最好要有身為天魔的覺悟!如果這一點都接受不能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讓你死在這!」
「死嗎……」薛初陽失魂落地站起身了。
浩然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本來不想這麼早說,但是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讓薛初陽儘快適應自己的身份!浩然正想著解決的方法,眼前的負面情緒卻開始發生了轉變。
「一定還有其他方法!」薛初陽咬了咬牙,路是人走出來的,他絕對不會殘殺妖修奪取所謂的特異器官去變強,變成嗜殺的天魔!
儘管這個世界很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殘酷,但是他卻不想隨波逐流,成為自己所憎恨的那種人!
天魔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現在恢復的力量寥寥無幾,之前的地球連一絲界力也沒有,和薛初陽也有很大關係。
從薛初陽那攫取的負面情緒並不多,吃不飽飯,有時候甚至房租都差點交不起,卻在魔都堅強的生存下去,心態甚至還相當的積極向上,不管是天真還是樂觀,真的是絕佳的天魔種子!天魔的瘋狂在他身上似乎並沒有那麼起效!
他靠著每晚讓薛初陽做無面人的噩夢,他才能恢復一點可憐的界力!說多了都是淚,他整整暗示薛初陽有一年之久!傳出去天魔的臉都要被自己丟完了!